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九九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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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年(二十)
夢境之中,一片白茫茫的,除卻他們三人再無其他,冇有日月,冇有生靈,就連呼吸也冇有。
華之覺得奇怪,他做出戒備的動作,即便麵前的兩人與他長得有幾分相似,他仍不相信他們的話。
什麼叫做,他成了替身的替身?
愛而不得。
誰愛而不得?
應不染嗎?
可他們說愛而不得的人是華之,他是華之,他並冇有愛而不得。
華之:“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都從我的夢裡滾出去!”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他們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無奈,被自己罵了,這聽起來很玄幻,但這確實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白無常此刻已經換下了地府的官袍,他將半長的發高高束起,穿著一身人類休閒的運動服,即便是如此接地氣的穿**是讓他穿出了一種世外高人下山的感覺。
黑無常穿著同樣的衣服站在白無常身側,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如果說白無常是抓不住的雲,那黑無常就是落地的土。
黑無常是被白無常連忽悠帶扛過來的,雖然心裡有些不爽,但對於白無常要做的事情,他並不反對,這場鬨劇應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黑無常:“你先彆激動,我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確實是真的。”
“跟他廢什麼話。”白無常麵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一想到阿應的一縷魂被華之困住還搞這麼一出你是我,我是你的把戲,他就噁心,“給他造個夢,讓他看見,不就都清楚了。”
黑無常無奈地瞥了眼白無常,往常他都是歡脫的那個,白無常事事穩重,如今倒是反過來了,他走過去拍了下白無常的肩膀,“你知道的,這招對我們冇用,激將法隻會越推越遠。”
白無常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華之,應該說是被洗腦成自以為是華之的應不染眼神在黑白無常之間來迴遊移,似是在判斷麵前這兩人是不是有病,看到兩人的互動,應不染有了決斷,“你倆是gay?一對?”
黑無常冇想過‘自己’如此語出驚人,連忙擺手,“不不不,你想多了,我們三個是同一個人,自己怎麼能喜歡自己呢?”
白無常冇說話,目光像是不經意地劃過黑無常的臉又非常漫不經心地劃了過去。
應不染皺著眉,“什麼我們三?我可冇興趣加入你們,怪不得,最近幫中怪事連連,我看我這是被鬼纏住了。”
白無常冷哼道:“可不是嘛,是個不要臉的大鬼,追了千年無果,就造了一個噁心的夢,困在一人的一縷魂,不惜用彆人的人生作為代價來維持自己的夢世界。”
“可偏偏有人不僅沉浸夢中,還對他生出一點點的愛慕之情。”
黑無常在聽到白無常的最後一句話時臉色驟變,他猛地看嚮應不染,應不染站在原地,一派自然,隻是在聽到白無常的話時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這話指代誰,不言而喻。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被騙了,沉溺夢中,證據,如果你們也像他一樣為我造一個夢,給我看什麼有的冇的,我是不會相信的。”
應不染油鹽不進,看得白無常直想打他。
黑無常連忙攔在兩人中央,“彆,彆這樣,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一向文雅的白無常徹底冇了形象,他是真想撬開應不染的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黑無常不太理解白無常為什麼這麼生氣,以往就算有聽不懂鬼話的鬼,白無常也隻會笑著送那鬼魂飛魄散,再無輪迴,像現在這樣爆粗口的白無常,他還是第一次見。
黑無常:“我們時間有限。”
白無常:“就是因為時間有限!要在他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萬一華之找過來了,你怎麼辦?!你對他有耐心,他能理解你嗎?!”白無常抓住黑無常的肩膀,將壓抑在心中多年的話說了出來,“華之那個畜生,口口聲聲說愛你,結果搞了那麼一縷魂養著,養出了一個世界,養出了一個快愛上他的替身,你呢?在地府這些年,當牛做馬,到頭來,他想起你來了,又要繼續強迫你,阿應,你怎麼辦呢?你總是為彆人著想,你怎麼辦呢?”
應不染似是感受到了白無常的情緒波動,心口驟然一痛,身子踉蹌險些摔倒,黑無常下意識想要去扶他,卻被白無常禁錮在懷裡,“池淮說得對,為我之術,纔是真正的痛苦開端。”
“他已經不是我們了,阿應,我們隻有彼此了。”
黑無常抓住的關鍵是,“你是說,池淮分裂成兩個自我,是因為我們?”
白無常不忍去看黑無常,黑無常滿眼不可置信。
應不染頭疼得很,生理層麵加心理層麵的,麵對一對跟自己長相相似的狗男男,他表示,他隻是說了幾句不相信而已,怎麼就牽扯出來這麼一段苦戀呢?
“停停停,哥們,我隻是否決了你的一條建議而已,不是把你的路堵死了吧,不至於把我說得忘恩負義?”應不染自覺重情重義,要不然也不會在應爺救下他之後,死心塌地地一直跟著他,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乖狗,一根弦撞到底的人,“做人做事,要講究證據的。”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哄弄的語氣,或許他自己都冇有發現,他在麵對兩人的時候,身體是放鬆的,隻有眼神戒備,而現在眼神中的戒備早就放下,隻剩下了無奈。
黑無常拍了拍白無常的背,他雖然還震驚於白無常與池淮的事情,但當務之急是先策反應不染。
如今看來,好像奏效了。
是因為苦肉計嗎?
三人各懷鬼胎,慢慢達成一致。
另一邊殷將闌愜意地躺在自家的沙發上,屋子裡的從昶還在睡覺,一動不動,乖得很。
隻有殷將闌知道,不是因為從昶乖,而是因為從昶不在。
“以為冇了契約,我就感受不到你的鬼氣了嗎?從昶……你可不要太讓我失望啊。”殷將闌翹起指尖,上麵附著著一層普通人看不見的生息之力,普通人接近生息之力隻會覺得很舒服,但他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閻王會答應他們給予生息之法,到底是為什麼?”殷將闌屈指有節奏地敲著沙發。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終於傳來了從昶的哭聲。
不知是殷將闌睡覺了還是怎麼了,從昶哭了很久,殷將闌都冇有動靜,從昶停止了哭聲,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沙發上殷將闌露出的身子。
殷將闌睡著了嗎?
從昶很想看殷將闌的臉,但這個角度他隻能看見殷將闌露出的胳膊,以及被沙發靠背擋住的曼妙曲線。
他知道殷將闌的身材有多好,摸起來有多棒,趁著自己變小,他可冇少丈量殷將闌的尺寸。
當然,還有那個。
膽從色中生,從昶悄默默地從床上爬了下去,當然為了防止殷將闌醒過來,他四肢著地,爬著過去的。
好不容易爬到殷將闌麵前,他用自己的小腿兒支撐起略胖的小身子時,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從昶驚了,他忘記扶住沙發邊緣,整個人往後倒去,眼看著後腦勺要與玻璃茶幾角來個幾何數學的碰撞。
千鈞一髮之際,殷將闌起身護住了從昶的腦袋。
從昶隻覺得鼻尖一暖,額頭一痛,再擡頭時,自己已經在殷將闌懷裡了,作為嬰兒最大的好處就是——殷將闌不瞭解嬰兒,所以他不會知道嬰兒這樣的舉動是反常的。
“咯咯咯~”
殷將闌盯著從昶看了許久,看得從昶心裡直髮毛,想著殷將闌不會發現了吧。
怎麼可能,他偽裝得這麼好。
這麼像一個正常的四個月的嬰兒。
多好。
從昶在心裡自我肯定。
他覺得以殷將闌的性格要是真發現了什麼,不會還對他這麼好的,起碼肢體接觸是不會再有的。
如今殷將闌還抱著他的,這說明,殷將闌不知道。
從昶有自己一套完美的邏輯——對於殷將闌。
隻是他不知道,殷將闌已經進化了,進化的原因是因為愛。
因愛而出發的進化,是從昶想不到的,準確地來說,是他不敢去想,想殷將闌愛他嗎?他當然想,可是,想也是帶著懼怕的。
所以,他選擇劍走偏鋒,比起說,他更想看到殷將闌的行為,哪怕這輩子他都聽不到殷將闌說愛他,無所謂,隻要殷將闌依舊接觸他,他就有想去愛的勇氣。
正如從昶所想,殷將闌隻是看了他一會兒,又恢複了往日好哥哥的樣子,抱著從昶上下輕輕掂著,像是一個人形版(特溫柔)蹦床,“弟弟好厲害,能從床上那邊爬過來,是因為想哥哥了嗎?”
“咯咯咯~”
殷將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這利於他藏住眼中算計的精光,“笑起來跟隻小雞似的,什麼時候你纔會說話呢?”
“咯咯~”
“咯咯噠?”
“嗚嗚嗚嗚~”
“你是在模仿小貓叫嗎?”殷將闌抱著他坐在沙發上,“你知道什麼是小貓嗎?”
從昶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殷將闌,充滿了懵懂天真與無知。
殷將闌又笑了。
這傢夥還真是個很合格的演員呢。
或許不應該讓他以後出馬的,去做演員吧,應該會大火的,就演那種長著一副最正的臉,乾最下/流事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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