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軟秘書，竟是總裁的失控偏愛 197
親人
視訊電話，終於結束通話了。
螢幕暗下去，房間裡恢複了極致的安靜，隻剩下寶寶均勻的呼吸聲。
安娜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兒子，小小的臉蛋粉雕玉琢，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她的心，瞬間被填得滿滿的。
這一年多，太苦了。
孕期的嘔吐，獨自一人產檢的孤獨，學業的重壓，還有分娩時的九死一生。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對麵沙發上，那個一直安靜地陪著她的男人身上。
秦墨。
他英俊的臉上帶著一貫的溫和笑意，正專注地看著她和孩子。
“秦墨。”安娜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
“這一年多，謝謝你。”
她還記得那驚心動魄的一天，臨近預產期前一個月，她在家中練琴，早產引發了大出血……秦墨因為打不通她的電話，及時趕到發現，將她送到醫院……
安娜的眼眶微微泛紅。
“如果那天不是你，我和寶寶……可能都不在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份洶湧的情緒壓了下去。
“但我無以為報。”
這句話，像一把柔軟的刀，輕輕捅進了秦墨的心裡。
他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恢複了那份如沐春風的溫柔。
“安娜，我……”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親人。”安娜打斷了他，目光清澈而堅定。
親人。
這兩個字，既是極致的認可，也是最殘忍的拒絕。
它將他所有的愛意，都圈定在了一個安全、卻永遠無法跨越的範圍裡。
安娜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
“我不能承諾你任何事情。我這顆心，已經死了，給不了任何人回應。”
“所以，如果有合適的女孩，就去爭取吧。”
“不要再耽誤在我身上了。”
秦墨的心，疼得無法呼吸。
他多想告訴她，他不在乎。
他願意等。
等到她心上的冰雪融化，等到她願意回頭看他一眼。
可他看著她那雙眼睛，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口，她會立刻築起更高的心牆。
良久。
秦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好。”
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
“其實我也沒想求什麼，能做你的親人，能這樣陪著你們，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嬰孩身上。
“如果有合適的女孩兒，我會去爭取的。”
安娜的心，微微一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愧疚。
她彆過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壁爐裡的火光，在兩人的臉上明明滅滅，勾勒出各自複雜的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
秦墨再次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安娜。”
“嗯？”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他猶豫了。
他知道，這件事一旦說出口，可能會打破眼前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可能會讓她本已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可他同樣知道，如果不說，對她不公平。
安娜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什麼事？”
秦墨深吸一口氣。
“半年前，我和家裡聯係過。”
“我父親告訴我……我妹妹她……和顧宸當時，沒有訂婚。”
沒有……訂婚？
怎麼可能！
那鋪天蓋地的新聞……
“顧宸……悔婚了。”
“就在訂婚宴上，他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扔下了我妹妹，一個人走了。”
悔婚了……
秦墨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安娜……”
“你……還要不要去找他？”
去找他？
安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了那長長的睫毛之下。
“不必了。過去的，就都過去吧。”
“我不想再回頭了。”
安娜低下頭，將臉頰輕輕地貼在兒子溫熱的小臉上，汲取著那份獨屬於她的溫暖。
“我現在，隻想把孩子好好養大。”
“完成我的音樂夢想。”
他悔婚了，又如何？
在她最絕望，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了另一個女人。
在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獨自麵對一切的時候，他在夏威夷，準備著和另一個女人的盛大訂婚宴。
他們之間，隔著的，何止是時間和距離。
更是無法彌補的傷害，和早已錯位的人生。
回不去了。
安娜抱著孩子，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萬家燈火，亮如星辰。
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掙紮與痛苦。
隻剩下一種，塵埃落定後的，決然與安寧。
…………
從熱那亞回來的那天起，顧宸變成了兩個人。
白天的他，是智合資本那個愈發冷酷無情、手段雷霆的掌舵人。
他用瘋狂的工作麻痹自己，像一架永不停歇的機器。他以前所未有的魄力和近乎殘忍的手段，完成了數次驚天動地的商業並購。
智合資本的版圖，擴張到了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成了華爾街都為之側目的金融巨獸。
財富和權勢，像滾雪球一樣，累積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
所有人都說，顧總成了神。一個沒有感情，沒有弱點，戰無不勝的全球金融界的無冕之王。
可他們不知道。
到了夜晚，神，會變回一個瘋子。
他沒有再回過鬆濤彆苑。
那個曾經承載了他所有幸福與痛苦的地方，如今空得像一座墳墓。
他每天都會回到位於淮海路老弄堂裡，狹小、破舊的出租屋。
他蜷縮在那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上，抱著那個安娜曾經抱過的兔子玩偶，靠著一瓶又一瓶的威士忌，才能勉強入眠。
他沒有再找過任何女人。
他的身體和靈魂，都像是被安娜下了最惡毒的咒，除了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不敢再主動去查她的訊息。
他怕。
怕看到更多她和秦墨在一起的畫麵，怕看到更多能將他徹底擊潰的幸福。
可他又控製不住。
他像一個最病態的粉絲，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尋她的名字。
他知道她簽約了全球頂級的經紀公司，在全球範圍內開啟了巡迴演出。
從米蘭的斯卡拉歌劇院，到維也納的金色大廳，再到紐約的卡內基音樂廳……
她的名字，成了古典音樂界最炙手可熱的東方明珠。
她的新聞，總是和“驚豔”、“天才”、“征服世界”這樣的詞彙聯係在一起。
顧宸將她每一張照片，每一段演出的視訊，都小心翼翼地儲存在一個加密的資料夾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拿出來，一遍，一遍地看。
照片上的她，笑靨如花，眼裡的光，比星辰還要璀璨。
他的心，就像被泡在硫酸裡，腐蝕得千瘡百孔，痛得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