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夢:次元的救贖者 第133章 T病毒
野比家如同風暴中一座孤零零的島嶼,被木板和恐懼緊緊包裹。
為了獲取外界資訊,同時儘可能降低風險,伸助在閣樓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撬開了一塊木板的邊緣,製造了一個僅容一隻眼睛觀察的小小縫隙。
這成了他們窺探地獄的視窗。
透過這道縫隙,看到的景象令人心膽俱裂。街道上已不複往日的整潔,廢棄的車輛橫七豎八,垃圾和不明汙穢隨處可見。
更令人恐懼的是那些遊蕩的身影,它們動作僵硬,步履蹣跚,衣衫襤褸,身上帶著暗紅色的汙跡,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嗬嗬聲。
偶爾,會有一兩隻突然加速,撲向某個試圖從藏身處逃出的倖存者,隨後便是令人牙酸的撕扯聲和短暫淒厲的慘叫,最終一切歸於沉寂,隻剩下更加令人作嘔的咀嚼聲。
大雄隻看過一次,就差點吐出來,再也不敢長時間窺視。
天色漸暗,玉子比往常更早地開始準備晚餐。煤氣和水居然還沒斷,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她不敢弄出太大動靜,烹飪也儘量選擇簡單的菜品。食物的香氣在平時令人愉悅,此刻卻可能成為招致危險的訊號。
趁著母親做飯的間隙,大雄偷偷開啟了客廳的電視,將音量調到幾乎聽不見的程度,臉幾乎貼在螢幕上。
然而,螢幕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綜藝和動漫。
幾乎所有的頻道都在迴圈播放著緊急新聞,畫麵晃動,時而中斷,顯然是前線記者冒死拍攝或監控錄影擷取。
血腥的畫麵衝擊著大雄的認知:
成群的動作遲緩的“感染者”衝擊著路障,驚慌失措的人群被撲倒。
自衛隊員穿著防護服,用步槍點射,子彈擊中那些感染者的身體,它們隻是踉蹌一下,除非爆頭,否則很快就會再次爬起,繼續前進。
更讓大雄感到寒意的是,新聞主播用急促而驚恐的語氣插播了一條最新訊息:
“……確認出現新型變異個體!它們速度極快,行動敏捷,能夠進行短距離衝刺攀爬,對普通槍械射擊有較高的閃避能力!
正是這些變異體的出現,導致多處自衛隊防線被瞬間突破……請民眾務必警惕,遇到此類個體,立即尋找堅固掩體躲避,切勿……”
畫麵配合地切換到一段模糊的影像:一個四肢著地,行動如同野獸般的黑影,以驚人的速度掠過街道,輕易躲過了數發子彈,瞬間撲倒了一名隊員,鏡頭在慘叫聲中戛然而止。
大雄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普通的喪屍已經足夠恐怖,現在竟然還有了更快更致命的變種?
自衛隊都抵擋不住……那普通人呢?
他的父母呢?
“大雄,關掉電視,吃飯了。”
玉子溫柔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大雄連忙關掉電視,彷彿剛纔看到的恐怖畫麵會從螢幕裡溢位來一樣。
一家人圍坐在昏暗的客廳裡,桌上擺著簡單的晚餐。米飯,味增湯,以及一些易於儲存的蔬菜。
沒有人說話,隻有細微的咀嚼聲和碗筷輕碰的聲音。
每個人都豎著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屋外任何一絲不尋常的響動。一頓飯吃得如同進行某種隱秘的儀式,壓抑而漫長。
夜晚如期而至。
野比家陷入了徹底的黑暗,所有燈光都被嚴格關閉,生怕一絲光亮會成為吸引那些怪物的燈塔。
一家三口擠在大雄的房間裡,借著從木板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才能勉強看清彼此的輪廓。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彼此壓抑的呼吸聲。
然而,這寂靜並不祥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零星槍聲、隱約的咆哮或是短暫的尖叫,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不斷提醒著他們,這並非噩夢,而是殘酷的現實。
時間在恐懼和等待中緩慢流逝,一晃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收音機裡的政府廣播變得越來越少,內容也越來越空洞,從最初的“保持冷靜,等待救援”,到後來的“正在全力清剿”,再到最近幾天,隻剩下斷斷續續的電流噪音。
希望,如同風中殘燭,一點點熄滅。
更現實的問題是,家裡的物資正在快速消耗。
冰箱裡的新鮮食物早已吃完,罐頭也所剩無幾,飲用水也消耗了大半。
坐吃山空,等待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救援,無異於慢性自殺。
這天晚上,在確認周圍暫時安全後,伸助召集了玉子和大雄,他的臉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凝重。
“玉子,大雄……”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家裡的食物和水……撐不了幾天了。”
玉子聞言,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握緊了大雄的手,大雄也感到心臟一沉。
“我們必須出去尋找物資。”
伸助說出了那個他們都在恐懼,卻不得不麵對的決定。
“不行!太危險了!”
玉子立刻反對,聲音帶著哭腔。
“外麵那麼多怪物!你出去不是送死嗎?”
“爸爸,不能去!”
大雄也急切地喊道,腦海中浮現出新聞裡那些快如鬼魅的變異體。
“我知道危險!”
伸助打斷他們,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
“但我們還有彆的選擇嗎?等著餓死?渴死?或者等到那些怪物撞破我們的門?”
他深吸一口氣。
“這是我們唯一的路了。我們必須冒險。”
黑暗中,長時間的沉默。
玉子的啜泣聲低低響起,大雄緊緊咬著嘴唇,他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但巨大的恐懼讓他無法接受。
最終,還是伸助做出了決斷。
“我和玉子一起出去……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大雄,你留在家裡,守住我們的家。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不要開門!除非聽到我們約定好的敲門聲!”
“爸爸!媽媽!”
大雄還想反對,但伸助用從未有過的嚴厲眼神製止了他。
“大雄,你已經是個高中生了!現在是需要你承擔責任的時候!保護好自己,等我們回來!”
伸助的話像錘子一樣敲在大雄心上。
接下來的時間,是在一種悲壯而緊張的氛圍中度過的。
玉子流著淚,卻堅定地開始和伸助一起準備。
他們翻出家裡最厚實的衣服,用膠帶將厚厚的雜誌和報紙緊緊綁在手臂,腿部和軀乾上,製作簡陋的“盔甲”。
伸助找出了倉庫裡那根沉重的撬棍,玉子則拿起了之前放在玄關的棒球棍。
他們還準備了揹包,計劃去附近最近的一家小型便利店。
大雄看著父母如同中世紀騎士般將自己包裹起來,那滑稽又心酸的模樣讓他鼻子發酸。
他幫父親固定手臂上的“護甲”,手指因為緊張而笨拙,好幾次都綁不好。
“沒關係,慢慢來。”
伸助溫和地說,看著兒子,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其中有關愛,有擔憂,也有一種托付的沉重。
準備就緒,終於到了那一刻。
一家人站在被木板釘死的玄關內側。伸助和玉子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地拆除內側為了加固而釘上的木板。
最後一塊木板被移開,露出了緊閉的防盜門。
伸助透過貓眼,仔細地觀察了外麵很久,然後對玉子點了點頭。
“我們走了。”
伸助的聲音異常平靜。
“一定要小心……等我們回來……”
玉子哽咽著,緊緊握了握大雄的手。
伸助緩緩轉動門鎖,“哢噠”一聲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他猛地將門拉開一條縫隙,警惕地向外張望。門外,走廊空蕩蕩的,並沒有想象中喪屍蜂擁而至的場景。
清晨黯淡的光線照進來,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
這反常的平靜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伸助和玉子再次深深地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陰影裡臉色蒼白的大雄,那眼神充滿了決絕和不捨。
“鎖好門!”
伸助最後叮囑了一句,然後和玉子側身閃出了門外。
大雄幾乎是本能地撲上前,按照父親的叮囑,迅速而無聲地將門重新鎖死,插上所有插銷。
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心臟狂跳不止。
門外傳來了父母極其輕微、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什麼也說不出口,隻能雙手合十,在心中瘋狂地祈禱,祈求父母能夠平安歸來。
孤獨和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吞沒。
……
與此同時,在練馬區錯綜複雜的地下排水係統中,一處因施工廢棄而相對乾燥寬敞的管道連線處,成為了一個小小的避難所。
幾盞依靠電池供電的露營燈散發著微弱但溫暖的光芒,驅散了一部分黑暗和潮濕。
入口處的柵欄被輕輕移開,一個身影敏捷地滑了進來,正是綠川聖奈。
她身上那套藍色的西式校服已經多處破損,沾滿了汙漬,但穿在她身上,卻莫名有種戰地製服的利落感。
她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臉上雖然帶著疲憊,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依舊冷靜,如同正在狩獵的雌獅。
她將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揹包放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避難所裡原本彌漫的擔憂和驚恐氣氛,隨著她的回歸,稍稍緩解了一些。
這裡有五六個人,都是她在災難爆發初期偶然救下並帶領到這裡的倖存者,包括靜香和胖虎。
“聖奈同學!你回來了!”
靜香第一個迎了上來,她原本柔順的雙馬尾此刻有些淩亂,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擔憂和後怕。
她幫忙接過聖奈的揹包,觸手沉重,裡麵似乎裝滿了食物和瓶裝水。
“嗯。”
聖奈簡單地應了一聲,開始熟練地將揹包裡的物資取出,進行分配。
幾包壓縮餅乾,一些糖果,幾瓶水,甚至還有一小盒未開封的巧克力。
她的分配很公平,考慮到了每個人的基本需求。
胖虎和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看著食物,嚥了咽口水。
即便是蠻橫如胖虎,在經曆了最初的恐懼和聖奈展現出的遠超他們的生存能力後,也變得沉默和順從了許多。
靜香拿著分到的食物和水,卻沒有立刻吃喝,她猶豫了一下,低聲問聖奈:
“聖奈同學……你,你在外麵……有沒有……有沒有大雄的訊息?”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或者……有沒有看到……長得像大雄的……那種……東西?”
說到最後,她的眼眶已經紅了,聲音幾不可聞。
那個“東西”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聖奈正在給胖虎分發物資的動作頓了頓。
她抬起頭,看向靜香,眼神平靜無波。
“靜香。”
她的聲音很冷靜,甚至有些冷酷。
“人各有命,你沒必要太過牽掛。”
她頓了頓,繼續用那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
“而且,那個叫野比大雄的人,性格彆扭又自卑,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幾率本就渺茫。並不值得你如此擔心。”
靜香愣住了,她張了張嘴,想為大雄辯解幾句,想說他不是那樣的,想說他隻是不自信……但看著聖奈那毫無波瀾的眼神,以及回想起大雄在生日會前的異常和那天巷子裡崩潰的哭喊,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裡。
她最終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知道聖奈說得可能很現實,但那份從小到大的情誼和擔憂,卻無法輕易割捨。
聖奈見她安靜下來,便不再多言,拿起剩下的物資,走向角落裡一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瘦弱男生——出木杉英才。
他正借著燈光,在一本殘破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似乎是在分析感染體的行為模式或者繪製地圖。
聖奈將一份食物和水遞給他,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似乎在交流著什麼資訊。
這個小小的地下避難所,依靠著綠川聖奈的冷靜果敢和強大的行動力,以及出木杉的智慧,艱難地維係著一線生機。
但與野比家一樣,他們也麵臨著物資匱乏和外部無限威脅的巨大壓力。
與城市中的絕望掙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位於東京地底深處,保護傘公司那固若金湯,設施完備的地下堡壘。
斯威克的私人用餐區內,燈光柔和,播放著舒緩的古典音樂。
他穿著一身絲質睡袍,優雅地坐在鋪著潔白桌布的長餐桌前,熟練地使用著刀叉,切割著麵前一份煎得恰到好處的神戶牛排。
銀質餐具與骨瓷餐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新鮮的沙拉,醒好的紅酒,一切如同災難從未發生。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微微躬身,臉上帶著敬畏和一絲興奮。
“斯威克先生……”
科學家低聲彙報。
“我們團隊根據您的要求,嘗試將【始祖病毒】與一種特殊的水蛭基因序列進行融合,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斯威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示意他繼續。
“新病毒展現出更強的活性和可控的變異導向!我們將其命名為——【t病毒】!”
科學家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它不僅能大幅提升宿體的力量,速度和新陳代謝,更重要的是,它似乎能更好地響應我們的【引導訊號】,更有可能創造出……更強大的‘產品’。”
斯威克放下餐巾,饒有興致地伸出手。
科學家立刻將一個內部裝著瑩綠色粘稠液體的特質玻璃圓筒,恭敬地雙手奉上。
斯威克接過這瓶t病毒,在燈光下緩緩轉動著。那綠色的液體如同擁有生命般緩緩流動,折射出詭異而迷人的光澤。
他冰冷的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
“很好。”
他低聲說道,目光彷彿穿透了厚重的地層,看到了地麵上那片血腥的煉獄。
“立刻開始投放測試。選幾個街區,讓我看看這些東西能帶來怎樣的……驚喜。”
他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在決定晚餐後品嘗哪種甜品,然而話語中的內容,卻足以讓任何知情者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