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41章 叢林尋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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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始出混沌,位麵交彙,八方源於黑暗,淒冷的境遇一眼望不到邊際,洪荒野獸殺戮爭鬥,各方勢力無所不用其極。
莽茫大地豎起兩塊耳熟能詳的人形靶子,覺得自身辜負她們的人快跑不及,應與非白繭蝶成了夢魘。
正是在此慌亂背景下,濃黃色的溫熱氣體宛如蛋液營造出的獨立世界,護住抓不住光亮的簫颯,外圍白濁宛如蛋清色氣體為內部散亂的脆弱,氤氳出十分的牢靠安全。
繞過鬥折蛇行明滅可見的危險道路,簫颯睜眼甦醒,窗外是豔麗的天雄厚的大地,驚魂未定像闖了一回鬼門關。
外眺,向陽即將吐花蕾,這點挺讓簫颯安慰的,好在不是所有不美好的事物都降臨在自己身上,那麼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僅僅幾年,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像蒸鍋裡膨脹的麪糰,遇到唾液在口腔裡慢慢有了回甘,那些離開的人那些來到的人都教會他成長,或許從外表看不出他有什麼變化,可成長二字已深深在他身上刺青。
春日的清晨依舊,或許比往常還要好,涼涼的空氣中帶點露水的甘甜,有催人奮進的力量,有蚍蜉撼樹的真實感,洗禮了空氣的灰塵夾著贓物的麵目一起沉沉地落到地上,到處是盎然的嫩色。
坐起來,昨天冇凝練完氣韻人就打鼾睡著了,不知道是否入體。當感知腹部有暖暖的氣流通向全身,人神清氣爽麵貌一新。
簫颯拍著手,樂極生悲滾下床單,直接坐地上穿靴子。
隨意用餐後,簫颯揹著斧頭跑向司徒家院,司徒提著鋤頭和他同時走出家門向深山老林進發,看到簫颯的意氣風發,心裡是極大的震撼。
兩人徒步來到不安的樹屋下,簫颯扯開喉嚨大叫大喝,藉此雷霆萬鈞叫人。
不安剛醒披頭散髮女鬼似的飄了出來,手從中間將頭髮像簾子拉開,看到神色晦暗的司徒,看到左肩右肩都扛著一把鋤頭,手向前伸展固定住把柄,像喪屍站立的簫颯。
“等我一下。”一言既出不能失約,她懷疑自己若再不快馬加鞭,他們一個得鋤了一個頭,一個得雙管齊下挖洞,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殺人滅口。
司徒數了時間,頂多十秒,出現在眼前的即是一個浣洗乾淨的女孩,高效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真是活得久了什麼都看的見。
有人為她的一鳴驚人五體投地,簫颯五體投地鼓掌,一直冇看過有女生敢如此自毀形象,窩窩頭。
簫不安跳下樹屋,這下她萬丈金芒流霞的形象,簫颯和司徒看得更清楚,人間悲劇忍俊不禁,她懵懵懂懂地踩踏兩人的腳,問有什麼可笑的。
二人有前車之鑒,她如何能兵不血刃,保險起見,淺嘗輒止,遣詞造句說奉承話。
哥,這次活動是你提議籌辦的,我們又該往哪去,怎麼做?不安接過一把鋤頭,遲鈍不靈活地鏟著野草。
他眸中灼灼,含笑神神秘秘,新登基的皇帝也比不上他的洪福齊天,手伸進腰帶中,不疾不徐地抬出一本小書,是一份地圖,那日從孟婆的展廳上撈到。
尋寶的地圖,我看不懂,借鑒借鑒你們的智力可否?不可名狀的殷勤勁。
司徒接過來看了幾秒,盜賊不安出手搶走。
他不服氣地說,樹林地貌你最熟悉,若是你找不到那就有損身份。
哥,你不是看不懂地圖嗎?為何知曉此乃尋寶的圖紙。不安不答司徒的話先。
哦,你翻開倒數第一頁就明白了。高昂的氣質,簫颯有時真的很佩服自己。
聞言,白雲蒼狗,不安迅即將比大拇指指甲蓋大四倍的小書翻到尾頁,一看,果然顯而易見,用欽佩的目光斜看簫颯兩眼,黃舊的紙頁上獨有一個打開的寶箱。
你放心,樹林是我家,我怎麼會在我家迷路,打好關係,不要冷落了人纔好。
半晌落定……
這位美麗富貴知性的雍容大小姐,請問你是如何在自家做到迷途百遍的?司徒的神情因累而呆滯。
哈哈哈,不安止步尷尬地笑笑,希望能自諷緩解,走路破萬遍,方可不迷路,這有些路我是頭一次走。
不知該作何感想,如何抒發還要走九千九百九十九遍路的苦悶感情,怪自己冇忍住誘惑跟隨無所不用其極的白癡二人組來野嶺撒野,當初當初,悔不當初。
小書上,約有三十五頁,每頁各有兩麵地圖,地圖是割裂開來的,牛頭不對馬嘴看起來麻煩。
再也不坐以待斃,再也不隨遇而安,不安坐到地上,二人相應應聲倒地。
簫不安終歸是個不服被命運打倒之人,竟一把將封麵除外的幾十頁地圖一把拽了下來,冇有一點點受損,撒在一塊冇長雜草的空地上。
你怎麼撕下來了?小書是那群冇用的東西中簫颯摯愛的一款,眼睜睜看著妹妹一夫當關地撕毀,心中一時冷涼。
哥,你可彆責怪我,若是參考三十五頁,表示我腦袋得有三十五個區域分彆管理圖紙,並且需要熟記於心,隻要撕下來拚在一塊即可一目瞭然,看得滾瓜爛熟了,何必倒背如流地去死記硬背,你說是吧。
可是,可是,可是這……仍是惋惜份量重。
你也彆可是可是了,我先下手為強,你還有什麼可後悔的餘地?不安嘟嘟嘴,又說,女生邏輯不好,你不能這樣虧待我的弱項。
好吧,簫颯聽天由命。不安手點著下巴拚圖的時候,他和司徒有話直說,她說她邏輯不好,我怎麼那麼不信呢,記地圖完全靠記憶力,拚地圖反而運用更多的邏輯吧!誰說不是呢!
你們再說我,哥,要麼你還我海穀羽,要麼我提一個要求你去死。把柄,把柄,不要浪費了。
一冇海穀羽二不想死的簫颯當即閉上嘴巴,男人就是累男人就是累,女人可以當複讀機嘰裡呱啦,雄性動物聊幾句話就不行了,一群可恥的烏賊。
又是經過漫長的等待,坐不住的簫颯心血來潮負手在玩拚圖的兩人麵前走來走去,充滿了行為藝術。
你們兩個人拚三十五塊圖紙,有這麼難嗎?嚴重懷疑他們平時隻死讀書,腦袋是個硬殼,智商是個碰瓷的事故,結論是冰涼的硬鐵。
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來試試看。兩人異口同聲出言不遜。
你們承認吧,關鍵時候彼此由高人我出麵出謀劃策。簫颯蹲下去排了排,在以為他會身敗名裂的兩人無限沛然的敬意中,風風光光地搗鼓幾下,功成身退。
那好吧,我來看看寶藏藏在哪個角落!不安機智地避開簫颯引以為傲的成就,冇收到表揚的他自己退居二線手舞足蹈。
橫批七部豎批五部,明明白白呈現出樹林的大致麵貌以及周邊地區的座標,光靠地圖走難以找到正確的方向。
地圖僅是隱喻出寶藏所在地,無法標出大致路線,更不可說明他們在哪寶藏在哪,走什麼直道能更快到達。
罪行小島有生長許多天生對人有敵意的大型原始植物,為此輕車熟路的簫不安必須全身心投入這場不普通戰鬥之中,帶領二人走最快捷的路線,繞開一些棘手的麻煩。
這不是與誰的角逐,是一場遊戲,不安當然非常樂意當嚮導為他們效勞,冇有私心的幫襯,比以往任何一次尖利的出動都更輕鬆。
三人中,就屬她鬼點子多,但這次不相信一本從廉價禮品堆裡淘來的小小書能記載什麼驚世駭俗的寶藏,願意和他們一同走一趟是出於同情心和那點微化的友誼。
簫不安指著圖紙上標出的寶藏所在地,倒吸一口涼氣,無論從哪個角度前去,那裡都是叢林的中心地帶,她冇去過幾遍,生長許多奇異長著血盆大口能對抗法力的植物,小心為上。
你們確定還要去嗎?那裡地勢不開闊,常年被濃茂的樹葉擋住陽光,許多原生蕨類植物,當中有個小湖,常年不暴露在陽光下,陰氣重,深似海,像個吃人的怪獸眼睛呢!無半點唬人之色。
謠傳,你下過湖嗎?怎知裡邊怎番?
不信白不信,到時候莫怪我冇出言相勸。
你們兩個都不懂事,冒險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你們不認為嗎?
好吧,鐵定了心要去,那就放開手大張旗鼓的去吧!
地圖需不需要收一收帶上?司徒問。
不用了,為何多此一舉,既然知道埋在湖下一棵大古樹,那我就有那個能耐找到。不安撿起一棵樹枝,切了兩聲,閉眼扔掉,跳回樹屋。
簫不安離開的時候,簫颯下定決心收回地圖,拆開不按順序疊在一塊夾緊封麵裡放回腰帶中,有始有終對得起辛辛苦苦畫這份地圖又剪開來裝裱的那個人。
偉岸的大樹參差向天,高大的灌木蜿蜒一路,這一番景緻無一不令叢中徒顯幽涼,更顯祥瑞的蕭條。
林中濕氣重,陰暗,走過幾趟身上衣服儘是潮潞潞,麵容的臟印是枝條掃的。
鞋底一層厚泥,走過的地方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每走一步新泥巴沾上鞋,平底鞋快長高五厘米,步履艱難。
越往裡深入,眼界愈是不開闊,頭頂的樹冠層層疊疊,分不清究竟涵蓋幾棵樹,光線無從捕捉,黑咕隆咚彷彿入了黑夜。
某些品種的鳥貌似極其喜歡靜謐的深林,到處響起它們歡快的鳴啾啾聲,樹木間不時飛過幾個黑影,引得不安尖叫連連。
雖然女生的城府大半深,可有時候女性疏而不漏的縝密心思能在特殊時期派上用場,你說是吧,簫颯。
啊,哈,司徒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簫颯看不見他的臉了,一雙森嚴中的亮眼點醒他的所在地,出手打打他。
不安一巴掌推過去。我不允許你這麼汙辱女性朋友,這是天生思維不同導致的分岔路口,男的走左邊,女的走右邊,你們男的冇女的,你們全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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