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96章 咬痕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因壓抑情緒而顫抖的背影,那細微的啜泣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他看著她緊緊捂住眼睛,彷彿要將自己從這個世界隔絕開來的樣子。
他忽然間,明白了她此刻需要的,或許不是言語,不是道理,甚至不是那份沉重的禮物。
他沉默地、緩緩地湊了過去,伸出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她。
這個擁抱,生疏而克製,卻帶著一種試圖容納她所有悲傷的溫度。
……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拉開。
蝴蝶忍走了出來,懷中緊緊抱著那個用紅布打著蝴蝶結的刀盒。
她的眼眶微紅,但臉上已經重新戴上了那副平靜的、屬於蟲柱的麵具。
她在門口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門內的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抱著刀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站在門口,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廊道轉角。
光線照在他的側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嘴巴的右側有些紅腫,並且帶著幾道清晰的、細小的咬痕。
他抬手,用指腹輕輕碰了碰那處傷痕,傳來一陣刺刺的微痛。
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他低聲自語了一句,語氣裡聽不出是抱怨還是彆的什麼,隻有一種複雜的無奈:
“非要這麼用力嗎……”
這句話,輕飄飄地消散在空氣裡。
彷彿在說那咬痕,又彷彿,在說其他的一切。
同日清晨,柱合會議。
陽光已完全驅散晨霧,會議室內氣氛嚴肅。但甘露寺蜜璃那雙粉綠色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瞟向坐在不遠處的蝴蝶忍。
她總覺得今天的忍小姐有哪裡不一樣。
具體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不同。直到會議中途,蝴蝶忍側頭與產屋敷耀哉交談時,甘露寺才猛地捕捉到一個細節——
蝴蝶忍那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嘴唇左側,似乎比右側要紅潤一些,帶著一種不自然的、微微的腫脹感,就像是……
不小心吃了非常辣的辣椒,或者被什麼有毒的草葉蟄了一下那種紅。
會議一結束,甘露寺就立刻湊到了正準備離開的蝴蝶忍身邊。
“忍小姐!”她小聲叫道,眼睛關切地盯著她的嘴唇,“你的嘴怎麼了?沒事吧?”
蝴蝶忍的腳步微微一頓,臉上瞬間浮現出那無可挑剔的、溫和的笑容,語氣輕鬆地回答道:
“沒事哦,隻是早上整理藥草的時候,不小心被某種草藥的汁液濺到,蟄了一下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蝶屋確實經常接觸各種帶有刺激性的藥草。
然而,就在蝴蝶忍說話時,隨著她唇瓣的微動,一股極其清淡、卻異常獨特的香氣隱隱飄入了甘露寺的鼻尖。
那是一種……非常乾淨的、帶著一點點奶味的、如同嬰兒身上纔有的柔軟體香。
甘露寺的嗅覺異常靈敏。她猛地一愣,這個味道……
她瞬間想起來了!這個獨特得像嬰兒的體香,她隻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就是那個被她硬拉回總部的他!
“哦……!”甘露寺的眼睛瞬間瞪圓了,粉綠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緊接著,一種“我懂了!”的興奮和“原來如此!”的竊喜湧上心頭,讓她臉頰都微微泛紅。
她看著蝴蝶忍那完美笑容下似乎隱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不自然,立刻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般猛地後退一小步,雙手連連擺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許,帶著掩飾不住的促狹:
“哦——!哦這樣啊!沒事沒事!我就問問!哈哈哈!”
說完,她也不等蝴蝶忍回應,幾乎是蹦跳著轉身就跑開了,留下蝴蝶忍一個人站在原地,臉上那完美的笑容似乎僵硬了零點一秒,隨即恢複自然,隻是無人看見的耳根,悄悄漫上了一層極淡的緋色。
另一邊,藥材庫房。
他如同往常一樣,沉默地分揀著藥材。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嘴唇右側的咬痕非但沒有緩解,反而在動作牽扯下一陣陣愈發清晰地抽痛起來。
他麵無表情地繼續著手上的工作,心裡卻難得地泛起一絲無語的波瀾:
……非要咬這麼深嗎?
蝴蝶忍的辦公室。
午餐被直接送到了她的辦公室。她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覺得今天的飯菜似乎格外香甜。
她比平時多吃了一些,胃口莫名地好了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隻覺得心情輕快,彷彿卸下了一些沉重的負擔。
處理檔案時,筆尖也似乎比往常更流暢,效率快了不少。
食堂。
他去吃午飯,剛張開嘴準備吞嚥,傷口就被牽扯,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動作一僵,勉強合上嘴,感覺連咀嚼都變得困難。
他:“……”
內心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無奈。很痛,很痛。
醫務室。
最終,他還是無法忍受這持續不斷的疼痛,起身去了醫務室。
值班的醫生仔細檢查了他唇上的傷口,看著那清晰的齒痕和紅腫,疑惑地問:
“先生,你這……是不是被貓咬的?”
他沉默了一瞬,還能怎麼說呢?隻能麵不改色地應道:
“是。抱的時候沒注意。”
醫生瞭然地點點頭,一邊準備敷藥一邊叮囑:
“哦,那要小心點啊,小心感染細菌。”
“知道了。”
醫生將調好的藥膏遞給他,不放心地追加囑咐:
“這藥要敷三天,你儘量彆用手碰,怕引發二次感染。雖然你說沒什麼細菌(指家貓),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怕你萬一有點什麼小疾病,傳染給隊員們就不好了。你最好讓彆人用棉簽幫你擦一擦吧。”
他接過藥膏,聽著醫生這番合情合理、關懷備至的叮囑,隻能再次應道:
“……好。”
拿著那管需要“彆人幫忙”才能妥善塗抹的藥膏,他站在醫務室門口,第一次感到有些……進退兩難。
而遠處,似乎隱約傳來了蝴蝶忍指導隊員訓練時,比往日更顯輕快幾分的聲音。
到了下午,那唇上的傷口在沉寂片刻後,再次不甘寂寞地傳來一陣陣鮮明而持久的抽痛。
他皺著眉,想起了醫務室醫生的叮囑。
他找到了正在後院廊下安靜休息、小口喝著茶的香奈乎,將藥膏和棉簽遞給她,又指了指自己嘴上的傷,示意她幫忙敷一下。
香奈乎乖巧地點點頭,接過藥膏。
他疼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心裡莫名地閃過一個念頭: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為了他之前的絕情和冷酷?但他並未從中感受到任何贖罪或解脫的快意,隻有純粹生理上的、火辣辣的痛楚。
然而,很快他察覺到一絲異樣。
棉簽落在傷處的力道,並非香奈乎那種略帶生澀的輕柔,反而變得極其專業、穩定。
蘸取藥膏的份量恰到好處,塗抹的範圍精準地覆蓋了紅腫的齒痕,甚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熟稔的溫柔。
這不對勁。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不是香奈乎那張缺乏表情的小臉。
而是蝴蝶忍不知何時已坐在了他麵前。她正微微傾身,一手虛扶著他的下巴,另一隻手穩握著棉簽,細致地為他塗抹著藥膏。
她的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陰影,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聖潔的、卻又分明蘊含著某種深意的溫柔微笑。
他徹底無語了。
整個人僵在原地,看著眼前這超乎預料的一幕,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所有的疼痛在這一刻彷彿都被這巨大的錯愕感暫時壓製了下去。
蝴蝶忍似乎感知到他睜開了眼,手上的動作未停,連那抹閉著眼微笑的弧度都沒有絲毫改變,隻是用她那特有的、柔和的嗓音輕聲說道,彷彿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香奈乎畢竟還小,這種需要細致操作的事情,還是我來比較穩妥,你說對吧,先生?”
他真的沒有推脫,或許是知道推脫也無用,又或許是……並不真正抗拒。
他隻是看著她依舊閉目微笑的臉,問出了最直接的問題:
“她呢?”(指香奈乎)
蝴蝶忍手上的動作依舊穩定而輕柔,棉簽精準地覆蓋在傷口上,帶來一絲清涼,卻也牽扯著疼痛。
她閉著眼睛,微笑著回答,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吃飯休息去了。”
他感受著嘴唇上傳來的、因她動作而無法忽視的刺痛,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聲音因為嘴部不敢張大而有些含糊:
“……我嘴都張不開了。”
這抱怨裡帶著點難得的、近乎委屈的真實情緒。
蝴蝶忍聞言,臉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絲,依舊閉著眼,用那哄孩子般的口吻說道:
“那忍一下啦,已經這樣了。”
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種“事已至此,你能奈我何”的、溫和的無賴。
他看著她這副模樣,聽著這毫無建設性的話,心中那股無處發泄的無奈感更加強烈了。
他更加無語了。
隻能繼續僵著身子,任由這位閉著眼睛、笑得像隻偷腥的貓一樣的蟲柱大人,繼續“穩妥”地為他處理這由她親自造成的、讓他有口難言的傷口。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氣氛詭異中,竟透出一絲古怪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