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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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十六】
費玉不動聲色，在萬眾矚目中坐在方傑宇身邊。
“什麼東西？”方傑宇看著他遞過來的禮物袋，把手上的牌一扔，在沙發上抓到什麼東西。
拿起來，對著他的耳側——“啪”的一聲，綵帶飛了一身，布靈布靈的落在頭頂，方傑宇覺得費玉像小王子一樣漂亮。
“生日禮物。”費玉覺得那一刻差點要聾了。
方傑宇挪了挪屁股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摟著他，靠著他，漫不經心的說：“我現在拆？”
“現在？你不喜歡罵我怎麼辦。”費玉被他的髮絲撓得癢得很，馮天看熱鬨的湊過來，帶了幾個人。
“喜歡喜歡，喜歡死了。”方傑宇用手指勾開那個禮盒的蝴蝶結，笑著應他。
馮天坐在一旁給費玉塞了瓶酒，然後他看見費玉這人很自然而然的塞到方傑宇手中。
“你乾嘛去了那麼久？”方傑宇垂著眸子拆東西問，順道拍開了試圖來混水摸魚的陳朝梁的手。
“拿東西遲了，下雨堵車。”費玉淡淡回。
“打電話讓我接啊。”
“壽星不要玩嗎？”
方傑宇把頭上的生日帽摘下來，很小聲的說：“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我會到。”
費玉搭上方傑宇的手，幫他解開那個盒子，微微低頭的時候恰好抵上了他的額頭。
方傑宇笑罵了一聲，把盒子打開，裡麵跟套娃盒一樣又有一個盒子。
“手錶？”方傑宇看了眼塞在裡麵的卡片，又不感興趣的扔回去，“哢”的輕輕一聲，他打開最後一層。
一隻男士手錶臥在禮盒內，整體輪廓設計偏未來感，低奢的高級，閃光燈打到這邊的時候透出細閃光斑，一抹靛青劃過錶盤，上麵刻著的圖案是頭戴黑頭盔的騎士，正低吻著一朵白花。
方傑宇的手骨很漂亮，手背正中心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
方傑宇折騰了好一陣才發現費玉也帶著手錶，月白在烏黑的襯托下愈發白淨，彷彿天生一對。
“我知道這個手錶。”吳絳遠遠的看了一眼，眼球瞬間瞪大“大牌子的，有錢都難買。”
“還行，認識有朋友。”費玉把方傑宇倒出來的那堆東西一一裝好。
他收拾的時候方傑宇一直在盯他。
方傑宇正覺得自己有一點神經質的，按著費玉的手有十幾分鐘，指尖摩挲著指骨，被揉丨躪的微微泛紅，他趁著彆人看不見的間隙，親了一下又一下。
費玉被灌了不少酒，方傑宇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盯他，扶他去衛生間吐，又喂他溫水就醒酒藥，趁揉肚子的藉口占他便宜。
“打牌？”費玉聽見方傑宇叫他，本來有氣無力的突然睜開眼。
壽星的牌技不好，但聖在運氣好，打十場五五開，都快被氣瘋了。
方傑宇理好手裡的牌塞給他，費玉冇有拒絕，畢竟有一段時間他好賭得很。
“玩什麼。”費玉淡淡問。
“鬥地主。”
“……”費玉一笑，這不是讓他一個滿級大神虐小白菜嗎？
小白菜一號林勳想著怎麼放水。
小白菜二號陳朝梁想著怎麼壓死他。
“這你也能輸？”費玉輕輕鬆鬆扔出最後一張牌，對方傑宇微微一挑下巴，眼鏡滑落在鼻尖上，敞開衣領露出好看的鎖骨，不像是喝醉，到像在故意勾引人。
這一局贏得相當漂亮。
當然，不止一局輪下一扒人，各種玩法都壓上了也冇乾過他。
玩到一半他們說要壓賭注，費玉無所謂，方傑宇在後背給他撐場子，他給方傑宇贏得盆滿缽滿。
“臥槽，費玉贏了我560。”馮天後知後覺
“彆說了，吳絳更慘。”張雲看不下去了。
“吳哥七千八啊，彆玩了。”趙文試圖拉住吳絳。
吳絳作為富二代公子哥不在乎這幾塊錢，欠條壓了十幾張，方傑宇在一旁笑得好開心。
費玉笑得好開心，傳染給了一排人，最後笑到抓牌的力氣都冇有，吳絳趁機擾亂他的牌，厚著臉皮把牌一扔，說自己贏了。
“吳哥冷靜，咱要點臉。”林勳笑的開懷。
吳絳一副“我喝高了，誰也彆理我”的表情，方傑宇拍了拍費玉的臉：“你輸了。”
“輸……”費玉沉吟了一會“就輸了唄。”
“給錢。”費玉踹了腳方傑宇。
吳絳連忙說：“不要錢，你上去唱首歌。”
“……”費玉沉默“你打的這個算盤？”
“方哥叫的。”
方傑宇裝死中。
“快快快，推他上台。”馮天開心的像個土匪頭子。
“方哥上去給他點歌，什麼肉麻唱什麼！”趙文更加變態，三步做兩步衝上去趕走台上的人，清出一大片舞台。
“我操，你們聯手整他呀？”陳朝梁給跑路的費玉擡了下腳，讓出一條路。
楊博文跟人拚著酒呢，噴對方一臉。
有人不知道從哪又找出了禮炮，對著天花板好幾下，酒又灑了幾瓶，方傑宇把跑了的費玉抓回來，攔腰扔上台。
“彆賴賬昂。”方傑宇把話筒塞到他手裡，看著他那泛紅的臉“有什麼羞的，那群人嚎了那麼久你覺得好笑嗎？”
楊博文霸占歌台兩小時，k歌百首，愣是冇停過。
“方哥，給他上肉麻小情歌。”馮天在台下喊，費玉一個刀眼飛過來。
方傑宇忍不住笑，撐在台上劃歌單，點了一首劉德華的《17歲》。
“……”費玉彆過頭盯著他“粵語歌啊哥哥。”
“哥相信你。”方傑宇伏在他耳邊說，藉著台子擋住了他倆，安慰性吻了下他的嘴角。
費玉以同樣地道的流氓話應了回去，把話筒往桌上一扔，發出刺耳的電流，在雜音中抓住方傑宇的領子，親下去。
“那麼多人在下麵呢，你還好意思親？”費玉輕輕地問，抹了一下嘴角的液體。
“不是你主動嗎？”方傑宇被咬穿了嘴角“有什麼怕的。”
他拍了下費玉的臉，把歌一點開始，走下台坐回壽星的c位，目不轉睛的看他表演，並且從角落裡找回自己的手機。
有時候呢，氣氛一旦上去了就會變得很難控製。費玉把袖子折到手肘處，坐在高腳椅上輕晃一條腿，他長的好看，再花裡胡哨的彩燈也冇能隱掉他分明棱角。
他唱的輕又穩，像湊在你耳邊說悄悄話一樣。
“喜歡我彆遮麵，任由途人發現。”
“儘管唱用心把情緒歌聲”
“唱情歌齊齊來一遍”
一個人唱著，台下幾十號人跟著，愣是搞出了演唱會的感覺。
“無時無刻都記住掌聲響遍天”
“來唱情歌由從頭再一遍”
“音階起跌拍子改變年月變但我未變”
“唱情歌齊齊來一遍”
“無時無刻都記住掌聲響遍天”
“來唱情歌由從頭再一遍”
短短三分鐘，極大的共鳴感，直沖人的心底，這首歌並不是什麼流行曲，費玉跟著詞唱的很地道，方傑宇熾熱的看著他，眼睛像是在述說什麼。
費玉又被灌吐了一次，是馮天扶他去廁所吐的，因為方傑宇在隔壁廁所間。
“我操啊費玉。”馮天激動到跳腳“我跟你冇仇，彆吐我鞋。”
費玉清了下喉嚨，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很難受，撐著洗手檯洗了七八次臉，眼皮子依舊重的擡不起。
“狗逼喝了那麼多終於吐了哈哈哈哈哈。”楊博文架著方傑宇從隔壁廁所隔間出來，心情好到仰著鼻子走路，地上一灘水也冇注意看，差點帶著方傑宇一起撲街。
方傑宇喝的跟灘爛泥一樣，那群傻逼是真的不分輕重的往下灌，費玉看著他的樣子都覺得難受加倍。
這個人開場到現在應該什麼也冇吃，桌上的那堆東西除了酒和果盤什麼也冇動，中途咬了口西瓜，又覺得不好吃塞給了費玉，還幫他擋了不少的酒，現在他的胃正進行著一場大規模的複仇行動。
吃蛋糕的時候，方傑宇用手比劃了一圈，來回觀摩這哪一塊好，看好後問費玉想要哪一塊？
“壽星吃了再說。”費玉回他。
燈光和音樂被中停了，他們那群人又在角落找回那頂被流浪的生日帽，強行塞回到方傑宇頭上，方傑宇抱著酒瓶子被圍在中間，看著那群人忙活。
那個蛋糕很大，四層，造型精緻，水果不多，但都是挑貴的，上蛋糕旁側還貼了一圈黑巧克力片，片麵還是鏤空雕花的高級，蛋糕麵上“方傑宇”是用奶油寫上去的，筆畫連成一塊，醜到看一眼就知道是誰寫的。
“方哥，咱不會可以讓費玉上。”馮天第n次嫌棄方傑宇的字，剛張開嘴準備再損兩句，一團垃圾被塞到嘴裡。
燈全關了，終於不晃眼了，周圍也漸漸安靜下來，圍在蛋糕旁成一個圈，開了好幾台手機的手電筒，照著不亮也不暗，陳朝梁拆了兩盒蠟燭，分給旁邊的人，一人一根，往蛋糕上插了18根。
“弄好看點。”費玉受不了他那狗屁間隔，上手調了下，接過打火機幫忙點燃。
“現在是北京時間二零xx年4月29日晚11點57分。”趙文運著手機拍進來，一邊走一邊給每個人一個特寫。
“方哥18成年生日過的挺嗨的，酒撒的我都被醃入味了，蛋糕？他自己定的吧，我們十點那頭已經吃過一輪了。”
那時候，吳絳接了個電話，然後帶了兩個人下去拿東西，三個人帶回一個三層的狂拽酷霸**蛋糕，還冇有開始吃，這些人就摁著方傑宇擺拍一頓，紛紛說味道好極了。
當時的方傑宇剛許完願，把燒完的蠟燭拔掉，問那群人：“整挺好，手機先吃了我的蛋糕。”
“我還是要吃的。”陳朝梁看著他切下第一刀後把刀接了過來“這蛋糕在做的每一位都捐錢了，我他媽跑上跑下還帶著馮天幾個一起做呢。”
“難怪這麼醜。”方傑宇毫不給臉“奶油跟抹膩子一樣。”
“……你這也太不給臉了吧？方傑宇啊不是哥說你。”陳朝梁往他的盤子裡撬了塊大的蛋糕，甚至不忘把“生日快樂”那個牌子一起插上去“哥半年不下一次廚你知一下足。”
可他們蛋糕是真的醜，雙拚色水果堆成山，像老頭的六十大壽款。
“你呢？”方傑宇嚥下一口蛋糕問費玉“你乾什麼了？”
“我？”費玉捏了個車厘子往嘴裡送，瞥了一眼回“抹奶油的。”
方傑宇差點冇有被嗆死。
思緒回到當下。
方傑宇訂這個蛋糕就是為了零點慶祝的，這時夜已深了，有些朋友先行離場，瘋了一天現在也隻剩下20多個人。
微弱的燭光映在各位臉上，費玉麵帶紅潤的看著方傑宇，戳了一下他的手臂，笑說：“壽星，你今天可以許兩次願。”
“要不要你許一次？”方傑宇睜開眼反問他。
“開玩笑的。”費玉說。
方傑宇收回視線，冇說什麼。
他十指相扣，閉上眼，大概二十秒這樣，低下頭。
18根蠟燭一次性全滅，周圍禮炮齊響，十幾個人嚎叫。
“我想不到你會許什麼樣的願望。”
他聽見費玉問，很近很輕聲。
方傑宇切了一塊蛋糕，插上叉子，眼皮也不擡的回：“發大財，走大運，開開心心每一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每一年，還有，你下次親我久一點。”
費玉一愣，隨後勾起了唇角。
像是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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