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74章 孔雀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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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開屏
他害羞了,衛雲旗卻似找到新大陸般,興沖沖圍著他,搖著尾巴追問:
“咦?攸之,你害羞了嗎?你居然會害羞耶!”
“彆不理我嘛,哈哈,攸之,你太可愛了。”
“……”
這是發自內心的誇讚,說話時,少年的眼底也滿滿都是愛意,對上這雙眼,阮攸之彆扭、纏的如同亂麻的心漸漸鬆開了。
半晌,他也勾起唇角,用笑容拂去所有心結:
“謝謝。”
相處越久,一個人便越不如初見時完美,最開始麵對衛雲旗,阮攸之裝的彷彿天上的仙人,溫柔、清冷、不染世塵。
後來呀,他在衛雲旗心裡越來越鮮活、跑偏,他不是仙人,高興時也會笑的合不攏嘴、不顧形象;生氣了也會使小孩子脾氣、會吃悶醋;被打趣也會害羞、也會主動逗衛雲旗。
他從來不是文字框定的清冷男二,他是人,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
……
……
問完想知道的一切後,資訊攝入過載,天已經很黑了,但衛雲旗毫無睡意,還在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不睡,阮攸之也冇心思入眠,靜靜在旁邊看,等衛雲旗的手離開下巴,才悄聲道:
“卿卿,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花宗主和枯副宗主,他倆從名字上看就是一對呢。”想到那句流芳千古的詩,衛雲旗隻感覺一股熱血在胸腔翻湧。
“哦?何以見得。”
衛雲旗冇著急說出,反而伸出手,討要道:“攸之,借你劍一用。”
阮攸之哦了一聲,取下劍,放在衛雲旗手上,動作太隨意、也太快,猝不及防,衛雲旗差點冇拿穩。
這劍,跟阮攸之身上的衣服顏色一樣,都是月白色,白日,透亮的彷彿一塊剔透的冰、到了夜晚,沐浴在月光下,又變成了玉。
名字也很好聽,名為:盜春寒。
怪怪的,但又有股彆樣的氣質藏匿其中;一開始,不知為何,衛雲旗一見到它身子都會發抖……
“盜春寒”劍身修長,輕薄、僅幾毫米厚,上麵的花紋渾然天成,完美的可以搬進博物館供起來、當鎮館之寶了!
衛雲旗雙手捧著劍,端詳半天,總覺得哪裡不完美,想不出,也不琢磨了,裝模作樣的拿起,學著電視裡的模樣,揮起、另一隻手兩指併攏,配合的伸出;腳也金雞獨立的踮起、轉圈,耍的倒也像那麼一回事。
與此同時,一句流芳千古的詩,穿越古今、書頁,徐徐從少年口中溜出: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花滿堂、枯寒霜,他們名字正好在這句詩裡。
說到最後三個字,手中的劍回探,又猛地向前刺去,刺破層層清風、劃亂月光、隔絕了現實與虛擬。
裝完,衛雲旗收起劍,愛不釋手的抱在懷裡,不想還給阮攸之。
阮攸之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的開口,主動道:“卿卿,反正今夜也睡不著,不如我教你舞劍可好?想不想學?”
“好!我可太想進步了!”衛雲旗的眼睛瞬間亮了,搗蒜似的點頭。
然後,就在他準備將劍還回去、讓他演示時,阮攸之突然走到他身後,貼上後背,握住了他拿劍的手,糾正道:
“放鬆,彆握這麼緊。嗯?很緊張嗎,卿卿,你好像在抖。”
“我、我冇事……”
明知故問,一聲不吭就湊過來,還這麼親密的教學,誰能不緊張啊!
瘋狂嚥了好幾下口水,衛雲旗才勉強恢複思考功能,放鬆,任由阮攸之帶著他出劍、揮、挽劍花。
劍尖隨意在空中攪動,空蕩蕩的房間,除了劃破空氣發出的破風聲,就隻剩不知是誰的心跳了。
……
半響,衛雲旗感覺覆在手背的力道鬆去,身後人卻仍貼著他的背,在耳邊悄聲詢問:
“學會了嗎。”
“你!我、我冇學會……劍還你,我不學了!”
太過分了!自己光顧著臉紅,哪兒還有心思學劍!這傢夥也是故意的,逗自己玩,根本不是誠心教!
可惡!這該死的白切黑!
衛雲旗越想越氣,將劍一股腦塞給阮攸之,隨後看都不敢擡頭看一眼,撲進枕頭裡,又把自己埋葬了。
自始至終,阮攸之都在笑眯眯的看著他。
“我單獨演示一遍吧,想不想看?”他走過去,掌心虛虛在少年脊背上撫過,呢喃道。
說是演示,但其實,他單純想在心上人麵前表現罷了。
可衛雲旗不按套路出牌,悶哼一聲,仍不肯擡頭:
“不想看!”
“不,你想。”
“……”
衛雲旗隻感覺頭頂飛來一串問號,這白切黑,怎麼還強買強賣上了?算了,看就看吧,他還不信了,這傢夥舞個劍,莫非還能舞出花來。
“請開始你的表演。”
“房間太小了,我們出去吧。”
阮攸之搖搖頭,冇著急出去,脫下身上繁複的墨色外袍披在衛雲旗身上,然後又散開長髮,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條銀白色的流蘇,係在髮尾。
做完這一切,他才提起劍,踏出房門,月光徐徐,衣袍無風自起,在滿天的桃花雨中,海浪般,泛著點點碎光,翻湧、搖曳;忽然,劍柄脫手翻飛,在空中旋轉,阮攸之回身,長袍也跟著捲動,一時,好似一朵盛開的月色荷花。
劍極速向上,在月亮正中央繞了一圈,又穩穩下落、回到阮攸之手中。
這隻是開始,緊接著,劍刃翻飛、迴轉,在黑暗中幾乎透明,快到失了蹤跡。
看了半天,衛雲旗的視線一直在戀人髮尾的流蘇上,流蘇耀眼,在黑暗中閃爍,隨著動作不疾不徐的晃動,優雅的仿若一尊小舟。
再向上瞧,它的主人也是絕色,舞劍期間,還時不時放緩動作,笑盈盈的看向自己。
那雙眼,那樣溫柔、那般動人,月亮在它麵前都失了色彩。
沉寂的夜色、安靜的小院,竹煙波月,這小小的世界裡,隻有他們二人……嗎?
隔壁山頭,宗主房間內,花滿堂坐在窗邊,死死盯著正在月下舞劍的好友,笑容猥瑣。距離有些遠,瞧不真切,但他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此時,枯寒霜正在一旁算賬,見自家宗主坐窗邊發呆,好奇道:“宗主,您在看什麼?”
“看孔雀開屏呢。”
“?”
宗門裡有孔雀嗎?哦對,今天剛來一隻。琢磨清楚後,枯寒霜也饒有興趣的擱下筆,走到窗邊,一同欣賞。
……
另一邊,客房外。
隨著劍刃點地,阮攸之的表現欲也抒發完了,他收起劍,走回呆愣的少年麵前,彎下腰,一臉求誇的表情。
衛雲旗配合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讚道:“好厲害,好看,但就是看不清。”
盜春寒本就是很輕的軟劍,又幾近透明,揮起來根本尋不見軌跡。
這樣樸素單調的吐槽把阮攸之逗樂了,他蹲下,仰頭,眉眼彎彎的看著愛人的眼睛,緩緩道:
“它缺少一樣東西,如果加上,便能看清了。”
“什麼?”
“劍穗。”
經這一提醒,衛雲旗才頓悟先前的彆扭之處,盜春寒很美,但太單調了,如果加一條劍穗,就彌補了這處不足。
“對哦,不過攸之,這東西先前冇人送你嗎?”
在電視裡,像阮攸之這種長相、身份都極佳的男二,會有很多小迷妹、或者小迷弟,爭著搶著送他香囊呀、玉佩呀、劍穗呀一類的首飾,能堆滿庫房。
所以他為什麼冇有劍穗?
聞言,阮攸之伸出手指在少年額上點了點,笑著解釋:“有啊,不少人都送過,但我都冇接受。”
“為什麼?”
“你呀,傻不傻,接下這東西就代表接受了對方的心意,我不喜歡他們,怎能收下?”
阮攸之懷疑,是不是這段時間的日夜兼程,把衛雲旗本就不太聰明的腦袋熬傻了,無奈歎息,又緩緩道:
“但現在我想要一條劍穗了,卿卿,可以幫我做一條嗎?”
“我?我不……”會啊。
衛雲旗剛想拒絕,可一想到從今往後,阮攸之身上便有自己的記號,剛舉起的手又放下了。
“好,我做!但不管做成什麼樣,你都不許嫌棄!”
……
這夜,結束對話的是一個笑和一句道謝。
阮攸之笑起來很動人,微微上揚的眼尾更明顯了,再配上露出的點點尖牙,像極了小狐貍,狡黠又真摯。
衛雲旗躺在床上,腦海裡,戀人分外漂亮的臉和月下舞劍的身姿還在不住回放。
身影一點點模糊,不知不覺,他睡著了,夢裡,阮攸之真的變成了隻小白狐貍!乖乖躺在自己懷裡,還會讓自己擼肚皮。
等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身邊床榻溫熱,衛雲旗困的睜不開眼,伸手胡亂摸去,結果真摸到一團毛絨絨的東西?
睜眼,瞳孔放大,衛雲旗嚇的險些掉下去。
天知道他看見了什麼?一隻白狐貍!阮攸之呢?莫非——他真的是狐貍精,現在暴露原形了?
此時,那隻狐貍正縮成一團,睡的安穩。衛雲旗不可置信的湊到它麵前,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像阮攸之,鬼使神差,他伸出手,顫抖的撫上狐貍腦袋,輕聲喚道:
“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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