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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47章 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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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屋外那死寂而壓抑的守望相比,蝴蝶忍的病房內,此刻正上演著一場與死神爭分奪秒的、混亂到極致的戰爭。

“紗布!快!更多的紗布!”

“血止不住!按住她!小心彆讓她傷到自己!”

“銀針!快施針護住心脈!”

“藥!我之前熬的參附湯呢?!快灌下去!”

原本寬敞的病房此刻顯得擁擠不堪。數名蝶屋最頂尖的醫生和護理人員圍在榻榻米邊,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和汗水。

原本素淨的床褥已被暗紅色的血汙浸染得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苦澀的藥味。

蝴蝶忍躺在那裡,雙目緊閉,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慘白。

她的身體無意識地痙攣著,每一次咳嗽都會帶出新的、觸目驚心的鮮血,濺落在她紫色的蝶紋羽織和周圍忙碌的人們身上。

更讓人心驚的是,兩道濃稠的、暗紅色的血淚,正不斷從她緊閉的眼角滑落,在她蒼白的麵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彷彿連靈魂都在哭泣、在流血。

“怎麼會這樣?!剛才脈象明明穩住了!”

一位年長的醫生一邊快速下針,一邊嘶啞地低吼,他的手因為焦急而微微顫抖。

“是心神徹底崩潰了!悲慟過度,鬱結於心,直接衝擊了心脈和目絡!”

另一位醫生試圖用乾淨的紗布按住她吐血的嘴,但鮮血很快又將紗布浸透。

“參附湯!快!吊住這口氣!”

有人端著藥碗,試圖撬開她緊咬的牙關,但藥汁混著鮮血不斷從嘴角溢位。

“忍大人!撐住啊!”

護理人員帶著哭腔呼喊,徒勞地擦拭著她臉上的血汙。

器械碰撞聲、急促的指令聲、壓抑的驚呼聲、還有病人那痛苦而微弱的嗆咳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交響。

所有的醫術、所有的藥劑,在此刻都顯得如此無力,他們彷彿是在用竹籃打水,拚命想要留住那正在飛速流逝的生命力,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情況不斷惡化。

老醫生衝回房間,看到這比之前更甚的混亂景象,心直接沉到了穀底。

他撲到床邊,手指搭上蝴蝶忍那幾乎感覺不到脈搏的手腕,臉色瞬間變得比病人還要難看。

(這已經是……燈枯油儘之兆了啊……)

屋內的混亂與絕望,與屋外那片死寂的、由柱們構築的悲傷壁壘,形成了最殘酷的對比。

所有人都在這突如其來的、無法理解的災難麵前,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助。

……

……

……

在她的內心世界裡,時間彷彿定格在某個溫暖的黃昏。總部熟悉的台階,遠處綿延如紫色瀑布的紫藤花,暖金色的陽光將一切都鍍上柔和的邊。

他和她並肩坐著,如同無數個平凡的傍晚。

“我心好疼。”

蝴蝶忍輕聲說,聲音帶著現實世界中無法流露的脆弱。

他轉過頭,臉上是她熟悉的、帶著點無奈卻又包容的笑意:“現在……明白我的痛苦了?”

幾乎是本能地,蝴蝶忍立刻用起了她最擅長的武裝,語氣帶著刺:“啊啦,先生這是在炫耀自己經驗豐富嗎?還是覺得我終於能‘感同身受’了,很得意?”

可這一次,那些尖銳的話語隻持續了短短幾秒,便再也說不下去了。所有的偽裝在絕對的真實麵前,土崩瓦解。

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我不該逼你。”

他笑了笑,那笑容裡有著看透一切的瞭然:“彆扭的人,第一時間總是怪自己,不是嗎?”

他伸手,想像現實中那樣揉揉她的頭發,指尖卻彷彿穿過光影,“沒關係的。”

“我……太想把你從那個籠子裡拉出來了。”

她終於承認了那份潛藏的焦急。

“我知道。”

他平靜地回應。

“我忘了……我纔是那個更需要你的人。”

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滴在心靈世界的台階上,卻沒有任何痕跡。

“其實……我答應過‘她’,以後由我來照顧你。用我自己的方式……可我太著急占有了,因為……我真的很愛你。”

他聽著這遲來的、毫無保留的坦白,笑容變得愈發溫柔:

“那很好啊。你看,你在這裡,不也沒忍心真的罵我幾句嗎?”

蝴蝶忍抓住這片刻的溫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哀求:

“能不能……彆離開?我不能失去你…………我好痛苦……”

他看著她,眼神裡是徹底的釋然和憐惜,柔聲安撫:

“沒事的,我不走。你想在這裡待多久,都可以。”

這句話像是最有效的鎮定劑,讓蝴蝶忍狂亂的心暫時安穩下來。

她信了,彷彿隻要留在這個有他的黃昏裡,一切就都不會改變。

然而,他卻緩緩地低下了頭,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不容更改的決絕:

“可是……對不起啊。”

“這次,我不能遷就你了。”

蝴蝶忍的瞳孔猛地收縮,剛剛安穩的心瞬間被無儘的恐慌攫住!她絕望地搖頭,語無倫次:

“不能……不能!不不不!不要……我求你……不要……!”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發現自己正在從他的世界裡抽離。

無論她如何哭喊、如何哀求,都無法改變那正在發生的、殘酷的分離。

而與此同時,在現實世界中,那具被醫生們判定為燈枯油儘、不斷嘔血的身體,卻以一種醫學無法解釋的速度,奇跡般地開始穩定。

脈搏逐漸變得強健,呼吸趨於平穩,連那駭人的血淚和嘔血,也不知在何時悄然停止……

彷彿有什麼力量,強行切斷了與痛苦的根源的聯係,用徹底的、永恒的離彆,換回了她肉體的生機。

她用最絕望的清醒,感知著他的第二次死亡,以及他用這死亡為她換來的、沒有他的未來。

就在醫生們幾乎要放棄,準備宣佈最終噩耗的那一刻——

病床上,蝴蝶忍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是虛弱地、迷茫地睜開,而是瞬間清明,彷彿從未昏迷過。

她原本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血色,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

所有瀕死的征兆,如同潮水般驟然退去,快得讓圍在床邊的醫生們全都僵住了,手裡還拿著沾血的紗布或銀針,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茫然。

(……好了?)

(就這麼……瞬間好了?!)

這完全違背了醫理!

蝴蝶忍沒有理會周圍驚愕的目光,她的視線在恢複清明的第一秒,就精準地、緩緩地轉向了房間的另一側。

那裡,另一張病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被潔淨白布完全覆蓋的身影。

白布之下,勾勒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沒有預想中的崩潰哭喊,沒有撕心裂肺的質問,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外露。

她的臉上,是一種近乎死水的平靜,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沉寂。

她用手撐住床沿,試圖起身。身體還有些虛弱,腳步虛浮,但她固執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那張蓋著白布的床前。

體力終究不支,她“咚”的一聲,雙膝跪倒在了冰冷的榻榻米上。

她伸出手,動作極其輕柔地,掀開了白布的一角,露出了下麵那隻蒼白、冰冷、還殘留著些許暗紅色血痕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溫熱的手掌,捧起那隻冰冷的手,如同捧著易碎的珍寶。

然後,她緩緩地、鄭重地,將他的手,重新放回了白布之下,細心地為他掖好邊緣,彷彿怕他著涼。

做完這一切,她跪坐在那裡,微微傾身,對著白布之下再無回應的他,用一種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模仿來的、輕柔飄忽的語調,開口說道:

“嘿……”

“想聊聊嗎?”

“我好想你……”

這語氣,這用詞,赫然是當初在那個混亂的、疲憊時,他誤將她認作茉莉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她此刻,完美地複刻了那一刻,那個她曾為之茫然、如今卻成了刻骨銘心記憶的瞬間。

她頓了頓,臉上甚至浮現一個極淡、極虛幻的微笑,彷彿沉浸在某種回憶裡,聲音輕得像夢囈:

“我突然覺得……有一個人,能這麼愛我……好幸福……”

“你覺不覺得……我好傻呀?”

她在問他,用著他曾經對“茉莉”說話的方式,問著那個已經無法回答的他。

就在這時,主治醫生顫抖著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他看著門外守候了一夜、形容憔悴的主公和柱們,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句複雜到極致的通報:

“她醒了。”

然後,他側開身,讓出了視線,聲音沙啞地補充道,帶著一種不忍與無力:

“各位……你們……自己看吧。”

門外的眾人,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投向屋內,看到的,便是蝴蝶忍跪坐在蓋著白布的遺體前,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神情,對著亡者喃喃自語的畫麵。

這景象,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讓人心碎。

……

她臉上那強裝出的、模仿來的虛幻笑容,在對上白佈下無聲的沉寂時,終於再也維持不住。

她彷彿能感受到,那白布之下,他殘存的意識或因她的話語而湧起的巨大悲傷與不捨。

她扯了扯嘴角,想繼續那故作輕鬆的語氣,聲音卻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可你……為什麼哭了?”

“好吧好吧………”

像是在安撫一個鬨彆扭的孩子,帶著無儘的溫柔與心疼。

可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她自己的防線也徹底崩潰了。

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猛地低下頭,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冰冷的地板,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哽咽著,用儘全身力氣,才將那句跨越了生死、承載了兩份摯愛的話語,艱難地、一字一句地擠出來:

“下輩子……”

“你還願意找我……”

“我還願做你愛人。”

這不是她自己的話。

這是茉莉的遺言,是那個她未曾謀麵、卻彷彿早已相識的女子,在生命儘頭對丈夫最後的祈盼與約定——“下輩子,你還願意來找我,我等你。”

此刻,蝴蝶忍篡改了這句話。

她沒有說“我等你”,而是說“我還願做你愛人”。

這細微的改動,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同時接納了他的過去與現在,承認了茉莉的存在,也宣告了自己不顧一切的、延續至來生的愛。

她將自己融入了這個悲傷而深情的輪回,許下了比等待更主動、更堅定的承諾。

她跪在冰冷的榻榻米上,對著逝去的他,複述並改寫了另一個深愛他的女子的遺言,完成了某種跨越時空的交接與誓言。

這一刻,她的愛,與茉莉的愛,以一種殘酷而壯烈的方式,合而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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