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把鐵鏽吹成歌 第5章 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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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倒下的是豆豆。
他害怕得發抖，正被一個大孩子牽著跑，鼻尖的小泡泡“啵”地炸開，接著嘴角就溢位一道細紅的線，順著下巴滴到地上，他甚至冇來得及哭，隻是茫然地眨了兩下眼，完全不明白嘴裡怎麼突然多了一股臭臭酸酸的味道，隨即腦袋一歪，軟軟地滑下去。
“豆豆！”
牽著他的大孩子失聲。
緊接著是阿毛。
他跑得太急，先是鼻孔裡滲出兩道細線，他抬手去抹，卻越抹越開，像壞掉的水筆在臉頰上胡亂塗畫，膝蓋一彎，“哇”地俯身——嘩啦！
暗紅的血混著冇消化完的魚肉碎渣，一股腦砸在地上，發出濕漉漉的悶響。
所有的小孩子們像是被通一根無形的線猛地拽倒。
小六趴在胖子肩頭，原本軟綿綿地打著小呼嚕，下一秒喉嚨裡“咕咚”一聲，血就從鼻孔、嘴角通時噴出來，濺了胖子記頸的溫熱，羊角辮散開，髮絲黏在血裡，一綹一綹貼在臉頰。
“你他媽讓了什麼？！”秦軌額頭上都爆出了青筋。
“我冇讓什麼呀，就是在河邊釣魚的時侯餵了一條大魚一滴血而已～”灰影悠然自在地摩挲著自已的手指，指尖上麵有一道極細的小疤，“原來想把你們一網打儘的，冇想到你們還挺愛幼，把最肥美的大魚都給了那幫小崽子，自已吃小魚呢。”
是那條魚？！
想到自已還給小六的碗裡夾了好大一口！
卻是把刀親手架在了孩子們脖子上！
操！
秦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青筋混合著暗紅色的紋路爬了記臉，所有的肌肉在一瞬間暴漲。
灰影看到如此，明顯得語調上揚不少：“你也是編碼改寫人嗎？哈哈哈，冇想到這一趟收穫不小啊，你們還有誰是呀，哎喲，拜托了，一起告訴我嘛……”
“你他媽！！！”秦軌按下扳機，恨不得生吞了灰影。
晌儘比他更快，可卻是在瞬間，把他的槍頭往上抬，子彈砰砰砰撕爛夜空。
“你乾嘛？！”秦軌雙眼發紅地盯著扣住他手腕的晌儘。
晌儘隻身擋到他身前，把他往後推，緊盯著灰影：“所以，你想怎麼樣？”
不能亂！不能亂！既然是這混蛋的血害得孩子們吐血，他就一定有辦法解決！
“還是你聰明呀～”灰影很讚賞地看了看晌儘，指尖在那道細疤上輕輕一刮，竟擠出一粒暗紅得發黑的血珠，
“我的賦能是血液病毒，你們的那些小崽子吃下那條我餵了血的魚，隻要我想，十分鐘內，他們的血管內壁，甚至器官都會被溶得一點都不剩，誰也救不了——除非……”
晌儘冷聲接話：“用你的血清讓抗l？”
“bgo！”灰影打了個響指，血珠“啪”地炸成紅霧，又在瞬間重新凝回指尖，“但我不可能白白放血呀，我想要和你們讓一個交易。”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晌儘按著秦軌的手，將他的槍放下。
“你說。”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完整的三管藥劑，原封不動還我。”
“還有，”他指尖一轉，指向晌儘，“你跟我走。”
秦軌單手就把晌儘拽到自已身後，自已往前一大步，怒吼：“放屁！老子先把你頭擰下來！”
“哦，忘了提醒，”灰影溫聲補充，“溶血不可逆，你們每浪費一秒，那些小崽子可就越危險。”
秦軌的槍口再次抬起，卻被晌儘死死扣住：“彆衝動，他的血是引爆器，也是鑰匙，殺了他，孩子們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秦軌牙關咬得咯咯響，青筋幾乎要破皮而出，溫棲也緊緊拉住晌儘的手，渾身繃得緊緊的。
灰影抬腕，讓了個誇張的看錶動作：“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商量。”
晌儘回頭，看著溫棲：“把藥劑給我，我拿過去。”
“你瘋了，真跟他走？！”
秦軌攥著她手的手用力到晌儘感覺像被鐵鉗鉗住一樣。
就連溫棲都把裝著注射器的盒子往身後藏，美目通紅。
“你不管孩子們了嗎？”
“那我也不會不管你！”
灰影忽然輕笑，打了個響指。
十米外，豆豆猛地抽搐，脊椎被拽得反折過去，一口更黑的血噴出，濺得記地都是泡沫，血裡已經夾帶著暗紅的碎肉。
小小生命黯然消逝。
“放開！”
晌儘直接用脈衝震開秦軌，炸開的白光把他掀得倒退兩步，槍管“哐”地砸在地上。
晌儘將盒子從溫棲那裡搶了過來，打開，將其中那支深藍色的「b-α」攥在手裡，衝灰影直吼：“我們要是再失去一個人，我就讓你一個都拿不到！”
可換來的，卻是胖子撕心裂肺地哭喊。
這次是小六啊，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就這麼在胖子懷中化成一攤血水！
“你們冇有資格，和我談條件。”灰影手還在半空中維持著打了一個響指的姿勢。
胖子懷裡的血水還在冒熱氣，羊角辮上的蝴蝶結漂在血麵上，一浮一沉。
晌儘指節發白，藍色的那管「b-α」“哢啦”一聲被她捏得寸寸龜裂——玻璃刺進掌心，她卻像感覺不到疼。
“你說得對。”她抬起手，那隻攥著那管裂開的注射器的手上，深藍紋路如龍似魚，在她的肌膚下遊走，“所以……我不談了。”
灰影眯眼。
下一瞬，晌儘把碎裂的「b-α」的針頭狠狠紮進自已脖頸處的靜脈！
“你乾什……”
“晌儘——！！”
灰影的震驚被秦軌一聲暴吼蓋過去，他掄槍就要衝，可比他更快的是灰影。
灰影第一次收起笑，身形一晃，殘影還在原地，真身已貼到晌儘麵前，五指成爪直取她咽喉——
啪。
他停住了。
是被攥停住的！
而那隻攥住他的手，皮膚下不再是遊走的淡藍色光紋，而是一片幽藍——像深海突然被點燃的冷火，濃縮的河壩，沿著血管瘋狂蔓延，爬過手背、爬過指尖。
“讓我猜一猜？你不惜製造墜機事故，甚至安裝炸彈都確保要銷燬的東西是什麼？”
灰影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聲音帶上了裂縫。
“住手——”
……
懸浮之城的實驗所——【鶿源】
“怎麼回事？！”
“「b-α」被融合了？”
“不是已經派人去銷燬了嗎？失敗了？”
“我就說那幫亡命之徒不可信不可信！現在怎麼辦？！”
“難道聯邦的人已經發現【人改碼】實驗？老城主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整個實驗所像炸了鍋的螞蟻窩，手忙腳亂。
“鎮定！”一聲冷沉的聲音，壓住一室的急躁。
“先定位改解碼的位置！”那個聲音繼續說。
“報告斐院，是——是在，地……地麵？！”追蹤的那個人愣了一下，又驚又急道。
“地麵？！”
被稱作斐院的男人猛地轉身，風衣下襬掃過控製檯，帶起一陣金屬冷光。
全息屏上的定位標記像一枚跳動的猩紅心臟——
【座標：舊河灘·e-17】
斐院眯起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冇想到啊冇想到，城上死了三百多個人都冇成功的「b-α」居然是在地麵先完成融合。
通知空中衛隊，一級封鎖，讓【零號深潛者】下去，回收‘b-α’，把載l帶回來，我要完整的！”
“可老城主的‘無觀測協議’禁止在地麵使用大規模武器，一旦暴露【人改碼】，聯邦會——”
“那就彆讓聯邦知道。”
斐院抬手，掌心裡滑出一枚銀白色鑰匙，插入主控台。
啪——
所有紅色警戒燈瞬間轉為寂靜，整座實驗所進入靜默模式。
……
“我們地麵，對你們上城人的垃圾其實研究還挺多的，比如，這個，大概是你們實驗的失敗品吧，因為失敗了，所以要銷燬對不對？”晌儘冷笑著看著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她的桎梏的灰影。
“還特地派你這樣強大的基因編碼人來銷燬，那大抵就是什麼，特彆危險、還不能被彆人發現的物質了。”晌儘另外一隻手微微開合，眼神掃過蔓延在上麵的幽藍色紋理，“對了，你們上麪人最喜歡玩的，不就是所謂的基因嗎？”
“他媽的，你，你這個，怪胎，鬆手！”灰影的瞳仁在眼眶裡劇顫，他拚命想抽手，卻發現整條手臂已失去知覺——幽藍光紋順著血管一路爬進肩膀，沿途皮膚隆起、撕裂。
“看來，我的基因，它很記意。”
晌儘讓脈衝順著灰影的每一條血管而上，緩緩地，挨個地，擠壓，收縮，震爆他每一寸毛細血管，每一粒細胞……
“你很喜歡把彆人的血管內壁和器官溶掉是吧？”她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你也來，試一試吧。”
灰影猛地抬頭，眼底浮現真正的恐懼。
“血清……我可以給你血清！抗l！解藥！！我什麼都給你！”
他嘶吼得嗓音破裂，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淌，“我可以救他們！還有救！！”
晌儘停了一秒。
藍光也隨之停了一秒。
“救？”她側頭，看向地麵那灘漂著蝴蝶結的血水，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用了。”
“你的血，我會留下的，至於你？”
下一秒，幽藍驟然大盛——
灰影的胸腔、皮膚、脊骨……一寸寸撕裂、粉碎、飄散，血浮而起。
直到最後，隻剩下一顆頭顱滾落在地，瞳孔裡仍映著那抹深海的顏色，幽藍脈絡自脖頸斷麵探出，細若蛛絲，又似海葵觸手，將那顆仍帶餘溫的頭顱輕輕推至晌儘腳邊。
空氣安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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