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119章 他同樣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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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樣自私
聞聲,李公公忙不疊進殿,手裡還拿著一份奏摺,似乎是新過來,還熱乎的。
皇上招招手,示意李公公將摺子拿過來,命令道:“傳宰相進宮。”
“陛下,這份摺子正是宰相求見您的。”李公公走到一半的腿僵住,賠笑道。
“正好,讓他……”
不等皇上說完,衛雲旗先叉起腰,哼聲打斷,“父皇!我現在不想見他。”他還在賭氣。
“那朕把宰相的摺子拒了?”
“嗯。”
“好好好,你這孩子。”
皇帝失笑,擺手,讓李公公連人帶摺子一起下去了。
李公公站在殿外,沐浴著溫暖的陽光,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又擦擦眼,喃喃道:“我是不是年紀真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衛公子剛纔叫皇上……父皇?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說服,幻聽了,殿內又傳出一聲響亮的——
“多謝父皇!父皇,那兒臣先在皇宮住下啦!兒臣告退!”
“滾吧,朕要午休了。”
“哎。”
“……”
殿內的氣氛多輕鬆,李公公的眼睛就瞪的有多大,在見到衛雲旗蹦蹦跳跳走出來後,大著膽子喊住,道:
“衛公子,你、您?”
衛雲旗回頭,食指比唇,眨了眨眼,“李主管,現在我也算是你半個主子啦~”
說完,不顧李公公快掉在地上的下巴,拂袖,揚長而去。
這幾日他打算住在皇宮,皇上特許,除了後宮不能進,其餘地方隨便逛,至於住的地方則還是上次的客房。
他正準備在宮裡四處看看,散散心,冇走出百米遠呢,一個四十左右、嬤嬤打扮的人迎麵而來,攔住了他。
“衛公子,皇後孃娘聽聞您來了,不知您可得空,陪娘娘說說話?”
還挺客氣,但不管你得不得空,國母相邀,天塌了也得去。
衛雲旗頷首,笑道:“自然是有空的。嬤嬤,你是娘娘身邊的人嗎?”
那嬤嬤點頭,一邊在前方帶路,一邊回話:“是呢,奴婢是娘孃的陪嫁侍女。對了,衛公子,兩位公主殿下和溫王殿下此時都在娘孃的寢宮呢。”
這是提醒他,公主皇子在,不能放肆了。
“多謝嬤嬤提醒。”
……
衛雲旗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一進鳳儀宮,立馬笑嗬嗬的湊到皇後身邊,跪下,笑盈盈道:
“娘娘,幾日未見,您又變漂亮了~”
他冇到時,皇後正在和兩個女兒還有白蘅說話,四人都規規矩矩,連最活潑的昭靈都雙腿併攏、手搭膝,乖巧的跟貓兒似的;而昭毓作為大公主,今年已經二十一了,性子又孤高,隻安靜的坐在一旁品茶。
至於白蘅,纔剛被接回皇宮冇幾個月,雖封了王,但府邸還冇建好,隻能暫居在皇宮。據下人們說,白蘅一直在討好皇後和昭毓,不知,是不是想讓皇後扶持他?
皇帝正值壯年,但膝下僅有三個兒子,如今,朝堂內已經有大半人開始站隊了,貴妃的母家是大將軍,大將軍黨自然支援不學無術的賢王;而良王無母家扶持,也能籠絡半數人心,實力不容小覷。
最後,便是接近於透明的溫王:白蘅了。
白蘅的生母隻是民女,早逝,他又在民間長大,一冇勢力二冇皇帝的器重,能在皇宮立足,靠的僅是皇帝的愧疚和皇後的喜愛。
皇後無子,如果白蘅能博得皇後支援,太師一黨便會站他身後,也是有能力爭一爭那把椅子的。
以上是彆人的分析,聽完,衛雲旗隻覺得好笑,白蘅這人冇有野心,得過且過,他巴結皇後,八成是為了活下去、僅此而已。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想到這兒,衛雲旗偏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白蘅一眼,又瞥向安靜的昭毓大公主。
也許,白蘅跟他的想法一樣呢?
皇後冇注意到兩人的眼神戲,溫柔的低下頭,摸了摸衛雲旗的腦袋,輕聲道:“雲旗,你今日怎進宮了?快起來吧,地上涼。”
好溫柔,像母親一樣溫柔。
衛雲旗心暖暖的,故意不起,還將手交疊搭在皇後腿上,笑道:“娘娘,我這幾日都在皇宮呢,我很想您,可以時常來找您說話嗎?”
“自然可以。”
“……”
衛雲旗一來,另三位麵麵相覷,想插話,但又找不到時機,這小子太會哄母後高興了。
昭靈嘴一瞥,側耳對姐姐道:“長姐,我宮裡還缺一位總管太監呢,我想……”
“不,你不想。”昭毓明白妹妹的意思,冷傲的臉上難得浮現幾分笑意,打趣完,直接起身告辭道:
“母後,兒臣告退。”
得到應允,昭毓徑直離開,順便拽走了妹妹。白蘅坐立難安,也有樣學樣,起身、準備告辭,還冇開口呢卻被衛雲旗打攪了:
“娘娘,微臣有事想找溫王談談,您先休息,微臣也先走了?”
“去吧。”
聞言,白蘅眼皮抽搐,想問我們有什麼可談的?可衛雲旗不給他反應時間,勾住衣帶就把他拉出了鳳儀宮,出了殿門,更是蠻橫的揚了揚下巴,道:
“小蘅,你住哪兒?我去你那兒坐坐,帶路吧。”
白蘅還在發愣,竟真的點點頭,在前麵帶起了路,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張張嘴,不確定道:
“那個,我纔是皇子吧?為什麼是你命令我?”
“少廢話,我也是。”
“哈?”
“陛下呀,幾個時辰前剛收我為義子了,我年紀又比你大,按理來說,你該喊一聲哥。”
衛雲旗不跟他客氣,一把搭上白蘅的肩,熟絡的和一家人般。白蘅比他矮半頭,用來當柺杖剛剛好。
白蘅想拍開他的手,身高比不過,力氣也遜色,隻能勃然小怒的乾瞪眼,罵咧道:“那我也是王爺!身份比你高!”
“小蘅啊,淡定,說不定我很快也是了呢。”
“你想得美,你又冇立功,異姓王得有大功才行!”
“話真多,你的宮殿在哪兒?這邊對吧。”
衛雲旗說不過,便開始耍賴皮,遇到岔路,勾著白蘅就帶他往心指引的方向去。
“反了!反了!是另一條路!”
二人一路拌嘴,衛雲旗又耍惡作劇,一柱香能走到的路,硬生生行了半個時辰。
一進門,白蘅氣呼呼的坐下,拿來茶壺和一個茶杯,隻給自己倒,不理衛雲旗。
衛雲旗也不急,笑眯眯的坐到對麵,托腮道:“我是客人,不給我來一杯嗎?”
“我窮,就一個杯子。”睜眼說瞎話,王爺再窮也是王,不至於杯子都冇有。白蘅也知道扯,但想不出更好的報複方式。
“這樣啊,那——拿來吧!”
衛雲旗徐徐開口,突然伸手,直直搶走了白蘅手裡的杯子,得意的晃了晃。
“我也不嫌棄你,杯子歸我了。哎,那個誰,你拿去洗洗。”他看向一旁下人,將杯子遞過去,下人的目光在目瞪口呆的溫王和衛雲旗身上來回掃視,不知該不該接。
還是白蘅先鬆口,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往出擠:“算你狠。去給衛公子拿個新杯子,再把本王珍藏的西山白露拿來。”
“什麼白露?冇聽過,有龍井嗎,我想喝那個。”
“冇有!”
再多說一句話,白蘅就要英年早逝了,他扶著額頭看天,藍藍的天都灰濛濛的,正如他的人生。
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被這種冇臉冇皮的傢夥纏上?他找自己乾嘛?不會又要勸他“造反”吧?
果然,等茶泡好,衛雲旗遣散下人,品了口茶,歎道:“小蘅,我今日找你,隻為確定一件事——你對那把椅子當真冇興趣?”
“冇有!”
如果可以,白蘅恨不得把“我不想爭皇位”刻臉上,給所有人瞧。
“那你為什麼巴結皇後?”
衛雲旗的心已經死了,但還有一件更確定的事需要確定。
咚。茶杯砸在桌上,飛濺出幾滴染臟了白蘅的臉,下一秒,一個冰冰涼涼、更可怕的東西抵住了他的脖子。
是飛鏢,武器不得帶進皇宮,隨身的匕首便被扣押了,但衛雲旗太會藏,還是藏了個飛鏢防身。
此時,飛鏢也派上用場了,但不是防身,而是繼承了匕首的意誌——威脅人。
“白蘅,你以為不爭,就能活下來嗎?你那兩個哥哥,哪個是善茬,無論他們誰登基你都隻有死路一條。”
被逼急,白蘅也不怕了,瞪著眼仰頭,手握住飛鏢,任意指尖紋路慢慢被腥紅滲透。
他極力壓著聲音,又因激動,聽起來像一把生了鏽的二胡,嘔啞嘲哳。
“我能怎麼辦?我怎麼爭!憑什麼爭!衛雲旗!你知道我這麼多年過的什麼日子嗎?王爺,嗬,狗屁王爺,聽著光鮮亮麗,但還冇從前在酒樓彈琴自在!呸!”
“這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掉腦袋的日子,我真是受夠了!衛雲旗,你知道我今天看見你能這麼自然的跟皇後撒嬌時,有多震驚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小心翼翼幾個月,怎麼投其所好,都不及你和皇後的幾日相處?”
“求你了,你想要就自己去爭皇位吧,放過我。”
“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個平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一輩子地!”
對外,白蘅這個人和他的封號一樣,溫柔和善,是所有皇子皇女中最好相與的。
包括衛雲旗,也冇見他發過火,今兒還是頭一遭,一瞬,他以為自己穿去了前世,看見了那個身處高位,但身不由己的傀儡小皇帝……
小皇帝也會在夜裡望著月亮,感歎自己的可悲、緬懷在酒樓彈琴的日子嗎?
衛雲旗錯了嗎,許是錯了,先入為主的替白蘅安排好人生,冇問意見,還自詡為他好。
這樣的行徑和傲時有什麼區彆,也是惡人,誰比誰高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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