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霧起斷雁聲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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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闕艱難的爬回了客棧,修養幾日後,夫子和同窗也已經到達京城。
“你不是去了太子府當幕僚?”同窗魏風忍不住問道。
他剛想開口,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扶著門框彎下腰,胸口傳來陣陣鈍痛。
魏風連忙遞過一杯溫水,“長闕,你臉色這麼差,我們已經聽說謝姑孃的事情了,莫要強求。”
“馬上快要會試了,就算去不了太子府,還有彆的機會。”
孟長闕接過水杯,喝了兩口。
是啊,他還有機會。
他無比堅定的說著,“是我糊塗,從今往後,我定當全力以赴,定要在會試中取得名次!”
隻要他考上了,一定會有個一官半職,他纔能有機會看到阿容。
孟長闕把玉簪放回木盒,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攤開書本,一筆一劃寫得格外認真。
魏風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看見他桌角的玉簪。
他忍不住問道:“長闕,你真覺得高中了,謝姑娘就會回頭嗎?”
孟長闕放下筆,搖頭苦笑,聲音卻很堅定,“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回頭,但我知道,隻有我站得更高,纔有資格站在她身邊,才能護她一輩子。”
窗外的狂風大作,可客棧的燈卻亮了整夜。
放榜那日,孟長闕擠在人群裡,一眼就看到他的名字。
他考上了,他是會試第二名。
他攥緊了拳頭,眼眶卻瞬間紅了。
身旁的魏風比他還激動,興奮的他的肩膀大笑,“長闕!你真的中了!第二名!謝姑娘會替你高興的!”
他顧不上和同窗慶賀,拔腿就往謝府的跑去。
明明路很遠,可他卻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腦海裡見到謝令容時該說什麼,他要把喜訊告訴她。
他做到了,希望阿容不要再排斥他,哪怕是讓他多看幾眼也好。
剛跑到謝府,巷子裡掛滿了紅燈籠,小廝們正忙著在門上貼大紅的喜字。
孟長闕腳步猛地頓住,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請問,謝府這是”他抓住一個路人,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婦人笑著說:“公子還不知道吧?謝家嫡女明日就要大婚了,成了正兒八經的太子妃,真是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呢。”
“大婚,阿容要嫁給彆人了”孟長闕喃喃自語,來時的喜悅一下子被沖刷乾淨。
他還是錯過了。
他心口泛起了刺痛,疼到他站不住。
想起他擋在馬車前,他拚儘全力護她,可她卻冷漠離開,想起這半個月來,他挑燈夜讀,把她當作唯一的支撐,想起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高中後她會不會對他笑一下
如今,紅燈籠照著他蒼白的臉,掛滿了他徘徊了無數次的巷口。
他蹲下身,撿起地上落下的紅紙,眼淚暈開,模糊了喜字。。
謝府大門敞開,他卻不敢上前。
丫鬟抱著繡好的紅嫁衣走了進去,上麵鮮紅的圖案,在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巷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孟長闕慌忙扭頭,眼眸卻滿是失望。
“孟兄,我終於找到你了。”陸書瑾快步走過來,聲音哽咽,“恭喜你中了會試第二,謝令容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她惡毒的把我關在大牢裡,受儘了折磨”
她伸手想去拉孟長闕的衣袖,卻被他猛地揮開。
他眼底猩紅混著怒意,像燃儘的灰燼猛地竄起火星,“陸書瑾,你不配詆譭阿容,她比你好一萬倍!”
“若不是你,阿容根本不會離開,你纔是真正的蛇蠍心腸,你做的壞事我早就知道了!”
陸書瑾退後兩步,焦急的說著,“孟兄,我隻是想讓你看清她的真麵目”
“真麵目?”孟長闕笑一聲,聲音裡滿是失望與憤怒,“真正虛偽的人是你。你所謂的委屈,全是咎由自取!滾開,離我遠一點!”
“從今往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所有的痛苦,全是拜你所賜!”
說完,他轉身就走,留下陸書瑾一個人站在原地捂臉痛哭。
他終於憑自己的努力站到了高處,可那個他想守護一生的人,卻要成為彆人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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