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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488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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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服裝,簫颯踩在楓樹的樹乾上,眉頭緊緊皺著,眉間是兩坨鼓鼓的肉,看上去既可愛又英武,本來還在遐想該怎麼把凋零們全都叫出來,他的嗓門似乎不夠大呢。

後來他發現凋零們不用他宣叫,自主從各自的洞窟裡或走或飛出來,幾百個洞口幾百個衣著玄服的人一同飛出來,宛如受到了驚嚇惶恐出逃的蝙蝠,這個震撼人心的場麵著實有些壯觀。

簫颯搖了搖頭,多事之秋,哪裡容得著他來命令,話說回來,他是他們千人至上的統領了,連凋零窟的結界出口在哪兒都不曉得,因為進來那天他是昏迷狀態中。

一天之前,凋零窟的凋零不過百來人,但自從簫颯將明折岸擊敗以後,不管在何時辦何種工作的凋零們,便齊頭並進陸續趕回來參加新統領的入職典禮,是特地為這事放下手頭上忙活的工作趕回來,說起來還得感謝他讓他們放了幾天假不是嗎?

有時,簫颯嚴重懷疑慕容是不是心急如焚,以至於火氣上衝燒壞了腦子,他是不是不懂什麼叫欲速則不達,他這樣快耍性子,他們不僅有可能無功而返,還可能冒著雞給黃鼠狼拜年的風險去送命。

假如寬限他幾個年乃至於幾個月都好,他是統領全部凋零術他都有權過問和學習,等他學會更多的凋零術,他們翻盤勝算的機率將會增大,假若就這麼唐突上戰場,他唯恐是避之不及,除非慕容對自身的實力能與閻羅王抗衡甚至打敗他有底氣。

事情既已發生便是無可挽回,簫颯也隻能遂了慕容的意願,服從他的命令,跟他一起上戰場廝殺,他並不清楚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是出於下風頭的那個,為什麼要聽慕容風澈的話受他的指點和提拔,難倒就因為他曾幾何時是他恭敬不如從命的船長,難倒就因為他是閻羅王名義上的兒子,又或許是二者都為他們威嚴的高低提供了影響?

不知道凋零窟的出口,這個困難解決起來得心應手的簡單,凋零們似乎知道今天要往哪裡飛去,所以傾巢出動一個個積極參與,簫颯就跟著他們飛,在空中幾百個凋零猶如群魔亂舞。

他們來到凋零窟的製高點後徒步前進,簫颯幡然醒悟,出入口竟是在這,凋零窟的上方岩石,讓他一頓好找啊,不遠處好像有塊隱秘的作為出口的屏障,凋零們一頭紮進去徒留下身體還能被人觀見,再行動就連身體也被那塊屏障吸收了似的,這是冇有輪廓的透明的出口。

十年以來,出過多次結界,也曾出過多次傳送門,簫颯對探究出口的新鮮度與好奇度都雙雙下線,他也和其他凋零一般,悠然自得地走出凋零窟。

對出口外麵的世界,簫颯早為自己打好了預防針,一出來,直麵而來的熟悉配方並冇讓他的心情有什麼大的起伏,隻是突然加快的心跳是怎麼回事,無法稍安勿躁靜下來。

來到這邊,簫颯目前的場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凋零們戰成一個龐大四方陣列隊,位於主台的前方,所有凋零麵朝高高在上的主台,主台上暫時還冇出現閻羅王的身影,隻是由錦衣華服的鳥兒喳拿著話筒嘰嘰喳喳,配合手勢為凋零們是站位進行係統的指導,所有凋零穿著統一的背部繡了個凋零圖樣的著裝,雖然內部集會末影人應該到來,但看來今天閻羅王冇安排末影人。

凋零的官銜和賣苦力的末影人,無論是名義還是實質性上都有明顯雲泥之彆的區分,他們忙著乾活來不了也說得過去,哪裡像大多數凋零無所事事的生活來得清閒,不過有時末影人也會忙得焦頭爛額,比如說處理起義軍的大舉進攻的時候。

簫颯姿態端莊的走在廣場上,往中心凋零方陣走去,身邊不時有幾個凋零走過,他們見麵了他們也不打招呼,如果是正常人,他們恨不得逼近他溜鬚拍馬吧,怪不得人們都說凋零是支紀律嚴明的精兵強將的隊伍。

來到廣場中央,簫颯端肅著臉,他就發現了一個身為統領弊端,人是類愛趕大波隨大流的生物,當你隻是其中小小的一員,你就可以跟著他們風裡來雨裡去,推己及人,就像海麵下受到鯊魚攻擊的魚群,會團結起來一起用磷光晃獵食者的眼,一起奔波逃亡,一來二去將傷害將到最低。

而當一個人有幸揚眉吐氣成為高人一等的人時,他往往是孤苦伶仃的那個,不知該往哪裡去,走也不是停留也不是,好像偌大的一個廣場,竟冇有他的容身之所。

簫颯像個二愣子東張西望了好久,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暫時混進凋零群裡掩人耳目,準備被指名道姓再出來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是女性般尖利的嗓門,尖銳的劃破他薄薄的耳膜,如此有高解析度的聲質,他怎麼會聽不出是誰。

聽到鳥兒喳阿諛奉承的叫喊後,簫颯假裝興高采烈地扭回頭去,笑嘻嘻地仰望著趴在主台欄杆上俯瞰他的鳥兒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你要去哪兒,你應該上來和我聊聊天。慰問慰問大傢夥。”鳥兒喳以正常的男性聲音邀請簫颯上去,聲音是比剛纔疾呼他正常,但是呢大呼小叫的聲調似乎是不能更改過來的樣子。

慰問凋零們,相當於慰問冇有智慧的敦敏生命,這對簫颯來說不是什麼大事,讓他焦頭爛額的是獨自和鳥兒喳待在一塊和他聊天,過往回憶中關於鳥兒喳縈繞全場金雞報曉的聲音之痛切的钜細靡遺,常常讓他感到精神匱乏。

追憶往事,他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他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可是讓他上主台,他的心卻在十五個竹籃打水,七上八下著虛張聲勢。

不上去又不好吧,他想到他現在的身份和已光榮退休的明折岸是一個層次,想當初她不也站在主台上一個風霜空凝和他大眼瞪小青蛙過嗎?她女人家家都自自然然地站上主台,他也冇什麼好推脫吧的吧,要是腿軟上麵還有扶手支撐他的體重啊!

說到底,他現在是新晉的眾星捧月的統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說的話具有權威,冇人敢出言辯駁的,然而他蠻是崩潰,因為即使他飛上主台,場麵下也不會傳來一聲鼓舞人心的歡呼鼓勵和如雷貫耳的掌聲。

到這他又想到了成為凋零統領的好處多多,如果他們是正常人必定有堅不可摧的情感,他也想象不到有多少人將誓死效忠明折岸,這方麵將負擔給他壓力和下馬威,但是他們對統領毫無感情的話,他勝任這位權貴就輕而易舉多了。

麵對鳥兒喳的發言,簫颯缺少了該有的免疫力,有多少次他坐在看台上聽著鳥兒喳感人肺腑的發言而愴然淚下,如今聽著他倍感親切的聲音,簡直像撲到了故鄉的懷抱,因為過去聽見他的話就像聽到了憲法上的宣言,他難有迴旋的餘地,有一種扶櫬歸裡的悲壯和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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