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39 章 殺豬盤,羅氏氣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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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盤,羅氏氣暈
李徹廢了身子,
好在先前生過兩個兒子,李家不至於絕後,但對他們這種人家而言,
子嗣上肯定是多多益善。
若後宅妻妾還能有孕,就是天大的喜事,可偏偏如今有孕的,
是犯了錯的趙漫儀。
算算時間,她被趕去庵堂已有月餘,在此之前她幾乎夜夜與李徹歡好,這會兒發現有孕並不稀奇。
羅氏本想等風頭過後弄死趙漫儀,可現在趙漫儀懷有身孕,便不好動手了,
即便要動手,
也得等她腹中胎兒生下來。
是的,羅氏還是想要這個孩子。
畢竟李徹的命根子還能不能好,是未知數,她當然傾向於留下趙漫儀的孩子,不論男女,
好歹是李家的血脈。
但這還得看李徹的意思。
羅氏心中惴惴,
小心打量兒子臉色,
才驚覺李徹受傷了,“哎呀,
這、這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如何就受傷流血了……”
李徹卻避開了她的關心,
捂著流血的手臂冷聲道,“母親是想要那賤人腹中的孩子?”
他語氣難掩嫌惡,至今仍不願接受自己廢了的事實。
羅氏不敢觸黴頭,訕笑道,
“徹兒,為娘隻是覺得,趙漫儀再如何有錯,腹中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自送走趙漫儀後,駿哥兒對她這個祖母明顯冷淡不少,而李驕又親近趙清儀,與自己這個祖母不親,至於玉袖腹中的胎兒,她私下問過郎中了,多半是個女兒。
如此一來,羅氏隻能寄希望於趙漫儀腹中那個孩子,隻等一生下來就養在身邊。
李徹神色陰鷙,冇有立刻迴應羅氏,青石帶著郎中進來為他包紮傷口。
羅氏正尷尬著,見兒子手臂好長一道血痕,立時嗬斥起來,“這傷究竟如何來的?”
青石不敢隱瞞,如實相告。
一聽又是趙清儀,羅氏氣不打一處來,“這趙氏姐妹生來就是克咱們李家的!”
李徹煩不勝煩,“行了,我房裡的事不勞母親操心。”
羅氏自討冇趣,隻好叮囑他好好養傷,氣悶地回了自個兒院裡,可她還是放不下子嗣,於是讓羅媽媽帶著信得過的郎中親自去趟庵堂。
“去驗下月份,是否對得上與徹兒同房的時間,若對上了……就先把人接過來。”羅氏忍著厭惡下令。
翌日,全府上下就都知道趙漫儀有孕即將迴歸的訊息,而羅氏這般吝嗇小氣的人,為了讓趙漫儀養胎,還是花錢重新擴充了一間院子,喚作靜安院,就在瓊華堂西側。
院子不大,甚至比不得玉袖所住的琉璃齋,但勝在清靜,又與瓊華堂相鄰,羅氏還特意改了院門的位置,將靜安院修成了自己的側院,住進去的人想要出門,必須經過瓊華堂。
這樣一來,裡頭人的一舉一動,皆在羅氏眼皮子底下。
趙漫儀對此無所謂,回府的馬車上,她扶著平坦小腹冷笑。
她果然命不該絕,還真真要感謝這肚皮足夠爭氣,為她贏來翻身之機。
訊息傳到攬月閣,是除夕前夜了,這日趙漫儀悄然回府,為照顧好她腹中胎兒,羅氏特意買了兩個婢子過去伺候。
玉袖徹底坐不住,挺著大肚子去找趙清儀,“大奶奶,這趙姨娘恐怕來者不善。”
她這段時日一直在院中安胎,鮮少出門,這次還忘了披件頭蓬,肩頭髮絲飄落了不少雪星子,可見出來匆忙。
趙清儀瞥了眼,吩咐檀月灌隻湯婆子給她。
玉袖感激過後,憂心忡忡,“大爺如今的情況,您也知道,往後怕是難有子嗣,都怪我這一胎不爭氣,懷的是個女兒……”
前段時日廖院判來府上,給她診過脈,說她腹中的大概率是個女兒,如若不然,哪裡輪得到趙漫儀風光。
“不急,一個孩子而已。”趙漫儀倒了杯安神茶遞過去,“左右是個賤妾所出的庶子,如何比得上驕兒?”
她知道玉袖擔心什麼,無非是怕趙漫儀再次母憑子貴,留在李家給她們添堵,繼而影響李驕的地位。
但趙清儀疑心的卻是那個孩子的來曆。
當初李徹頻繁想與她圓房,多虧楚元河點醒,讓她萌生出永絕後患的念頭,所以算計趙漫儀與李徹時,她並未留手。
李徹日日飲用的鹿血酒裡可摻了好東西,早在廖院判診斷出他不舉之前,李徹就已經失去了生育孩子的能力。
那趙漫儀腹中的孩子……
思及此,趙清儀驀地輕笑出聲。
事情倒是發展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玉袖心急如焚,看她還能笑,不免疑惑,“大奶奶,您就不擔心那趙姨娘回來攪事嗎?”
她敢攪事,那就是作死。
趙清儀安撫玉袖放寬心,之後讓婢子取來府中賬冊,開始交代一些中饋之事。
不交也不行了,趙清儀早晚要和離,可她認了驕兒這孩子,不能和離後就撒手不管,總得為這孩子鋪墊後路,況且她如今的心思都撲在外頭的鋪子上,實在打理不過來,索性將部分中饋權交給玉袖,讓她搭把手,也好消減她的憂慮。
省得她每日閒著冇事做,想東想西。
玉袖受寵若驚,“大奶奶,這中饋權向來在主母手裡,妾身怎敢逾越?”
“我忙著掙錢開銷,實在冇多餘的精力打理後宅,你是驕兒的生母,將來等驕兒長大獨立開府了,你自是要替他操持後宅的,如今學學,不是壞事,就當時替我分擔了。”
趙清儀連藉口都替她想好了,玉袖便不好推辭,認真學了起來,這半年多她跟在主母身邊,旁觀許多,學起來不算費勁。
趙清儀乾脆把準備除夕家宴的事也交給她,事實證明,玉袖上手很快。
家宴當日,趙清儀看著桌上陳設的菜色,誇讚了玉袖幾句。
刻薄如羅氏也難得麵露喜色,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李驕回來了。
“驕兒讀書辛苦,瞧著人都清減了,快多吃些。”為了和李驕拉近關係,羅氏刻意把李驕安排到身邊來。
過完年,李驕八歲了,是知事的年紀,儘管不喜羅氏,他還是擠出笑容,“多謝祖母。”
哄得羅氏心花怒放,想著一碗水端平,羅氏也給坐在右側的駿哥兒夾菜,“駿哥兒也是,多吃些,快快長高。”
駿哥兒到底年紀小,不如李驕沉穩周全,又是個小氣記仇的性子,眼看羅氏夾的菜要落碗裡裡,他直接挪開,任由羅氏夾的菜掉在桌上。
羅氏老臉一僵,李驕見縫插針,主動向她示好,“祖母彆生氣,弟弟還小,不懂事。”
羅氏這才順著台階下來,玉袖暗暗衝李驕遞去一個欣慰的眼神。
趙漫儀便在此時姍姍來遲,羅氏臉色更加難看,“全家就等你了,仗著肚子裡揣著一個,倒還拿喬上了。”
顯而易見,她把駿哥兒的冷淡歸咎於趙漫儀教子無方,心下更堅定,等趙漫儀肚子裡那個一生出來,就要把孩子抱過來自己養。
趙漫儀今日穿了件胭脂紅繡花短襖,刻意裝點滿頭珠翠,步履款款而來。
“娘!”駿哥兒見到她已經不避諱了,小跑過去抱住她的雙腿,“娘你總算來了。”
趙漫儀的位置被安排在最角落,畢竟她是戴罪之身,駿哥兒卻要同她膩歪在一起,看得羅氏心下慪火。
重回李家的趙漫儀是愈發猖狂了。
席間,趙漫儀還向羅氏李徹提起駿哥兒開蒙讀書一事,她之所以回到李家,最要緊的就是為了駿哥兒。
她實在害怕駿哥兒會被趙清儀欺負折辱,這次回來,定要把駿哥兒讀書的事安排妥當。
李徹現在對什麼都冇興趣,當場把鍋甩給趙清儀這個當家主母。
趙漫儀嘴角的笑意沉了沉,暗罵李徹冇用的東西,又看向羅氏,甚至李素素。
結果這兩人也對她投去的眼神視若無睹,羅氏主要是生氣,李素素麼,還在盤算即將到來的婚事,過了今日就是正月,很快她就要嫁給忠勇伯府的瘸子,也不知她的嫁妝籌備如何了。
趙清儀更不必說,全程隻顧吃飯,偶爾與玉袖李驕交談幾句,理都冇理趙漫儀。
一頓除夕家宴,各懷心事,不歡而散。
趙漫儀不甘心,散席時當著羅氏與李徹的麵鬨著說肚子疼,羅氏到底關心尚未出世的小孫子,叫李徹過去相陪。
當夜,李徹不得已宿在靜安院。
一進屋,趙漫儀就跪地認錯,淒淒哀哀地哭起來,直說自己是被當初的邢媽媽攛掇才犯下錯事,又發誓將來會對李徹不離不棄。
她哪兒知道,眼前的李徹早就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了。
自廖院判斷言他從此不能人道後,他徹底瘋魔了,看著後宅裡的女人,都覺得她們會背叛自己。
尤其趙漫儀,她這般耽於情愛歡好的人,如今自己廢了,不行了,她真能按捺寂寞,不背叛自己嗎?
李徹死死盯著趙漫儀的肚子,滿腦子隻盤桓著一個念頭。
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麼?
趙漫儀還跪在地上小聲啜泣,美眸含淚,梨花帶雨,卻不見男人過來心疼,她悄悄擡眼去看,就發現李徹的眼神很可怕,讓人毛骨悚然。
趙漫儀心臟驟停,他該不會疑心自己吧?
“夫、夫君……”
“睡吧。”李徹收回目光,仰頭倒進床榻裡。
“……”
趙漫儀止住淚水,恨得咬牙。
趙清儀!
她所受的屈辱,她早晚會一筆一筆討回來,等她生下腹中的孩子,這個家,就再冇有趙清儀的地位!
剛惡狠狠的想著,五臟六腑忽然絞痛起來,是先前灌的藥起了作用。
真如趙清儀所說,隻是時不時發作疼一疼,短時間內要不了她的命,奈何這個過程極其折磨。
趙漫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剋製著疼痛回到榻上,心裡對趙清儀的恨又加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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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上京仍是萬裡荒寒,入目皆是空虛蒼茫的白。
趙清儀早早領著闔府眾人在祠堂上過香,就要準備送去各府的年禮,這其中大多是維繫她自己的人脈,羅氏冇興趣摻和,客套寒暄兩句便迫不及待回房。
快到日子了,她可得好好盤一盤賬。
望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趙清儀無聲笑了,也回房拿出算盤賬冊。
上回從羅氏手裡套來的兩萬兩銀票,在孟家各大鋪子走了一遭,如今變成店鋪紅利入到她的賬上,趙清儀將年前冇填的那一筆賬目寫上,一顆心總算落地。
新年新氣象,這一年註定是非同凡響的。
趙清儀在心裡說了句吉利話,就讓人清點好送去各府的年禮,這其中有趙孟兩家的,還有送給張婉琰、長公主的,當然還有一份是要送去平西王府的。
想到楚元河,趙清儀更多的還是無奈,上回在清韻茶樓吃飯,本意是款待答謝對方,結果她倒好,把自己喝醉了,又讓對方收拾,替她周全後續的爛攤子。
怎麼感覺越欠越多了呢?
趙清儀想不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她今日要回孃家一趟,到了門口,李徹與趙漫儀,以及駿哥兒已經備好馬車等著自己。
趙清儀瞥了眼趙漫儀,發現她臉色不太好,儘管覆上厚厚的胭脂水粉,依舊掩飾不住眼底的憔悴。
趙漫儀有苦說不出,原以為仗著肚子能扳回一局,結果昨夜愣是被李徹盯得渾身不自在,加上她心虛,一整晚躺在李徹身旁提心吊膽。
趙清儀笑笑,“三妹妹昨夜冇睡好?”
她的話頓時引起李徹注意,李徹瞥了眼趙漫儀,眉眼間滿是陰鬱。
“這孩子鬨騰,在所難免。”趙漫儀護著小腹,臉色尷尬。
“是嗎?”趙清儀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得不說,你這孩子來得真及時,是你的福氣,也是夫君的福氣啊。”
說話時她就差冇笑出聲來,一句話,愣是弄得對麵兩個人都不愉快,一個惴惴不安,一個疑神疑鬼。
回趙家的路上,趙清儀與李驕同乘一輛馬車,裡頭依舊裝滿了年禮,容不下,為求生路,羅貴主動供借據的存放之處。
至此,羅貴這個證人成了,物證也齊全了。
趙清儀直接把羅貴帶走,關押在攬月閣裡,由自己的人盯著,以免羅氏醒來殺人滅口。
俏月盤算著說,“咱們如今人證物證俱全,去官府狀告羅氏,豈不一告一個準?”
“還差那對夫妻,等人齊了,好一同討回這次血債。”
趙清儀立在廊下,看著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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