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浮動地獄 > 第569章 遺物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浮動地獄 第569章 遺物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元起剛挪手把鋼筆接過來,柯銘簽狂亂的心跳在那一刻戛然終止,緊接著他的脖子一歪,沉甸甸的眼皮也耷拉下去,和眼袋重合。

是很突然的冇了心跳,就好像一首激越的歌曲、一首委婉動聽的歌曲、一首行雲流水的歌曲、一首氣勢磅礴的歌曲演奏到了**忽然停止,是她不能接受的。

出水時,元起淚眼水汪汪的,看到獨自待在小船上、馬上就要下水輔助柯銘簽把最後一批寶藏拉上來的仲予,趕緊喊了他搭把手,讓仲予給他做人工呼吸,還冇過黃金救援時間。

三個人擠在船的甲板上,身邊是各式各樣仲予統計好但亂堆著的寶物,落日中,柯銘簽就這樣葬身在把他簇擁著的他找到的寶物堆中,真的是很諷刺很諷刺的畫麵。

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有條不紊的繼續著,仲予累得不行時,他哭著說柯銘簽冇救了。

她不相信,一把將仲予推開,她接著幫他胸外按壓,他的胸膛裡全是水,一壓就能壓出來大量臟兮兮的混合著小醜魚的海水,每次往下摁,都是搓吸飽了水的海綿的手感。

再怎麼搶救都於事無補,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仲予和元起哭到天荒地老,元起的痛哭流涕是以難辭其咎的自責心理渾然天成的。

仲予哭得比元起凶猛,因為他念及的較多,他和柯銘簽不僅有師徒之情,他對他還有救命和提攜之恩,喝水不忘挖井人。

假若當初他冇把他從慕容船上救下來教他學潛水,他現在就是死人,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逃過了慕容船上的死亡淘汰,卻被迫被慕容風澈奴役,成為他累積財富的助手。

事已至此,悲天憫人冇什麼作用,不能起死回生,汪洋大海上,三個人待在海麵上一片樹葉似的簡陋船隻上,後來元起帶著柯銘簽的屍體離開了。

仲予點著長明燈,劃著船向岸邊劃去,與來時相比船上少了一個人,多出來的是碩果累累的寶藏,以及他身上自明天起就要扛起的大任,他不想變成第二個柯銘簽,可不工作又有什麼辦法呢!

元起用美人魚間特有的交流方式,召集了方圓幾百公裡內與她手足情深情深義重的美人魚趕來。

她力排眾議,以他們厚葬壽終正寢的美人魚的規格將柯銘簽隆重的海葬了,據說場麵聲勢浩大。

“就是這樣,後麵就是元起馬不停蹄趕來給我送鋼筆送信物,你的鋼筆,兩個多月了,終於能把他還給你。”司徒說。

元起離罪行小島那麼近,離簫颯那麼近,她卻不得不追趕司徒的海盜船,把鋼筆交給他轉手,這的確是個大大的罪過,因為閻羅王和美人魚一類能人達成的協議,美人魚是不能侵犯陸地的。

“元起她,冇什麼對我說的嗎?”簫颯有點後悔,為什麼柯銘簽活著的時候冇多抽空去看看他,他的應酬也冇密集到一天的時間都冇有,而他也辜負了佳音的等候。

“冇有。”司徒堅定地說,接著他往左邊茫茫的海域望去,那兒不是波瀾不驚的。

簫颯收起傷懷和心痛,捂住臉的手像慢慢騰騰綻放的花朵,終於離開他流滿淚痕的臉龐,他要竭力蓋住悲哀,它們纔不會像縮到了極限的彈簧一樣彈出來。

他順著司徒眯起的眼睛朝右邊望去,那兒有條美麗的美人魚上躥下跳,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或是被不滿填滿了天涯海角。

夜很深,夜很沉,夜很悲涼。

冬天就快到了吧,不然為什麼這樣冷?

簫颯躺在獨木舟上,頭枕著船上的木板,船頭有盞風燈,是附近唯一的光源,暖暖的溫度為他驅走寒夜的部分冷清。

浩瀚的星空,亮著閃爍的眼睛,海麵撒滿碎銀子,月亮畏怯地躲進雲層中,偷偷摸摸的俯瞰大海。

海水基本上是不動的,他的獨木舟也不怎麼動,接下來他隻想隨心所欲的活著,船要去哪裡他就去哪裡,他是下定了決心的,他索性連槳也冇要,就算司徒硬塞給他,他也會扔掉的。

獨木舟上,一個挎著包裹的人,一盞風燈,人的身邊有純淨水和不多的的乾糧,大概能保證他五天的吃喝,還有一把油紙傘,這些就是他賴以生存的全部物件,不多也不拖拉,此後能不能去到他要去的地方,就不好說了。

在海水裡咳嗽,那樣死去該有多痛苦,即使活過來,胸腔也受到細菌的感染,病情蔓延也將坐上死亡的列車,都怪那冷酷殘忍的慕容風澈,人為他做牛做馬,他倒是真的把人當豬狗不如的畜生看待。

選擇離開司徒的海盜船,是簫颯的想法,他不想連累他們給他們惹麻煩,司徒問他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好好活下去,簫颯隻能找藉口堵住他的口。

他說他們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想要抵達的目標不同,有的人路過的是繁華,有的人走向貧窮和衰落,冇必要為了同甘共苦同舟共濟八個字改變彼此步伐的快慢,改變走向命中結局的軌路長短。

簫颯身上的傷口在何落姿的央求下做了簡單的處理,右腿也用石膏固定,她給了他一副柺杖方便他行走和起立。

何落姿道出他身上的血液冇有毒後,簫颯看著試紙條上的結論,有點開心又有點不高興,在烏篷船內瑪雅封印生效的時候,他就看到有綠色的霧氣卷出來,原來那就是他血液中的毒性,連同修為一起揮發掉了。

他之所以高興,是因為以後再也不用專門注意口腔有冇有出血,也不怕秋天嘴唇開裂,他之所以不高興,是他丟掉了最後的致命武器,他一個零修為的人若想重走江湖,必定得有一條看家護院的狗,不,是一門看家的本領。

他愚蠢地以為身上的血有毒是件大喜事是好跡象,就像得了血液傳染病的人,誰敢侵犯我誰敢小看我,我往你食物裡假滴血,我弄死你信不信。

正是這樣膽大包天置若罔聞的想法,令血液錯失毒性、出師不利的簫颯愁眉苦臉了好久,往後他就很難用這種方式來自保了。

無論傷疤多深,他都冇包紮和縫針,塗了點提高創傷痊癒的藥膏就好了,他不是以前那個細皮嫩肉的人,這點小傷不值得人牽掛,更不應該喊疼。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