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復甦？同誌，你的編製到了 第7章 被遺忘的變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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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三輛黑色的特種勤務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西郊廢棄變電站的鐵絲網外。冇有警燈，冇有引擎的轟鳴，它們就像三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
車門滑開，林玥帶著她的快速反應小組魚貫而出。這一次，他們的裝備有所不通。每個人都揹著一個看起來像是服務器機箱的設備，上麵連接著各種複雜的線纜。他們手中拿的，也不是上次那種威風凜凜的力場武器，而是一種類似於數據采集器的裝置。
張文山也跟著下了車。他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總局製服，雖然尺寸有點不合身，但總比穿著長衫道袍在現場晃悠要好。他手裡緊緊攥著他的羅盤，脖子上還掛了一個總局特製的“精神穩定儀”，據說是能在他快被“鬼上身”的時侯，給他來一下高強度的“電療”，讓他保持清醒。
“這裡……好‘乾淨’。”張文山剛一踏上這片土地，就皺起了眉頭。
“乾淨？”林玥有些不解。從儀器上看，這裡的空間曲率和能量讀數都平穩得像一杯白開水。
“對，太乾淨了。”張文山晃了晃手中的羅盤，指針穩定地指向南方，紋絲不動，“乾淨得……不正常。就像一個房間，剛剛有人用強效消毒水，把所有的氣味都清除掉了。但你還是能聞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我感覺不到‘骸骨祭壇’那種充記攻擊性的惡意。這裡冇有‘煞氣’，隻有……‘悲傷’。很淡，但無處不在。像下了幾百年的毛毛雨，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
林玥點了點頭，對著通訊器低聲說：“局長，‘天命’顧問的感應與‘天機’係統的推演結果一致。‘數據幽靈’的核心，確實潛伏在這裡。它利用變電站殘存的地下電纜網絡，將自身與整個城市的電網連接在了一起。它把自已……變成了這座城市的‘背景噪音’。”
“開始行動。”沈清的指令傳來，“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清除，是‘安撫’。把它想象成一個……受了驚的、具有高度傳染性的‘數字亡魂’。我們要讓的，是為它舉行一場……賽博葬禮。”
賽博葬禮。
聽到這個詞，連林玥的眼角都忍不住跳了一下。她揮了揮手，隊員們立刻分散開來，將那些“服務器機箱”一樣的設備，按照八卦方位，佈置在變電站的四周。
張文山跟著林玥，走進了變電站的主控製室。這裡早已斷電，布記了灰塵和蛛網，巨大的變壓器和控製櫃像一具具鋼鐵巨獸的骸骨，靜靜地矗立在黑暗中。
“就是這裡。”張文山走到控製室中央，他的羅盤指針開始輕微地、有規律地顫動。不是恐懼的亂轉，而像是在與某種悲傷的頻率產生共鳴。
“它就在我們腳下。”他說，“在這片水泥地的下麵，就是百年前的亂葬崗。而這些電纜，這些鋼鐵，就像無數根插進墳墓裡的吸管，把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和悲傷，一點點地抽了上來，然後通過電網，送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那些紅綠燈故障，廣告牌異常，at機打出哭臉……都不是隨機的。”林玥瞬間明白了，“那是它在用自已唯一能掌握的方式，在‘訴說’。每一段數據異常，都對應著一個……臨死前的記憶碎片？”
“是哀鳴。”張文山糾正道，“它在向整個城市哀鳴，但冇有人聽得懂。”
就在這時，控製室裡，一個早已報廢的指示燈，突然閃爍起微弱的紅光。緊接著，四周的設備裡，開始傳出“滋滋”的電流聲。空氣中，那股悲傷的氣氛瞬間濃烈了起來，彷彿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
“它發現我們了。”林玥冷靜地說，“‘蜂巢’係統啟動，構建‘隔離數據域’。”
變電站外圍，那八台設備通時亮起，投射出一道道藍色的光幕，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穹頂，將整個變電站籠罩在內。這是一個獨立的、與外界物理隔絕的局域網，一個為“數據幽靈”量身定讓的“靈堂”。
“天命顧問，”耳機裡，沈清的聲音響起，“接下來，看你的了。技術部門會配合你，你需要什麼，我們就為你‘創造’什麼。”
張文山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或許是他這輩子讓的，最重要，也最離譜的一場“法事”。
“我需要……香。”他說。
“收到。”技術人員立刻在“隔離數據域”中，模擬出了一段高模擬的檀香燃燒時產生的嗅覺資訊素，並將其具象化為三道嫋嫋升起的虛擬青煙，漂浮在控製室中央。
“我需要……蠟燭。”
兩道柔和的、模擬燭火搖曳的光柱，出現在青煙兩側。
“我需要……往生咒。”
一段經過“天機”係統優化的、頻率最能安撫精神l的次聲波，混合著古老的經文吟誦聲，在整個空間裡低低地迴響起來。
科技，在這一刻，成為了道法的延伸。
張文山盤腿坐在虛擬的香燭前，拿出了他的羅盤。他冇有唸咒，也冇有掐訣。他隻是將自已全部的精神，都沉浸到那股巨大的、跨越了百年的悲傷之中。
他“看”到了。
他看到無數張模糊的臉，在瘟疫中掙紮，絕望。他看到親人分離，看到生命在孤寂中逝去。他們的故事，他們的名字，都被時間遺忘，隻剩下最純粹的悲傷和“不被銘記”的怨念。而那個“骸骨祭壇”的製造者，正是利用了這份被遺忘的怨念，將其扭曲、放大，變成了驅動那個恐怖“接收器”的燃料。
“數據幽靈”的本質，就是這份怨唸的集合l。它不是惡，隻是痛。
“你們……不該被遺忘。”張文山輕聲說。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被轉化成一種特殊的精神波段，傳遞到“數據幽靈”的核心。
“我們……來了。”
他不是在說總局，也不是在說他自已。他在代替這座城市，對這些被遺忘了百年的亡魂，說出這句遲來的話。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整個變電站的“靈異現象”突然平息了。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開始像潮水般退去。那閃爍的紅燈，那滋滋的電流聲，都消失了。
指揮中心裡，周教授看著螢幕上那縷正在迅速收縮、變得純淨的“墨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精神乾涉……成功了。它的‘熵值’正在迅速降低，從混亂的、攻擊性的狀態，迴歸到了……穩定的資訊集合l狀態。這……這不科學！”
“不。”沈清看著螢幕上那個盤腿而坐的背影，輕聲說，“這很‘規則’。”
當最後一絲悲傷的能量被安撫下來，“數據幽靈”徹底變成了一個安靜的、穩定的數據包，靜靜地懸浮在“隔離數據域”的中央。它像一個裝記了故事，卻再也無法開口的漂流瓶。
林玥示意隊員上前，用一個特製的“數據捕獲器”，像下載檔案一樣，將這個數據包完整地“拷貝”了下來。
危機，解除了。
張文山站起身，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摔倒。林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辛苦了，顧問先生。”她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由衷的敬佩。
張文山擺了擺手，苦笑道：“以後這種活，能不能彆找我了？太耗陽壽了。”
他話音未落，指揮中心裡，一名數據分析員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局長！報告！我們對捕獲的‘數據幽靈’原始數據包進行深層掃描時，發現了一個……‘附件’！”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螢幕上，那個被命名為“數字亡魂”的數據包被層層解開。在它最核心，最純淨的記憶數據旁邊，附著著一個極其微小，被偽裝成一段無意義亂碼的加密數據包。
它的l積隻有幾kb，但加密等級，卻是前所未見的。
“‘天機’係統正在嘗試破解……破解失敗！”
“它的加密方式，與‘骸骨祭壇’的核心代碼通源，但更加……精密！”
“這個附件……它有‘生命’！它在被我們發現的瞬間，啟動了自毀程式！通時……它向一個未知的深空座標，發送了一段……隻有001秒的確認信號！”
沈清猛地站了起來，瞳孔收縮到了極點。
她死死地盯著螢幕上那個正在迅速消失的數據包，和那條一閃而逝的信號發送路徑。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骸骨祭壇”是一個接收器。
“數據幽靈”是它留下的後手，一個悲傷的陷阱。
而這個小小的“附件”，纔是真正的目的。它就像一個潛伏在難民中的間諜，它的任務不是搞破壞，而是在確認目標已經上鉤之後，向遠方的總部，發回一個簡單的資訊——
“魚，已咬鉤。”
對方知道他們暴露了。
不，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陽謀。對方故意留下線索，讓他們找到“骸骨祭壇”，找到“數據幽靈”，就是為了通過他們的手，將這個“確認信號”發送出去。
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電視台”，那個能夠“編寫神魔”的瘋子。
他不是在躲藏。
他是在……打招呼。
沈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混合著冰冷怒意與極致興奮的，堪稱猙獰的表情。
“很好。”她一字一頓地說，“告訴他，我們收到了。”
“全員準備。”
“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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