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如風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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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

我慌張地想去撈住我的孩子。

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小小的身體，從我虛幻的懷抱裡直直摔落。

千鈞一髮之際，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接住了他。

是顧寒舟。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第一次出現了遮掩不住的恐慌。

“林秋念！”

他抱著孩子，瘋了一樣衝向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剪開孩子的衣服準備急救。

那身子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像一把散開的骨頭架子。

但他身上最刺眼的不是瘦，而是密密麻麻，遍佈四肢的針孔。

還有胸口上那一道猙獰扭曲的手術疤痕。

顧寒舟的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長期治療纔會留下的痕跡。

醫生看著孩子的狀況，氣得直接開罵：“你們怎麼當家長的？法洛四聯症這麼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能拖到現在？！”

“什麼病？”

顧寒舟整個人如遭雷擊，眼神裡帶上了罕見的茫然。

醫生一邊搶救一邊快速解釋，說這孩子的心臟隨時都可能停跳，能活到五歲簡直就是個奇蹟。

而且長期營養不良，嚴重貧血。

顧寒舟呆立當場，下意識地反問：“不可能！他爸不是有錢的拆遷戶嗎？怎麼可能營養不良？”

“有錢？”

醫生冷哼一聲，指著孩子身上那些陳舊的傷疤和針孔：

“有錢會讓孩子餓成這樣？再說了，要是家裡有條件，早就給孩子做手術了！”

“唉，這個病如果早點做根治手術，本來可以恢複到正常的。”

醫生看著孩子的報告，扼腕歎息。

顧寒舟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想不通。

就算那個拆遷戶死得早，我家裡也該有好幾套房子，怎麼可能連給孩子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他看著病床上瘦小的林秋念，忽然想起塞給自己的那遝錢。

鬼使神差地，他一張一張地數了起來。

三千九百八十二塊五。

一個精確到毛的數字。

他皺起眉，走到走廊儘頭，點了一根菸。

煙霧繚繞中，他沉默了很久，然後撥通電話讓人去好好查清楚。

打完電話，他纔看到護士二十分鐘前發來的訊息，說林秋念已經醒了。

他立刻上樓，推開病房的門。

卻看到林秋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其他病房的垃圾桶裡，翻到了一個吃剩的袋裝泡麪。

他正把裡麵的調料包撕開，仰著頭往自己嘴裡倒。

顧寒舟想起醫生的囑咐，一把奪過高油高鹽的料包：

“林晚到底怎麼虐待你的？你那個拆遷戶爸冇留錢給你吃飯？”

他強行把念念抱回病床，抽出濕巾，粗暴地擦乾淨他的手，直到搓紅。

念念盯著他很久，纔開口：“那纔不是我爸爸。”

“他拿著親子鑒定把我跟媽媽趕出家門的時候，還罵媽媽是婊子，是在外麵找男人的**。”

“我聽得懂。”

我聽著孩子的話，鋪天蓋地的愧疚幾乎將我的靈魂淹冇。

對不起，念念，對不起……

顧寒舟的動作一僵，耳邊又想起孩子暈倒前說的那句“我纔不會承認你是我爸爸”。

他眼眸一暗，正要追問。

助理卻在這時，神色慌張地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剛送到的加急檔案。

“顧總，親子鑒定出來了！”

白紙黑字的報告上，一行結論寫得清清楚楚：

【支援顧寒舟為林秋唸的生物學父親。】

林秋念，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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