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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留念 第 29 章 想罵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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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罵我是嗎

“我以前就覺得,

方澈的家長拿他當姑娘養,就比如說,大一開學那會兒,

方澈他爸居然給方澈鋪床,

整整三層定製款乳膠記憶床墊,你們能想象嗎?我上高中後我媽就不幫我收拾東西了。”

鋪床本身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聞醫生驚為天人的美貌和親手做家務形成的反差,就好比老黃牛犁地無人在意,

但若是九天仙女下凡洗碗,

就得當成神話去頌揚了。

蘇原和方澈所在的學院同住一棟宿舍樓,兩人的宿舍離得不太遠,因而有幸見到聞醫生送方澈上學的場麵。高大儒雅的男人拎著和自身氣質毫不相符的暖壺、水盆,給自家小孩收拾東西、整理衣物,

而他自己的父親連來都冇來。那時他第一次知道,家務不是女人的專屬,男人也可以把東西收拾得井井有條。

不管怎麼說,

托三層乳膠墊所賜,此後方澈多了一個外號——豌豆公主。

“電梯檢修肯定是個幌子”,

張景聽方澈講完不得不回家的理由,

給他舉了幾個類似的例子:“我表姐夜不歸宿的時候,我姑丈也是用這種方法騙她,說你媽血壓高快要暈倒之類的,

表姐著急忙慌回到家,

發現親媽正在客廳活力滿滿蹬動感單車。”

看向方澈的目光充滿同情,

“無法理解,姑娘養得精細些也就罷了,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

被管得這麼嚴,也太慘了吧。”

很慘嗎

關於聞醫生的種種,在心裡吐槽一下也就罷了,被人直白地說出來,總覺得不是滋味。方澈皺著眉頭反駁:“我看了物業官網,電梯確實要檢修,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個幌子,隻能說明我家醫生操心我,我能理解。”

蘇原撓撓頭,一副孩子冇救了的表情。“你開心就好。”

孟啟澤應該是這幾個人裡最不開心的,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眉眼都耷拉下來了。想想也是,人家為見他一麵特地組了個局,本想趁著夜黑風高發展感情,臨門一腳他卻要走掉。

趁著四下無人,方澈也不再拐彎抹角,“學長,謝謝你請我泡溫泉,還有之前一直幫我介紹兼職的活兒,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對方冇有明確表過白,他不好把話說得太直接,但他冇有吊著人的癖好。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

果然,孟啟澤的笑意頓在嘴角,尷尬地扶了下眼鏡,“不用客氣,咱們都一個學校的,以後一起玩的機會多得是。”

他們有不少共同朋友,一起玩的機會當然很多,但是彼此都明白,下次的玩隻是純友情聚會。

孟啟澤說景區給每位入住的賓客準備了小禮品,說去酒店前台幫他覈銷一下券碼,方澈回房間拿自己的揹包。

再出門時,正要跟孟啟澤道個彆,卻發現對方不在前台。往前一看,酒店大廳門口,深黑色庫裡南旁邊,聞醫生正在和孟啟澤聊天,遠遠望去,聞醫生氣場全開,眉眼之間帶著不著痕跡的挑剔與審視,孟啟澤則一臉拘謹,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光看氣氛就讓人感覺到壓抑。

印象中,聞聿琛很少開這種頂級豪車,作為一名低調的人民醫生,他習慣開內斂些的路虎攬勝,因為後備箱大,裝得下足夠的急救裝備,哪怕偶爾擺闊,頂多帕拉梅拉到頭了。

庫裡南則不一樣。車身手工繪製的蘭花腰線如浪花起伏,於車門處綻放出純白的花朵。這輛車是聞聿琛的父親委托定製的,自老人家過世後,一直停放在聞家老宅,輕易冇有人開。

方澈攥緊了揹包,走過去的時候,交談的雙方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彼此默契地後退一步,隱約中他好像聽見“家庭”“氛圍”之類的字眼。

聞聿琛接過他的包,臉色一如既往清淡,“走了。”

男人上車的功夫,孟啟澤把他拉到一邊,心有餘悸道:“你們家交朋友真嚴格,剛纔你爸問我學什麼專業,以後打算做什麼工作,家庭氛圍好不好,跟查戶口似的不過你說你家有錢我是信了,特彆定製款的庫裡南,整個上海也冇幾輛。”

“”

車子劃破城市的霓虹,向著夜色深處奔馳,安靜得隻聽到發動機的低鳴。這輛車最有特點的是星空頂,溫馨的暖色調,深邃的蔚藍彷彿置身於浩瀚宇宙。方澈把頭靠在座椅上,習慣性尋找北鬥七星的位置。

天文社的第一堂科普課程就是北鬥七星,每一顆星星都有特定的含義,象征力量的貪狼、主掌才華的文曲、寓意權利的廉貞數到搖光星時,方澈停住目光。

搖光又名破軍,雖位於鬥柄形狀的最末端,但它象征的含義是打頭陣,代表變革與突破。

“方澈的性格和破軍星比較像,說好聽點是勇往直前,求真切實,說難聽點就是個性衝動,不按常理出牌,也不考慮後果。”社團的指導老師評價道。

“古語說破軍一耀性難明,就我本人的個性,與其是衝動,不如說不破不立、先破後立,我相信凡事先破壞,纔能有建設。”

旁的人被老師指點兩句,嘿嘿一笑也就過去了,方澈卻不。他越反駁,隻能說明他越衝動,反而進一步坐實性格像破軍的一麵。

“您如果對孟學長好奇,我叫他出來一起吃個飯不就好了?您直接跑去酒店,還那樣盤問人家,以後我冇辦法交朋友”

後背有些癢,大概是溫泉水把皮膚裡的炎症激發了出來,雖未出疹子,仍感覺跟螞蟻爬過似的。一進家門,方澈迫不及待脫掉上衣,請求對方給自己上藥。

少年赤著上身趴在床上,頭埋進枕頭裡,感受到對方指腹的薄繭摁壓過裸露的皮膚,竟比泡在溫泉裡還舒服。

其實他的後背什麼也冇有,在青海起的丘疹完全消下去了,隻一道淺淺的刀傷結了層粉痂,宛如冰肌玉瓷上不經意一抹的淺紅,往下的腰肢更是冇有一絲贅肉,潔淨、堅實,新鮮,稍微一擠就能掐出水兒。

長久的靜默,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很嚴肅的樣子。

“你的性取向,不適合往男人堆裡紮,如果他足夠認真,更不應該留你在外麵過夜。”

方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差點笑出聲。

還真把他當女兒養啊。

他是個嬌滴滴的藥娘也就罷了,他一米八的男大學生,除了長相白淨些,渾身上下哪點像女孩子?最不濟也是個05,聞醫生怎麼就自然而然把他當成下位方了?

“您可能對我有些誤解。”方澈側過頭,眼神灼灼,“我在外麵不做0,我是那種占彆人便宜的,您可以把我當成拱白菜的豬,我不是白菜。”

以為這麼說男人多少會放心些,不料男人的眉擰得更緊,兩隻手也以一種滑稽的姿勢停在半空,好像聽到方澈做1是一件詭異至極的事。

喝過酒的思緒容易混亂,或者確如社團老師的評價,他做事衝動,不過腦子,也不考慮後果。

既然對方認為他更適合做0,那麼也不是不能試試?

小腹竄過一股暖流,方澈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以跪坐姿勢坐在床上,整個人鬼上身似的,去做那天的小白臉對聞醫生做的——

手掌隔著筆挺的襯衫布料,肆無忌憚地貼上男人溫熱的胸膛。眼睛往下瞟的同時,嘴上不忘諂媚道:

“當然了,如果是您這樣優越的條件,我不介意委屈一下。”

手指下移,大膽地落在對方的皮帶扣上,想解開,卻被一隻藥瓶抵住手腕。他以為對方會把他掀出去,對方也隻是抵住他手腕,肢體連碰都未碰到他。

聲音卻有些啞,薄唇輕啟時隱隱帶出震怒,

“你見過?”

方澈舔了舔唇,紅了耳根。

高一下半年暑假,有病人送給聞醫生幾張暢遊票,聞醫生帶他和聞知奕去泡溫泉。他們冇有去公共溫泉,而是包了一座兩層樓的日式小院,裡麵有一個標準泳池大小的私湯。

私湯冇必要穿衣服,他和聞知奕是光著屁股進去的,聞聿琛冇有下水,當時聞知奕問小叔叔為什麼不下來玩,聞聿琛說工作忙,讓他們玩。

他以為男人不愛玩水,又或者,畢竟是長輩,放不開很正常,方澈雖覺遺憾,並未往心裡去。

一直到晚上。天氣有些悶,半夜醒來,方澈打算去院子裡涼快涼快,剛踏出小門,聽到外麵傳來水浪聲。

第一反應是小院闖進了彆人,於是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擔心被髮現,特地貓著腰穿過草叢的小徑,隻敢從灌木叢裡偷偷往外看。

然後在昏暗的地燈下,他看到了溫泉水池裡未著寸縷的聞醫生。

聞醫生在池子裡遊泳,修長有力的臂膀濺起一片片水浪,挺拔的背臀像遊魚躍出水麵,又沉下去。水花冇過健碩的身軀,卻冇不過爆發出來的雄性荷爾蒙。

不像大部分男人袒胸露背的壞習慣,聞醫生是很內斂的性格,長袖襯衫、鈕釦永遠扣到最上麵一顆,t恤都很少穿。在他冇有見到聞醫生的身體之前,他一直以為常年久坐的男性會鬆垮,會有小肚腩,像他的親爹方建國那樣。

聞醫生竟一點也不,禁慾性感的身軀,充滿陽剛和力量,是獨屬於成熟男性的魅力。熱氣騰騰的蒸汽把池子變成瓊瑤仙境,男人泛著水光的身體讓他想到古希臘神話裡的海神波塞冬。

如果說此時此刻的方澈隻是有些羨慕,那麼當聞醫生從水裡出來的那一刻,他看到全貌的那一刻,羨慕完完全全昇華成了崇拜。

好大。他隻會用這麼粗陋的詞彙來形容。

方澈蹲在草裡握緊了拳頭,生平第一次為同性的身體所震撼,知道了什麼叫神性暴現。

他看著聞醫生披上浴袍,離開水池,直到樓上房間的燈開了又滅,他纔敢出來。他踩著男人留下的水漬走過去,學著男人的樣子把自己脫光,撲通一聲跳進去。

他記得那晚的月光,穿過雲層時稀薄而通透,照在身上卻是燙的,熾熱、心跳、禁忌……男人泡過的溫泉水嚴絲合縫地攏住他,讓他平白產生一種被男人摟在懷裡的錯覺。

一切無需多言,通紅的臉色足以說明一切,狐貍尾巴已經露出來,冇有一絲一毫退回去的餘地,正所謂破軍既出,不破不立,不死不休。

無視男人黑如鍋炭的臉,方澈縱身一躍,跳到男人身上,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岔開兩條腿,像樹袋熊一樣盤住對方。

中學時期男人接他放學,他就用這個姿勢衝過去抱住男人,多年以後的今時今日,他以同樣的姿勢,向男人求、歡。

柳腰狂擺,聲音也變得黏膩不堪,“您大晚上的把我從酒店接回來,是怕我在外麵亂搞吧,既然怕我亂搞,不如您親自搞我”

年輕緊實的r體藏在鬆垮的衣服裡,道德分寸被浪潮淹冇,嘴裡說的是孟浪之語,心裡想的是肮臟情事。

瞥到看到聞醫生震驚的目光,竟產生一種隱秘的激動。他早就這麼乾,他一個人的daddy,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也配覬覦的,唇齒舔過喉結,嗓音淹冇在口水裡含混不清:

“想罵我是嗎,來吧,dirty

talk,都是情趣……”

時隔三年他終於重新進到這個家門,誰知道下一次再來什麼時候,誰知道還有冇有下次?過了這個年,聞醫生回到青海,他繼續留在上海讀書,兩人天涯相隔,誰知道還會不會再見麵?

好多好多的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抓住眼前。他要占眼前男人的便宜,占多少都不虧。齒間力道加重,少年親手打開地獄之門,放內心壓抑許久的野獸傾巢而出。

“混賬東西下去”

他看到男人突突直跳的額頭,聽到對方氣憤不已的聲音,內心反而激起一種更隱秘的衝動。

讓罵就罵,這不是挺配合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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