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巷的舊時光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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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涵從“學術研討會”回來那天，我表現得一如往常。

她帶了當地的特產給我和陽陽，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心虛。

“累了吧？快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我接過她手裡的東西，語氣溫和。

她似乎鬆了口氣，大概以為我沒有起疑。“嗯，是有點累。陽陽呢？”

“在房間做作業，阿姨看著呢。”

她點點頭，走進了臥室。

我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冰冷。

我知道，她所謂的研討會，不過是和季文軒幽會的幌子。那數百封信裡，他們已經策劃了無數次這樣的“偶遇”。

晚上，她主動和我說話，試探我的態度。

“顧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她，“我為什麼要生氣？”

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了。前幾天是我不好，說話太衝了。你彆放在心上。”

“若涵，”我打斷她，目光沉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睛，“我們是夫妻，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如果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但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裡出現第三個人。”

我故意說得模棱兩可。

沈若涵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躲閃，“你……你什麼意思？什麼第三個人？”

“沒什麼意思，”我笑了笑，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動作輕柔，說出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我隻是提醒你，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而有些人，有些關係，是見不得光的。”

她的身體僵住了，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你……你都知道了？”她聲音發顫。

“知道什麼？”我故作不解，“知道你和季老師走得近？你們是同事，又是知己，我理解。畢竟，我隻是個俗人，不懂你們的風花雪月。”

我的話，就像一把軟刀子，戳中了她最痛的地方。

她最怕的，就是我用“俗”來定義她和季文軒那段自詡“高雅”的關係。

“顧遠！你不要胡說八道！”她激動地站起來，“我和季老師之間是清白的！我們隻是精神上的交流，是柏拉圖式的感情，發乎情，止乎禮！你不要用你那肮臟的思想來侮辱我們！”

“柏拉圖？”我低聲笑了起來，“‘吾夫’、‘愛妻’，這也是柏拉圖？幻想兒女成群，共赴巫山，這也是發乎情止乎禮？”

沈若涵的臉，一瞬間血色儘失。

她踉蹌著後退一步，扶住沙發才站穩，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你偷看了我的信？”

“不是偷看，”我糾正她，“我隻是在我自己的家裡，我自己的書櫃裡，發現了一些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真相被戳破，她反而鎮定了下來，或者說，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坐回沙發上，整理了一下頭發，恢複了她大學教授的冷靜和倨傲。

“好，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瞞你。沒錯，我愛季文軒，他是我的靈魂伴侶。但是，我和他之間，從未有過任何越軌的行為。顧遠，你應該感到慶幸，我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守住了最後的底線。”

我簡直要被她這番無恥的言論氣笑了。

出軌了，還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甚至讓我感到慶幸？

“所以，我還要感謝你，是嗎？感謝你一邊在信裡喊著彆的男人‘夫君’，一邊還能若無其事地躺在我身邊？”

“精神出軌不算出軌！”她拔高了聲音，彷彿是在說服我，更是在說服她自己，“隻要沒有實質性的關係，我們的婚姻就沒有破裂！顧遠，我答應你，我會和季文軒保持距離。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我看著她，一字一頓地問，“沈若涵，在你眼裡，婚姻到底是什麼？忠誠又是什麼？”

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最後隻是不耐煩地揮揮手：“我不想和你爭論這些。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你如果還想維係這個家，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她起身走進了書房，再次將門重重地關上。

我坐在客廳裡，久久沒有動。

維係這個家？

她以為她是誰？是那個可以隨意製定遊戲規則，並要求彆人無條件遵守的女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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