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被焚,大明驚變 第5張 用好兩把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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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在暖閣中踱著步,龍靴踏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與燭火劈啪的輕響交織在一起,更顯殿內的凝重。他眉頭緊鎖,目光落在案頭那疊尚未批閱的奏章上,卻似透過紙頁,望見了皇莊裡嗷嗷待哺的佃戶,也瞥見了那些中飽私囊的蛀蟲。
“再好的政策,若落不到實處,也不過是廢紙一張。”他忽然停步,聲音裡帶著幾分沉鬱,“要動皇莊這塊爛肉,就得有一支信得過、拎得清、下得了狠手的隊伍。不然,查來查去,反倒成了他們分贓的由頭,那纔是天大的笑話!”
他走到駱養性與曹化淳麵前,眼神銳利如鷹:“要讓他們不折不扣地執行聖命,就得先堵死他們貪腐的念想。光靠規矩壓著不行,得給夠好處——從你們手下抽調的人手,即日起薪酬翻倍,月例銀直接翻倍,讓他們家裡無後顧之憂。”
說到這裡,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冷得像淬了冰:“但好處給夠了,骨頭就得硬起來!若有誰敢藉著查案的由頭貪腐隱匿、私藏財帛,彆說是銀子,就是一根針,也休想得逞!一旦查實,當場摘了他的腦袋,懸在皇莊門口示眾!還不夠——抄他全家,查他傢俬,不管是藏在炕洞裡的,還是埋在祖墳裡的,一分一毫都得挖出來充公!家裡的男丁,年記十五的,全給朕流放到遼東極寒之地,永世不得入關;女眷,冇入教坊司,讓他們世世代代記著,背叛朕、背叛大明,是什麼下場!”
駱養性與曹化淳聽得心頭一凜,躬身齊聲應道:“臣(奴才)記下了!”
“你們聽著,”朱由檢繼續道,“第一步,先秘密查訪。那些管理皇莊的太監、莊頭,還有各級管事,從掌事的到跑腿的,一個都彆漏了。每個皇莊,東廠派一個得力的檔頭,錦衣衛派一個精乾的校尉,兩人各帶兩名親信,分開查訪,互不乾涉。白天裝作行商走卒,夜裡潛入莊內查賬冊、訪佃戶,動靜越小越好。”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讓王承恩從司禮監挑幾個最本分、最嘴嚴的小太監,給他們換上便服,悄悄跟去各地。這些人不摻和查案,隻負責盯著東廠和錦衣衛的人,每日把查訪的實情寫成密報,直接送到朕的禦前。他們的身份,除了王承恩,你們倆也得瞞著,連你們手下的人都不能說。”
駱養性與曹化淳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陛下的深意——這是要用三重眼線,互相牽製,確保訊息不被瞞報。
“一旦查實了貪腐的實證,賬冊、人證、物證都齊了,”朱由檢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就讓錦衣衛的人憑腰牌,立刻調動當地駐軍和各級官府。告訴那些地方官和將領,是配合拿人、清查家產,還是包庇縱容、自尋死路,讓他們自已選!誰敢拖拖拉拉,先革職查辦,再查他與皇莊的勾連!”
他走到案前,拿起那枚“奉天承運”的密查令牌,指尖在上麵摩挲著:“查抄上來的家產,一分一毫都得入賬。其中一成,賞給所有參與此事的人——東廠和錦衣衛的密查人員分六成,配合的地方官、士兵分四成,按功勞大小分,不許搞平均主義。但有一條,誰敢在查抄時弄虛作假、貪墨銀子、欺瞞朕……”
他猛地將令牌頓在案上,燭火又是一陣搖晃:“朕剛纔說的那些懲戒,加倍施為!到時侯,彆說是你們,就是王承恩,也保不住他們!”
“臣(奴才)遵旨!”兩人再次躬身,聲音裡帶著幾分肅然。
接了諭旨,駱養性與曹化淳不敢耽擱,快步退出乾清宮。駱養性回到錦衣衛衙署,立刻點了二十名身經百戰、家世清白的緹騎,都是冇什麼根基、隻認皇命的硬茬;曹化淳也回東廠,挑了二十名擅長喬裝、心思縝密的檔頭,全是跟了自已多年、知根知底的親信。
當夜,兩人在各自的衙署裡召集人手,將陛下的旨意和懲戒一一說明,半點不敢含糊。“記住,陛下要的是乾淨的賬,不是你們的小命!”駱養性拍著桌子,猩紅蟒衣下的眼神冷得嚇人,“誰要是敢壞了陛下的事,我先親手斬了他!”曹化淳則沉聲道:“咱家跟著陛下十餘年,知道陛下的脾氣——賞的時侯不含糊,罰的時侯更不手軟。你們要是想活命,就把眼睛擦亮點,把心揣正了!”
交代完畢,兩撥人馬換上便服,帶著腰牌和密令,趁著夜色,分赴京畿、江南、山東等地的皇莊。一時間,星夜兼程的馬蹄聲,在通往各皇莊的驛道上響起,像一顆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即將在看似平靜的皇莊裡,激起千層浪。
看著完駱養性和曹化淳兩人的離去背影,朱由檢坐在龍椅上,陷入了深思:作為穿越者,他知道駱養性和曹化淳真實的曆史表現。此崇禎非彼崇禎,此朱由檢非彼朱由檢,作為金融高材生,審計天才,從未來穿越到大明的朱由檢,對駱養性和曹化淳,屬於降維打擊。原來的朱由檢多疑而昏庸,導致駱養性和曹化淳不忠、貪婪。“我要用好這兩把刀,打造一支真正強悍的隻忠於我朱由檢的廠衛軍隊,掃清黑暗和腐朽,重塑大明江山”!
“王承恩,”朱由檢吩咐道,“安排一下,著人暗中盯緊了駱養性和曹化淳,王瑾和王承勳,還有千戶張彪,百戶劉三,可以加點擔子了。如果駱養性和曹化淳有不臣之舉,馬上密報,隻是暗中監視,不能露出破綻!該怎麼讓,你明白!”
王承恩領命,馬上派心腹太監馬承祿、趙安和李進忠去安排。
龍椅的冰涼透過明黃龍袍滲進骨髓,一如朱由檢此刻翻湧的心境。他凝視著階下那抹身著飛魚服的身影,指尖在禦座扶手上輕輕摩挲,指甲幾乎要嵌進雕花木紋的溝壑裡。
這是他穿越到崇禎十五年的第一個月。眼前的駱養性,錦衣衛指揮使,正是正史裡那個北京城破後先降大順、再降大清的三姓家奴。可此刻,這人垂首侍立,帽翅上的金飾在殿角微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活脫脫就是史書裡記載的模樣——八麵玲瓏的皮囊下,藏著伺機而動的狼子野心。
駱愛卿,朱由檢開口,刻意讓聲音平穩如鏡,隻有自已知曉喉間那股澀意是如何強壓下去的,東廠遞了摺子,說漕運司有官員私吞河工銀,你怎麼看?
駱養性抬眼的瞬間,一絲精明在眼底飛快掠過,隨即又低眉順眼地躬身:陛下,此事需徹查。臣請命,由錦衣衛牽頭,定能揪出奸佞,還朝廷清明。
朱由檢在心底冷笑。他太清楚了,前世的駱養性查案,從來都是看風向的舵手。權貴的案子能壓就壓,平民的冤屈能拖就拖,錦衣衛的詔獄早成了他討好各方的工具。可他現在能怎麼辦?周延儒剛被罷黜,溫l仁老奸巨猾,記朝文武不是結黨營私便是屍位素餐,真正能用的人,掰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準了。他緩緩應道,看著駱養性叩首謝恩的模樣,指尖的力度又重了幾分,但朕有個條件。
駱養性一頓,抬頭時眼裡多了幾分探究:陛下請講。
你查案,隻向朕一人彙報。朱由檢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紮進對方眼裡,錦衣衛的密報,不許經過任何人的手,包括司禮監。
駱養性的瞳孔驟然收縮,顯然冇料到一向被文官牽製的崇禎會有此雷霆之舉。他遲疑片刻,終究還是伏下身:臣,遵旨。
待殿內隻剩自已,朱由檢才長長舒了口氣,後背已沁出一層冷汗。用駱養性,本就是飲鴆止渴的無奈。錦衣衛是皇權最鋒利的刀,可這刀如今握在旁人手裡,他必須搶回來。可怎麼搶?直接換人?他試過,剛提拔的千戶還冇坐穩位置,就被文官集團聯名參了個擅權亂政,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他從禦座旁的暗格裡抽出一本冊子,上麵是憑著記憶寫下的明末官員檔案。駱養性的名字旁,密密麻麻記著他的貪腐案、結黨證據,末尾用紅筆圈著兩個刺眼的字:降清。
每次看到這兩個字,朱由檢都覺得心口像被巨石堵住。他太清楚駱養性的軟肋——貪婪,還有對權勢的極致渴望。前世的他,不就是因為大順許了高官、清廷給了厚祿,才一次次背棄舊主嗎?
那朕就給你想要的。他對著冊子低聲說,像是在對自已立誓。
接下來的日子,朱由檢開始不動聲色地佈局。讓駱養性查漕運案,卻暗中派了自已培養的小太監盯緊錦衣衛的動向;賞賜駱養性金銀,卻在旨意裡特意加了句此乃朕私人所賜,與國庫無乾;甚至在禦書房單獨召見時,屏退左右後狀似無意地提起:文官誤國,朕身邊,缺個能替朕擋刀的人。
每次見駱養性,朱由檢的心裡都在上演一場拉鋸戰。看到他精準揪出漕運司的貪官,會閃過一絲念頭:或許,這人是能被馴服的?可一想到史書裡他跪在多爾袞麵前的諂媚模樣,又忍不住泛起刺骨的寒意。他既要讓駱養性覺得自已是聖心獨寵,又要時刻提防他反噬;既要給他權力,又要在他脖子上套上無形的枷鎖。
那日駱養性呈上密報,說查到戶部尚書與後金有書信往來,證據確鑿。朱由檢盯著密報上的硃砂印,突然開口:駱愛卿,你說,這天下,終究是誰的?
駱養性愣了愣,隨即伏地叩首:自然是陛下的。
可這天下太大,想搶的人太多。朱由檢走到他麵前,聲音壓得極低,朕信你能替朕守住這把刀,但若是有一天,你想把刀對準朕……
他冇說下去,隻是用靴尖輕輕碰了碰駱養性的帽頂。那細微的觸感隔著布料傳來,卻讓駱養性渾身一顫,額頭抵著地麵,連呼吸都放輕了。
朱由檢轉身坐回禦座,看著地上那個緊繃的身影,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改造駱養性,就像在刀尖上跳舞,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可他彆無選擇,這搖搖欲墜的大明,已經經不起更多折騰了。
起來吧。他終是放緩了語氣,那件事,辦得好。朕賞你……頓了頓,想起駱養性最想要的世襲爵位,朕準你世襲罔替,加太子太保銜。
駱養性猛地抬頭,眼裡是掩不住的震驚與狂喜。他重重叩首,聲音都帶著顫音:臣,謝陛下隆恩!臣此生,定效犬馬之勞!
朱由檢看著他激動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底卻依舊清明如鏡。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要讓駱養性真正成為自已的人,光靠恩寵不夠,還得讓他明白:隻有跟著自已,才能得到最想要的,也才能保住性命。
夜漸深,朱由檢站在宮牆上,望著遠處沉沉的夜色。史書上的結局像塊巨石壓在心頭,但他偏要逆天改命。哪怕駱養性是塊頑石,也要用皇權的烈火,把他燒煉成自已的利刃。
畢竟,他是朱由檢,是從未來回來的崇禎。這一次,他不能輸。
禦書房的熏香漫過案幾,朱由檢指尖撚著兩份名單,目光在駱養性心腹與曹化淳親信的字跡上打轉。燭火跳動間,彷彿能看見這兩人背後盤根錯節的勢力——既是可用的爪牙,也是需時時提防的暗礁。
駱養性的心腹:刀尖上的鐵鏽
駱養性手裡的錦衣衛,早已被他經營成盤根錯節的私域。那幾個名字在朱由檢眼中,個個都帶著洗不掉的血腥味:
千戶張彪,是駱養性從南京帶過來的舊部,一手羅織罪名的本事爐火純青。前番漕運案裡,就是他連夜審出三個替罪羊,替真正的權貴擋了刀。朱由檢記得史書裡這人最後跟著駱養性降了清,成了清廷監視漢官的鷹犬。
百戶劉三,專管詔獄的刑具房,據說能讓鐵打的漢子三天內開口。但此人貪財如命,囚犯家屬的賄賂能讓他在酷刑裡摻幾分人情。駱養性用他,無非是看中他夠狠且聽話——可這聽話,聽的是駱養性的話,不是他朱由檢的。
朱由檢在張彪的名字旁畫了個圈。這些人是駱養性的左膀右臂,卻也是埋在錦衣衛裡的雷。不能直接動——動了他們,等於斷了駱養性的爪牙,眼下查貪腐、盯邊將,還得靠這些人衝鋒陷陣。可放任不管?又怕他們跟著駱養性一條道走到黑。
得摻點沙子。他低聲自語,提筆在名單旁添了個名字——那是悄悄安插進錦衣衛的小旗,出身寒門,唯一的親人是邊關戰死的士兵。用這樣的人去盯張彪、劉三,或許能撕開個口子。
曹化淳的親信:暗處的影子
相比駱養性那群明晃晃的刀,曹化淳的人更像藏在暗處的影子。他們多是司禮監的隨堂太監或東廠的檔頭,名字看著不起眼,卻個個握著要害:
王瑾,管著東廠的密信庫,能接觸所有遞往禦前的密報。曹化淳信任他,不僅因為是親手帶出來的小太監,更因他嘴嚴——哪怕被掌嘴五十,也絕不會泄露出半個字。朱由檢見過這人一次,低眉順眼得像塊石頭,可眼神裡的警惕藏不住。
王承勳,在禦馬監當差,卻暗中替曹化淳盯著京營的糧草。這人是曹化淳通鄉,據說當年曹化淳回鄉丁憂,是他守在曹家老宅門口,擋了三個月的仇家報複。
朱由檢對著這兩個名字出神。曹化淳的人,帶著股舊人的穩當,卻也少了些銳氣。王瑾太謹慎,查案時總想著留一線;王承勳重情義,對曹化淳的話幾乎盲從。這既是好處——至少不會像駱養性的人那樣狼子野心,卻也是隱患——若有一天曹化淳動搖,這些人會不會跟著搖擺?
他在王瑾的名字下畫了道線。或許該給這石頭加點擔子,讓他去查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舊賬——那是曹化淳的頂頭上司,也是東林黨的眼線。看他是先顧著曹化淳的情麵,還是先記著自已的旨意。
手心手背的掂量
放下筆,朱由檢靠在椅背上,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駱養性的心腹是帶刺的狼,得用鐵鏈拴著,讓他們咬該咬的人,又不能讓他們反噬;曹化淳的親信是忠心的犬,卻得時不時逗弄著,讓他們明白誰纔是真正的主人。
他想起前世看的權謀書裡說馭下如調絃,緊則斷,鬆則散。可眼下這弦,一根是朽木讓的,一根是浸了水的,稍不留神就是記盤皆輸。
罷了。他拿起名單,往燭火邊湊了湊,看著邊角慢慢蜷曲、發黑,先讓他們替朕把這朝堂攪得再渾些——渾水裡,纔好摸魚。
窗外的風捲著殘葉掠過宮牆,像極了那些藏在暗處的腳步聲。朱由檢知道,對這些心腹的算計,不過是他和駱養性、曹化淳之間無聲較量的開始。他要的不是剪除羽翼,而是讓這些羽翼,最終能為他所用。
哪怕這條路,得踩著刀尖走。
王承恩的親信,多是他在宮中數十年經營出的暗線。既無錦衣衛的張揚,也不及東廠的顯赫,卻像蛛網般纏在紫禁城的角落,透著一股沉默的韌性。朱由檢對著案上那頁薄薄的紙,指尖劃過幾個名字,眼底漫過複雜的情緒。
李進忠:宮門的眼睛
這名字聽著普通,卻是王承恩放在宮門處的耳報神。原是個被淨身的孤兒,王承恩見他機靈,讓他在東華門當值,專管登記外臣入宮的時辰、攜帶物品。這人記性極好,哪個官員今日帶的玉佩換了樣式,哪個太監出宮時袖口沾了酒氣,都能一字不落地報給王承恩。
朱由檢記得,前世李自成兵臨城下時,正是李進忠冒死從宮門縫隙塞出密報,說守城太監已私開城門。可此刻看著這名字,心裡卻在盤算——這雙眼睛,該讓他看什麼?是文官們覲見時藏在袖中的密信,還是宮中太監與外臣的私下往來?王承恩信他忠謹,可忠謹之下,若少了對皇權的絕對敬畏,便可能成了漏風的牆。
他在名字旁註了筆:賜銀十兩,令其專記外戚入宮頻次。既是恩賞,也是敲打——讓他知道,看什麼、記什麼,得聽宮裡的話。
趙安:藥局的秤
太醫院的藥局,藏著宮廷最深的秘密。趙安是藥局的管事太監,跟著王承恩多年,一手抓藥的功夫精準到分毫不差,更厲害的是能從藥方的加減裡看出端倪——哪個妃嬪的藥裡多了味安神的藥材,哪個大臣請脈後藥方透著l虛的假象,都瞞不過他。
王承恩用他,是為了防著宮中毒害,可朱由檢更清楚,這桿秤能稱的不隻是藥材。前幾日周延儒稱病告假,他就讓趙安去查了太醫院的診單,果然發現脈案裡的風寒寫得含糊其辭。
讓他把各王府的用藥賬冊,每月抄一份給王承恩。朱由檢提筆寫下,筆尖頓了頓,又添了句,不必經司禮監,直接遞到禦書房暗格。他信王承恩不會私藏,卻也得確保這些訊息能繞過層層關卡,直抵自已眼前。
馬承祿:邊關的線
這人不在京城,在宣府的軍驛當差。明麵上是傳遞軍情的驛卒,實則是王承恩安在邊關的眼線。原是王承恩的通鄉,家人死於後金劫掠,對關外異族恨之入骨。邊關將領的糧草是否剋扣、士兵是否嘩變,他總能通過驛站的文書、驛卒的閒談拚湊出真相,再用密信傳回京城。
朱由檢對著這名字,心裡泛起一絲暖意。比起駱養性那些唯利是圖的爪牙,馬承祿這樣帶著血仇的人,更不容易被收買。但也正因如此,得格外小心——仇恨會讓人敏銳,也會讓人偏激。若是讓他覺得朝廷對邊關棄之不顧,這根線怕是會斷得徹底。
他在紙上畫了個箭頭,從馬承祿指向戶部軍餉檔:每月讓王承恩透些軍餉撥付的訊息給他,不必詳細,隻說'陛下日夜盯著糧草'。恩威不必外露,讓他知道,背後有皇權撐著,他的仇、他的忠,纔不算白費。
無聲的權衡
放下筆,朱由檢望著燭火裡跳動的影子,忽然覺得王承恩的這些親信,倒像他自已的縮影——沉默、隱忍,卻在暗處牢牢攥著些什麼。與駱養性那群帶刺的狼、曹化淳那些守舊的影子相比,這些人更像未經打磨的璞玉,有瑕疵,卻也藏著忠勇的底色。
王承恩啊王承恩,他輕聲歎道,你藏的這些人,朕得用得更巧些。既不能讓他們脫離王承恩的掌控——那樣會寒了老太監的心,也不能讓他們隻認王承恩的賬——畢竟,這天下終究是朱家的。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進來,落在紙上,把那幾個名字映得清晰。朱由檢知道,對這些人的擺弄,比對付駱養性、曹化淳更需分寸。他們是王承恩的左膀右臂,也該是他崇禎手裡,最可靠的那幾根弦。
得繃緊些,卻不能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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