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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鄰居是山神 肥肉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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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肉滾蛋

金喜露睡醒後,看著外麵難得的豔陽天興奮不已,吭哧吭哧就從老屋搬出些桌椅板凳。

她蹲在牆角,就這口破壓水機,細細地刷了一通,再把乾淨的椅子晾在牆邊。

雖然隻有她一個人住,但畢竟馬上就過年了還是要洗洗曬曬。

家裡什麼都沒有,她打算上午洗完這些東西曬完,下午就去街上買東西,上山燒香看看奶奶的墓。

她正專心致誌地洗刷著家裡的東西,聽見腳步聲,一回頭就看見看見牆邊就站著個大冬天穿襪子踩人字拖的胖子。

緊接著她立馬抱起剛洗乾淨的碗筷,步伐慌亂地往屋子裡走。

她不想要與這個男人扯上任何關係。

金方哪裡看不出來金喜露這個小丫頭的心思,他嘴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大腿一跨,踹翻她剛洗乾淨的桌子,還沒完,又踩上還沒瀝乾水的塑料板凳。

他蠻狠地堵在門口,金喜露進退兩難。

“你想乾什麼。”金喜露捧著碗,用被冰水浸紅的手按住自己心口,竭力克製住自己臉上浮現抽搐害怕表情。

她不自然嚥了口水,心哽住手指揪緊自己的衣服,那種被按在粗糙土牆上摩擦火辣辣的痛感,時隔多年依然記憶猶新。

她對這個男人有心理陰影,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正是這兩步,戳中了金方的笑點,她後退,他就逼近。

“嘿,這是乾什麼?小時候不懂事打打鬨鬨被你記到現在,喜露你還是沒長大啊!”

他張開嘴,一口黃牙露出,明明他那口被細菌感染的牙早就花錢補好,可還是令人作嘔。

金喜露一見到他笑,就像被尖刀刺穿了嘴,她牙疼連著耳朵也開始刺痛,感覺有蟲子爬進她的嘴,她被迫跟著張嘴,但一句話也說不出聲。

不能,不能再後退了,多年前金喜露翻湧在胃裡的酸水,現在再次席捲她的身體,來不及多想也不能細想。

她捧著碗動作乾脆利落,瓷碗被砸碎在她手裡,細細淩亂的小瓷片掉落下來,手心被劃傷後,她用沾著自己血的大瓷片指著麵前比她更高大的男人。

她滿腔恨意將在舌尖彈躍,卻因胃裡翻湧的惡心不得不放慢語句,不成聲顫音:“往後退,你到底,到底來乾什麼?”

“好說,你彆激動嘛,看你也沒打算招待我喝口水的準備,我就簡單說了。”

金方往後退,重新踩上椅子,動作連著一身的肥肉抖動,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坐上大門口的桌子,嘖嘖嫌棄兩聲後,他低頭手掌貼上牆壁摩挲兩下,牆皮剝落下來白茫茫的粉塵粘了他大半個手臂,隨後他收攏掌心握緊手裡的沙粉,舉到金喜露麵前,再突然輕飄飄地鬆開,眼神犀利威脅道。

“我要這個房子。”

薑黃色的沙粉混著淺粉色的小片牆皮,傾灑在金喜露麵前,如同過年響過巷尾金色煙花一點點閃爍,一點點消逝,她奪不回來。

金喜露曾經也覺得自己能在老屋裡住一輩子,她會陪伴奶奶的骨灰靜靜老去,但當初在奶奶的葬禮上,金家就找了過來。

那年冬天,雪壓著老屋的瓦片,寒意從四處蔓延過來,冷得讓她懷疑這是最後一個冬天了。

金家那些所謂的大人們,從褲子裡拿出那幾張疊的整整齊齊的單子,在風中撣開,紙片劃過她的臉,她的淚水已經流乾還不算完,又指著她的鼻子,笑罵道:“老頭老太太平時不露山不露水的就算了,以為在攢棺材本,結果葬禮也辦得這麼寒酸,錢原來都拿來養阿貓阿狗去了。”

他們說完金喜露是野狗野貓,她就發瘋似得衝了上去,用了十足的力氣咬在說話男人的手臂,他穿了厚重的棉服,咬沒咬痛男人她不知道,但所有人都被她吃人崩潰的眼神嚇到。

男人連連後退,暴躁地一巴掌呼到她的臉上,但還好第一下她躲過去了

她搶走他手上的單子,速度快到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她眼睛哭到發炎,其實自己也沒看清紙上寫的什麼字,將那張單子撕得四分五裂,淚水浸軟紙碎片,一起化成奶奶黑白照前的香灰。

材料沒了可以再補,就算補不了,無論用什麼方法,哪怕鎮上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沒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都綽綽有餘。

後麵發生的事情,金喜露不想再回憶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房子是屬於金家的沒錯,但她不會給他們。

金喜露沒有放下手中攥著的破瓷片,而是將瓷片藏進自己身後,正對太陽,她盯著金方,努力睜開眼睛,現在隻有金方一個人來,那就說明金家其他人因為當年那件事暫時不敢再靠近她了。

金方一個人是好打發的,想清楚後,她淺淺吐了口濁氣:“不給房子,你想要什麼。”

“哼,聰明!說白了你這靠近精神病的破房子我也看不上,我要錢,你用錢來交換房子。”金方迫不及待地說出他的要求。

金喜露就猜到是錢,卻仍然有些懷疑:“你能做主?”

“人都會老,人都會死,這個家遲早都是我的。”看著金喜露長大的模樣,他覺得有些遺憾早些年沒多欺負她,他的壞心可是一直都在,又說:“不相信?你跟我回金家,怕你咬我,我條子才沒帶過來。”

金喜露瞭然,雖然金方這人做事不靠譜,但他確實有條好命,他是金家這一代唯一的兒子,他敢這麼做不是被錢衝昏了頭,可以肯定已經有人教過他。

“多少錢?”

“不多不少剛好十萬,你當初收的彩禮可比這多多了。”說完他壞笑張開嘴,舌頭舔上油膩的厚唇。

金喜露脫力,手中的瓷片滑落下來砸在自己的腳邊,她一時之間拿不出這麼多錢。

金方看出她的窘迫,自顧自地舔完上唇的油後,砸吧嘴挪動屁股,跳下桌子:“還有個外鄉人出大價錢想買這房子,兩天後你給不出這麼多,我就賣給他了,到時候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給你16萬。”金喜露心裡計算著時間,一個月夠她做完那些事情再一個人離開,現在無論如何先拖住他。

“嗬,你唬小孩呢?”金力走得很乾脆,絲毫不被金喜露那假的16萬誘惑到。

“我話放這裡了,沒錢就去借,兩天後沒有十萬你就收拾,滾吧。”

臨近正午,熱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世界是亮的,她卻彷彿置身於深山林蔭中,喘著氣與周圍一直生長,一直繁榮的草木爭奪固定氧氣。

全然,她一直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還有貓一直在注視著她。

橘貓探頭:“喵!騷年,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快上前,把握住機會。”

“你也是,少湊到阿婆那邊聽書。”

江宜林站著的位置正好可以完全擋住他,金喜露發現不了他,等到金方走後他揉了揉發乾的眼睛,斂眼低下頭感受腿麻過去後,從地上撈起橘貓抱在懷裡。

“去幫我做件事。”

說完就不再看金喜露,他的步子向來都很輕,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金喜路手上傷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豆大的血滴砸在水泥地上有些滲人,但她顧不上自己,格外心疼那些被金方踹翻在地的乾淨椅子。

“我才洗乾淨的,算了趕快整理好,不要耽誤下午的事。”

她進屋打算隨便找點布先擦乾身上的血,她一直以來對自己的事情都很能忍,包紮上藥這種事情也都輪不到她,現在更要緊的事情是如何在兩天內搞到錢。

到屋子裡轉了一通,捨不得用乾淨的布,她就隻用紙巾擦了一下血痕,剛擦完就聽見門外好像有人喊她的名字。

“江喜露?喜露是你回來了吧。”

金喜露起初不敢應,她這邊才解決一個,怎麼又來一個。

門口站著的不是彆人,而是一個佝僂著扶牆脖子僵直,銀色的頭發絲被整齊束在耳後的老人。

聽著愈加清晰的熟悉聲音,江喜露認出她了,是辛萱,曾經教過自己的老師,也是她打電話通知自己奶奶去世的訊息。

見到她,金喜露連忙將手指藏在身後,怯羞地從房間裡麵探出頭,應和著:“是我,辛奶奶您怎麼來了,身體還好嗎?”

辛萱就站在門檻邊上,身體微微拂動,清瘦的臉上一雙眼睛依舊清明,擡手夾起耳邊碎發的時候,左手上發黑鏤空銀手環咚的一聲,敲了一下木門。

“怎麼,你奶奶死了,我也死了?”

聽到這話,嚇得金喜露連忙從屋子裡竄出來,雖然叫她奶奶,但辛萱真實年齡還不至於叫這個稱呼,全憑大家對她的敬意,二十年前她就是辛奶奶,叫的人多了,現在人人都習慣叫她辛奶奶。

要說整個小鎮金喜露最害怕的人就是辛奶奶了,辛萱是鎮上第一個考出來的大學生最後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去讀,而是留在鎮上教了一輩子書,金喜露也在她手底下帶起來的。

她著急解釋道:“沒有沒有,辛奶奶你可彆逗我了。”

“你是個聰明人,怎麼也會回來?”

金喜露看著她那雙和自己奶奶很像的眼睛,強忍淚水:“我想奶奶了。”

“你奶奶怎麼死的,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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