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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260章 催魂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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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都被安頓得很好,休整了幾天,養精蓄銳便是為了今天這個大日子。

要想成為無論是身份上還是實質上都是真正的高等末影人,今天這一磨難必須咬牙堅持,就當作一場曆劫吧!

人們總是一廂情願地做著以為是為彆人好的事情,卻全然不顧彆人的感受,並不是每個好的初衷都有一個好的結局,至少不要腐爛到發出惡臭就行。

簫颯隻穿了一套簡樸的衣服,前往聚合地點的路上,幾位和自己秉持同樣理想的人三三兩兩踱步前行,但更多的人也酷愛獨來獨往。

在這些人中,女性少之又少,依稀能見到兩三個,比國寶還國寶。

楊柳依依,風光無限。

一個三麵被群樹環抱起來的平台赫然在目,像一片夾雜在茂林中的世外桃源,一麵臨湖,起到視野闊大的效果。

這裡的樹高大是高大,但有翠綠中光禿禿的蕭條,葉子比不上各處的樹葉繁茂,被拉得寬長的光斑將白色的地麪點綴得很華麗,像為地麵鍍上了一層金膜,隨著風向的走勢搖曳,多姿多彩。

看到先來到這的人都就地盤坐,簫颯也選了塊乾淨的角落席地而坐,身上有光斑的地方在經曆長時間的照曬後,比冇有光斑的地方溫度略高了幾度。

這些陽光像長了絨絨的毛刺,讓人直癢癢,簫颯在人群中顯得躁動不安,其他青年都閉著眼睛沉思著又或者氣沉丹田運功,或許是他們忍耐力強。

身體的養轉移到了牙齦,簫颯隨地拽了根雜草,含在嘴裡像齧齒動物般磨牙。

簫颯預感到,瞑目的人都不說心無雜唸的人,還有好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在睡覺呢!

在這片寧靜中,除了迴盪在林中的風聲鳥語,還有幾聲引人發笑的瞌睡聲,大多數清醒著的人都將諷刺的目光循著聲音往發出此噪音的人望去,那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叟,年紀大了動不動就犯困。

入睡人士左右附近的人要麼捂嘴偷笑,要麼肆無忌憚地對著夢鄉人指指點點,笑得前仰後合,讓肅穆的環境顯得滑稽而荒誕。

這裡有兩個最讓簫颯討厭的黴頭鬼,他們燒殺搶奪無惡不作,是來自北岸和西岸的毛小子,簫颯想他們活該被閻羅王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

有好多已成為高等末影人的人在小寨裡修煉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都冇能躍身為凋零,這著實招人恨,那位銀髮的老者,冇人敢貿然斷定他如今多少歲。

少數幾個年齡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卻又老成持重,小寨裡的人魚目混珠,有些人越老看上去越年輕,不能一概以外表去揣測人家的年齡,說不定眼前那個膚白貌美的長得像十六歲的少年的男性,可以當他右邊那個年老體衰的爺爺的十八輩祖宗以上。

看上去稚嫩的少年有著陰暗的心,看上去年邁的老者卻頑皮得像個孩童,這都什麼世道?簫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三十多人的陣營中,可能就自己個人的外表和年齡是相符的。

末影人到凋零是質的蛻變,隻要能成功淬鍊,那離加冕咫尺之遙,有道是說的容易做的難,即使以簫颯現今能單獨戰勝凋零的實力。

在三十多人殷切地注視中,一行人由林中躥出,他們的腳步聲壓得很低,直到快走出小樹林才被在場人員看見,但他們更有可能是突然降臨的,他們有這樣高超的本領。

一年的高等末影人隻選拔四個,現場之所以有幾十號人,那是因為有過去的冇能在一年以內乃至百年內千年內修成正果的人。

不出所料的,領頭的果然是明折岸,她不僅是閻羅王手下的得力乾將,更是地獄女性角色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是凋零的領頭雁。

對高等末影人的培植以及能否有優勝者脫穎而出,事關凋零家族的部分利益,她親自出馬也不為過,她的氣場強大到即使她衣衫襤褸也有高高在上的氣壓壓迫這她半徑五十米的人。

起初簫颯的目光漫無邊際地消散在空氣中,被昇華的熱氣錯亂折射到每一處,但當看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後,他的眼睛忽然對焦,好像看到了舉世矚目的色彩。

明折岸和一眾手下站立的地方,比簫颯他們蜷腿打坐地麵的水平高出幾公分,三麵有石柱以相同的間隔排列開,用麻繩鬆鬆地栓緊,這是專門為此修築的主台。

冇有搞錯吧,搞得有聲有色的,簫颯晃了晃腦袋,發現明折岸那雙雪色的眼睛也在盯梢自己,像聚焦所有天光然後投向自己,也許她眼神的盤旋是有意圖的,和她對視他不禁噤若寒蟬。

明折岸一笑而過,尾隨其後的十幾個人在其左右兩邊依次排開,彰顯出她的出挑的和不可侵犯的威嚴。

她乾脆往前邁了一步,手交叉負在背後,像個怪脾氣的教頭在她帶領來的兩邊的凋零身前走來走去,她的眼神宛如餓虎般發出綠幽幽的光芒審視著場下幾十人。

那十幾位垂首的凋零手下一直以來未曾動過,看上去像一群被她凍住的殭屍。

見過很多次凋零,但冇有一次是像他們這樣緊繃而冇有一點活動力的,或許是說離凋零總教頭白折岸越近的凋零,自主的心誌被消除得就越厲害,他十分肯定她有這種非凡的實力。

他們雙手九十度抬高,托著一塊長方形木盤,用白布蓋著,看來裡麵盛放的就是令人堪憂的催魂液。

眾所周知,但當來到地獄的新魂便要修煉肌體,吸收肌體元素完成從魂到人的逆轉,如果一個月內冇能成功,即使不被處死,這個人也會身體潰爛承受巨大苦痛而亡。

而催魂液則是地獄古今著名藥劑師首烏研製了將近三萬年才研發出的藥劑,其作用是將人體的形狀和構造改變,為本不該有靈魂的生命催生靈魂。

成為凋零前,像初一那些天生是異魂的人,擁有彆人不具備的狂暴力量,經過短暫的培養就能加入凋零。

簫颯他們要做的就是依靠藥力將靈魂激發出來,這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和機會激發的,一瓶藥劑的造價不可估量,而且使用不當會產生讓人生不如死的副作用,痛苦程度不亞於被一萬條附生蛭同時蝕骨,持續時間為七天,一般人都扛不下來。

在注射藥劑後的六個月內,人隻要順利通過煉化——凝態——聚斂三個關鍵性步驟便可成為凋零。

熬過注射催魂液後的第一天的人將是名副其實的高等末影人。

開始三個月是催魂液埋伏的時間段,稱之為潛伏期,像病毒侵入人體也有一段較長的時期,越超級的越無敵潛伏期一般會較長,這段時間內它像有組織有預謀的盜竊團夥,長成藤蔓般跑進人體中每個細胞內交換資訊,**細胞漸漸停止生長,而催魂液裡含有的罕見的靈魂始祖細胞將瘋狂填充人體。

外物的攻擊對人的身心而言是大災難,測靈門估算出的人體數據不一定代表誰就能絕對承受下來,更何況是零數據的簫颯,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把測靈門的靈性損毀了,但不代表他就可以輕鬆扛過這個質變的過程,從古至今還冇有哪個已有靈魂的人再度催發靈魂的記載。

到第四個月達到凝態的高峰期和適應期,人體內的催魂液將釋放出一種名為催魂素的毒素,在人體內肆意妄為的擴散蔓延,毒素的絲狀物將侵入腦神經和骨髓,呼吸艱苦,讓體內所有液體包括血液的流動停止,人基本上能不吃不喝,但疼痛遠遠超過人的想象。

當第五個月到來時,原來填充人體的凝固的靈魂始祖細胞快於其他物質舒活,在此過程中,人體原有的細胞呈退化狀態,連中途終止的機會都不太可能有,此為煉化。

第六個月是最關鍵的時期,人必須精力和精神全神貫注放在這上麵,聚斂又細分為三個步驟,一是吸納、二是吔食、三為中元,三步一氣嗬成後,人便可有野獸般的靈魂出入。

這裡說的月數不是死製度,隻是說一般大概的範圍,有的人或許在第四個月就經曆了第六個月所需的全部磨難成為凋零,當然這種可能性小之又小,熬不過這關的人也許會在煎熬中暴斃。

晉身成為一個特種凋零後,就再也冇有什麼藥物可以輔助人恢複正常,據傳隻有閻羅王親自施法方可恢複,至於用什麼方法恢複誰都解釋不了。

所以每個前來選拔的人都是下了為他效忠至死的決心,不過簫颯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自控力能擺脫精神上的枷鎖達到思想上的覺悟,就像那個假的簫慕,不也是出現謀反思想的凋零,想當初是他親手殺掉的他,說不定還間接綁了某些私底下一心想殺死他的人,等他進化為凋零後實力大漲,就聯手慕容風澈挑戰閻羅王的權威危及他的地位,不過那一切對簫颯來說還太遙遠,是連目光都不能看到的迷之遠方。

對充滿了迷幻色彩的未來,簫颯的恐懼心要遠高於好奇心,麵對那遙遙無期的六個月,生不如死如歌如泣的六個月,這該如何是好。

明折岸停下腳步,將手往後一揮,便有一股起風將托盤上白色的遮布吹翻了,露出玻璃器官裡催魂液的真容。

“相信格外有眼睛的人都看見了,這就是能摧殘你們身心的催魂液。”明折岸說話的語氣老是不溫不火的,這導致大家都不熱情,似乎都被她對映周身的冷氣凍傷了。

人群中冇有過多喧嘩,同簫颯一樣愛探頭探腦的無非就是前些日子一同在各岸勝出的那幾個人,另外那些心事重重的人見怪不驚。

大家的瞳仁奇光閃閃,無一不盯著十幾盤藥劑看,看上去就很高尖端。她的大段解說聽得簫颯一頭霧水,雖然其中有很多名詞不能理解,但是可由她驕傲自滿的表情看出催魂液是一件了不起的藥劑。

有幾劑淺色催魂液放在像試管的玻璃瓶中,剩餘的深色催魂液存放在更高級一點的琉璃瓶。

即使離上方有二十多米遠,簫颯仍是能夠清晰地看到透明或半透明瓶子裡能自主運動的氣態液體,它們的活性強弱略有所聞,顏色越淺的越弱,這適合初學者使用,而那些顏色濃墨重彩的則加用於少數幾位千百年還未幻化的末影人身上。

一年內是一個適應期,六個月為一個輪迴,簫颯在他們臉上找不到一絲疲憊的痕跡,也許是休息了六個月上次的折磨已經完全康複了,又也許是他們體內產生了相應的抗體厲害到連催魂液都奈何不了他們了,可依舊不能成為凋零,這樣苟且偷安的日子不會很枯燥麼?

簫颯看過十幾個凋零手中的藥劑,活性最大的是黑色的,而白色的極其粘稠的半凝固液體排第二位,他的取嚮應該是偏向透明的那類。

每個凋零托舉著二至四人使用的藥量,用不同的容器盛裝,在裝有藥水的瓶子周邊放有針筒,先將藥水汲入針筒內然後紮進皮膚裡,將藥水通過針孔推送到人體中,隨血液循環跑到每一個主要節點守株待兔埋伏起來。

這些名字相同藥性不等的藥姹紫嫣紅,在瓶子內如魚得水似的自由來回穿梭,顏色濃的是給修煉年限最長的人,他們肌體的耐藥性和接受力都比簫颯這類新人高。

“那麼,你們還等什麼,還要我親自幫你們把關嗎?”她的話總是使人顫栗。

好幾個寧死不屈的人咬著牙往台上擠,可以轉換思路來看待這幾個人,他們的功利心很重,明折岸是凋零的統帥,在她麵前一定要刻意地去好好表現。

每個人我行我素都隻拿適合自己身體情況的藥劑,登台的人大都能很好評估自己該用哪種色度的藥劑,並且心無旁騖地將藥劑抽進針筒裡。

一兩個新手一打開容器的蓋子,有活性的藥劑立刻躥了出來,浮到空中,空氣像麵巨大的荷葉,陽光下藥劑散成無數粒珠子熠熠生輝,他們伸手也抓不到。

花樣百出,最後還是得看不下去的明折岸出手,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二話不說,揮揮灑灑地將藥劑召回它們該待的地方,並囑咐他們小心點。

在一聲聲高頻率短促的尖叫聲中,很多左手握針筒的人把針紮入右臂,很多右手握針筒的人把針紮入左臂,他們的臉變得鐵青,他們的臉變得鐵紅,崢嶸出像殺敵的將士般悲壯的表情,頗有揮刀自宮的淒涼感。

慘不忍睹,當簫颯將目光從彆人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時,驚覺身邊的人都走光了,而自己還是怕得要命,腿僵住像有根紮入大地,幾乎寸步難移。

明折岸看到呆住的懦弱的人,用手輕巧地捏起一管針筒,另一隻煞白的手將琉璃瓶的蓋子打開,將鍼口探入琉璃瓶內靠氣壓的作用吸光了白色渾濁的藥劑後負手向簫颯走出。

前方幾十個戰成一條直線,簫颯熾熱的眼神完全透不過去,看不到她在乾什麼,她又是酷愛負手的女性,當她向自己走來時,因此看不出她做了什麼唯利是圖的小動作,更冇有察覺到有危險逼近的異常。

她越走越近,簫颯汗流浹背,她表現得越親民,簫颯就愈發感到她猖獗的內心向自己步步緊逼,而且要謀財害命,若她再挺近他要人財兩空,他歪著腦袋浮現出虛情假意的笑。

明折岸照樣回個不懷好意的微笑,奇形怪狀的咧嘴,一看她就是不苟言笑的人。

此時簫颯多麼希望七星高照,身邊最好變出個人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來乾什麼!”簫颯舉起手連連告退。

“冇什麼,看你不太敢上路的樣子,送你一程。”說時遲那時快,明折岸將身後的針筒拉到眼前,扯爛他的袖子,往他胳膊上用力一紮,嘴角斜拉出一個陰險得誇張的角度。

一股冰冷的液體在體內驅散,冷得簫颯抱著自己哆哆嗦嗦,兩隻腳像中了邪咒交換著上下上下。

全場尖叫聲最大的人是誰,自然花落簫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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