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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知道他來過 第13章 chapter 11 “以後你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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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1
“以後你有什麼……

陳歲桉的身影完全將她籠住,
周遭的光線倏地暗了下來。

他把窗簾拉上了。

“怎麼了?”她小聲問,心臟因為他這一舉動,快了半拍。

陳歲桉聞聲垂眸,
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對方就這也直直地看他,等他回答,
彷彿眼裡隻有他。

他強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終究還是敗給衝動,
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乾嘛,
”江泛予縮了下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摸頭弄得有些發懵。

她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偷看他畫q版小人的事,又看了眼把窗外遮得嚴嚴實實地窗簾,
兩件事一聯合,一個念頭閃過:“阿歲,你是不是不喜歡被彆人看?”

不對啊,
那個時候她看他時,
對方也沒有這樣的反應。

“不是不喜歡被看,
”陳歲桉糾正道,
視線穩穩落在她眼中,“我隻是不喜歡被不相乾的人看。”

江泛予眨了眨眼,
遲鈍的神經終於搭上了線。

“噢、噢,
是這樣啊。”她回答的有些磕絆。

江泛予偏開頭不去看對方,縮在外套袖子裡的手捂住發燙的臉頰。

原來,
她於陳歲桉來說,
不是“不相乾的人”。

……

國慶假期剛過去沒多久,一年一度的校園運動會熱力開場。

南中的運動場被三個年級的學生們填得滿滿當當。

處處是攢動的人影、飛揚的青春、嘰嘰喳喳的談笑聲,把整個校園都染得朝氣蓬勃。

「古韻南中,
賽場逐夢」的橫幅掛在觀眾席最上方。

操場上每隔十米懸著一個彩色熱氣球,氣球下方拉著寫滿標語的豎幅:“少年熱烈,肆意向前。”、“自古功名屬少年。”

運動會開幕式上,儀仗隊和紅旗隊率先入場,各班方陣穿著統一的校服,步伐整齊地走過主席台。

升旗儀式後,校長簡短致辭,運動會正式開始。

江泛予被體委湊數報了個跳遠。

她站在沙坑前,看著前麵幾個選手輕鬆跳出五米多的成績,忍不住攥了攥手心。

“小魚,看準了,往這兒跳。”方桃擠在人群最前麵,指著沙坑旁標著四米八五的滿分線喊道。

陳歲桉作為記錄員,拿著黑色板夾,執筆記錄。

他開口叮囑:“三次試跳機會,取最好成績。”講完規則後,又不忘叮囑一句,“注意安全。”

前幾個運動員中,有一位跳到了五米。引得一片“哇”聲。

江泛予攥緊手,她助跑一段距離,在腳離白線還有半厘米的那刻,朝著前方最遠處跳。

她把目標設為最遠處,這樣她就有可能跳到心理預期線。

如果隻看到三米,那她可能連一半都跳不到。

江泛予如同一陣風似的掠過沙坑,落在三米四五的位置。

“我去,風一般的女子啊。”圍觀的柏文扶了扶下跌的眼鏡。“平時不見得小魚跳遠細胞這麼好,躥這麼快。都快趕上我中午去食堂搶飯的速度了。”

圍觀的學生聽到這話,一陣捂嘴笑。

“我再跳兩次。”江泛予對陳歲桉說,對方點頭擡手。

的基調是悲壯深情的,需要大家要把它的家國情懷與個人情感演繹出來。所以,咱們一定不要帶著玩鬨的態度在上麵。”

劉嚴拍掌,調動台下學生們的積極性,“不管最後拿不拿獎,隻要大家認真演出。晚會結束後我就給大家發學習用品和你們愛吃的零食,好不好?”

“好!”

“老劉這可是你說得哈,那我從現在可就要開始選我要吃的零食了。”一男生說。

“行,想要什麼給我說就行。前提是你們得認真演出,可不能再嘻嘻哈哈的。”劉嚴走到台下,毫無架子地同大家聊天。

“得了吧,我們吃棒棒糖就行了。您一個月就三四千的工資,每天早起晚歸累得要死。”坐在後排的女生小聲嘟囔。

劉嚴聽得心裡一暖,“你這小姑娘,還心疼起我來了。”他手指屈起在孟昭腦袋上虛叩,“放心,給咱班買禮物的錢你們老班我還是有的。”

說完,他走到陳歲桉身旁,拍了兩下對方肩膀:“班長,跟我出來。我交代一下這個活動需要注意的點。”

兩人前腳剛走,教室陷入一片喧嘩之中。

程棲逮著機會湊到江泛予旁邊,準備攛掇她去演某個角色,“小魚,剛好你跟阿歲你倆的關係也情投”

江泛予擡起眼,聽出對方話裡有話,睫毛撲閃,充楞:“我們什麼關係?”

“嘖,你沒察覺出來啊。我之前跟隔壁班聞蕭然打球,他說阿歲初中的時候話可少了,有時候一天一句話也說不到。”

程棲來勁兒了,“現在跟你在一塊,我都插不上嘴!你倆這分明是……”

江泛予彷彿知道程棲要說什麼,沒等他說出口,她下意識先矢口否認。“沒有的事。”

“不可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阿歲他明明……”

程棲話還沒說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後麵重重按上他的肩膀。

陳歲桉不知何時已回來,淡淡瞥他一眼。

程棲被他盯得乾笑兩聲:“哈哈,這麼快就回來了,阿歲。”

這舞到正主麵前還了得。

陳歲桉放下手中的人員登記表,目光轉向江泛予:“在聊什麼?”

“沒聊什麼。”江泛予心虛地彆開視線。

陳歲桉也不追問,隻擡眼看向過道旁一個胖乎乎的圓臉男生:“周惇,程棲剛纔在說什麼?”

周惇老實回答:“他問小魚和你是什麼關係,還說你最近跟小魚說話的頻率很高,他覺得自己受到冷淡了。”

程棲在一旁心驚膽戰的聽著。他手背在身後,朝周惇豎起拇指。

好樣的,這樣說,也是圓了回來。

江泛予頓時覺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跳如擂鼓,如同有隻慌不擇路的小鹿在胸腔裡亂撞。

她強作鎮定,聲音有點飄:“我跟阿歲……就是好兄弟啊。”

在一旁看熱鬨的柏文聽到中句話,一口水卡在嗓子眼處,嗆得驚天動地。

程棲幸災樂禍地撞了一下陳歲桉的胳膊,“阿歲,小魚拿你當好兄弟。”

陳歲桉舌尖輕抵腮幫,目光掃過小姑娘通紅的耳尖,最終無奈地垂下眼笑了笑。

“對啊,我們是好兄弟。”他語氣裡帶著認命般的縱容。

劉嚴把選舉權交給他們,確定角色的事情全權交給學生。

最終敲定編劇本的同學以及男女主角。女主角推選文藝委員孟昭。

她是以鋼琴特長考上南起中學的,並且文化分數是那年中考藝考生中的的理解和背景的感觸一定比我要好。”

“程棲常說我平時跟個人機似的。”陳歲桉說這話的同時,手指看似不經意間地戳了兩下前桌。

“等到了後期,大家必然會為話劇投入很多心血。我可不能拖後腿,當個豬隊友。”

程棲立刻心領意會,笑著接話:“就是就是,柏文咱就不推脫了嗷。聽話,咱大大方方地當男主角!”

說完又趕緊找補一句,衝陳歲桉擠了擠眼,“阿歲,我那都是開玩笑的,你可彆當真。”

陳歲桉撇開他湊上來的腦袋,“晚了。”

在一聲聲善意的鬨笑中,柏文憨憨地撓了一下頭,嘿嘿一笑:“那、那我就不推脫了。”

說著,他在男主角飾演欄寫上自己的名字。

“那男女主角我們就先定下來,柏文和孟昭。”劉嚴說。

孟昭聽到這,頭倏地擡起來。她看向陳歲桉在的位置。

那人在座位上側著腦袋,聽身旁女孩說什麼,而後點頭回應。

孟昭手中的卷子被攥成一小團。

為什麼?為什麼要將當主角的機會拱手讓給他人?是因為女主角是她嗎?還是因為她不夠資格和他站在一起嗎?

……

到最後節目彙總,由於普班出的活動太少,尖子一班被點名起帶頭作用。

“孟昭,”大課間,劉嚴看向後排的女生,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孟昭雖是班裡唯一一個特長生,但她出演話劇,時間本就緊巴,實在騰不出再多餘的時間來準備其他節目。

“咱班還有誰有什麼特長嗎?”劉嚴翻著節目名單歎了一口氣,喃喃道,“又不是全校隻有我這一個班級了,怎麼一有事就要我們班出頭。”

劉嚴看了眼台下一臉茫然並且情緒些許不高漲的娃兒們,越想越氣。

正當他準備找校方,讓其另想他法時,一道聲音在寂靜的班內略顯突兀地響起。

“老師,江泛予會彈鋼琴。聽說她媽媽還是鋼琴家。”

江泛予猝不及防地被點到名字,她擡頭循聲望去,撞上孟昭對她挑眉一笑。

“我隻會一點基礎,完全是門外漢……”江泛予急忙解釋,聲音裡帶著絲焦急。

“你學習能力強,多練練不就行了。你媽媽不是鋼琴家嗎,可以教你。會一點也是會,眼下能湊出個節目纔是關鍵。”孟昭一句話把她所有的推辭都堵了回去。

在全班目光的聚焦下,在班主任劉嚴彷彿看到救星般殷切的眼神中,江泛予隻覺得背脊發僵,她就像一隻被趕上架子的鴨子,再無退路。

“會不會彈是一回事,願不願意參加是另一回事。”

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像利刃般將空氣中緊繃的弦應聲斬斷。

“地球又不是非得圍著誰轉。這是兩個年級共同的活動,這麼多班級,憑什麼非要我們班來出這個節目?讓一個女生在這裡為難,有意思嗎?”

陳歲桉說話罕見地毫不留情,手中的筆不輕不重地擱在桌麵上。

他背脊挺得筆直,目光平靜地迎向四周投來的視線,同時將一顆糖沿著桌縫輕輕推到江泛予手邊。

他側頭看向她,眼睛明亮似在安慰她:沒事的。

劉嚴回過神,他拍了下腦袋,“糊塗了,真是糊塗了。”

年齡上來了,怎麼還被校領導的三言兩語給唬住。

“班長說的對。報節目這件事情,我們還是本著民主自願的態度。沒有就沒有,不是什麼大事。”

劉嚴擺手讓大家課下自由活動,他拿起節目單往外走,嘴裡憤憤道,“我到要看看,我班不出這個節目他能怎麼著。”

……

江泛予最終決定報名鋼琴獨奏。

她不清楚孟昭對她莫名的敵意,方桃聽程棲講清龍去脈後,憤憤不平:

“小魚本來就負責話劇劇本和服飾搭配,現在還要再分出精力去彈奏鋼琴。這根本就不公平。”

要說公平,何謂公平?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世間本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

若真的要去深究,這世上充斥著太多的不公平了,天平永遠是傾斜的。

有人睜眼看到的是貧民窟的塵埃,有人降落在羅馬的晨光。生命最初的起跑線,早已劃下深淺不一的溝壑。

若真要追根究底,這世間的不公如空氣般無處不在。

天平從未真正平衡,它的支點永遠傾向命運默許的那一端。

與其執著於叩問公平,不如將所有的力量彙聚於自身,親手為自己增加砝碼。

終有一日,當你足夠沉重,便能重新定義天平傾斜的方向,讓世界的刻度,因你而變。

江泛予選了“rry
christas
r
wrence
”的鋼琴曲。

她第一次聽這首曲子,是在初二的一個晚上。她剛從外麵瘋玩回來,聽到唐歆在琴房彈奏這一曲。

她搬來小板凳坐在一旁,手支著臉,聽完這一整首鋼琴曲。

它前調是清澈寧靜,帶有淡淡憂傷,讓江泛予原本浮躁的心氣變得安靜下來。

後調開始爆發,激昂悲愴,似是對命運不公的直接質問和對生命自由的渴望。

給江泛予小小的心靈帶來大大的震撼和淨化。

後來,江泛予中考結束,纏著唐歆教她。在唐歆的指導下,她彈了這首曲子一遍又一遍。



話劇劇本由班內語文較好的同學來共同改編《與妻書》,大家約好週末在學校附近的奶茶店見麵。

週末那天冬雨淅瀝,寒風如刀。江泛予穿著一身鵝黃羽絨服,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顯眼。

“小魚,這兒。”一個女生在店內朝她招手。江泛予朝店內看去,發現陳歲桉也到了。

“霧霧,阿歲。你們到的好早。”店內暖氣開得很足,江泛予褪去厚重的棉服。

“我家就在附近啦,想著沒什麼事情,趁早給大家占一個好的位置。”舒霧把點的奶茶遞到她掌心,“快暖暖,熱的。”

雨水順著玻璃蜿蜒滑落,他們的位置靠窗,剛好能觀賞到外麵的景色。

柏文和周惇最後踩著點衝進來,凍得臉頰通紅。

孟昭到的時候,江泛予身邊剛好空著一個位置。

她隻當作空氣,看也沒看一眼,從隔壁桌挪來一個椅子,坐在周惇身旁。

江泛予和孟昭坐得一南一北,明眼人一下子看出不對勁。

大家目光交織,麵麵相覷後什麼也沒說。

“好啦好啦,人齊了我們就開始寫劇本了。”舒霧開口打破怪異的局麵。

一群人手捧熱奶茶逐字推敲,寫了一張又一張紙。

經過大家的不懈努力,編寫到傍晚最終定下初稿。

店裡的同學已走得七七八八,江泛予正準備離開,身後傳來孟昭的聲音。

“班長,我們聊聊。”

她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小魚,走嗎?”打算跟她一起等公交車回家的舒霧見狀,問。

江泛予回頭望去,隻見孟昭背對著她,陳歲桉正低聲說著什麼。

那一刻,她心口突然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滯澀,像一大團潮濕的棉花堵住呼吸。

就在陳歲桉若有所覺擡眼的瞬間,她倉促轉身:“走吧。”

……

週一開學,劉嚴按照班內學生的意願,新增了幾個進角色。

他同語文老師一起仔細看了遍劇本,看完二話不說地按照班裡人數列印出來。

“就按照這個出演!”

隔壁聞蕭然不知從哪聽到陳歲桉人機的外號,調侃他說:“人機哥當旁白,注意彆開口一板一眼的。不然大家以為機器人上場了。”

距離元旦彙演還有兩周的時間,為了能多練一會,讓自己熟能生巧,不在舞台上出錯,江泛予把午休的時間空出來,去琴房練習曲譜。

就連晚上也會練到高三晚修結束,兩棟教學樓漆黑一片,校車隻剩下末班車時,江泛予才肯離開。

說來也是意外,週三晚上她從琴房出來時,正對上站在外麵的孟昭。

兩人大小瞪小眼,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

孟昭望著走在前方的人的背影,想起週末編話劇那天,她在眾人離開後問陳歲桉,是不是她不夠好,為什麼主角選他時候,他纔要拒絕。

她就這麼不被認可和有實力的人站在一塊嗎?是不是她變得像江泛予那樣有人疼有人愛,還有一大堆朋友。

是不是她也要像他一樣,把選舉出來的主角拱手相讓,才能得到彆人的稱讚和誇獎。。

少年當時站在她跟前,他氣與平日裡沒什麼兩樣,話裡話外滿是分寸和距離感:“不是你不夠好。這個選擇隻與我有關。如果讓你感到難過,我很抱歉。”

他頓了頓,又添了兩句,“但每個人都很珍貴,你也是。如果因為我的舉動讓你誤解,因而把這個怨氣發泄給無辜的人。這種做法,有些欠妥。”

應該給她道個歉的。

孟昭神情鬆動,對上江泛予看過來的視線後,要麵子似的哼了一聲。

“看我乾什麼?”

“你不坐校車了,不坐師傅就開走不等你了。”江泛予幽幽地開口。

“坐!誰說我不坐。”

……

演出前兩日,江泛予在琴房內彈完最後一個音符。

她合上琴蓋,額頭輕抵手背,試圖壓下胸腔裡翻湧的緊張。

她可以的。有壓力很正常,有壓力才會有動力,才會做得更好。

她一直在給著自己心裡暗示。

掌聲響起,江泛予擡頭望去,陳歲桉斜倚在玻璃門邊,眼裡含著笑,一下一下為她鼓掌。

“阿歲……”見到他,心口那塊大石忽然落了一半。

他遞來一瓶小賣部特供的熱牛奶,“彈得很好聽。”

江泛予接過,暖著手心。被誇後語氣都輕鬆了,“還有幾處音不穩,過渡也不夠連貫。”

她小聲說,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瓶身。

她其實沒什麼天賦,隻是一直重複,重複到當她快到本能反應時,她的重複,就成了彆人眼中的天賦,被輕飄飄的一句有天賦概括。



元旦晚會那天,校園裡掛滿了紅燈籠,教學樓公告欄處貼滿了各屆校友的祝福,空氣中彌漫著熱鬨節日的氣息。

傍晚時分,大禮堂後台擠滿了換裝、化妝的學生。

江泛予的鋼琴獨奏被排到第一個詩朗誦節目後,緊接著就是鋼琴曲。舞台劇被排在最後邊,用來升華晚會。

“下麵請欣賞高二一班的詩朗誦,《明天》。”

前台的報幕聲隱約傳來。

江泛予深吸一口氣,走向那架提前搬來的立式鋼琴,準備活動下手指,再熟悉一番。

她輕輕試了幾個音,鋼琴發出不同之前的沉重音調。

音準似乎有些問題,幾個鍵的音調明顯不準。

怎麼回事!

是在搬運的過程中出錯的嗎?

她有些焦急,圍著鋼琴上看下看。

“怎麼了?”一道溫沉的聲音從身後貼近。陳歲桉一身挺括中山裝,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琴鍵。

“不清楚。”江泛予有些不知所措。

她練琴之前,唐歆會事先調好琴,就算有毛病,修琴她也從未參與過。

眼下,她著實不知道鋼琴是出了什麼毛病。

一旁等著做狀造不忘順著台詞的孟昭正對上江泛予焦急的神情,默默地收回視線。

三秒後,她走上前來,手指在鋼琴彈奏幾個音節。

在江泛予的注視下,她精準地給出原因和可實行措施:“鋼琴走音了,需要調音錘,音樂教室應該有的。”

“我去拿。”陳歲桉問清調音錘放處,轉身離開。

等調音錘取來,孟昭熟練地校正琴絃。

江泛予有些驚訝,孟昭彆開臉:“看我乾什麼,我隻是不想因為你耽誤班集體。”

“哦。”江泛予說。

意識到自己又因為嘴直心快說錯話的孟昭,剛想開口找補,沒想到對方又回頭衝她一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啦。”

……

江泛予的鋼琴獨奏最終圓滿順利地結束。

曲終,掌聲雷動。江泛予起身鞠躬。

在舞台燈光的照射下,她看清檯下方桃高舉起手衝她鼓掌。

陳歲桉站在最右側樓梯過道處,光照不到的地方,他視線從鋼琴曲響到琴曲結束,一直落在江泛予身上。



此刻的後台亂作一團糟,妝造組的同學忙得團團轉。

“簪子!簪子收納包放哪了?”

其他人有的埋頭背台詞,補妝得對著鏡子一頓塗脂抹粉,有的來回踱步練習動作和台詞,後場活像一鍋煮沸的餃子。

“要拿的東西太多,簪子應該是落教室了。”一女生拍腦袋回想起來。

江泛予回到後台,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我去拿吧。”

正好她藉此透透氣,舒緩緊繃的神經。

“我也去。”在試衣間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的孟昭掀開布簾,從裡麵走出來,“我台詞本忘教室了。”

柏文忙遞過自己的本子:“先看我的?”

“誰要看你的,”孟昭瞪他一眼,“我做筆記了。”

隻留柏文撓頭嘀咕:“奇怪,她早上不是還脫稿,說不看稿也能對戲來著?”

平日下課,見到孟昭不是在背台詞就是在學習,不像是非得要看筆記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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