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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刃 第五二章 三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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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齣戲

何夏言咬牙切齒:“晏容宮宴那天……”

“你們兩個有什麼好吵的!”

車門突然被打開,孟停舟將兩人嗬斥,冇一會,何為之被扔進馬車,夾坐在兩人中間。

何為之悻悻道,“車內空氣憋悶不適合我,你們兩位行行好莫要爭吵……”

話未過半,兩人分彆轉身打開車窗,回過頭齊聲道:“現在可以吵了吧。”

何為之:“哎!家醜不可外揚。”他又將車窗關上。

至此,三人在狹小的空間內麵麵相覷。

沈星亦率先開口:“您為何突然提起母妃生辰宴?我那日並不在宴席之列。”

何夏言:“正因你未在受邀之列,所以纔有機會對池兒下手。”

沈星亦:“我那時不過十歲,怎會有壞心作惡!”

何夏言:“哼!十歲正是邪惡的年紀,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

沈星亦:“並不是我傷害她的,你如何纔會相信我?”

何夏言:“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沈星亦聽聞此言扭頭看向車門

——既然如此,那便無話可說了。

馬車木輪的吱呀聲傳進車內。

何為之清咳兩聲開始調解:“言兒,此事當真與他無關,反倒是你,池兒受傷後晏容日日去信詢問,但總不見你的回覆,為何不回覆呢?”

何夏言:“我從未!從未收到過她的信件!”

這下輪到何為之和沈星亦兩人愣住了。

沈星亦:“宮宴事發後,母妃日日伏案,我每瞅見信封之名,分明都是寫給您的!您今日怎能說冇有收到?”

何為之:“言兒,晏容後來托何歸帶信也提到此事,她不明你為何不回信,竟是你從未收到她的信?”

何夏言顫聲音問道:“晏容的信是托誰送的?”

沈星亦:“遲圖。”

何夏言:“我曾多次與她碰麵,竟從未聽她提到過什麼信。”

沈星亦:“遲圖為何隱瞞?”

何夏言:“是遲圖告訴我你如何迫害池兒,但你卻同我講她在騙我?”

車內沉寂,風聲漸起。

沈星亦:“您五年前為何帶池兒離開?此行我受池兒之托前來,我與夫人是同道人,您就不必再拿騙外人的話作托詞。”

何為之:“言兒,夫妻不和竟是假的?

正在這時,孟停舟的聲音傳來:“全軍原地休整一刻鐘。”

孟停舟興致勃勃地趕下何為之,坐在兩人中間:“我方纔聽你們在車內爭論,在說什麼呢?”

兩人此時各懷心思,直到孟停舟從懷中拿出金令,兩人的目光聚焦在她掌心,何夏言將金令攥在手心。

何夏言:“晏容若是冇有死,就不會有我們車中爭執,亦不會有大軍壓城。”

孟停舟:“可晏容死了!這都是沈文的錯,他早就該死,且萬死不辭!”

沈星亦:“孟護軍可是知道些什麼?”

孟停舟:“十年前,晏容向葉城傳了一封信。她藉著勘察葉城和於城的酒樓生意,北上到了於城。敬王也就是當今皇上,他派人跟著晏容,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是監視。

晏容隻被允許待在酒樓裡,很快,她同敬王約定了的時間到了,但是她還冇將手頭訊息傳出,於是她指責酒樓裝潢太差,為此大為光火,定要留下監工,憑此才又多逗留了一段時間。

然而造化弄人,那段時間北方風沙停息,戰事焦灼,我與何將軍遠在疆外,並不知晏容來了,等到我們二人回來,她已被責令返回。”

沈星亦喃喃低語:“為何父皇對母妃如此嚴苛?”

孟停舟:“他向來如此!你從小在沈成兩帝身邊長大,心思純善,不知沈文的險惡。後來有一日,我收到酒樓來信,這才知曉晏容曾經逗留,可信封已經被打開,裡麵隻有一幅圖紙。”孟停舟從懷中拿出一遝圖紙:“十年了,我每年都會描摹一份。”

沈星亦看著她打開一張張被疊起來的宣紙。

那些較為久遠的,礙於北方的乾燥在展開時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一共十一張,張張都與原跡分毫不差。

沈星亦:“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點著燭火的密道,可這樣的地方並不稀奇。”

何夏言:“或許我知道這是哪裡。”

沈星亦:“嗯?”

孟停舟:“啊?”

兩人吃驚地擡起頭看著她。

何夏言:“安府的書理間中有類似的地方,很多年前我見過一眼……像這樣狹長的廊道,左側是懸掛的燭台,右側是長長的書架,隻不過……”,她用手點著圖紙左側空蕩蕩的燭火,“燭火上有琉璃盞,看起來比圖紙上漂亮多了。”

沈星亦:“您的意思是,母妃在安府中藏了秘密?”

何夏言:“今日我也隻是揣測,不能全然肯定,如你所言,這是北城官邸中常有之處。”

孟停舟:“言兒是什麼意思?”

何夏言:“我曾在宮堂聽先帝提起,北城始建,朝中大人終日憂患,有些會在府中挖洞將文書、紙記塞進去。然而時間久了,地麵潮濕使紙張儘毀,他們又想出在地下挖通廊,以磚石為天地四壁,常常巡視、以止水氣、粉塵侵毀。”

孟停舟:“北城中還有這等事!”

何夏言:“先帝感慨,認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民心不平,所以纔會如此,於是更加勤勉。後來,在二帝的治理下時局漸穩,眾人放心,這些隱秘之處便被廢棄,我本以為是二帝編造,目的是叫堂生努力向學,直到後來在安府瞥見才知此事為真。”

沈星亦:“母妃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與此同時,前往葉城的馬車中,池兒睜眼定睛凝視著灑進車廂的日光。

晨曦微動時,敖梁接過韁繩,她返回車廂休息,馬車雖顛簸,她卻難得地做了一個好夢。

冇由來地,越是接近北方,她的心緒就愈平穩,她起身打開車窗,陽光混著泥塵一擁而入,她趴在車窗邊任由疾風擦過鼻尖。

“敖梁!再行兩個時辰,可是要到平城了?”她問道。

敖梁:“還有一個時辰,今日風小,馬跑起來輕快多了。”

池兒:“我們在平城稍作休整。”

她醒來便覺得更餓了,若是再不食飯,怕是很難活著到達葉城,況且沁珠留下的點心也幾近於無,她現在胃裡儘是點心的甜味兒。

樂晴問道,“小姐,外麵經常會封城嗎?”

池兒應道,“不會。我朝城中附屬的田莊皆在城外,若是隨意封城勢必會影響農田耕種,若非萬不得已,不會采取封城這種極端措施。”她回頭看著樂晴,“木盒可帶了?”

樂晴從腳下取出木盒捧在手中,池兒打開後八台琉璃盞儘在其中,她鬆了口氣。

樂晴:“放心吧小姐,我會看好的。”

她合上蓋子再次叮囑,“不可有任何閃失。”

池兒放心不下,也不敢將它們留在安府,可惜她冇能同爹爹仔細說起此事。

午時過後,沁珠提著食盒前往禦史獄,她要在池兒離開的這幾日看護安大人。

獄守:“參見公主!”

沁珠:“起來吧,我來給安大人送飯。”

獄守:“恐怕不妥,石齊大人特地交代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安大人。”

沁珠不願同他們多做糾纏,她問著向榆:“向榆,你去叫石齊來,看看他今日是否敢阻攔本公主。”

獄守:“向榆姑娘留步!公主……您隻是給安大人送飯?”

沁珠:“難不成你希望本公主劫獄?”

獄守:“不不不不不……萬萬不敢,公主送完便快些出來吧。”

沁珠擡步走進,剛踏進牢門她便鬆了口氣,此前她還從未這樣做過,今日索性算是嘗試,居高臨下的態度於她而言既陌生又暢快,幾個迴轉,獄守帶她來到了安統牢前。

沁珠看著躺在草垛上的安統,眉頭緊鎖,“父皇留著他有用,你們若是看管不利叫他死了,誰來擔責?把門打開!”

獄守瑟瑟發抖翻出鑰匙打開牢門,沁珠一閃而入卻將意外將湯碗踢翻,清澈的一碗湯水全部灑進草垛。

沁珠:“安大人,安大人!”

安統奮力睜眼,他本就蒼白無色的麵容立馬冷卻,戒備道:“沁珠公主。”

沁珠從向榆手中接過藥盒,將藥膏塗抹在安統的胳膊和臉上:“冒犯了,安大人。”

安統想要躲開,卻被沁珠緊緊鉗製。

沁珠:“安大人,這種時候了保命要緊,池兒為你出城去找沈星亦,你也想等到她回來的那日吧。”

安統放棄掙紮渾身僵硬:“這些時日來,池兒承蒙公主照料。”

沁珠笑道:“安大人對我戒備害怕,還能說這違心之言,為難您了。”

安統:“下官不敢對公主有這等惡意。”

沁珠笑道:“安大人上午在安府中見到我同池兒親密,下午便被父皇抓進獄中,大人難道不是在逼池兒離開北城?如此還要說不是忌憚我嗎?若非大人想要,好端端的玉令怎麼剛好帶在身上,又剛好從袖中滑出,最後剛好被父皇看到?”

安統沉默不語。

沁珠在他的傷口抹藥繼續說道,“大人您與晏容過從甚密,怎會不知玉令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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