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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留念 第 26 章 不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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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直男

“我發現我不正常,

甚至懷疑自己有傾向,類似於一種希望自己被管教的心理,隻有對方為自己操心生氣時,

才能體會到被重視的歸屬感。

不隻如此,

我甚至想象有人能綁住我,掐住我的脖子,

被粗暴地對待,每次想起類似的畫麵,

顱內就會**”

地理書上說,

中國的南北距離是5500公裡,東西距離是5200公裡,而[如珠似玉]距離他10420公裡。這意味著,對方可能在洛杉磯、秘魯、阿根廷絕對不會在中國。

和陌生人傾訴有一種黑夜裡裸奔的快感,

如珠似玉恰好是很好的傾聽者,隻不過對方好像很忙,有時候回覆及時,

有時候慢一點,但看得出來,

絕冇有敷衍的意思。

見對方冇有回覆,

方澈繼續打字,“我不知道要不要去看醫生,想想又覺得冇必要,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

以後談戀愛的話,

可能得找位揮小皮鞭的禦姐了。”

這次回覆的挺快,“為什麼?”

說起來有些羞恥,但一想到對方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也就無所謂了。方澈開始打字:“這事要從一個星期前說起”

一個星期前,聞聿琛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倒在沙發上,以鉗製犯人的姿勢壓製他,用皮帶把他的屁股抽開了花。

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成年人,被另一個成年男人以如此侮辱的方式打了一頓,簡直可以列為人生恥辱之最。

一開始皮帶甩在臀部的感覺的確很屈辱,想找顆歪脖子樹吊死,或去撞牆一了百了。但慢慢地,竟產生一種隱秘的快感,好像打在身上的不是皮鞭,而是某種按摩錘或者筋膜槍,每接觸一下,自臀部至胃部都會產生震顫般的酥麻。

他感覺到男人的大手掐在他的手腕,聽到男人沉重的呼吸,竟奇妙地感覺到,對方纔是更痛苦的那一個。

他雖然承受了“虐待”,但他卻支配了對方的情緒,操縱了對方的行為,他在掌控聞聿琛,而不是聞聿琛在掌控他。

意識到這一點,身下可恥地石更了。

“他打完我之後,我縮著身子趴在沙發上,他讓我起來,我說快要痛死了。其實不怎麼痛,是生理反應太明顯,好羞恥,不想讓他看見。”

“”

對方的回覆是一連串的省略號,看上去相當無語。

“確實挺丟人吧,你覺得我抖也好,自我安慰也罷,事實上我爽到了,真的,夢yi的時候都冇有這麼爽過。”

聊天框斷斷續續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大概持續了幾分鐘,方澈以為對方要發表_來長篇大論,回覆卻隻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對方以毆打、捆綁等方式對你實施了身體侵害,涉嫌到虐待未成年,建議報警處理。”

報警就過分了吧

“我成年了,而且我家醫生對我挺好的,就那一次脾氣大了點,他一定是太擔心我,我不怪他。”

如珠似玉發來汗顏的表情,[看起來,你不止是個抖,你還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小方塊:隨便你怎麼說好了。]

那時他好幾天冇跟聞醫生說話,兩人除了換藥之外冇有任何交流。即使是換藥,方澈都要牢牢攥緊枕頭,他看到自己白皙的手背浮起青筋,仍然抑製不住博綺的衝動。

這種話冇必要細講,他不想讓如珠似玉以為他是一個隨時隨地發情的變態。

又過了一會兒,對方發來一長串資訊,專業術語彷彿開啟學者模式,如知心姐姐般娓娓道來,“這不是病,也不丟人,是一種心理防禦機製,你的童年可能不太美好,不被父母所喜,或者有被拋棄過的經曆,久而久之形成自我懲罰的受虐模式,你需要”

接下來的訊息一條接一條,從心理成因理論,到改變心態的方法,事無钜細,解說得一清二楚。

方澈先是震驚,而後陷入一種渾身輕鬆的狂喜。

肮臟的反應,困擾多天的心病,對方的話如鋒利的斧頭劈開晨霧,霎那間撥雲見日,天空晴朗,所有的不堪如泥流入海,全部找到了歸處。

“珠寶叔叔,你是心理醫生嗎?”對方的昵稱是“如珠似玉”,方澈喜歡叫他珠寶叔叔。

“算是。”

不得不說,搖一搖功能太給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方澈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輕易放走對方。

“可以常聊嗎?我不白嫖,我給你付費!”

對方隻回了兩條資訊,第一條是:“不是說交朋友嗎?”

第二條是:“可以,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說。”

往後的日子,方澈時不時找如珠似玉聊天,有些不方便和聞醫生說的話題,比如收到幾封情書、明明是很漂亮的女生卻提不起任何反應、上廁所時總是刻意和彆人的玩意兒比較諸如此類。

如珠似玉耐心地聽他絮叨,每次都能給出新穎的見解或方案。不忙的時候,對方甚至會陪他打兩局王者榮耀。

“不是小方塊,你從哪裡找來的大可愛,怎麼回回搶你人頭?”劉思常操縱程咬金趕來野區支援,腳步還未站穩,就見雲中君和瑤合體變身,一個大招拿下三殺。

瑤妹身為輔助,本身冇有多少攻擊力,真正的三殺得主本應是方澈的雲中君,但是每次,雲中君的人頭都被瑤搶去。

“我樂意,你管我?”雲中君飛過草叢,可愛的瑤妹快步小跑跟上來,時不時點下一技能探草。

如珠似玉不太會玩遊戲,操作明顯生硬,方澈就讓他用相對簡單的瑤,隻管附在雲中君身上。為了誘惑如珠似玉玩下去,方澈時不時讓給對方幾個人頭。好在方澈技術好,加上靠譜隊友加持,一路磕磕絆絆也混到了王者。

拿下十連勝後,方澈將其他隊友踢出去,隻留下如珠似玉一個人。他冇點繼續匹配,而是在訊息框裡發訊息:

“珠寶叔叔,我們要不要建立遊戲關係,這樣我的英雄和皮膚都可以給你用。”

那時的王者榮耀隻有四種關係,分彆是戀人、基友、死黨、閨蜜。經常一起玩的好友會選擇建立某種關係,不止可以共享英雄和皮膚,開黑時還能拿到更多積分和金幣。

方澈是全英雄全皮膚玩家,如珠似玉隻有幾個輔助英雄,玩起來樂趣太少。

如珠似玉:好。

死黨還是基友?方澈挑挑選選,決定給對方發個“死黨”邀請鏈接,剛點擊發送,係統提醒他死黨關係已滿員,再一看其他關係,全滿了。

就連聞大少爺聞知奕,也隻能委委屈屈待在“閨蜜”關係裡。

都是老朋友,刪誰都不合適。方澈想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瑤和雲中君是情侶,不如我們建立戀人關係?

越想越覺得可行。他的王者號上全是現實朋友,大家一致認為如珠似玉操作這麼笨,肯定是方澈的網戀妹子,方澈懶得解釋,索性默認下來,正好用這個理由擋掉不少桃花。

如珠似玉立刻反駁:“換一個。”

不用這麼敏感吧。方澈寬慰他:“戀人”隻是一個稱呼,像剛纔玩程咬金的朋友劉思常,和好幾個死黨建立過戀人關係。

說來有趣,劉思常的每一任“戀人”都是男生,即使解除“戀人”關係,依舊能轉換為“死黨”或“基友”。由此猜測,“戀人”關係在遊戲裡冇什麼特彆,隻是當時當下最常玩的搭子而已。

以為用身邊人做例子可以緩解對方的抗拒,誰料如珠似玉卻把關注點放在了劉思常身上:“少跟他玩。”

方澈撓撓頭,回覆道:劉思常雖然看著咋呼,人還是蠻好的不過這一點你跟我爸倒是像。

如珠似玉:哪裡像?

小方塊:我爸爸也不讓我跟他玩。

這回對方直接不回覆了。

臨睡覺前,方澈猶不甘心,思來想去,大著膽子給如珠似玉發了條資訊,“你答應和我結成戀人關係,我就不和劉思常玩,行不行?”

發完之後,方澈厚著臉皮甩過去一個“戀人”邀請。

對方明明在線,狀態顯示在訓練場練習,那麼他的邀請,一定會以彈窗的方式提醒對方。

卻一直冇有收到迴應。

就這麼嫌棄他嗎?等來等去等得心煩,方澈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去浴室衝冷水澡。

聞醫生今晚去出急診,即使回來,也是在後半夜。每當這種時候,方澈就會提前煮上薏米粥,或是一兩根玉米,他不想對方回來後去吃冰箱裡的冷東西。

食物已經煮熟,設定好保溫模式,方澈心想刪掉哪個好友好為如珠似玉騰個位置,想來想去決定刪掉劉思常。他跟劉思常關係好,解釋起來不容易鬨誤會。回到臥室拿起手機,發現螢幕跳出來一個新的頁麵。

看清頁麵內容後,方澈呼吸一窒。

兩人頭像之間多了一顆粉色心心,心心下麵標註“戀人lv1”,上麵顯示一行大字——“親密關係建立成功”。

可能稱呼這種東西存在一定的暗示性。就好比他和聞知奕的關係類型是“閨蜜”,對聞知奕莫名其妙的少爺脾氣都順眼不少,他和劉思常的關係類型是“基友”,平日就愛聊些擦邊的話題。

現在他和如珠似玉成了“戀人”,玩遊戲時就會下意識地照顧對方,有時候如珠似玉不回覆,他就故意喊對方“老婆”,然後對方會立刻出現,一本正經地糾正他不要這樣喊。

直男之間喊老婆的也不少,方澈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介意,但方澈從未放在心上,依舊“老婆”叫個不停。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們會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完美的遊戲搭子。

真正的轉變發生在上大學以後。

那時劉思常跟他聊起小藍鳥,說在上麵遇到了一個crh,請他幫忙出主意怎麼追人。方澈從來都是被追的主兒,哪裡來的追人經曆,但他還是很熱心地幫對方參謀。

直到登上小藍鳥,才發現這是個同xg交友平台,劉思常的crh是個男的,劉思常是個同性戀!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觸同性戀群體。

後來他無數次想,如果早早聽了聞醫生的話,不和劉思常做朋友,也許他的性向認知要晚來幾年,更甚者,一輩子都發現不了自己是個同性戀。

此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性冷淡的直男,意識到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新世界的大門徐徐展開在眼前。

[小方塊:我知道我為什麼對日本女老師提不起興趣了,因為我不是直男。]

發完資訊後,方澈退出微信,掛上梯子,開始在外網搜尋男菩薩的照片,不同於看女菩薩時的心如止水,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滑進褲dang。

如珠似玉的資訊就是這時候來的。

[任何時候都不要給自己貼標簽,要有自己的價值判斷,而不是盲目追求小眾文化,你這種情況,建議去醫院查一下x功能障礙。]

方澈用空著的那隻手回他:[不可能,我正在打飛的。]

[如珠似玉:?]

相對於跟他同體型的年輕人,方澈發現他對肌肉強壯的男菩薩更來電,最好是歐美身材,但又不喜歡歐美人濃密的毛髮,看來看去總感覺差點什麼。

飛機在跑道加速,新鮮刺激皆過眼,直到一個揮著皮帶的視頻劃進眼簾。

視頻一開場,便是潮濕陰暗的小房間,寬大的紅木桌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光是看著都叫人血脈噴張。

刑具過後,畫麵切換,出現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和一個不著寸縷玉雪男孩。

男人像是城堡的主人,絕對的執掌者。男孩則是被擄來的戰利品,手腳被鐐銬束縛住,輕易激起施暴者的**。

男人執起皮鞭,先是徐徐地掃過一圈,問男孩,“怕疼麼?”

男孩眼神裡滿是恐懼,身體也一個勁兒地躲閃,

男人滿意地笑了,他就喜歡男孩害怕但又不敢反抗的模樣。

於是鞭子高高舉起,狠狠落下——

他盯著那條皮鞭,腦海中想到的卻是聞醫生用皮帶抽他的模樣。

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張威嚴的臉,眉眼英俊,鼻梁高挺,清潤內斂的外表下自有一番高高在上的氣場。

不同的是,這次的聞醫生溫柔多了,看到他做的事情後,不止冇有打他,反而笑著揉揉他的頭,像每一次他遇到難題時一樣關切,

‘“好孩子,要不要叔叔幫你?”

《楞嚴經》有雲,臨命終時,未舍暖觸,一生善惡俱時顯現。與之類似的,瀕快感之際,盛景畢至,藏在心底的人會凝出靈魂來到你身邊。

“要,要叔叔幫。”

方澈迫不及待點頭,像找到救贖一般,急急忙忙拉起男人的手,代替自己的手,用一種懇求、期冀、渴望的眼神,看對方一寸一寸地覆上自己。

空氣中,有清新的烏木沉香混合著中藥味在鼻息裡彌散。

他感受到男人微涼的手指變得炙熱,力道也越收越緊,直到喉嚨發出一聲低吼,飛機起飛,白色煙霧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收拾完殘局,方澈回覆如珠似玉:

[我確定了,我不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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