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風箏奇案 > 一百零五章 戴罪立功給線索,臘八溫泉師徒樂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風箏奇案 一百零五章 戴罪立功給線索,臘八溫泉師徒樂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劉晃帶人衝了上去,用上古秘法“豬蹄鎖花扣”把這廝捆得結結實實。

“好小子,你是怎麼攆上他的?”

歲豐從泥溝裡爬起來,樂嗬嗬的說道:“每天翻兩座山,可不是玩的。他會上牆溜溝,我也會!從前我爹打我,能追出兩個村去!”

劉晃哈哈大笑,拍了拍歲豐的肩膀以示鼓勵,隨後幾人便如拎豬一般,將這孫快手拎到了京兆府去。

起初他還掙呢,可這豬蹄扣越掙越緊,把他拎到的時候,已如死豬一般動彈不得。

沈悅聞訊而來,直接用腳踩住了孫快手的臉,“跑呀,你怎麼不跑了呢?平日作案,隻敢對女子下手,真是窩囊廢跳井——窩囊到底了!”

孫快手笑眯眯的:“福田院中,不是有個男人嗎?現在才知道男人的好啊,可惜為時已晚。我看大人頗有幾分姿色,若是早一步,定要嘗嘗大人的滋味。”

沈悅眼睛一瞪,照臉上就是一拳,劉晃急忙把他推開:“升堂在即,有他的好,你何須急在一時。”

沈悅退去一旁,齜牙咧嘴揉手腕,看向孫快手的眼神夾著刀子,已經在心中將他千刀萬剮了。

李值雲隨後趕到,目光一掃,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孫快手,這便穩穩坐定在法桌左側——可以解釋為公訴席的位置。

片刻之後,隻聽堂外一聲吆喝,堂官在衙役的簇擁下擺駕而來,神情莊重地步入公堂。

他徐徐落座於主位,一派肅穆。驚堂木一拍,升堂儀式正式啟動,公堂內外立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孫快手噗嗤一笑,你要不知道我是誰,也不會捉我呀。還是這六扇門中廢話多,真真兒的繞彎子。

堂官怒目一瞪,再度拍響了驚堂木:“大膽刁民,你竟敢嬉皮笑臉,藐視公堂!來人,先打他三十殺威棒!”

這便踹倒了,一通蓋。

吃到了痛,那股子囂張的氣焰立馬沒了,隻嗷嗷喊道:“小人名叫孫二平,外號孫快手,是郵傳署一沒有品階的郵差小吏,家住太平坊油菜衚衕,祖籍西川!”

聽到他的住址,李值雲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果然與最早的推斷無誤,他著實是偶遇田畫秋的。

劈裡啪啦的,挨過了一通殺威棒,人老實了,不僅對先前做下的五起案子供認不諱,還要檢舉揭發,戴罪立功。

堂官眉毛一挑:“哦?你要檢舉何人,揭發何事呀?”

孫快手小雞啄米般磕著頭:“冬至的第二天上午,小人到南城茶花街送信,目睹了一起凶案。”

意料之外的資訊突如而至,冰台司的人皆不約而同的睜大了雙眼,豎耳傾聽。

“那時剛下了一夜的雪,大雪稍住,但太陽還藏在雲裡,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個老婦走在我前頭,挎著個菜籃子,鬼迷日眼的,光往人家的籬笆牆裡瞄。”

“小人一看,這是想偷菜呀,所以就多盯了她一會兒。”

“剛好也是順路,我倆一前一後的走到茶花街口。小人去給街頭的餛飩鋪送信,她就去拔鄰家門口的蘿卜。”

“拔了蘿卜,這就跑,剛跑了十來步吧,出溜一下摔著了。”

“這摔的可好,四仰八叉,起不來了。不想這個時候,從後麵來了一人。”

“那人步子很快,起初小人也沒多想,隻以為是忙著趕路。”

“結果跑到那老婦頭前,從外衣裡掏出來個冰溜子,噗嗤一聲,硬是給戳那老婦頭頂去了。”

“這給小人嚇的呀,一愣一愣的,硬是躲在那餛飩鋪裡沒敢出去。”

“他速度快,血流的更快,呲的一下,雪地就紅了。”

“隨後,那人就跟沒殺過人似的,當街大喊,快來人呀,快來人呀,有人被冰溜子砸死了!”

“小人當時都沒忍住嘿的一聲,這招高啊!”

“隨後,一傳十,十傳百,趕過來看熱哄的人,都以為老婦是被冰溜子砸死的。”

說到這裡,孫快手偷看了一眼李值雲,“直到這位女官爺趕到,才指出了疑點,路當間一來無樹,二來無房簷,從哪裡掉下來的冰溜子?”

“那凶手一聽這話,其實當時就僵住了。他本以為能瞞天過海,不成想還是出了紕漏。隨後,繼續扮做看熱哄的,在一旁偷聽官爺們談話。”

“後來,畫像的畫像,收屍的收屍,人也就散了,小人這才從餛飩鋪出來,一路跟著那凶手。”

“對了,她叫曾可,小人還給他送過信呢。”

“不過官爺們,應該也早就知道了。若不然,也不會在他家附近佈防。”

聽到這裡,堂官眉目一橫:“既然你知道官差們於四周佈防,還敢頂風作案,奸汙他的幼妹和老母?”

孫快手訕訕的笑著嘴唇:“小人這不也是,鬼迷日眼了麼……”緊接著,他又擺起兩手,“您先聽我說完,說完。”

堂官點頭:“好,本官準你徐徐道來。”

孫快手作了作揖,道:“郵傳署中,幾乎有每個人的收寄記錄,也包括這個曾可的。小人見官府逮不著他,出於好奇,就查了查他的收寄記錄。這便發現啊,他婆娘死後,在外頭有了個姘頭。從前那姘頭住在京城,巧了,也是茶花街。後來搬了,搬去了京南方縣的拂曉鎮。就在案發之前,他還給那姘頭寄過東西呢。小人猜著,說不定這段時間,他就藏到姘頭家去了。”

堂官坐直了身子:“你可記得詳細地址?”

“記得記得,”孫快手殷勤作答,而後接過主薄遞來的紙筆,寫下了姘頭家的地址。

堂官與李值雲交換了眼神,即刻發下火簽,“速去拿人!”

衙役們接過火簽,飛奔而去,這廂,孫快手一臉殷切的看著堂官:“那小人現下檢舉有功,能不能適量抵罪呀?”

堂官抬手:“是否有功,需查實後再論。你且說說,你作案的動機是什麼?”

提到這點,孫快手目色轉悲,陡然滑下兩行淚來,帶了些“英雄氣短”的意味。

他以手掩麵,抹了把淚,而後無力的說道:“家中婆娘,時常罵我是個沒用的。每罵一次,我就恨上一分。頭回作案那天,我二人吵的最凶。這才甩了家門,出外散步。後來,偶遇了那姑娘。”

孫快手抽了下鼻子:“結果換了個人,我還是不成……我我,我這個恨啊……我也對不住那姑娘,對她下手狠了些……但是後來,我腦筋一轉,發覺僅僅通過作案,也能獲得一種當男人的成就感,我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堂官挑眉:“所以,你後來以為,作案本身更為快樂,而非男女歡愉?”

孫快手慢騰騰的點了下頭:“也可以這樣理解。畢竟人隻有在乾壞事的時候,才會覺得累死累活都值得。”

聞聽此話,所有人彆過臉去,忍俊不禁,不成想這采花大盜,還有如此哲思的一麵。

堂官清了清嗓子,提醒全場肅靜,再目光如炬的逼視孫快手:“隻恐你的罪行,已經不僅僅是‘做壞事’這麼簡單了。曾可家犯案,再加上福田院犯案這兩起,就足以說明,你以挑釁官府為樂,當屬十惡大逆之罪!”

孫快手咚咚磕頭:“小人沒有,小人沒有,還請大人明鑒!小人隻是覺得,曾可家沒有男丁,方便下手。福田院中,一到夜晚,管理也很是鬆懈,這才肆機潛入的。小人最多是老孃麵前耍花槍,賣弄賣弄,嘚瑟嘚瑟,絕對沒有挑釁官府的意思啊!”

堂官冷哼一聲,拍響了驚堂木:“來人,先把這孫二平收監,等待曾可歸案,一並再審!退堂!”

左右押著著孫快手,火速離了公堂,一眾這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終於快交差了。

打工人,打工魂,一天天的,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有時候也怪累的。

明兒是臘八,雖不放假,可也算是個小小的節日了。李值雲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變相的休息一天。

她對孫快手口中的方縣拂曉鎮極感興趣,聽聞那裡有片地熱溫泉,泡起來舒心解乏,叫人樂而忘疲,如若吃了大羅仙丹一般,周身輕盈。

所以,她也想帶著小豌豆,過去試一試。

原還想著,該找個什麼樣的藉口,不料當晚,藉口就自動上門了。京兆府來信兒,曾可沒有捉到。衙役趕到的時候,他剛剛離去半日,院子之中,還晾曬著他的衣裳。

“好呀,真好,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李值雲彈著舌頭,在心裡美滋滋的。

於是轉天一早,大部隊出發。此行打著搜查案犯姘頭家的名號,可謂是名正言順。

李值雲把小豌豆裹的跟熊似的,坐在她的馬前頭。今兒沒有風,正適合泡溫泉。還地氣上升,氳出了滿鼻的泥土香,為這旅途再添了三分愜意。

仰臉看天,銀白一片,這便知道,又有一場冬雪將至。

也不知怎的,相比較雨,總是愛雪更多一點。不止是因為它白,它透,而是這雪後天地,更加趨近於腦中的完美世界,有一種叫人暫脫塵世的無憂之感。

小豌豆窩在李值雲懷裡,小聲說道:“師父,你好奸詐呀,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說咱們因私廢公了。”

李值雲連忙噓了一聲:“小兔崽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一行很快來到了方縣地界,走到了一個岔路口,李值雲吩咐沈悅:“你且帶人,前去搜查盤問。下午申時,我等在離縣衙最近的客棧碰頭。”

沈悅抖抖眉毛,勾著笑唇謔道:“要不要著兩個女衛,保護你們兩個呀?”

李值雲眼睛一瞥,撥馬就走,等到雙方一脫離視線,兩人一馬便撒起了歡兒來,“耶——!終於自由啦!”

一路歡脫的衝到了溫泉坊,存馬訂房拿了手牌。

師徒倆這便換上一襲紗衣,肩披浴袍,一陣赤足小跑,踩著被地氣烘熱的鵝卵石,踏入了白煙繚繞的溫泉浴場。

這浴場統共有三十多個池子,包含了紅酒池、牛乳池、魚療池、海鹽池……還有極有噱頭的酸醋池、辣椒池、普洱池、生薑池,冰火池……以及中醫理療的金木水火土和百草池,並有能聽曲品琴的美人池。

嘭嘭兩聲,師徒倆跳進了原汁原味的清湯池,那種鑽心的舒服瞬時就包圍全身,叫人忍不住隱隱低吟。

小豌豆在池中潛上潛下,一會兒露出個腦袋,一會兒露出個腳丫。

小孩皮嫩,一身雪肌馬上被燙成了粉紅。李值雲逗著她,像逗一隻出水的紅杉魚。

穿的又薄,小屁屁在眼前晃來晃去,上回捱打留下的一點板花,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現在又被燙出了一道清晰的紅杠杠。

李值雲使壞,捏了捏紅杠杠,用關心的口吻問道:“還疼嗎?隻怕一泡水,又疼了。這不,印子都鼓起來了。”

小豌豆本來都忘了此事,結果被師父一提醒,又連忙揉了揉屁屁,思考著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瞧著小孩的認真模樣,李值雲突然一聲壞笑,抱住小豌豆就扔到了生薑池中:“壞孩子,壞屁屁,就是要用薑水,好好辣辣你!”

小豌豆在生薑池中撲騰,喊著好辣好辣,然後爬到池邊,死拉硬拽的把師父拉了起來。而後一聲巨響,師徒兩個雙雙跌入生薑池中,感受著兩麵火辣。

哈哈哈,笑聲飛揚,與那蒸騰而起的水霧一起,烘熱了一片天。

哄了不多時,下雪了。

六角晶瑩的白雪落到了濕漉漉,冒著熱氣的頭發上,直把人淋得好像沐冬的雪女一般。

此刻的感受,外涼而內熱,還未去冰火池,便已知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小豌豆到底是個壞孩子,冷不丁的,直戳戳的盯著師父看。

瞄了瞄,再和一旁的婦人做了對比,隨後一臉天真的問道:“師父,為什麼你的還是兩顆小紅豆,而其他人都成了花生米呢?”

李值雲聞言,哈哈大笑,然後張開雙手,擺出一副要將她擒拿手中的姿勢:“你這壞孩子,往哪兒看呢?看我不揍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