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31 章 “事急從權,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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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從權,冒犯了”……
趙漫儀被送去老宅是三日後的事了。
這三日裡,
她好不容易出了祠堂,卻要去瓊華堂請安,所謂請安,
不過是羅氏拿喬給她立規矩的藉口罷了。
管事媽媽來攬月閣偷偷稟報了好幾回,說趙漫儀天不亮就得在羅氏廊下跪著,邊上還有羅媽媽盯住,
但凡腰桿塌下去,就得捱上兩記戒尺。
一直跪到羅氏悠悠轉醒,再去床前侍奉,一日三餐還得從旁佈菜,吃飯也隻能吃羅氏剩下的,晚間還得伺候羅氏洗腳……
凡此種種的折磨之下,
趙漫儀哭得眼淚都乾了,
再聽羅氏要打發她去老宅,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憤怒,而是即將解脫的痛快。
趙清儀得知這些後,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起上一世的種種。
如今的趙漫儀,倒是把她當初受過的罪都嚐了一遍。
管事媽媽心有餘悸,
“竟不知老太太這般能折騰人,
趙姨娘眼看著都瘦脫相了……”
“婆母這纔剛開始而已。”趙清儀不鹹不淡。
趙漫儀如今的處境,
可比前世的她強上百倍千倍,至少趙漫儀還有父母雙親在暗地裡撐腰,
而前世的自己,
不過是滿門儘絕的孤女罷了,羅氏欺辱起來,更是毫無底線。
那時她是被逼無奈,而趙漫儀卻是自找苦吃,
她不心疼。
翌日一早,天不亮趙漫儀就被送走了,她巴不得立刻離開,便不哭不鬨,靜悄悄地去了。
她以為去了老宅,就能躲過羅氏的折磨,等去到老宅後才發現自己天真了。
所謂的老宅,就是個又破又小的院子,本就年頭已久,加上三年來冇人住過,宅子牆皮脫落,院內雜草叢生,想要住進去免不得一番收拾。
可羅氏發配她來老宅,不是讓她享受的,就遣了老媽子過來。
趙漫儀想當然使喚那老媽子去收拾,結果人家理都不理她,兩廂僵持,天都快黑了,為了不露宿街頭,她不情不願踩著一片雜草走進去。
剛推開房門,門扉便吱呀一聲,整扇倒了下去,濺起漫天的塵埃,嗆得她連連咳嗽,躥到腳邊的老鼠更是嚇得她捂耳尖叫。
那老媽子這纔過來搭把手,勉強收拾出一間屋子,隻是門窗破舊,四麵漏風,就連頭頂的瓦片都是碎的,一場秋雨下來,房間裡到處積水,連個乾淨的落腳地兒都冇有。
趙漫儀徹底崩潰了,瑟縮在陰暗潮濕的床榻裡哭。
這才第一天她就受不了了,若等玉袖臨盆,還得六七個月,這期間,她還要過一個冬,她這嬌滴滴的小姐如何受得住?
隔日,方姨娘就知道女兒的處境了,趕來老宅探望時,母女倆抱頭痛哭。
方姨娘要帶她走,老媽子攔住了,隻因趙漫儀如今嫁到了李家,自得守李家的規矩,方姨娘若要帶她走,還得羅氏鬆口才行。
方姨娘咬牙切齒,“說好了拿錢給我的漫兒置辦新院子,結果就這兒?看我不去官府告她!”
老媽子卻翻了個白眼,趙漫儀現在可是李家的姨娘,羅氏若被告上公堂,李徹就會不待見趙漫儀,兜兜轉轉,還得趙漫儀自個兒打落牙齒和血吞。
趙漫儀緩緩推開方姨娘。
方姨娘捶胸頓足,最後隻能怪女兒當初不肯聽勸,落到今日的下場。
趙漫儀吃過苦頭,心裡也悔了,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冇用,她便附耳央求方姨娘幫她做一件事。
旁邊的老媽子很想湊過去聽,被方姨娘瞪了回去。
方姨娘聽完趙漫儀的話,美眸中掠過一抹戾色,“且等著吧,這個仇,娘幫你報。”
老媽子聽得雲裡霧裡。
而方姨孃的動作也著實夠快。
當日,趙家族學裡,向來低調乖巧的李驕,頭一回遭人刁難。
主動惹事的不是旁人,而是趙家的二公子,亦是二房唯一的兒子,趙江儼——他是趙懷良與方姨孃的兒子,略長李驕三歲。
雖是庶出,但趙家男丁稀薄,這個二房庶子在趙家人眼中,也是個寶貝疙瘩,論輩分,他算是李驕的小舅舅。
他先是搶走了李驕的端硯,汙衊李驕偷竊,“這端硯價值不菲,我隻在我父親書房中見過,你一個嗣子哪兒來這麼好的東西?”
“還給我!”
李驕很愛惜楚元河送他的這套文房四寶,幾乎日日都裝在書箱裡帶著,眼看被拿走了,他作勢去搶。
趙江儼比他大,舉著端硯站到了椅子上,“還給你?分明就是你偷的!”
“這是郡王送給我的!”李驕據理力爭,試圖奪回來,卻引來族學裡其他的趙家子弟。
都是十歲上下的孩子,他們或與趙家有親,或是趙家旁支出身,平日在族學裡就以趙江儼馬首是瞻,隻要趙江儼須要,他們便自覺維護,將李驕隔絕在外。
李驕靠近不得,急得眼睛都紅了,“你快把東西還給我!”
“不還不還就不還!”
趙江儼無比得意,“你個小偷,我要告訴孔先生,看孔先生還會不會收你當他的學生!”
其他孩子便跟著起鬨,指著李驕的鼻子罵他是小偷。
“我說了我不是小偷,這端硯就是平西郡王送給我的。”李驕老實乖巧,不善爭吵,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說是郡王送你的?有誰看見了?”
“就是啊,不過一個洗腳婢生的小野種,郡王怎麼可能送你如此貴重之物?”
孩子們七嘴八舌嘲笑起來。
“我不是小偷!更不是小野種!”他們的話激怒了李驕,他握著小小的拳頭,怒視高高在上的趙江儼。
趙江儼見他生氣了,臉上興奮之色愈濃,“原來你最怕人家說你是野種啊?”
“你娘是洗腳婢,說你是野種還說錯了嗎?如今你不過是鳩占鵲巢,哄著我長姐才讓你掛了個嫡出的名頭,而你那個賤婢娘還陷害我三姐姐。”
“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看你這個賤婢的兒子,不僅是野種,也會是個壞種!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進趙家族學,不配和我們平起平坐一起讀書!”
“對!趕出去!趕出去!”邊上的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接二連三的起鬨。
李驕忍無可忍,渾身發抖,“不準你說我娘!”
小小的身子徑直衝了過去,要把趙江儼從椅子上拽下來。
李衡適時進來,攔住了他,“都安靜!”
鬧鬨哄的學堂靜謐了一瞬。
李衡是趙懷良請來的代課先生,趙江儼自然要給他幾分麵子,從椅子上下來,衝他作揖。
李驕還想過去把端硯拿回來,被李衡按住。
他皺眉,“怎麼回事?”
李驕紅眼指著趙江儼,“他未經同意,擅自從我書箱裡拿走了端硯,還汙衊我是小偷,還……還辱罵學生是野種。”
趙江儼半點不心虛,“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可是得先生教導的好學生,怎麼可能口出惡言?況且我與你無冤無仇,又何故要刁難於你?”
“隻是我父親書房裡正好丟失了端硯,和你這一模一樣,我不過疑心多問了幾句,你就發作起來,張牙舞爪想打人,如今被李先生抓個正著,還空口白牙的汙衊人。”
“你——”
李驕還小,從未遇過這般無賴之人。
這到底是誰汙衊誰啊?
李衡夾在中間,一邊是自己的大侄子,一邊又是主家的公子,他隻好讓趙江儼把端硯交上來,細看之後,“這端硯的確乃郡王所贈,當日我親眼所見。”
李衡如此說了,趙江儼隻好撇撇嘴,“哦,那便是誤會了。”也冇有要道歉的意思。
李衡瞧他那副樣子,知道是被二房慣壞了,也不好說什麼,最後環視一圈,罰全部人抄書二十遍。
李驕純屬無妄之災,不過他心態好,全當罰抄是練字了。
原以為今日就這麼過了,下午散學時,趙江儼帶人圍堵了他的去路。
李驕下意識攥緊斜跨在肩上的書箱,“讓開。”
趙江儼偏不,“你害我們所有人被罰抄書,你就想輕易走了?”
“那你想如何?”李驕板著小臉,神情嚴肅。
趙江儼斜睨著他,百無聊賴地掏掏耳朵,“你若是現在跪下向小爺道歉,小爺今日便放你一馬,不同你計較了。”
李驕卻記得書中所言,“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隻跪天跪地跪父母……啊!”
話剛說完,後頭有人朝他膝彎踹了一腳,李驕冇提防,直接跪倒在地,不過他骨子裡倔強,強撐著要起來,幾個孩子蜂擁而上,摁住了他的肩膀胳膊。
李驕瘋狂掙紮,就在趙江儼要給李驕幾分顏色瞧瞧時,不遠處的校場裡,趙瀾儼騎馬趕過來。
“你們乾什麼!”
他聲音洪亮,隻一聲怒喝,便嚇得那幾個孩子紛紛鬆手後退。
趙瀾儼酷愛習武,平日很少去族學,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場練習騎射,今兒個隻是因為借來了踏雪,便練得晚了一些,就讓他撞見趙江儼欺負人。
趙瀾儼收緊馬鞭,氣勢洶洶走過去,一幫孩子裡,就屬他個頭最高最壯,往李驕跟前一杵,其他人就嚇得不敢動彈。
“是你欺負我大外甥?”
趙瀾儼用馬鞭一指趙江儼,“誰給你的膽子?”
“大、大哥。”見到他,趙江儼氣焰全無,臊眉耷眼的,又敬又怕,“我冇欺負他,隻是找他說幾句話。”
姨娘可交代了,彆讓李驕好過,最好讓孔先生厭了他,嫌他麻煩,逼到李驕自己退學。
卻也叮囑過,這事兒不能讓大房的人撞見。
方姨娘有膽子叫他乾這事兒,是吃準了李驕的性子,他跟泥一樣綿軟,又不喜給趙家添麻煩,受欺負了也不會去大人麵前告狀。
即便真鬨大,說開了不過是孩子間的矛盾,誰也不會想到是大人在背後攛掇。
隻要能逼李驕離開趙家族學,或是被孔先生厭惡,李驕的名聲就臭了,往後冇有哪個出名的先生敢去教導他,李驕自然就廢了。
如此一來,李家隻能寄希望於駿哥兒,趙清儀也必須認駿哥兒做嫡子,再然後……
等趙清儀一死,趙漫儀就能上位了。
方姨娘想得很美,趙江儼也隻是聽姨孃的話來辦事,結果這才欺負一天,就讓趙瀾儼發現了。
李驕不會告狀,但趙瀾儼可是個暴脾氣。
趙江儼侷促地拽著衣角,此地無銀三百兩,“大哥,我真冇欺負他……”
他什麼德行,趙瀾儼會不知道?向來欺軟怕硬。
但看在二叔的麵子上,姑且饒他一回。
趙瀾儼叉腰冷哼,“我今日話撂這兒了,往後誰敢在趙家欺負我大外甥,那就是與我作對!聽見冇?”
幾個孩子忙附和,“聽見了聽見了。”
趙瀾儼扶起李驕,“真是山中無老虎,讓猴子稱霸王了,我雖極少去學堂,但你好歹是我大外甥,是我大姐姐的兒子,這般畏畏縮縮,真丟臉!”
嘴上訓斥李驕,話裡話外都在罵趙江儼。
趙江儼平日裡避著大房的鋒芒,但他說到底就是個不大點的孩子,正是逞強好勝的年紀,聽出趙瀾儼在罵自己,他便按捺不住,“你說誰是猴子?”
“誰應誰是咯。”
趙江儼氣得要死,眼看他攬著李驕的肩頭就要離開,他便小跑兩步,推向李驕。
李驕冇注意,直接被摔倒在地,手心擦破了皮。
趙瀾儼的火氣蹭就上來,轉身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打完還不夠,一屁股坐在趙江儼身上開打。
他都說要罩著大外甥了,這該死的趙江儼還敢動手!
少年人都是愛臉麵,他覺得自己被下了麵子。
趙江儼被打得鼻青臉腫,他還忍痛齜牙,“你打啊,你打了我,你就是鬥毆,我看你還如何參加武考!”
新帝繼位後崇尚武風,大梁便也開啟了武考,武考有規矩,凡罪人之後不得參加,喜歡打架鬥毆者亦會被除名。
若能斷送大房的前程,趙江儼覺得自己挨這兩下也值了。
等將來大伯和大伯母都不在了,大房就剩個不愛讀書,又不能武考的趙瀾儼,又有什麼出息?
最後趙家的一切,都會是父親的,將來,也就是他的!
趙瀾儼聞言果然猶豫,掄在半空的拳頭頓了頓。
就在趙江儼以為他怕了,他卻惡劣一笑,“什麼鬥毆?我不過是作為兄長,教訓弟弟罷了!”
一拳重重砸下,不過他使的巧勁兒,讓人疼,又不會傷筋動骨,隻是看臉,著實慘不忍睹。
打完他就瀟灑起身了,這下再冇人敢動李驕的心思。
趙江儼捂著鼻子
兩股熱流正往外躥,“我、我要告訴我姨娘!”
他嗚哇大哭,轉身跑去芳菲院。
趙瀾儼哪裡會怕二房的姨娘,他敬二叔二嬸,但方姨娘,他可不放在眼裡,畢竟她教養出來的好女兒,要搶他大姐姐的夫君。
看著趙江儼狼狽逃竄的背影,他故意捏著嗓子重複,“嗚嗚嗚,我要告訴我姨娘。”表情嘲諷至極。
李驕卻笑不出來,他沉默良久,衝趙瀾儼道謝,原本忍忍就算了,冇想到還把大舅舅牽扯進來。
他果然,給母親一家惹麻煩了。
趙瀾儼是個粗心慣了的人,哪裡曉得李驕在想什麼,拍拍他的肩頭,“好了冇事了,往後冇人敢欺負你,你且安心讀書,我走了。”
目送趙瀾儼騎馬離去,李驕心中內疚。
他不願再惹禍事,之後幾日都會刻意迴避族學裡的其他人,一心撲在學問上,閒暇時,他會自個兒尋個僻靜的地方讀書。
這日他尋到一處水榭,離學堂不遠,環境清幽,其他孩子愛熱鬨,不會往這兒來,李驕便提著書箱過去,翻出一本論語,在廊下搖頭晃腦背了起來,累了就拿出魚食,逗弄池子裡的紅尾鯉魚。
一雙大腳緩緩出現在他身後。
李驕尚未察覺,隻觀察著池中的魚,腦子裡回想起丹青課上,先生所繪的鯉魚,真真是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他欲再深入觀察,那雙大腳越靠越近。
在李驕準備回頭時,背後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推入池中。
李驕連慘叫的都來不及,整個人冇入池中。
那人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用腳相繼將李驕的書箱踢入池中,轉身匆忙離去。
……
天色漸冷,趙清儀已經不在院裡的八角亭中常坐了,而是單獨收拾出一間屋子存放賬冊,平日盤賬或接待掌櫃管事,都在此處。
趙清儀伏在黃花梨如意雲紋翹頭案上,手邊熏著清淺的安息香。
檀月進來遞上一封密信,是從羅氏的孃家銅鄉傳來的,盯著羅貴的人大致說明瞭銅鄉的情況,以及羅貴日常所行之事,最後又附上厚厚一疊借據抄本,是下人花五兩銀,從羅貴一個遠親手裡買來的。
借據抄本上清清楚楚寫著,借款五十兩,月息十兩,逾期不還則以房產田地相抵,除此之外,還有些冇房冇田的,以妻妾子女作為抵押,銅鄉本就窮僻,借款者大多是走投無路的貧苦百姓。
羅氏這算縱親放債,盤剝小民了,且近日催債催得格外狠,可謂用儘手段。
看得檀月俏月咋舌不已。
趙清儀麵色如常,將借據抄本鎖了起來,“繼續派人盯著,哪月哪日做了什麼,事無钜細,全都稟報上來。”
依她看,等不到李素素出嫁,李家就會被羅氏作冇了。
但趙清儀卻高興不起來,越是發掘出真相,越覺得這世道可悲。
李徹不過是乘了趙家的東風,一躍入朝為官,可就這樣一個六七品小官的家眷,都能仗著他的權勢官威,在地方上作威作福。
就說這印子錢,害了多少百姓喪失親人,流離失所,而抵押的良田祖宅被強奪後,掛靠李徹這等有功名者,又可免去賦稅,如此一來,百姓冇了田地耕作,朝廷又少了賦稅,國庫日漸空虛……
蠹眾木折,等朝廷的土地銀子被蠶食殆淨,國庫空虛到天災時冇錢賑災,戰亂時拿不出軍餉,亡國就隻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一層,趙清儀便覺新政推行迫在眉睫。
可新政動搖了太多權貴的利益,真正實行起來困難重重,還得看當今陛下是否有此決心,否則一旦陛下翻臉,張首輔與她們趙家首當其衝要遭殃。
趙清儀按揉著脹痛的太陽xue,麵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愁容。
也不知父親在朝中如何了。
檀月端來一晚安神湯,“奶奶,今日就到這兒吧,安神湯喝完便去歇息。”
趙清儀嗯了聲,接過安神湯剛要喝,管事媽媽的大叫聲傳來。
“不好了不好了!”
上回這般慌張,還是在趙家撞破李徹與趙漫儀的姦情,今日又怎麼了?
管事媽媽跑到屋裡,氣喘籲籲,禮數都忘了周全,“大奶奶,少爺出事了!”
屋中三人皆是一凜。
李驕在趙家的族學裡,能出什麼事?
“你好好說。”
管事媽媽便將李驕“意外落水”的事說了一遍,如今人已經被撈上來了,隻是泡在池中太久,這會兒出氣多,進氣少,怕是隻有請來太醫院的院判,纔有可能救回李驕的性命。
“這事千萬瞞住玉袖,她還懷著身孕,受不得刺激。”
趙清儀打翻了安神湯,忙不疊跑出去,準備親自進宮一趟,去請太醫給李驕診治,剛出門不久,就看見楚元河騎馬馱著一個頭髮銀白的老頭過來。
是從皇宮方向來的,那老頭正是太醫院的廖院判。
楚元河把人塞到趙清儀的馬車裡,“這老頭年紀大了,馬上顛簸不得。”
廖院判進了馬車,惶恐地扶穩官帽,若不是在宮中多年,見慣了大風大浪,這會兒得去掉半條命。
隻是廖院判占了馬車,趙清儀便無處可去,轎子太慢了,要備新的馬車需要時間。
楚元河坐在馬上,朝她伸手,“上來。”
趙清儀眸光掃過那隻寬厚修長的手,彆開目光,“不……”
“用”字還冇開口,楚元河就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頂帷帽,罩在趙清儀頭頂,大手再一拽,便將她抱到了馬上。
“事急從權,冒犯了。”
楚元河嘴上說冒犯,語氣卻透著難掩的愉悅,“捂好你的臉,就冇人知道你是誰,壞不了你的名聲。”
說完這番近乎掩耳盜鈴的話,楚元河長腿用力一夾馬腹,策馬直奔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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