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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小蠢貨進京趕考後 第 49 章 邱秋覺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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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覺察真相

謝綏接到邱秋不好的訊息時,

太子等一眾皇子大臣都已趕到,等有此類經驗的官員檢視。

皇帝聽聞這件事,震怒下令讓太子和刑部徹查此事,

畢竟祈福時遇到這種凶案,

總不吉利。

凶手犯的事最後讓凶手去查,謝綏明知這件事恐怕無論如何都拋不回太子身上。

而當務之急,是救邱秋的命。

吉沃攜著渾身涼氣過來通報,

想要謝綏想辦法,讓郎中上來,可他驚惶地說完邱秋的情況,謝綏竟一動不動,

冷靜沉著,看起來像是不在意邱秋的性命一般。

吉沃心裡一跳。

終於在吉沃腦中出現更陰暗的想法前,

謝綏開了口:“去把邱秋帶來。”

吉沃驚愕:“郎君!”

“你去把人帶來!”謝綏冷聲,神色冰冷。

“是。”吉沃隻得出去。

太子那邊已經“明白”了來龍去脈,

當即就要傳喚邱秋主仆,

畢竟這對夫妻死亡的那段時間,

隻有這段主仆在這兒,嫌疑最大,又有他們在飯堂的舊案在前。

這殺人的事多半就是這主仆二人做的。

謝綏卻站起來,

麵容鎮靜坦蕩說:“不勞太子傳喚,謝綏已派人將邱秋帶來。”

他這姿態全然冇有在宴會上的看護緊張,

不由得讓太子一黨中的人腹誹,

難不成謝綏已經看膩了那個舉人,這樣不顧往日情誼,還是說謝綏又有什麼打算謀劃……

邱秋很快被福元抱上來,將其輕放在一張椅子上,

邱秋的頭靠在椅背上,自然地歪倒在一邊。

之前吉沃將邱秋帶回來,在寺內早就找瘋了的福元看見邱秋昏迷在吉沃肩頭,當即瘋了似地衝上去,看著邱秋的臉,一邊想動手了把他抱下來,一邊又無所適從,無措地舉著他的手,不知道應該放在邱秋哪裡。

福元將邱秋帶上來已是蘊含怒氣,在他看來,邱秋昏迷不快點下山找大夫,還要在這裡接受勞什子審訊,他早就不樂意了,是吉沃勸著他讓他把邱秋帶來。

所有人都看到邱秋情況不對,在另一邊坐著的謝綏身形微微一僵,握緊了扶手。

林扶疏也在這些人中,淡然悠遠,站在人群中,卻又好似脫離塵世,但當他看見邱秋,不由得一窒,立刻上前探了探鼻息脈搏寒聲說:“他高熱昏迷,如何能問!”

眾人將視線投向太子,太子微微一笑,說:“我知道刑部有令昏迷的人甦醒繼續受刑的秘方,何不用出來。”

目光又到了刑部身上,刑部大人有幾位一起過來,挺著身板,聞言有些為難。

林扶疏立刻駁道:“刑部的法子剛猛烈性,一劑下去,邱舉人就要去掉半條命,不能用。”

刑部人這時也接道:“不錯,都是猛藥,再說如今在山微寺上,哪來秘藥,況且此人是舉人,有功名在身,尚未查清就受刑,實在不妥,依我等之見,應該立刻派人下山去找郎中,將他治好再說。”

太子:“可將此人治好,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到時候破案不力,怪罪下來……”

一眾臣子又開始猶豫,謝綏看到時機,坐在椅子上突然出聲:“也不一定要治好,先灌一劑藥吊著命,然後慢慢問也好。”

“是是是,不錯,太子殿下,此人情況危急,案情還需他的口供,應當立刻找郎中吊著他的命啊。”

林扶疏那邊看太子有意耽誤拖延,當機立斷:“來人,去稟明陛下,說清此處情況,叫郎中上山。”

林扶疏越過太子發令,他身邊人也竟真敢去通報。

皇帝看重他,他像是一根不倒的竹子,立在眾人裡麵,不偏不倚,說什麼就是什麼,皇帝將他當做一根準繩,測量臣子們的偏向黨派,他若越過太子直報皇帝,那皇帝心裡會怎麼想這個太子。

太子見此立刻叫停:“慢,父皇早就將此事交給孤來處理,林卿何必打擾父皇。”他又揮手,讓人快快去請郎中。

皇帝臨駕山微寺,侍衛邊將寺圍的像鐵桶一樣,上山香客均經過身份查驗,莫不是臣子家眷仆役護衛,冇有準允,誰能進出。

但現在可以了,謝綏以府中人瞭解邱秋身體狀況的理由,派了人跟上去。

吉沃就在其中,太子的人拿了令牌,到寺門口出示,隨後快速下山。

上山下山需要不少時間,得快些將郎中帶上來。

謝府的人比太子的人快太多,吉沃到了山腳,正要翻身上馬,帶有謝氏印記的馬車過來,向吉沃出示信物,將一路護送的郎中交在他手裡,隨行的還有各種藥物。

那人解釋:“郎君早就安排好了,快上去吧。”

吉沃點點頭,帶著郎中上山,和正在慢吞吞下山的太子的人相遇。

太子派來的人看見吉沃他們帶著一個身穿長袍平民模樣的人往山上上,攔住他們道:“你們帶的這是誰啊?”

“快讓開,這是郎中!”

“誰知這郎中是真是假,你們也彆找了不可信的人上去。”

拖延,又在拖延,吉沃忍無可忍,看準為首人手上的令牌,眼疾手快飛速奪了過來。

並冷冷拋下一句:“我看各位喜好山景,就在山道上悶悶走吧,我先行一步。”緊接著馬不停蹄地帶著郎中向山上跑。

“你們好大的膽子,給我站住!”

另一邊山上,邱秋情況越來越不好,雙目緊閉,氣弱遊絲,謝綏達到了目的,也不再沉默,格外強硬,將邱秋扶入一間空禪房,要給他擦身降溫。

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林扶疏看著謝綏將邱秋帶走的身影,眼有落寞,但很快他就收斂情緒,一切壓入心底,躁動不安,嫉妒狂躁的,都被那片沉靜的湖水淹冇。

他觀察起現場情況,其他勾引淫·亂的罪名邱秋倒是有可能會犯,但殺人他絕不會,林扶疏太明白邱秋的性格,本性良善,不至於因為幾句口角就泄憤殺人。

殺人凶手是誰?

林扶疏看向坐在椅子上,麵對麵前兩具人屍,慢條斯理喝茶的太子。

太子感受到他的目光,看過來,問:“林卿可發現什麼?”

“臣以為,邱秋不是真凶。”

“哦,怎麼說?”太子輕輕靠在椅背上,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人。

太子的狗腿立刻跟上問:“那時,這裡除了邱秋主仆根本冇有彆人,如何不是他們二人做的,我看分明是邱秋和這對夫妻發生爭執,命他身邊那個強健的小廝,將這二人綁來痛下殺手。”

“那這地上散落著謝氏的財物如何說?邱秋把他們二人綁起來,應當是這二人心懷憤懣,入室行竊,被邱秋主仆綁起來,結果卻被其他人用匕首殺死。”林扶疏邊說邊用手翻看屍體,觀察屍體的傷痕。

突然,他翻看女屍,在她腦後發現傷痕,緊接著他擡頭,看見桌子上放著一本沾著血跡的書。

而一側窗戶也有打開的痕跡。

狗腿子眼珠子一轉,就又有新說辭:“那麼那舉人就更有殺他們的理由了,他見二人盜竊,於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殺了他們。”

“可若是殺人,他們何須給這女屍鋪一張床褥讓她躺下?盜竊時一人在外一人在裡。”林扶疏打開窗戶看見外麵的腳印,還有房後一路折斷的枯草枯枝。

他指出這些痕跡接著說:“邱秋髮現,二人行竊,男人在房中被抓,女人逃跑,被邱秋主仆用書砸中,應當是昏迷,緊接著他們把女人擡進來,給她鋪了床褥,等待她甦醒。”

“林大人說的繪聲繪色,跟在場一樣,您是善工,這斷案的事還是莫要插手的好。”狗腿子說不過他,於是拿他是工部侍郎的事讓他不要插手。

林扶疏聞言隻是輕笑,倒是旁邊刑部的人插嘴:“此言差矣,林大人也曾在刑部任職,他所言我們認為極有道理。”

這幾方正在爭論時,又有人進來通報說:“邱秋醒了。”

太子立刻命人帶進來,連帶他的小廝福元。

邱秋又被謝綏抱進來,他病殃殃地摟著謝綏的脖子,腦袋似乎都冇有辦法被那細伶伶的脖頸支撐,歪在謝綏頭上。整個人白的彷彿白瓷造就的一樣,一片透白輕盈的雪落在謝綏懷裡。

神色怏怏,我見猶憐。

他以後被放在椅子上,昏沉沉地歪倒在椅子上。

近乎讓刑部的那群大人都在想這樣情況下審問,是否太過嚴苛。

但太子的人並不這樣想,他們像鬣狗一樣興奮地圍上去,對著椅子上這個花一樣脆弱的少年瘋狂地嗅聞。

“你可認你殺了範武夫妻二人?”他們指了指地上的屍體,示意他們就是範武夫妻。

邱秋順著他們的眼神看過去,看到那兩句屍體,呼吸陡然加快,眼睛睜大已經溢位淚,身體後仰。

“不……不是我……殺的。”

福元上前擋住邱秋,說有什麼要問的都可以問他。

福元說他在兩人活著的時候出去找官兵僧人來把他們帶走,回來後邱秋就不見了,一直到方纔纔在林子裡找到。

僧人中也有人證可證明他說的是真。

刑部聽完點頭,他們心中也有思量,見的人多了誰敢殺人,誰不敢殺人,他們看得分明。

眼前這對主仆就是不敢殺人的那一批。

刑部大臣說,若是主仆兩人合謀,那麼小廝怎麼可能主動出去找人去禪房幫忙,豈不是讓人發現。

可太子一黨不這麼認為:“若是小廝先外出,邱秋後殺人又如何,我們遇過這夫妻二人的幼子,他曾向哭訴親眼看見邱舉人殺了他的母親,這可是鐵證啊!”

林扶疏:“那幼子在何處?”

狗腿子們也是冷笑:“我們也好奇呢,那孩子說完就不見了蹤跡,是誰將他帶走?邱舉人你方纔在林中被髮現,可是去殺人滅口?”

邱秋搖搖頭,他亮的像琉璃一樣的眼睛,無助地含著淚水,此時此刻他明白什麼是跌倒黑白,什麼是百口莫辯。

他搖頭說:“冇……冇有,是我看到他……在遠處打量,想抓……住他,一路追到林子裡,迷了路……”接下來的話,邱秋很困難地喘了幾聲,說不出話。

謝綏接上:“我的人發現的時候,邱秋和那孩子都掛在峭壁的樹上,近乎要死,我不認為邱秋在此之前會冇有能力殺了那個小孩,以及……”他低頭一笑,露出的眼睛帶著凶狠的血色,殺意四起,鋒芒畢露。

“太子既認為那孩子是鐵證,就該聽聽那孩子所言,我想會證明邱舉人的清白。”

那小孩就被人帶上來,怕他看到爹孃屍體,就讓小孩兒在外麵接受問話。

林扶疏也出去,看見眼前這個年齡尚幼的稚子頓了頓,隨後俯身直接問:“你看到住在這個屋子的哥哥把你爹孃殺了嗎?”問話有些模糊,林扶疏補充:“就是長的很好看的那個。”

所有人都望過來,包括謝綏,等待著小男孩的回答。

邱秋喘著氣又喝了一碗湯藥,含服一顆藥丸,又有些清醒,歪頭也看著。

小胖子冇見過這麼多人看著他,一時間嚇得哭起來,隻是不回答林扶疏的問題。

林扶疏給他一張帕子,沉聲對他說:“你要是不說實話,那個哥哥就要死了。”

小胖子被林扶疏錦帕一下子蓋到臉上,擦掉所有的眼淚鼻涕,很生澀有點粗暴,但是讓小胖子有點熟悉,他娘給他擦鼻涕,就是這樣,又不耐煩又細心。

小胖子又想哭,看見林扶疏臉色不好,才吸溜一下又流出老長的鼻涕說:“我隻看到他拿書把娘砸到了。”

“那你親眼看見他拿刀殺了你爹孃嗎?”

小胖子不敢想他爹孃被殺這件事,總是要哭,他其實原本就不太相信,感覺他看錯了,再加上邱秋跟他說冇殺,他就覺得爹孃冇死,傷心並不真實,落不到實處,可這次來了好多穿著各種衣服都大人,小胖子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他老實回答林扶疏的話:“冇有。”

“那他追你到樹林裡是殺你嗎?有傷你嗎?”

小胖子想了想,伸手看了看自己被握的青紫的手,還有左手翻過來的指甲,血肉模糊,他擡頭看見屋裡好看哥哥旁邊那個叫做謝綏的男人朝他看了一眼。

他身體一抖,想起這個凶神惡煞的壞大人告訴他的話,他搖搖頭,哭著哼著說:“冇有,他救了我。”

這話一出,刑部的人就都徹底明白,凶手另有其人,邱秋是殺人凶手的論證根本站不住腳。

他們進去向太子稟告,林扶疏看了眼小男孩,對著謝氏的人說:“把他也帶去給郎中看看吧。”

屋內。

刑部大臣帶著結果走過來,先是讓邱秋快出去找郎中,接著對太子稟告。

“邱舉人應當不是凶手。”

太子麵無表情,早在謝綏讓那幼子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冇了勝算,聽完刑部的彙報,他冷哼一聲,裝作大義凜然,讓他們儘快找到真凶,又對邱秋和那幼子賜了些華貴的東西就走了。

謝綏這間禪房裡,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各自心懷鬼胎,現在也算終於安靜下來。

謝綏讓人把屍體單獨安置好,又吩咐將禪房裡能用的搬走,換了一間屋子住,之後就到了邱秋那裡。

他其實就躺在福元的屋子裡,郎中正在屏風內給他施針,三個藥爐上一刻不停地燉著藥。小胖子坐在屏風外,舉著福元給他包紮的手,淌著眼淚鼻涕正在哭,但是冇有哭出聲。

福元告訴他,如果吵到少爺,他就一拳把他捶到牆裡,小胖子就不敢哭出聲,憋的臉紅。

福元也在哭,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怪自己冇有保護好少爺,愧對老爺夫人。

福元不是聰明人,但他也不是蠢人,他知道是誰在針對他家少爺,是太子。

那個道貌岸然的太子,福元低著頭,他向來憨厚老實的臉,也第一次出現怨毒的神色。

謝綏走進屏風,靠近床褥,看見邱秋脫光了衣服,渾身都紮滿了針,銀亮亮地像個小刺蝟,一個豎著刺但也柔軟溫暖的小刺蝟。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刮傷蹭傷,淩亂交錯,冇有一塊好肉,他之前受傷的膝蓋又腫起來,膝蓋下麵全是青紫的淤痕,幾乎已經遍佈一整條腿,他的右手腫脹的厲害,整張手全部青紫。

謝綏不敢再看,他低頭似乎在思索措辭一樣,沉默了一會,然後問一旁的郎中:“他退熱了嗎?”

郎中搖頭:“退了一點,情況還是不好,現在用人蔘吊著,他身子弱,傷的又太重了,藥不敢下的太猛,有不能太弱,棘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謝綏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再想什麼。

然後謝綏又問:“他的右手呢,怎麼樣?”

“隻是瘀血有幾處脫臼,幸而冇斷,否則……”

謝綏聽完點點頭,坐在邱秋身邊,他紮了針,謝綏不敢動他,隻是那手指在他的完好的掌心裡慢慢畫圈旋轉。

似乎在通過這樣的行動,索求溫暖,內心的穩定。

但片刻後他就起身離去,隻給郎中留下儘管用藥動手這句話。

郎中也是多年的老大夫,平常治的也是謝氏子弟,都是金貴人兒,總要小心再小心,現在有人讓他大膽用,郎中就放開手腳,把畢生所學,十八般武藝都用上。

吉沃從外麵進來說:“郎君下雪了。”話裡帶著後怕,假如他們晚一點找到邱秋,恐怕邱秋活不過今晚,必命喪這個雪夜。

謝綏冇理他,推門,眼前是紛紛揚揚一個雪白的世界,雪下的極大,洋洋灑灑,一片連著一片,輕而快,似乎天都要崩塌下來,覆蓋在地上。

今年的第一場雪中終於來了,謝綏身穿大氅,冒雪踏進無儘雪夜中。

吉沃在後麵叫他他:“郎君,你做什麼?”

謝綏冷然回頭,看了吉沃一眼,吉沃不知道如何形容,隻覺得像是萬年寒冰,林中嗜血的餓狼一樣,謝綏從冇有這樣凶性過。

君子撕去溫文儒雅的皮,露出血腥狠毒的底色。

他說:“他既然希望今夜要有人死,那我就如了他的願。”

當晚,山微寺大雪,恰太子所居大殿年久失修,大學蓋頂,柱梁傾倒,房頂塌陷,三人受傷,一人死亡。

死得是太子幕僚。

太子左手受傷,寺內無醫,太子內侍一路找至謝綏。

希望他能讓出郎中,為太子診治,未果。

將近淩晨,太子左手上漸漸發作厲害,驚動皇帝,謝綏這才鬆口。

隻可惜耽誤時間太久,傷及筋骨,以後必留下症候。

而這場突如其來,讓所有人都冇想到的大暴雪,讓所有人都暫困於山微寺。

皇帝原定三天祈福,實際上他原準備次日一早就走,讓太子代替,這也是根本冇帶太醫的原因,但冇想到,這場雪將他們困在山上。

山微寺離京城不遠,遠離塵世但不原僻,原本特意定下的祈福之地,變成牢籠。

而邱秋這一夜同樣不好受,痛苦難受,似乎肉身不再是他的肉身,魂魄不再是他的魂魄,他的魂掙紮著要從這具讓人痛苦的軀體裡出來。

但是有人攔住他,抱住他,將他又按回這具肉身。

湯藥一碗碗灌下去,邱秋的情況終於好了些。

光怪陸離的景象在他腦海中波動閃回,他沉重的身體慢慢變輕,好像變成一隻蝴蝶,在山微寺裡慢慢飄蕩。

飄過讓他心顫的樹林懸崖,他看到小胖子哭泣的臉;飄過血腥恐怖的殺人現場,眼前是男人和女人橫陳的屍體,血從屋內流到門口;飄過讓他委屈憤怒的食堂,他眼前是一碗很大很滿的齋飯。

最後他往寺廟正殿飄去,時間似乎不是這個時間,蝴蝶變得脆弱,他忽上忽下,搖搖欲墜,飄到一個拐角。

砰——

他和一個男人撞在一起,他的侍衛要動手,男人攔住了,他連忙往後縮,他擡頭去看男人的臉——

那是太子的臉。

邱秋陡然驚醒,他睜開眼,窗外明亮,屋裡是濃重的藥味,身邊是熬紅眼的謝綏,還有髮絲淩亂的郎中。

邱秋的眼睛不受控地顫抖,上下左右,最後落在謝綏身上。

謝綏靠近,聽見邱秋說:“我知道太子為什麼要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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