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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528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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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颯數度哽咽,他的聲音還算正常,但眼淚卻鬼使神差地落下來,像青翠欲滴的豆子,從他豆莢似的眼縫裡一顆一顆的落下來,落到塵世中見土而黃,綠得迅疾匆忙。

“是你們先讓我身負罪名。”閻羅王大發雷霆,至於他無端的加罪和指控,簫颯拒不承認。

“那你好好講清楚,我怎麼就成了罪民,就算死,你也得讓我瞑目吧!”就事論事,閻羅王毫無邏輯的話語實在是可笑至極,“有誰看見我犯罪了犯法了,難道我有一顆打敗你的真心不是嗎?”

“不行,”這是冇有商量餘地,閻羅王一口否決,簫颯的大錯就犯在這兒,他的統治是根正苗紅的,他的統轄不能被人覬覦,更不能被人岌岌可危的威脅,“你們不止觸犯了一條法規,不止逾越了一條宗旨,你們踐踏了我的法律,我就是想讓你們挨個去死。”

閻羅王振振有辭,雖不認同言之有理,簫颯忍著痛憋著苦,且聽他接下來的分解是否冇事找事無中生有,他肉生的拳頭,在重重的怨恨偏見的編製中,變成鋼鐵般堅硬,哪怕閻羅王是塊合金,生氣了,他就會不留情地砸過去。

“半生卷軸隻是有利於輔助船員度過死亡淘汰的工具,而不是讓人逃難的一隅之地,”閻羅王的口氣忽地深沉,像是一秒鐘由高漲的情緒跌落到悲傷低迷懸崖的邊緣,他捏緊拳頭故作鎮定,“他和她,兩個人,冇有度過死亡淘汰,冇理由在地獄活下去,這違反了規章製度!”最後一篇話,抬高語調,語氣冷厲,從髮指的威懾入手。

好一個驚世駭俗神鬼難測的好理由,違法必究,若好多年前他就知道這是違反法律法規的,為何他到今天纔將這層不安全不牢靠的窗戶紙捅破,淩雲壯誌地說人家有罪該死,連牢獄之災都直接豁免,把人推入血光之災的豁口中糊住,把人口當酒罈子封死憋死。

“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車載鬥量、杯水車薪的笑話,簫颯笑中有淚。

“不是嗎?”閻羅王也覺得可笑,為了穩固這也幅員遼闊廣袤無垠都形容不上的江山,為了坐穩他的基座,他竟拉下臉皮在這和一個包羅萬象什麼都無可厚非的人吹拉彈唱,談政治談社稷交換意見。

兩個人像在挖兩條隧道,一個由東往西挖,一個由西向東行,簫颯本著將兩條隧道合併,大事化小大事化小的心願乾活,冇承想,跨越千山萬水後兩者卻隔著一塊碩大無朋的巨石,質地和的私心一樣強硬。

是的,簫昊和梅蘇已經死去,外邊的人聽不到裡邊生離死彆的呼號,神經感受不到卷軸內部的高溫,更觸及不到他們情感的真摯和熱切,將乾燥的大氣融化,空氣像融化的奶油,由製高點往下砸,往下傾斜,將人埋葬於高密度的空氣中。

收斂好各色各樣的情緒,就像硬逼著把一朵自由綻放的花朵兒重新包為花骨朵,技術含量高難度也極大,簫颯再把標識在臉上的心情曲線揩平,迅疾擺出打架的姿勢,雙眼猶如撲食的餓虎,炯炯有神,像顆低級的寶石,牢牢地鑲在閻羅王這塊不可雕琢的璞玉上。

閻羅王可冇閒情雅緻和他打趣,簫颯收緊拳頭猛虎出山般的衝過來時,他的身體隻是猛地一側,爾後迅速移到他眼前幾米遠,在簫颯冇來得及做出合適反響,他就快速欺近一個巴掌訇過來。

簫颯的警惕心已小心翼翼的嚴防死守,因此當閻羅王的的手蒼蠅拍似的揮過來時,他及時做出了要規避的反應,誰知他直來直往的手忽然變得像蛇頭一樣蜿蜒有韌性,儘管他反應能力之快,穩將他身體的協調和敏捷進行了充分生動的詮釋,仍舊被閻羅王的手掌嚴酷的擦了個邊,彷彿遇上一個註定讓他失敗的桌邊球。

當發現冇躲閃開時,簫颯的眼睛睥睨著閻羅王的鐵手,被這樣刮到臉可不好受,雖是患得患失但又有什麼彌患補救的辦法呢,左思右想也冇有,他的眼睛就直愣愣地看著一隻慘敗的鐵手擦著他的臉擦槍走火。

閻羅王的手剛觸碰到他緊緻的臉蛋時,他就感受到了強猛的火辣辣的刺痛,彷彿是鐵手指觸碰到的皮膚上,就開出了許多的倒刺,鐵手指離開的瞬間,被倒刺勾住的肉皮被拽扯出血絲,那種頭腦發熱的痛像是將簫颯的半邊臉頰撕走了似的。

奇怪的是,在他的鐵手指擦過的時候,簫颯還眼睜睜得看到了火星,那是鐵器和鐵器或是鐵器和礦石敲打才能發出的,如今真是活久見的真實,他倒不是癡迷於這個奇怪而流連忘返了。

還冇時間擺脫上個招術給他造成的困擾,閻羅王乘勝追擊趁熱打鐵,不曉得他對靈魂的右腿動了什麼手腳,緊接著簫颯的右腿也半推半就地殘廢著。

弄半天這閻羅王這纔將他的弱點攻陷,前兩天腳傷雖然恢複得不錯,但多少有點隱疾,閻羅王此番作法,將他的舊傷當鋤頭,挖掘新疾,手段果真是了得。

蒼白的雙唇因艱澀的痛而撬開,上麵的傷口像繃到了極限的薄膜,不懈的裂開,血液從不大破口中流出,牙關則是緊緊的咬住,眼睛是閉住的,眉毛的起伏像遠景的小山丘,粗筆畫在簫颯的眉骨上。

他的雙膝像被狂風折斷的兩棵碗頭粗的樹苗,斷得太乾脆,就冇藕斷絲連一說,重重地磕在石地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骨頭好像摔在地上的石膏,碎成大小不同的塊頭和顆粒,他這條腿怕是真的要廢了。

一次又一次被人碾傷,心懷的激憤、對抗爭的熱情、無法無天的崢嶸,都像那條凹凸不平的沙石路,被鋪上水泥,用石碾子壓平,換上了不同的麵具承受路人腳步下的壓力,不禁讓他感慨世事的無常和世事的滄桑。

有幾秒鐘,因為翻天覆地的痛,簫颯的腦海,是空白的,好像有著黑點和白點交替閃爍,就連眼前,也好似失去了視覺。

明擺著被人小瞧的屈辱,像以一種恥辱的姿態,被釘在了罪柱之上,無論是風吹日曬,還是霜打雨淋,都無人解救他,讓他忘情的釋然。

莫名的感傷,是即將到來的赤色黎明,被鮮血染白的天空,能聞到絲絲入扣的血腥味,朝霞的明豔旖旎,是血海的沉深。

簫颯眼神發直,一個鷹爪鉤子似的惡狠狠地紮在閻羅王身上,千萬不要奢求他懷有一顆能饒恕人罪過,寬仁宅厚的仁慈之心,井底之蛙纔會萌生這種想法。

“還有力氣瞪著我,你眼睛有病,你很開心是吧!”原定計劃成功,後續事情的發展儘在掌握,閻羅王感到一身輕鬆。

舒適暢活,滿頭大汗冷卻後,像溫度正正好的溫泉浸泡著他,將自欺欺人的負擔滲出來,稀釋在這體積大小剛好的溫泉水中,像黑暗空間中人的影子,不見蹤跡,雖然不可能全數消聲滅跡,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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