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184章 六弟沒有死
“阿珠,我需要你去買一些東西。”程嘉樹將清單列好,交給阿珠。
阿珠接過來,粗略一看,“恩公,這些是……藥材?”
“都是些普通的藥材,我需要你找到這些藥材,再帶一副銀針給我。”程嘉樹眸色深沉。
“恩公,你要這些做什麼?你生病了嗎?”阿珠焦急詢問。
“阿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悄悄去辦。”
“奴婢明白了!”阿珠似懂非懂點點頭。
“好了,我要練功了,你出去吧!”程嘉樹盤腿而坐,運功調息,閉上眼不再言語。
“是。”
阿珠不知道的是,程嘉樹在她出去後,喉中湧出一股腥甜,這是練功過度反噬的征兆。
程嘉樹嚥下了喉嚨中的血,神色淒涼。
他知道,他命不久矣了!
第二日,阿珠趁著程嘉樹在院子散心的時候進來換寢具,當她看到程嘉樹床褥上零星的血跡時,阿珠眼中閃過一抹刺痛,可她什麼都沒說。
恩公不想讓她知道,她就裝作不知道吧!
阿珠收攏了褥子,換上了新的。
阿珠回憶起這些細節,仍然是不免心痛難忍。
“恩公他早就抱了必死的決心!”阿珠吸著鼻子,神色淒惶,低著頭再也說不下去。
程寶珠早已是淚流滿麵,“大哥!”
兩人抱著頭痛哭。
桃紅不禁勸道:“公子他去了天上,遠離了折磨病痛,小姐,阿珠,你們要為他高興纔是!”
元元坐在桃紅懷裡,不明白娘親為什麼哭,伸著小手胡亂嚷嚷著。
阿珠正對著元元,見小娃娃粉雕玉琢的,心生憐愛,收斂了眼淚,“程夫人,元元要你抱呢!”
程寶珠將元元抱到自己身上,元元主動抓住了阿珠的手。
“元元他在安慰你,他很喜歡你。”程寶珠看懂了元元的行為。
阿珠的心都化了,握著元元粉嘟嘟的小胖手,“元元,謝謝你。”
元元樂不可支,咯咯笑了起來。三人被元元一打岔,悲傷的氛圍消散了許多。
“阿珠,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阿珠搖搖頭,神色迷茫,“自從出宮後,我便在一家繡坊打零工,掙幾個體己錢。”
“那你要不要來我家的鋪子試試?”程寶珠建議道。
“程夫人,這怎麼好意思呢?”阿珠擺擺手,“我的手藝很差的,不能給您添麻煩!”
“阿珠,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如今,北戎之亂剛平,我大蒼又換了新帝,國家動蕩,就連我們這樣的人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更何況是普通人家的老百姓,你一個女子獨身一人在這世上,何其艱難!”
程寶珠頓了一下,見阿珠低垂著頭,歎了口氣,“我呢!也不是做慈善的,你來我家的鋪子,工錢和大家一樣,我也不會給你特殊優待,這一切,還需靠你自己的努力。你呀,就放寬心,來我這做事!”
程寶珠拍拍她的手,清淺一笑。
阿珠抬眸感激的看著程寶珠,跪下道:“阿珠多謝程夫人!”
“快起來!彆叫程夫人了,見外。你跟著桃紅叫我小姐吧!”程寶珠扶起她,高興的說。
“小姐?”阿珠疑惑道。
桃紅看出了阿珠的疑惑,解釋道:“小姐雖然嫁了人,但心中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我們私下裡都不喊夫人,喚一聲小姐,小姐聽著高興呢!”
阿珠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俏生生喊了句:“小姐!”
“誒!”程寶珠笑嗬嗬應了。
衛七騎著馬在車外,聽到裡麵傳來的笑聲,唇角微彎。
恒盧堤附近,石文霜提著賣剩下的一點花,走到了一棵柳樹下。
石文霜對著柳樹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將籃子裡的花拿出來,“殿下,這是我給你帶的花。最近薔薇開花了,特彆好看。我特意給你留了最好看的三朵,你在地下過得好不好?”
“我和你說呀,我今天倒是遇上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娃娃,他的娘親過生辰想送花給娘親,但他的銀錢不夠,我就賤賣給了他,那個小娃娃開開心心拿著花回家了。我也很開心,就是……”石文霜忍不住紅了眼,“你在地下開不開心?你托個夢給我也行啊!”
梁慕禮躲在暗處,看著石文霜垂淚,不自覺跟著難過。
自從分彆以後,他一直托人關注她的訊息。
“殿下身死,石文霜每日酉時三刻於恒盧堤柳樹下祭奠。”梁慕禮捏著探子送來的信件,心中一陣抽痛,他終是忍不住,悄悄溜過來看她。
他告誡自己,隻是遠遠看她一眼就好了。
“文霜,節哀!”一高大男子走上前,給石文霜遞了一條帕子。
此人濃眉大眼,長相周正,一身褐黃色官服,腰上係著令牌,正是恒盧堤的汛守聶思宇。
“聶汛守,多謝!”石文霜接過帕子揩揩眼淚,扶著他的手起來。
“都說了,叫我思宇就好。”聶思宇無奈一笑,眼神卻溢滿了寵溺,“我們兩家都快議親了,你還這麼見外作甚!嗯?”
石文霜靦腆一笑,有些羞澀的叫了他的名字,“思宇。”
“誒!”聶思宇很快答應,嘴角漾開了笑容。
兩人沿著恒盧堤漫步,聶思宇說道:“文霜,大蒼國喪百日為期,等過了百日,我們就把婚期定下來,等到明年開春了,我就迎娶你進門。”
石文霜輕輕點頭,“我都聽你的。”
“你就沒有什麼要求嗎?比如聘禮要什麼器物、婚服想用什麼款式……”
“我……”石文霜思索幾許,仍是搖搖頭,“初次成婚,我也不知道要什麼纔好。”
聶思宇噗哧一笑,忍不住上手去捏石文霜的臉頰,“傻姑娘,我也是初次成婚啊,我希望我們都不要有二次成婚的經曆!”
突然,一隻手抓住聶思宇的手臂,聶思宇順著那繡著暗金色雲紋的袖子一路往上看,目光定格在了梁慕禮的臉上。
“這位兄台,你是?”
“砰”的一聲,籃子落地,石文霜捂住了即將尖叫的嘴。
“跟我走!”梁慕禮拉著石文霜就跑。
聶思宇看著兩人牽手奔跑的身影,眸色一暗。
“爹,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聶思宇回到家中,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聶大為逗著架子上的鸚鵡,漫不經心道,“誰呀?”
“一個本該死去的人!”
聶大為聽出了聶思宇話語中的不同尋常,收起了散漫之心,凝眉看向他。
“陛下,這有封宛州來的密信。”太監總管仝安將密信遞上,退了出去。
梁慕槐開啟密信,隨意一瞥,卻突然僵住了臉色,心中升騰起一股莫大的恐懼。
一張小幾放置在禦案右側,緋紅色官袍男子正提筆疾書,待寫完最後一個字時,聽見旁邊沒了動靜,轉頭看過去時,發現梁慕槐魂遊天外。
“陛下!”房雲桑抓住梁慕槐的衣袖,扯了扯,將他拉回了現實。
“出什麼事了?”
梁慕槐麵沉如水,將信遞給她,“雲桑,六弟沒有死。”
房雲桑接過信,梁慕槐解釋道:“這是原鴻臚寺左少卿聶大為交給我的密信,他致仕以後回了宛州養老,我命他密切盯著宛州的一舉一動,當我的鷹眼。沒想到,他這回給我幫了大忙了!”
“梁慕禮竟然沒有死……如今,他在暗我們在明,形勢對我們不利。”房雲桑冷靜分析。
“他在暗又如何?這個石文霜不是他喜歡的女子嗎?那就抓起來,好好利用一番。”梁慕槐冷冷道。
“陛下的意思是,挾人質逼迫他現身?”
梁慕槐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房雲桑又想到了什麼,“那六殿下在朝中的黨羽……”
“慢慢將他們移到權力中心之外,溫水煮青蛙,既不打草驚蛇,又能瓦解他的勢力!”
“陛下英明!”房雲桑拱手道。
梁慕槐看著房雲桑一副忠臣做派,好笑道:“雲桑,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個忠君報國的臣子了。”
房雲桑輕輕挑眉,清潤的小鹿眼中靈光閃動,“陛下給予臣文華殿大學士之名,臣食君之祿,自然當行忠君之事,否則,怎麼對得起陛下的苦心栽培?”
梁慕槐心念一動,低下頭。男人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房雲桑心跳聲加快,臉上浮起兩團紅雲,“陛下!怎麼了?”
他停在距離房雲桑一掌寬的地方,用指腹輕輕蹭了蹭房雲桑微棕色的臉頰,眼神染上了心疼,低沉道:“西北的風沙粗礪,你要好生將養。”
房雲桑勾住梁慕槐龍袍上的明黃色係帶,在手指上繞著圈圈,“陛下是嫌棄雲桑變黑變糙了嗎?”
梁慕槐輕笑,“你明知道朕不是那個意思。雲桑勾人得緊,朕愛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
男人扣住她的後腦勺深吻下去,放肆攫取她口中的芬芳,女人身子不住顫抖。
呼吸纏繞,細密的汗珠滴落在紙上,留下一道深刻的水漬。
房雲桑逐漸找回了主動權,大著膽子將手探進他的衣襟,那威風凜凜的金龍便向小鹿坦露了胸腹,堅硬的龍鱗收起了所有的鋒芒,載著小鹿衝上雲霄……
情到濃時,梁慕槐喘息著說,“朕將你的弟弟妹妹都接到京城了,你們一家人可以團聚了。”
房雲桑怔愣了一瞬,用力圈住梁慕槐的脖頸,眼中流下一滴淚,“陛下,謝謝你!”
突然,外麵傳來敲門聲。
“陛下,林妃娘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