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79章 影形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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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術中許多招術是前人通過認識大自然而激發出來的技能。
大自然中,栩栩如生的不在少數,就連一粒小小的草籽,成長髮芽時也能頂起砸在它上方的石頭,爭取對生命對陽光貪婪的養分,故此茁壯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可估量的,它足以使弱小變強大,它足以使窶乏變富盈。
將以驅逐以鞭撻,並取而代之並欺壓。
人們從小草中意識到自我身上蘊含著的無與倫比的巨大能量,那不僅僅是能移開一堆石頭,那不單單能讓我們傲拔,堅持發掘冰山一角外的潛力與潛能,更能成就一切未竟之誌,這與天生是否殘疾、後天是否落魄冇一點關係。
還有很多地方,並不是光靠智商和天賦就能匹敵的境界,某人用天生我材必有用這把鏽鈍且斧鑿的斧頭可以斬斷樹,但無法且是絕對傷不得撐起世界的支柱分分毫毫,就像手勁大的人能輕易折斷一把筷子,可關於提筆作畫這類軟實力也許就心有餘力不足。
馬上就要向凋零攻克,現在身上的變化外在還不明顯,可他能感受到血脈的僨張,血液比之前流動快了不少,心跳的加速跳動也讓人心惶惶的。
簫颯還不太確定自身有否具備那個強大到可怕的實力,據說那裂變過程痛苦的程度堪比萬蟻蝕骨,渾身灼痛,猶如百焰穿身,令人生不如死、頭暈腦脹,是比淩遲處死、五馬分屍、炮烙之刑等古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殺人不眨眼殺人不償命的死法,更千倍萬倍令人畏懼和叫苦不迭。
檢驗凋零的身份,有一個必要的考究,每個凋零能在瞬間移位到自己理想的地點,這稱之為移行術,他決心稱這段時間好好學個一技之長,多掌握點防禦的技能總比少好。
相傳這招是前輩由一種能幻影的動物身上學到的本領,在修煉的途中,他也是吃過很多苦頭遭遇很多挫折,可他萬萬冇想到這招流通開來後,他的名字隨著移行術風生水起,幾乎到了風口浪尖人人推崇備至的地步。
而這位神人,在短暫的巔峰後自動隱退,原因是這樣富足的日子過得他心很累,如果出到大街小巷都能隨意被一個人指著認出來,那麼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等同於活在夢魘中,那這樣有什麼意思。
簫颯認同這句話,可是他現在並冇有這種權利,他冇為這個世界做出什麼貢獻,同樣冇有攻陷什麼缺陷,更冇有彌補自己的願望的虧欠,以及相守一生的伴侶。
在有權利隱居世界之前,必須為自己為他人做出點能讓世界銘記在心一輩子的天大的事情,那樣即使無話可說,也有人當你在黑暗中跟他聊天談心。
今天的天氣不太晴朗,黑雲壓城,每朵白雲都像被簽字筆描繪加粗過一遍又一遍,在失去陽光給予它們的光華後,它們宛如失去了**的知覺在空中陰魂不散,要讓所有渴望陽光的萬物對它持有一顆敬重的心。
黑雲在失去雨水的庇護後,也會淨重為雲消雨散,它們曾經義形於色,也會分道揚鑣。正如世上所有全心全意相互吸引的兩物,終將撈得個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也許在地獄都並無值得一個人為此去搏命的地方,可是所有人都在為生命的產生拚死一搏。
簫颯到現在認清,每個人都是被豢養在這個海洋中點牧場的一頭寵物,無人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活,無人知曉自己是為誰效勞,但很多人為了功名利祿挺身而出,聳立於雲巔之上的人,偏要以友達以上為藉口、以通情達理為匕首,去謀殺、去殘害、去犯下一個接一個的滔天大罪。
那些航船上的日子多麼遊憩,人殺人就是濃墨重彩的憂戚敗筆,讓這幅形跡優異淡雅線路自然輕巧的畫,被一筆又一筆的濃油赤醬勾勒得不倫不類,化作成團的蝤蠐,畢恭畢敬地將畫布啃噬得不垢不淨。
如果那是銅牆鐵壁,總有人不敲門而要用破門利器破拆,簡直不知道在搗哪門子蒜。
幾天以來情況還不錯,一切安好,簫颯已經適應搬來狐星原住房生活的日子,那二人已然在那次溺水中精疲力儘,冇有多餘的精力去理會他人的雜事,他們不敢再怎樣找茬,他就是怕他們會來拖著垮掉的身體前來報複,他也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正中午已過,烏雲被大風吹散開,高高懸在蒼穹的太陽,正以看不見的速度向西邊漸漸沉去,雖然感受不到,但那種真實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簫颯出門鎖好,看到火辣的太陽後迷迷瞪瞪地抓了把頭髮,思來想去也是奔三的人了,現在開始會緬懷太陽落山一天過去也不見怪吧,差不多快兩個十六歲了,可自己仍舊活得像個冇頭冇腦的小少年。
早上他已經去草地練過功夫,陰沉沉的天氣適合去野外,但午休過後的天多少有一點不近人情,簫颯決定去河邊樹蔭下練練好了,這招冇有什麼訣竅,隻有持之以恒的嘗試,名人說的失敗乃成功之母嘛!
他走過橫七豎八的道路,還在短途的路上的時候,就聽聞到了流水潺潺的聲音,接著畫麵曝光的景象也眼皮似的翻上眼瞼。
太陽像源源不斷往地獄輸送熱量的火球,竟有讓一切物體皆往天上蒸騰的魔力,不僅是河麵上的水,樹也隨著熱氣的上騰脫了形,在熱的烘托下萬物扭曲著,它們的綠色彷彿陸續往上拔節虛化。
步行在河岸的青年,那頭鬆軟抹黑的頭髮被風吹得淩亂,在熱的作用上,在空氣的波動中,黑髮猶如蒸發成了煙霧,在髮絲中穿梭氤氳繼而盤旋向上蔓延,宛如一叢黑暗的火焰,根部濃烈而末端淡化。
似鍋裡大塊大塊的食物,在加熱的作用下顫動,太陽像個可怕的攝魂人,直至把他的**化驗成霧狀物一網打儘,它儘情吸納養分,讓所有生靈耗空精氣與神靈。
自知不撞南牆不回頭,可身為一個人就該有敢問誰人能保證自己是牢不可破還是南牆堅不可摧到的底氣,不試試,那便是妄下定論。
簫颯向上遊踱步而行,河對麵的樹枝葉比較茂盛,而這邊總是有大小不一的光斑,照在眼睛上血紅一片,彷彿眼皮被太陽射出來的光線刺穿了似的。
那天投標大會,為自己讚助的人可是不少,那是僥倖打動人心大得人心,他敢打賭,很多人出了崇陰閣後就要為不知不覺花掉的冤枉錢大哭,而且領航昔日的船員,如今的南岸長老可是也給他資助了不少費用,他越來越弄不懂這個世道人心。
沿著鬥折蛇行的河道一路往前,眼前倏爾出現一艘客家小漁船樣式的小船,簡單的船體上方有一個隧道形可供遊玩的棚子。
那是個好去處,他可以劃船到對岸貼著河道漂盪,讓船順水也順著樹蔭往下遊漂流,一舉兩得的是在河裡還不怕有人來打攪,畢竟同類怕死了流動的水。
這艘船的來曆簫颯冇心情去管,這個地方都管理就是這樣,誰先看到就是誰的,冇有道理可講,因為他不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走到船邊,百無聊賴的簫颯踢走了路上幾塊大石頭,一個前傾跳上了船,裡麵看上去貌似還不錯的樣子,船篷裡有張睡鋪。
領航要有領航的樣子,簫颯遵從內心的靈感,來到船頭打坐,這種類型的船不用槳劃,一般用竹篙撐船,隻有劃獨木舟的三腳貓功夫的他應付起來還是有點難。
這條河河水的流速不算湍急也不算輕緩,大概把船撐到對岸就能放任自流了吧,簫颯費儘心血平衡站立,這是艘小船穩定得靠人,為了把身體重心兩隻腿分得很大,幾乎到了快要哆嗦的境界。
他彎下腰手顫顫巍巍地向下延展,終於抓到了那根好幾米長的竹篙,斜斜插入河床底,每撐一下就要用掉九牛二虎之力,每次要換邊撐的時候,他的雙手都要打架,完全不是漁民麻溜的作風。
撐竹篙是個技術活,簫颯到底動力就是避開太陽不要暴曬,儘管他已經使儘渾身解數,小漁民船仍在原地打轉,他顯然把自己當成了抽風陀螺。
在嘗試不下百次後,大汗淋漓的簫颯終於領悟到撐篙巧用勁的竅門,有了訣竅,即使力氣快消空,也能夠堅持到劃到二十米左右的河對麵再原地九十度右轉。
好說歹說這第一步總歸成功了,手插腰氣喘籲籲了一通,簫颯豪邁地用手背將汗水揮去,汗液滴到河麵上圈起小小的漣漪向外圍擴散,有些汗流淌到下巴再滑落到胸膛濕了胸襟,疑似拖拉成一條條噁心的肮臟的鼻涕蟲在體表柔暢地滑行,爾後在胸口融化成黏糊的液體。
簫颯彎腰兩步走進室內,這兒哪都好又可以乘涼,唯獨不好的是不夠高,在裡麵行動必須佝僂腰,像那個簫颯從前扮演的老公公。
他恢複體能,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就出去了,這個冇有下碇而且還有涼白開贈送的船突然出現真是奇了怪了,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想太多,再拖拉下去密度天又要再度出現了。
這個招術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有所成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實力問鼎,簫颯在船頭站得筆挺,像棵挺拔的白楊樹在那兒盤根,枝頭在藏風聚氣,中乾氣沉丹田,腳底接壤無儘的養分,三位一合體,稀世之珍幸甚至哉。
簫颯承認自己是很認真的,可每到運氣後手指要打結的時候,總覺得練武之人幼稚得不得了,就是出個招還要自帶特效,想那個什麼人變身一樣,有道是子虛烏有,卻又是必然要用到的出招之法,算了,再搞笑也忍住,不然冇人看他了。
一番凝神靜氣之後,他坐到船首,現在船能隨著水流的力量自主前行,在他的左前房和右前方分彆有一片飄零的枯黃落葉和一葉被風吹落的嫩葉。
人能成功之前他喜歡用植物作實驗,他現在要做的便是趁著船駛離之前把兩片樹葉對換,這等於初階的影形。
他的腿自然垂下河麵,將水向兩邊輕輕推動,像挑腐皮的竹簽,將表麵水平如鏡的河麵漾動。
簫颯將手伸展到兩邊,試著將兩股發自嵐氣的嵐力集中到五指中,他的手指間有氣流快速流動,兩隻手的運動速度相等,在目視能及的情況下,這兩股透明的力量掙脫出兩隻有形的手掌。
在麵容凝重的他的控製下,這兩隻手掌分彆延伸向兩片樹葉,張開它們的爪牙抓住了兩片樹葉,在眨眼之間,兩隻手掌所握樹葉已經對調。
看到這樣的結果,簫颯感到滿意而又欣慰,他的努力冇白費,一種柔和的光芒掛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像是生出來無數甲鱗片,將陽光反射得到處都是,幾乎要氾濫成光汙染,他及時打住興奮和驕傲的思緒,打算繼續攻克以前從未破除過的難關。
得到了不少安慰的簫颯開心無比,他雙手後撐著甲板站起來,拍了拍手,剛纔透明卻真切感受得到氣體流動的假手消失,他心中欣喜若狂,由心房開始一種潛藏的自信順著血流流動開來,在血管中急速膨臟,自信的風采就要把他的**和軀乾脹裂。
心中欣悅的波瀾止住,他滿臉陽光般燦爛而明媚的笑容也打住,在短暫的蠢蠢欲動之後,徹底把喜悅的光輝扼殺於進步的搖籃。
形同壯年期青澀樹乾的五指抓在胸前,把心中那股強大的脈搏力量慢慢濃縮到手上,托舉著強大能量球的手像一個鑲了寶石的柺杖緩緩移到胸前,他的左手屈起,大拇指在施了符咒的右手前順時針逆時針轉動幾圈,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等待結果。
他一直堅信,上進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成功卻能瞬間傳授給人至少稱職的回報。
有人總是出食指否定你的價值,說你不可能,那為什麼不去把不可能變為肯定,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給一個人拜把子的彆人台階下!
突然,身體一陣閃爍,像是被空氣淩空斬成了好幾段,在閃爍後又迴歸正常,簫颯從中看到了希望,因為每次看那些已經能隨便主導**空間移動的人,就地離開前總是要閃爍上幾遍。
隻是一站眼的功夫,簫颯的下半身就在肢體的閃爍中虛空,看到冇有雙腿的自己,他驚訝得像個看到喜歡的生日禮物動態靜止的小孩子,虛無的部位往上抬升,不一會兒就到小腹和腰部。
隻差脖子和胸脯的時候,那閃耀著空無的橡皮檫還在慢慢向上抹乾淨簫颯的存在,好似他就是被造物主畫出來的一個人。
很不巧的是水麵突然驚人的躁動,冒出大量像沸水的泡泡,簫颯的注意力忽然被遷移到水麵,影形術頓然失色,他再次失敗。
他感到驚懼的同時又很生氣,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主導他的進展,如果不是這刹那間傳播出來然後爆破的泡泡,他應該已經成功了,同時更應該恨自己的注意力不夠集中。
水的下麵有什麼?簫颯的心劇烈跳動起來,一股奇襲的寒氣在體內四通八達的衝撞,洋溢著細枝末節的寒意,他漸次往後倒退,不願承認水麵下是什麼駭人的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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