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172章 取名
程寶珠自從知道程嘉樹在太後身邊當男寵後,抑鬱消沉了好一陣子。
她抱著寶寶,輕輕哄他入睡,眼神中透露出疲憊。
突然,一陣輕柔的曲子從窗外傳來,程寶珠的心跟著曲調放鬆下來,她將熟睡的孩子放在了搖籃床上,走到窗邊朝外張望。
隻見樹下坐了一個男人,他吹著洞簫,神情專注。
正是春暖花開的三月,早春的生機從枝頭冒出新芽開始,金黃色的陽光帶著微微的暖意,喚醒了大地的生機。
一曲終了,衛七抬起頭,和程寶珠遙遙相望,氣氛寧靜美好。
程寶珠回以他一個微笑,她知道,他一直在儘力讓她快樂。
有疾步奔跑的聲音傳來,門被開啟,露出桃紅欣喜的小臉:“小姐!少爺回來了!”
金龍殿。
“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程青櫻頭戴金珠鳳冠,坐在上首居高臨下看著大殿下方跪著的人,流蘇珠簾垂下,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更添一份神秘感。
“免禮。程愛卿此次得勝歸來,揚我大蒼國威,辛苦了。”程青櫻語氣淡淡,一點兒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聽說你還帶了北戎的使臣和俘虜回來?”
“回稟太後,北戎使臣和北部二十國聯盟的使臣都表示願意投降,歸順我大蒼,他們已經等候在大殿外,至於五萬名戰敗俘虜如何處置,還等娘娘示下。”
“來都來了,那就見見吧!”程青櫻給身邊的太監使了個眼神。
太監收到訊號,一甩拂塵,唱道:“宣北戎、二十國聯盟使臣覲見——”
大殿上來四名使臣,他們行禮姿勢各異,程青櫻皺著眉頭,不等他們說話,道:“慢著,既然來了我大蒼就要遵守我們大蒼的規矩。吳榮,你告訴他們大蒼的規矩是什麼?”
被叫到的太監高聲說話,確保大殿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叩見君主,當俯首帖耳,行跪拜大禮!”
“這……”幾個使臣麵麵相覷。
“看來你們不是真心投降,算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傳令下去,舉全國之力,踏平北戎!”
幾個使臣瞬間慌了,想也不想立即下跪,跪得很乾脆,“太後娘娘,我們是真心實意的!請您收回成命!”
“哦?是嗎?”程青櫻從龍椅上坐起來,站在珠簾後,氣勢威嚴:“可是本宮看了你們的投降詔書,毫無誠意啊!”
使臣們額頭冒汗,忙道:“娘娘不滿意,可以再商量!”
程青櫻輕笑一聲,“好啊!駿馬每年再加三千匹,牛羊每年上貢八千頭,還有香料瓜果,在原來的基礎上多加一倍!如此這般,本宮就答應與你們握手言和。”
“太後娘娘,您的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我們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牛羊馬,我們的牧民也是要吃飯的呀!能否……”
“不能!”程青櫻乾脆回絕道,“你們殺害我大蒼將近三十萬人,這筆賬,就是拿你們幾個國家來換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爾等再敢討價還價,那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誰也彆想好過!”
朝堂上的程青櫻火力全開,霸氣側漏,她行事果斷乾脆,說一不二,憑著利落的做事風格,贏得了不少大臣的讚譽。
“我們……”四個使臣被她懟得話都說不利索,北戎的那位使臣弱弱的回應,“我們要再考慮一下。”
程青櫻嗤笑一聲,揮揮手,“送使臣們去驛館休息。”
幾個使臣被帶走了,大殿一時恢複了安靜。
片刻後,程鶴年站出來,“娘娘,關於處置俘虜一事,臣有一言。”
“講!”
“此次我們與北戎交戰,損失慘重,民生凋敝,春耕來臨,眼下最需要解決的是更添的人手問題。”
程鶴年還未說完,程青櫻就猜到了他想說的,“你是想讓這些俘虜去種莊稼?”
“正是。這些北戎韃子都是北戎精挑細選的強壯勞動力,一個能頂十個,將他們分散到各個州縣從事耕種,我們還不需要給工錢,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過北戎俘虜性質特殊,你怎麼敢保證他們不會傷害我們的平民百姓呢?”
“由各地官府出麵,將他們帶上鐐銬進行統一管理,睡覺都在監獄,最大程度上保證百姓們的安全。那些北戎俘虜表現好的,我們可以適當給予優待,激勵他們多勞多得。據臣所知,北戎底層人的生活艱苦貧寒,在大蒼,他們可以吃飽穿暖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恩賜。臣敢保證,時間一長,很多北戎人甚至不想回北戎。”
“程愛卿所言有理,此事便交給……”程青櫻頓了一下,望向了自己派係的某位大臣,“費大人,你來辦吧!”
費大人出列,看長相氣質像是個嚴謹沉穩之人,他沉聲答道:“臣遵旨。”
“程愛卿,你這一去就是大半年,還沒見過你兒子吧!這樣吧,本宮準你半年的假,這段時日,就在宮裡住下,陪陪你的夫人孩子。”
程青櫻此言一出,大臣們彼此交換著眼神,程鶴年這場勝仗換來的僅僅是半年的假期,這哪裡是獎勵,分明是要架空程鶴年,收回他的實權。
許多人對程鶴年報以同情,程鶴年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臣多謝太後娘娘恩典!”
程鶴年還未走到芳菲宮,就遠遠看見了那個最想見的人。
“寶兒!”他跑過去和程寶珠相擁。
其他人默契地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阿鶴!你終於回來了!”程寶珠在他懷裡哭得泣不成聲。
“總要讓你為我擔心,我真不是個好丈夫!”程鶴年聽到程寶珠的哭聲,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一刻他忍不住厭棄自己。
“傻瓜!你拯救了天下蒼生,我為你驕傲。不準這麼說自己,知道嗎?”程寶珠抬起頭,淚汪汪的眼中帶著堅定和崇拜。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自己喜歡的女人對自己崇拜的眼神,他在程寶珠額頭上落下一吻,鄭重而虔誠。
“走,我們進去!元元在等你呢!”程寶珠拉著程鶴年的手走進了芳菲宮。
搖籃床上,元元張著大嘴,好奇地看著程鶴年。
床上的小嬰兒麵板瓷白,睫毛纖長,水潤的大眼睛如兩粒黑葡萄,隻要看一眼,就會被他深深的吸引。
程鶴年頭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手腳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放,程寶珠小心抱起元元,“你看,像我這樣抱著。”
程寶珠示範一次,程鶴年立馬就學會了,他慢慢接過孩子,滿眼都是欣喜,元元瞪著雙手雙腳,一個勁的掙紮,程鶴年慌了,以為是自己抱得不舒服,忙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噗——”一股臭味蔓延開來,得,孩子拉臭臭了!
程寶珠立馬捂住了鼻子,程鶴年抱著孩子空不出手,被迫忍著臭味,不知所措。
元元突然放聲大嚎,聲音史無前例震天響,這動靜把芳菲宮所有人都吸引過來了。每個人進門都是統一的姿勢,用手捏著鼻子,皺著眉頭,麵如土色。
等到奶嬤嬤將元元身上的“臭臭”除去,散了味道後,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程寶珠指著程鶴年的衣服忍不住笑彎了腰,程鶴年低頭看著自己的紅色官袍,上麵繡的補子本來是銀白色的,現在卻變成了某種黃色。
孩兒啊,你怎麼知道你爹被停職了?
程鶴年哭笑不得,抬手撫額,嘴角忍不住揚起。
芳菲宮迎來了男主人,整個宮殿變得熱鬨起來。
春意漸濃,芳菲正盛,人再相逢,幸甚樂哉!
晚上,程寶珠和程鶴年躺在床上,她的頭靠在程鶴年肩上,男人輕輕摟著妻子的肩膀,嗅著女人發間的芬芳。
“阿鶴,你準備給我們的孩子取什麼名字?”程寶珠問他,眼神充滿期待。
“讓我想想。”程鶴年轉動眼珠思索著,“咱們的孩子是在大雪天出生。雪……楊萬裡有句詩,‘獨往獨來銀粟地,一行一步玉沙聲。’”
“這銀粟就是像粟米一樣的雪花,咱們的孩子,就叫程銀粟吧!”
“程銀粟……”程寶珠喃喃念道,慢慢露出一個微笑,“好名字!不愧是兄弟倆,都喜歡從詩詞中取名。”
程寶珠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一僵,想起了程嘉樹,神情複雜。程嘉樹做男寵這件事,她不知道怎麼和程鶴年說……
程鶴年聽到她提起兄弟,想到了那個神秘少年,他派去打探訊息的人還沒回來,那少年經過他的打點,應該已經到了皮格裡的農莊做事。
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弟弟呢?程鶴年心緒複雜。
夫妻二人各有心事,一夜難眠。
北戎議事大帳。
“報——”士兵匆匆進來,“北部二十國聯盟使臣代表求見!”
赫連勳聽到不可思議,從王座上站起來,大喝道:“怎麼又來使臣?”
大臣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叫他們進來!”赫連勳沒好氣道。
“北部二十國聯盟使臣丘德燕,參見大汗!”一絡腮鬍子中年男走到帳中,向赫連勳見禮。
“行了!趕緊說,你們這回來又要乾什麼?”赫連勳不耐煩道。
“又?”丘德燕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大汗可是誤會了?我們才來北戎,為什麼說又?”
“還有,我代表二十國聯盟過來,是想請問大汗,當初你們說保證我們能攻下大蒼,現在卻不跟我們商量一聲就投降大蒼,你們北戎應該給我們二十國一個交代!”
丘德燕一番話如平地一聲雷,炸破了陰謀的罐子,令人汗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