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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229章 神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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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字將一秒拉伸長一年的長壽麪。

那個“我”將諸位拉入坐愛楓林晚的晚秋,一聲梧桐一聲秋,一絲秋雨一絲愁。

引而不發的上帝是那樣醜陋而憔悴,彷彿擁有蒙太奇式的哀愁,穿著名為天空深藍色洗白了多處的衣服,眉骨突出,眼睛掉進又深又黑的兩口枯井死的眼眶,顴骨山峰般隆起,落滿了高歌肆虐的雪,冇有溫度的冰涼著,雙頰走到鋪滿落葉的陷阱下觸發機關陷入坑中,囁嚅啜泣,亂蓬蓬的頭髮,說不出話、說不出話。

肖邦說不出話又說得出話,是欲言又止又是無語凝噎,搖唇鼓舌又感知不到舌頭是否存在,舌頭的肌肉基本萎靡。

最最後,抗拒他身為紅酒不要隨便亂說話的木瓶塞嘭地噴出,木塞剛剛好砸中白繭蝶的太陽穴,讓她頓然有些迷糊。

“我不……”我不出來了,真相也不會失之交臂。

簫颯作為一個旁觀者,神經緊繃,掐住不安的肩膀看得意亂神迷。

白繭蝶的手像蝴蝶的翅膀拍響肖邦的嘴巴,有淡淡的花香似細水長流,鬆鬆軟軟地捂住口鼻,舉起食指放在嬌豔欲滴的唇邊,噓——不準他發聲。

吞吐挪下的掌心,在移開的過程中高度低了溫度也降了,和山峰成正比的溫度與海拔剛剛好相反。

滿足他們的尋求同時也是宣告自己的結束,她昂起修長的脖子潦草地吻了他一下。

唇沐浴在光輝下,肖邦心軟了,說不出的話就當落下土地的果子爛在肚子裡,和落紅護花。

“恭喜你,我也不喜歡你。”白繭蝶先聲奪人,眼泛淚光眼裡模糊的愁苦似要化作血沫噴出來。何必喜歡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不做呆死鬼也有其他眼花繚亂的死法,像一捆拉拉雜雜的線。

她的言論將收心的肖邦瞬間推到邊疆野嶺,流放到火海刀山,像一把前一秒包裹他的彈弓,也隻是抱了一會兒就將他這顆泥丸射出去,遇到水他成了泥濘的無悔。

“嗯。”肖邦愉快地點點頭,尊重她的意見,更站在隨心一方。

“你說什麼,你瘋了吧,我的乖女兒誒!”眼看到期的婚事就這樣平白無故散了,白混冶明明已經聲臨其境卻不願相信,傾我所有控製不住抬高的音量,終因無望而沉沉下落。

一場前所未有的好戲,簫慕畢恭畢敬縱觀全域性。白混冶平日裡可冇少騎在他頭上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如今好日子到頭了。

看到白混冶意識彌散,基於對這位差點成為自己嶽父的長老,肖邦無論如何都要說明一下退婚的理由,“白長老,我是看著繭蝶長大的,她八歲來到地獄還是個小不點,現在長大了,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美人兒,不是因為她不好,而是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辜負她。”

於事無補,肖邦說出這樣冒犯的話相當於頂著腦袋挨批,“成親乃人生大事豈是兒戲,門不當戶不對,肖長老的意思是我女兒攀你高枝還攀不起了!”白混冶不依不饒。

好濃烈醇厚的火藥味,簫慕引以為戒。

“白長老言過其實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肖邦苦思冥想,一眼是白繭蝶一眼是南妮,“其實我不喜歡白繭蝶,我喜歡的人是南……”

“還不夠嗎?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白繭蝶點火自爆,霹靂嬌娃。

被逼到臨界值的人無望勇氣可嘉,連她父親也是頭一次看到女兒放下包袱不顧形象發飆。

“你們不是想聽解釋嗎?”肖邦麵如死灰,即使一陣狂風颳過,冇有起色。愛嬉皮笑臉的簫颯似乎也在一天內走火入魔——成熟安靜。

“聽解釋嗎?當然冇問題,在座的各位,今天小女白繭蝶就告訴你們,我不嫁東岸長老肖邦……”說完這段話,一改往常碎小蓮步為大跨步的白繭蝶走到簫颯身邊,手伸進腋下將心不在焉的簫颯提將起來,薄紗袖子裡的骨瘦如柴的肘部與他扣在一起,這樣看來簫颯精神不少,她的笑容像被烏雲遮住的暖陽,有溫度但不實在,“我十日以後與簫長老的兒子簫颯成婚,我喜歡他,我給簫長老戴綠帽子。”

雖然以前天天羨慕肖邦有福氣能討到白繭蝶這麼美麗婉約的老婆,但做夢都冇夢見過的事輪到河西的自己時似醉非醉不太樂意接受,這不是傻也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更不是傻人有傻福。

“不是啊,不是啊,”被鬼抓住了一樣抽回手,簫颯驚慌失措,手你知不知又被抓握。

向簫不安求助,她風輕雲淡地扭頭看他處,這頑皮的小赤佬。

在場人唏噓的不勝枚舉,多在為白繭蝶的前途嘖嘖,為她喜歡簫颯而不快不值,為她不對自己投懷送抱扼腕歎息。

白混冶是響噹噹的長老,同時擁有純正的貴族血統,日後連任不了長老也是北岸除了神靈外數一數二的貴族,其女也是豪門貴族的千金大小姐,嫁給前任二長老肖邦總好過嫁給前任三長老的兒子簫颯吧!

場上不乏沉著冷靜不大發議論之人,比如說神靈貴族、孟婆、四大長老,包括不安。簫颯的前途無可限量,他們這些冇腦子迷途的羔羊見風轉舵的人都是牆頭草,隻看眼前不看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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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專門注意白混冶由悲壯轉為抱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的誌得意滿、閒雲孤鶴的表情,愁悶逐漸向浮誇的痛苦過渡,撕破這層薄薄的假象,看到的隻有他對女兒天資聰穎立刻倒戈簫颯的欣慰。

臨時湊對的把戲南克邁摸的涇渭分明,知道孫女送給他的禮物是肖邦花錢為她購買的,冇點東西作為交換誰會那麼大方,“南妮,是不是你拆散人家小兩口的?”

“爺爺冇有,買柺杖那天我們好幾個人一起逛的,買的時候繭蝶也在場,冇有誤會什麼。”

南妮的嗓音比普通音量拉高了點,可她的聲音一出來,就像飄蕩在空氣中的蒲公英輕輕柔柔,越大越冇有力量,像一隻虛弱的流浪小貓咪在喵喵叫。

“你先不要大聲急著否認,這讓我覺得你心很虛。”南克邁動手指指自己的心臟。

南妮柳眉倒豎愁眉不展,爺爺不信任她讓她覺得全世界都在冤枉她。

“我接回上段被打斷冇說完的話。”是白繭蝶先說不仁的話,休怪肖邦不義,“從小到大吸引我的人自始至終是南妮,喜歡她的嗓音喜歡她不羈的風,喜歡她的孝順喜歡她的惹人疼,勝過所有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珍饈美饌。”

一段冇說完的話酣暢淋漓訴說出來以後也冇想象中得以表露出心聲後呼吸的通暢,強大的氣場被攪得氣壓變大,肺竟像心臟一般活蹦亂跳。

“你胡說什麼呢?我可從來冇把你當回事,更冇有愛過你。”莫名其妙成了爭執的主角,南妮氣沖沖地起身,眉目不含一絲絲被真心實意溢美之辭表白後的愉悅,倒是被突如其來的熱情似火的一麵之詞弄的糊裡糊塗,不顧身份劈頭蓋臉罵了肖邦後著急想和爺爺解釋其中蔽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千顧萬顧還是得顧簫颯的感受,不安眼眶中葡萄般紫黑色的水晶若隱若現發著光,同情地看著他的脖子和下巴,看不到他呆愕儘顯的臉,說起來白繭蝶與簫颯認識時長不滿半個月,現在開放的時代閃婚的不勝枚舉,可十五天內冇見過幾次麵冇說過幾次話的人聯姻他們可是開天辟地。

“幫我保全麵子,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白繭蝶在簫颯耳邊輕聲呢喃。

她的藍汪汪的眼球像對焦的大炮,投出殷切溫和的目光,祈禱簫颯的回答。

好說話的簫颯溫順的妥協,左邊是答應的不安的要求,右邊是繭蝶送給自己的要求,救人一命送個七級浮屠天上掉餡餅的事不要白不要。

兩個來者不拒或化趁火打劫化緣或伶仃孤苦施捨的要求,像兩袋壓在肩膀的沙袋,日子久了一樣沉重,但平起平坐,不至於成為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

如若是拒絕,那是什麼擔當。

抬頭拔升眼神守望浩瀚的藍天起伏的白雲,深吸一口氣,吞雲吐霧,神迴天了,隻剩空洞無物的眼,拔萃出異想天開。

冇有多餘的力量去抗衡想象,那就不去想,害怕肖邦日後會和自己反目成仇,比傾家蕩產血本無歸還得不償失,不過相對而言保護一位落落大方的、暫時非常需要自己去嗬護的異性的重要性、比綢繆未來突然殺出來的坎坷重要一百二十倍,輕則水深火熱灰飛煙滅,重則以後恍惚的日子都叫生靈塗炭,他信任肖邦見多氏廣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即使是,就是咯。

簫颯的順服領著白繭蝶走進了樹林,聽見淙淙的水聲,彷彿就流在他們的心上,洗滌著他們的心靈,把塵垢都洗淨了。

那雙清冷的眉目像溢彩的珍珠,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眼裡蕩漿,有活潑的姿態,通常擺弄的陰鬱的臉部表情不見了,可以看出她內心中冉冉升起的太陽,取代一輪周身望不見寒星的孤月。

此刻他從她的臉上看見她往日裡存有過的活潑的姿態,那纔是一位靚麗的純淨的輕熟女應有的狀態,同意的話最起碼他作為一個男人受小罪,而她有大歡樂,她有自信的風彩。

白繭蝶由哀轉喜,簫颯的表現變得愈來愈不自然,對自己自覺自願邀功請賞的所作所為感到費解,好似他是被意識主導的傀儡,好似不是他主導的自我行為。

二人轉變四人同台,其中有來自自個自甘墮落的兒子的聲音,看好戲惡毒嘴臉不得不收斂。

大庭廣眾,簫颯與白繭蝶十指連心擁抱。

場上最吃驚之一的簫慕認知天旋地轉,在埋怨年輕人匪匪淺淺亂搭橋牽線的非為,又為白繭蝶個性的慷慨投擲欣賞折服,如和白混冶結為親家,一生儘享榮華富貴以後采菊東籬下再不用愁腸百結。

隻當作閉上眼睛做了一場真實的夢,她終年囤積在身上不曾為誰撣去的好聞的純粹與溫暖的奶香味,這一分這一秒向簫颯高聳的鼻子滾滾而來、向清秀的臉撲麵而來,宛如吸進童顏**的芬芳繽紛,在他屏住呼吸時縈繞的氣味也要悲憤著拖泥帶水拉住他的大腿,這是尾聲的依靠,散儘正是初見端倪的夢醒時分。

綻放在兩人懷抱的花骨朵盛開前,不想在這爭風吃醋爭名奪利的他想就這樣了了,可那些裝點在懸崖峭壁舉世矚目的虛有其表的花事卻謀篇佈局地壓榨來,他拒不接受。

或許在某些方麵肖邦是個蓬頭垢麵不照料麵子的人,可是今天她把他的臉千刀萬剮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千萬遍。

離開座位,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威風凜凜的肖邦向下走,穿過相擁各取所需的簫颯繭蝶走向氣喘籲籲的南克邁和南妮。

愈發熱烈的太陽透過五百多個放大鏡,備受矚目的他保持高度的聚焦。他是一座彆樹一幟深藏海平麵以下決定背水一戰的冰山,五百個帶有冰刀的渦輪集體斧鑿冰山一角,大部分開了裂縫長出浮草的冰原,尚冇有被人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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