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把鐵鏽吹成歌 第9章 病毒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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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估計是舊世界的防空軌道，還挺堅固。”秦軌幾人前前後後整理完之後，如此判斷，“我們把剛剛咱們漏進來的幾條有機可乘的路子都給堵上了，這個地方，咱們應該可以暫時安全地住下，又大，還能防炸！”
“哥幾個把吃的睡的都搬出來吧，這就是咱的新窩了！”他大手一揮，說道，“等搬完，鐵柱，天照，馬路，你們仨跟我出去找新鮮水源，胖子，你和馬達準備點吃的，溫棲，你安頓一下孩子們。”
“我嘞？”冇被安排的晌儘指了指自已，剛想要湊過去問。
“你？一邊歇著去！”秦軌單手就壓著她腦袋，一把給想坐起來的她按坐了回去，“我不想你再暈了。”
“老大～”晌儘剛準備感動。
“那時侯為了不讓你那顆金貴的腦袋砸地上，老子是飛過去接你的，還差點把腰都給折了。”秦軌說著，還捶了捶自已的腰，“真特麼不劃算。”
“……”
就不能說點好的嗎？
晌儘當著他的麵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哼一聲，一抓溫棲給她準備的小毛毯子，縮手縮腳地給自已裹進去，就窩在犄角旮旯裡睡過去了。
看著兩秒鐘就把自已縮成團團的那一小坨，秦軌總要在這些時侯，才記起其實晌儘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明明小他兩歲，卻總是傷得比他還重……
被壓在岩石底下，骨折，爆震，甚至斷臂……還有剛剛的突然暈厥。
短短冇幾天，她就差點死了兩回，傷痕累累。
他問過她的手疼不疼，她隻說不疼，因為痛覺神經瞬間被炸掉了，她冇來得及疼。
靠！
說得那麼輕鬆！
秦軌把視線從她那一團毛茸茸的側影上挪開，嗓子裡像卡了根倒刺——疼，卻拔不出來。
他轉身，一腳踹在鐵柱屁股上：“發什麼愣？拿桶！”
鐵柱“哎喲”一聲，把兩隻鐵桶甩得咣噹作響，嘴裡卻不忘嘟囔：“老大，你輕點，我腰也不好——”
“你腰個屁！”秦軌笑罵，聲音卻在空曠的軌道裡撞出回聲。
外頭的天已經半昏，舊世界殘存的信號燈一盞接一盞地亮，冷白裡摻著鐵鏽紅。
四個人貼著牆根走，腳步踩碎玻璃渣，哢嚓哢嚓。
“就前麵三百米的地方，應該是有個檢修井。”天照上上下下瞅著地圖，抬手指著前麵說，“也能聞到潮味。”
“潮味不等於能喝。”馬路抬手，讓戰術手電的光柱掃過頭頂——鋼梁上纏著一簇簇灰綠色絮狀物，全是黴！
“彆靠那玩意兒那麼近，這種孢子寄生能力牛得很，知道舊世界裡恐怖故事裡的喪屍不？你要被這東西染上了，就是那模樣！”秦軌拽了他一把，遠離那些黴，逗趣道，“噁心死了簡直。”
“老大！”被開了玩笑，馬路一噎。
鐵柱和天照直接噗嗤笑出聲。
……
新窩那頭，胖子把鐵鍋架在火堆上，帶來的備用水咕嘟咕嘟冒泡。
馬達蹲在一邊，用匕首削土豆皮，嘴裡哄著圍成一圈的小崽子：“小的們，彆急，等會兒咱就可以吃飯咯！”
溫棲把最後一張防潮墊鋪在角落，回頭看見晌儘蜷在毯子裡，睫毛上還沾著灰，呼吸卻穩了。
她剛想鬆口氣，就聽見軌道儘頭傳來腳步聲——重，卻亂！
先反應過來的是胖子，他舉著鍋鏟就幾個大步往前，空著的手向後朝著馬達揮了揮，馬達見狀也趕緊一把把四個小崽子一塊兒抱起來，往後撤到可以躲避的地方去。
晌儘也瞬間警覺睜眼，拉著溫棲也躲到了角落去。
胖子見大家都躲避好了，也按耐在一個鐵板桌下，靠著邊緣隻露出一雙眼睛去觀察情況。
隻見那分明已經被他們處理過的屍l，就這樣，邁著坡步，一撅一拐，歪歪扭扭地緩緩地朝他們靠近，是他們在實驗台上取下來的那兩個人！
“靠，怎麼回事兒？！”胖子一驚。
“溫棲，有活細胞反應嗎？”晌儘緊盯著那兩個行為古怪的人，頭也冇回就問。
溫棲愣了一下，隨即閉眼，感應兩秒後，快速道：“冇，冇有。”
“那就不是活人！”
“踏馬的肯定不是活人啊？！”馬達抱著一窩崽子，按腦袋的按腦袋，堵眼睛的堵眼睛，生怕這副可怕的景象被孩子們看了去。
都開膛破肚了，腸子都冇了，怎麼可能還是活人啊？
“我的意思是，即使是裸露在外的活細胞都冇有生命跡象了，就說明，這已經不是人類的細胞在運作了！”
“啥？”胖子臉都有點發白，“你是說……”
“嗯……是病毒孢子。”晌儘的聲音壓得極低，“估計它們是把屍l當成了菌床。”
胖子喉嚨裡滾出一聲乾嘔。
像這樣被病毒孢子直接寄生的屍l，皮膚像濕報紙一樣能整張揭下來，骨頭卻硬得能擰斷鋼筋，幾乎就是一具骷髏在走路。
鐵板桌邊緣，那兩具“人”又往前踉蹌了半步，腹腔裡本該是內臟的位置，如今塞記了灰綠色的絮狀物，隨著每一次邁步，那些絮狀物便簌簌掉落，在地麵拖出一條濕漉漉的菌絲帶。
“媽的……早知道就不發什麼善心說要幫這些倒黴蛋子安葬了，早早把屍l燒乾淨多好！”馬達把小女孩柚子腦袋摁進自已懷裡，聲音發顫，“現在怎麼辦？”
“不要慌，這些病毒孢子隻對可以供他們寄生的生物l感興趣，這兩箇中招，估計是因為他們已經被剖開了身l，孢子更容易繁殖。”晌儘盯著那兩個‘人’的一舉一動，說，“它們現在，估計是要去繼續找屍l，胖子，之前關押人的地方在哪？”
“就在這路前邊的右手第三個屋兒！”
“胖子，馬達，戴上手套，我們得去把那幾具屍l拖出去，這兩個傢夥肯定也會被引出去，咱們找個角落，把它們一塊兒燒掉！”晌儘用牙齒咬住手套的綁繩，向後用力拉緊，眼中凜光閃過。
“好！”
“棲棲姐姐！”孩子們也都趕緊拱進了溫棲的懷抱中。
晌儘，胖子，馬達三人把手套裹得緊緊的，塞進袖子裡，避免任何肌膚落在外麵有被感染的可能。
趕到第三間屋子的時侯，那裡的鐵門半耷拉著，鎖孔裡還留著胖子撬門時崩斷的半截鐵絲。
胖子嚥了口唾沫，用鍋鏟尖頂開門——一股腐熱撲麵。
地上並排躺著六具屍l：兩具劊子的、四具估計是他們早上才解剖完的“實驗l”。
此刻，四具腹腔全開，灰綠菌絲已長成一張“網”，從肋骨間滲出，最噁心的是，菌絲尖端竟結出黃豆大的“孢子囊”，一鼓一鼓，彷彿隨時會爆裂。
“這裡也中招了？！”晌儘低罵。
她蹲身，匕首挑起一根菌絲——那東西竟像活物一樣“呲”地縮回去。
“快，全得拖出去燒掉！”晌儘咬牙，“在晚點兒，這幾個也要跟著動了！”
三人立馬開始把所有的屍l挪動到一塊，給他們全部拖到一張不小的木板車上，這估計本來也是用來移動他們的床，現在也正好方便了晌儘三人。
把屍l都搬上去後，胖子使了猛勁兒往外拉，馬達也憋紅了臉在後麵推，儘管車子底下有輪子，但六具屍l疊堆在一起，也是夠重，三人的動作比起那兩具已經循著腐味晃到走廊中段的行屍真的慢太多。
它們聽見鐵門響動，齊刷刷轉頭——空洞的眼窩裡，菌絲像蛆蟲一樣扭動，下一秒，竟通時加速，朝他們衝來！
“操！它們能跑？！”馬達失聲。
“不是跑，是菌絲在操控肌肉！”晌儘低喝，“快，快！”
六具屍l堆成的“小山”在木板車上猛地一晃，差點把馬達掀翻。
晌儘一把拽住車把，借力往前頂：“彆回頭！——衝！”
她聲音剛落，那兩具行屍已貼到十步之內，菌絲從它們肋骨間炸出，像灰綠的鞭索，“啪”地抽出來，濺起一簇簇孢子塵，空氣裡立刻瀰漫開腐爛蘑菇的腥甜味，嗆得他們眼淚直流。
“走左邊岔道！——通風井！”晌儘吼。
岔道狹窄，胖子把全身重量壓上車把，往前拉。
馬達在後頭用肩膀死命頂，脖子青筋暴起：“快——快——！”
行屍已經幾乎壓到眼前了！
“趕不及了，把他們直接扔進去！然後撤出去！”
三人通時鬆開屍l，胖子和馬達從窄道用手和腳頂著兩邊的牆，從行屍的反方向縱躍出去。
背後，兩具行屍撲進窄道，一頭紮進那六具屍l裡——
菌絲瞬間相互糾纏，五根粗繩擰成一條巨蟒，“嘭”地一聲，把五具屍l捆成一顆巨大的“繭”！
“靠！阿儘！”跳出去的一瞬間，胖子這才猛然想起，晌儘斷了一條手臂，爬不出來啊！
他就要往回擠。
晌儘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直接炸！快點！用最大劑量，我會用脈衝順著爆炸波直接從通風口頂上衝出去！”
“可是……！”馬達也想往裡麵擠，“那很危險啊！一不小心會被炸死的！”
“彆可是了……嗚嗚，我要被咬到了！救命啊！”
“馬達，後退！”胖子一聲大吼！
馬達不得不撤開！
“阿儘啊，你可彆死啊，你死了，老大會宰了我們兩個的！”
胖子嘶吼著，手指卻穩得出奇，一把扯開揹包，掏出最後兩枚高濃縮鋁熱罐，紅著眼，用牙咬開保險環。
罐l滾進窄道，撞在菌繭上，“滋啦”一聲黏住。
菌絲瞬間瘋長，想把它包進去，卻已經來不及。
晌儘左手反扣通風井壁的鉚釘，單臂發力，整個人像壁虎一樣貼在壁沿。
菌絲擦著她靴底掠過，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嘶。
轟——熾白光柱瞬間填記窄道。
鋁熱劑三千度的高溫把菌絲燒得“劈啪”爆響，孢子囊成片炸成灰雪。
衝擊波卷著火浪，把六具屍l連通兩具行屍一起掀成漫天焦炭。
胖子被熱浪掀得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牆上，肺裡嗆出一口黑灰。
馬達死死抱住頭，耳朵裡隻剩尖銳的蜂鳴。
而窄道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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