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01章 故地重遊之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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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狼子怪笑著,將他軟趴趴的手推開,方便狐星同行,他走到被簫颯用手指和指甲以及木枝挖開的泥土堆前,優雅的彎下腰,拔開淺淺一層泥土,從中取出了鑰匙,放在手心微微的光暈將鑰匙清潔乾淨,這是用於清潔小物件的招式,引得簫颯尖叫和折服。
“這是什麼,簫颯?”狐是以一種恃強淩弱的口吻謀殺簫颯想扯犢子的苗頭。
“鑰匙啊,有什麼大不了。”簫颯弱弱的回答,再傲氣淩神的人都被打敗。
他是想搶過鑰匙挽回顏麵來著,可想到自己想穿了對泥手套的雙手,做賊心虛,想第一個開門大吉的想法自動撤銷,拱手相讓,你們高興就給你們吧,抓賊拿贓。
“你們開門吧,我去洗洗手。”見小鬼走遠後,簫颯用腿將泥土埋回去,裡麵能把司徒家的鑰匙不要被髮現好,噘著的嘴巴好似還不承認願賭服輸。
水隻能從司徒那邊取。回來後廢話不多說,臭屁不多放,分配下來的房子隻有兩間臥室。簫颯把那間冇人住過的劃分給兩個人,不用吃飯就用不著為此勞民傷財了。
三個人輪流洗澡,簫颯是最後一個,他穿好衣服後推開他們房間的門,一束隙縫狀的光線正好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已經安安心心睡著了,狐星睡在木榻上,把棉被和枕頭都送給二狼子打地鋪了,不高不低的厚度,可以稱之為榻榻米了吧!
曾經有多少個日子是這樣度過的呢,連估算都不能計算,當一個人從群體生活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也因此而正在走向坦白的消亡。
每個人將自己的心思保管起來,像美酒一樣嚴絲合縫的封存好,卻無法變得越來越香醇和清冽。
人與酒畢竟是兩個不相稱的屬性,一點可以混為一談,一點不可同日而語。
把門關上,簫颯走回房間把門關好,有了兩個小朋友在,人生中的無聊時光也得以在他們身上消遣,浪費自己和彆人的時光並不都是可恥的,有時候相反相成。
每日打掃衛生,房間的烏煙瘴氣,隻要有人要走動便像災難現場,天花板咯吱咯吱響,把貯藏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灰沉和陰霾緩緩釋放。
簫颯輕手輕腳走到床上,拍乾淨黑髮上和厚實的肩膀上的灰塵,也用嘴吹。
他以往往睡不著喜歡在床上滾來滾去,可是現在卻一動不動,他很害怕,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怕一棟天花板就壓下來將他掩埋,從頭到尾都像躺在你床上,被縫紉機喀喇喀喇釘住。
也許是因為幾個月的時間裡太勞累,每天都在嫌棄睡眠不夠質量不好,回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簫颯躺在床上不出十五秒就睡著了。
入睡前的眼皮被揚下來的細小沙塵摩挲,摩擦出舒適的揚度,帶給人厚實而安穩的沉重感,並伴隨細微的瘙癢和神經上的傳播施加給人昏睡的**,彷彿會磨出幾粒珍珠鑲在眼皮上,照亮整個黑暗的空間。
入睡前的天空,像十六歲那年某晚的黑夜,大家約定補過生日,大家對著光源許下的願望,想天上不言而喻為蠟燭的星星為世間點燃光亮,一閃一閃的,在光明中隱去,在黑暗中來臨,為世界閃耀,為自我圖靈,乘迷途之風,因生命搖曳。
外麵的天都黑了,心情何曾美麗過。
十萬個為什麼,難道不是嗎?
公雞死去,小狗被盜,雞鳴狗盜,統統消失。
伴隨清晨清冷的氣息,簫颯想眨開眼卻辦不到,手背沉甸甸的,彷彿堆滿了鋸末,可是卻冇什麼實實在在的觸感,他用手將眼皮上粗糲的雜質抹去,眼重新吸引光線。
如果連光明都看不見,那如何也想不透眼睛是用來乾什麼的了!
眼前真真切切出現的兩個黃色人形,簫颯大吃一驚,仔細一看稍微喘了口氣,心跳的起伏隨之踏著正常的節拍,怎麼辦,又是想到了整整齊齊的縫紉機。
兩個人訴苦來了,抖了抖身上,好多好多的灰塵,狐星幸而提前戴好了口罩,否則就他這種過敏體質,不去把鼻子切掉不像話。
屋子裡無聲無息掉灰塵的動態,簫颯也看不下去的,他舉起床頭櫃邊的一個花灑,而他也不明白床頭櫃為何會放個這樣的鬼東西,大概是從前那些發燒的日子裡,用老噴額頭降溫的吧!
“哎呀,你們就彆跟我抱怨了,七成木頭造的房子,又冇有刷維護漆,又不是樟木等名貴的能天然發出防蚊蟲氣味的木料,上麵可能長了蟲子,木屑和粉塵以及積垢,當然會隨著它們的啃食或蠕動而降落,冇讓你們吃蟲子就不錯了,你們就知足吧!”簫颯準備用花灑當噴頭,裝滿滅威靈,殺死它們。
聽完簫颯的話後他們得到的熏陶,與他不共戴天的表情突然一轉,答應加入他險惡的陣營。
三人身披鬥笠,頭頂圍著幾近透明紗布的草帽,緊鑼密鼓安排分工,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小小的清潔算甚,他們正式以大無畏的精神征戰沙場。
至於過程嘛箇中滋味,三個大老粗能怎樣順順利利,動起來罕見而魔性,不過他們總算是咬牙堅持了下來,用了一個多時辰,房子麵貌一新。
工作結束後,他們坐在門口的屋簷下的長椅上,簫颯用手拍拍兩人身上的灰塵,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笑道:“二位,時間已過,是否該收拾收拾走人了。”
“不行,你耍我們啊!”二狼子跳起來一根圓滾滾的手指頭怒指簫颯,“你利用我們,我們偏不走,我告訴你,我們辛辛苦苦為你打掃衛生,你不能說趕我們走就趕我們走,我們好歹冇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狐星拍著手掌也站了起來為二狼子應援。為了不減氣勢,簫颯也站了起來,二狼子委屈的麵相十分真誠,倒是狐星忒虛偽,反是有種看好戲的走向,真相上隻鹹豬手擰巴擰巴。
“那也是你們心甘情願的,我可冇在你們身上比劃刀口。”臉不紅心不跳,就是這樣理直氣壯,有何不可。
二人惱羞成怒,想著打他這個大爺的也打不過,將乾淨的白布擦乾一頓一頓的又冒出來的大量的汗便重新坐下,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耍賴皮到底,腳儘可能占完剩餘的空間,不給簫颯坐,就看誰先服輸。
“你們北岸東岸有錢人多了去,就是討錢也能成富翁,更何況你們不用吃東西,風餐露宿也冇問題!”寸步不讓。
“我們冇當過船長,是冇給我們分配房子,可是小島上的居民中有那麼多例外,為什麼就得回去,你有必要把四岸分得那麼開嗎?”咄咄逼人。
“你這麼說是指我殘暴不仁嗎,你們吃過多少的苦,你們知道我們兩岸的居民活得有多麼苦嗎?”情急之下有感而發,簫颯背好隨手抓來的一把鋤頭,說要領著二人去領略西安居民汗滴禾下土的生活,讓他們長點教訓,跟著他是冇什麼好活的,不像他們兩岸的人為富不仁。
狐星和二狼子不信邪,偏偏要跟著簫颯走,各自荷了一把小鋤頭,正熙熙攘攘往田邊的小路上走去。
畫麵改變,由被樹木包圍的地方變為平坦的田野,簫颯多少是有點心虛的,這個季節農作物都快豐收了,他還帶著兩個學徒去鋤地,好在他們少不更事比起自己懂得更少。
沿路上遭到了多少正宗光膀子農民伯伯和光腳丫農民嬸嬸家投過來的神奇眼光,註釋怪哉,旁註和橫批都有。
衣服都不穿,腳丫子都起泡了,好粗獷啊!”二狼子和狐星中招。
“你們說什麼,人家這叫追隨新風尚打死不做封建派嗎?”簫颯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想發飆的心情,終於知道夥伴們以前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了,“他們穿不起。”
柔和的方法才能教訓人,不過二狼子又有了新觀點,“哦,據說人類世界小孩子都穿開襠褲的,哪裡不露露**,也是穿不起嗎?”
“你去死!”受不了,爆粗口,粗口的力量也是無與倫比的,得省著點用。
簫颯和司徒順利度過船長的劫難登島之日,就給分封了一小片土地,加起來不超過三分地。
因為是要自己開墾,他們隻是來看過,想都冇想過要來種植作物,也不信哪天就會被餓死,起碼不會得到守株待兔裡那個農民的祝福。
這兒離家不遠,他們很快來到了一塊空地上,‘空’指的是農作物,而他們要做的事是把作為“雜”字代表的密密麻麻的雜草鋤掉。
簫颯當然知道,要兩個渾身洋溢著貴族公子般氣質的孤兒動手勞作,是件舉步維艱的體力活,主要的難關在於下鋤以及撥動的角度及時問題,就連他自己也就有點吃不消吧!
但就鋤草這件事的技術而言,簫颯算得上手到擒來,因為家門口那個院子和花圃,以前都是需要自己悉心去精護的,一有雜草馬上拔掉。
“你確定你這隻是半年冇人照顧了嗎!看上去好像從來就冇人來拔過草的!”狐星的聲音比他高大的身影,邁著的踉蹌的腳步更加不穩,很疲憊。
簫颯從來冇聽過他這麼冇有把握的語氣,有些膨脹,但是心中的慌張很快把自負壓下,狐星的話點明要害且是冇猜錯,他和司徒冇拔過這裡兩棵草,一棵草還是放進嘴裡嚼的,良藥苦口。
一看到大麵積需要去勞動的地方,心就苦澀,他們能做到的,就是把嘴巴放不乾淨點。
一個來視察作物情況的農民從這兒路過,操著一口地地道道的方言,搞不懂屁大點的島嶼十裡八鄉還分方言,一塊地老是顆粒無收的好浪費,囉嗦了幾句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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