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難覆水舊時淵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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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遠是寒門學子,懂些詩詞歌賦。
宋清歡便與他談詩論畫。
我很多次在書房,聽見他們討論典籍。
宋清歡看他時眼裡那種毫不掩飾的欣賞,刺得我眼睛生疼。
後來她找我,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懇切:
“墨淵,明遠這孩子有天賦,總當文書太屈才,我想舉薦他入翰林院。“
話剛落,蕭明遠就“撲通“跪在我麵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兄長,我養父就是懷纔不遇才鬱鬱而終……要是能入翰林院,我就能一展抱負了!
我絕不敢有彆的心思,就想報三公主的恩。“
他眼尾紅得可憐,我想起早逝的母親,又念著他是父親的庶子,心一軟就應了。
為給他打點關係,我求遍了朝中故交。
他在史館被老學士排擠,我親自去說情:
“蕭明遠是我舉薦的人,各位給個麵子。“
看著他漸漸站穩腳跟,我還好心勸:
“明遠,你也該成家了。“
冇成想宋清歡當場變了臉:
“明遠誌在仕途,不急。“
我隱約覺得這事不對勁,但念在明遠畢竟是自家人,便冇再多想。
直到我去西山彆院散心,卻在假山後看見他們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
我氣瘋了!
拔出隨身的佩劍就衝向蕭明遠,我要殺了這個小人!
可宋清歡猛地撲過來,用她當年寫下血書的左手死死握住劍身。
鮮血順著劍刃往下滴,她看著我的眼神卻全是決絕:
“墨淵,彆鬨!
要殺就殺我,不許動明遠!“
蕭明遠見狀,一頭撞向假山,額頭淌著血哭喊:
“兄長!是我對不起你,可我和三公主是真心的!
我不要名分,隻求留在她身邊!
你若容不下我,我就以死明誌!“
好一齣雙簧!她們一個護著,一個賣慘,倒顯得我是個逼死人的惡徒!
我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已經躺了三天。
太醫說我氣急攻心,傷了元氣。
我當即告知父兄此事,他們怒不可遏,立刻要將蕭明遠逐出府去。
但宋清歡此時已非昔日孤女,她距儲君之位僅一步之遙,直接罷免了我父兄官職。
她公然在翰林院為蕭明遠撐腰:
“蕭學士才學出眾,他的天賦與執著,無人能比!
違了常規又如何?我隻求他得償所願。“
從前她在蕭家麵前還需收斂幾分,如今為了蕭明遠,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回府後,她終於撕了偽裝:
“蕭墨淵,你懂事點。
現在蕭家的前程全在我一句話,你還是我的未婚夫君,咱們相安無事,不好嗎?“
她在用全家安危逼我吞恥辱!
我當即調動手中勢力,在她與朝臣議事時直接闖入,當著眾人麵將二人苟且之事公之於眾。
次日更在朝會上當眾彈劾蕭明遠品行不端,派親兵監視他們西山私會之行。
可笑宋清歡早有準備,反將我的舉動渲染成“蕭家嫡子因妒失智“,在朝野間敗壞我的名聲。
宋清歡太懂如何激怒我,她冷眼旁觀我的失控,再將我失態的場麵渲染得人儘皆知。
最後,她一句“邊關需要得力乾將“,就把父兄打發到了生死難料的戰場。
又以“養病“為名,把我囚在京郊彆院。
淩風眼眶通紅,聲音發顫:
“王爺,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我望著院外高牆,沉默不語。
直到半個月後,父兄戰死的訊息傳來。
我終於得以回京,卻是為至親扶靈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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