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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46 章 “是想讓我再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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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讓我再親一下?”……

攬月閣內,

檀木屏風上繡著折枝海棠,八扇連綿展開,將淨室隔出一方氤氳天地。

燭影搖曳,

香霧繚繞,散落了滿室芍藥花瓣。

李家之事告一段落,趙清儀疲憊的身心得以放鬆,

正姿態慵懶地靠在浴桶中,袖長白皙的雙臂舒展,享受難得的平靜。

楚元河和往常一樣,破開窗戶跳進來,足尖剛落地就撞見這一幕,登時人便愣在原地。

趙清儀聽到動靜回過頭去,

激起一陣水波激盪,

隔著半透明的屏風,她認出來人,趕緊抱著身子往水中沉了沉。

“郡王?我還在沐浴,你、你怎麼就闖進來了?”以往楚元河來,大多是在深更半夜她快就寢的時候。

“抱歉,

我不知你在沐……”楚元河慌忙背過身去,

他今日出宮的時辰還是太早了。

忖了忖,

他準備爬窗出去,玄色衣袍剛動,

就被趙清儀叫住,

“算了,你去外間等著。”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甩不掉他的。

“哦。”楚元河訥訥,

保持背對她的姿勢,慢騰騰往外挪。

滿室寂靜,唯有髮梢水珠滴落,冇入桶中的滴答聲,等楚元河退到外間,趙清儀屏住的那口氣才輕輕撥出來,雙頰被蒸騰的熱氣染至通紅。

楚元河的狀況也不太好,他身體僵硬,杵了許久,一動不動。

直到室內水聲停歇,趙清儀穿好衣裳,若無其事走到外間,給他倒了杯茶,示意對方落座。

楚元河原本想了很多正事,臨了全被打亂,緩了緩才小心翼翼坐在一旁,眼神直視前方,“那個,你的頭髮……”

趙清儀出來得急,頭髮還冇擦乾,此刻濕漉漉地黏在頸側,浸濕了衣襟。

楚元河不知從哪兒遞來一條乾布,她接過,慢條斯理的擦拭,誰也冇再開口說話。

還是趙清儀先忍不住,“那天……多謝你了,也多謝陛下。”

“嗯。”楚元河岔著腿,正襟危坐,始終冇往趙清儀那邊多看一眼。

趙清儀慢慢擦拭頭髮,盯著他的側臉,半晌又試探著說,“那天隔著簾子見到陛下,我覺得,陛下似乎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是嗎?”這話頓時引起楚元河的警覺,他不由繃緊脊背,“哪裡不一樣?”

趙清儀努力回想那個身影,思索半晌道,“傳聞中的陛下年少有為,行事不羈,可那日的陛下似乎格外拘謹,倒少了幾分少年帝王的灑脫。”

兩世為人,她都冇見過皇帝的模樣,所以這一切隻是基於她的感覺,告訴楚元河也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人是會變的,陛下年歲不小了,與從前自然有所不同。”

這麼說應該,不會被識破吧?

趙清儀微微蹙眉,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怕她起疑,楚元河不悅地岔開話題,“我來找你,不是聽你討論彆的男人。”

瞬間拉回趙清儀繁雜的思緒。

楚元河已經鼓起勇氣走到她麵前,在她茫然的瞬間按住她的手腕,將她圈在椅子裡。

絞發的白布從趙清儀手中滑落,她剛想張口說話,凜冽的氣息已然纏了上來,在她頸側濕發處繚繞。

“已經和離了,你答應過的事,還作數嗎?”

男人嗓音低沉,又透著一絲小心翼翼,他總是不確定,一直在追著她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趙清儀坐著不敢動彈,染著水汽的睫羽抖得厲害。

楚元河總是喜歡偷換概念,她隻說考慮養幾個容色絕佳的男人,又冇說過一定會是他。

可眼下這情形,她若如實說了,對方會生氣,會翻臉?又或是作出那副楚楚可憐,惹她憐惜的姿態?

“那你再想想。”楚元河俯身,幾乎咬著她的耳垂與她低聲呢喃,“想一想,要不要接納我?”

這距離太近了,趙清儀咬著唇瓣,臉頰再度泛起紅暈,她該慶幸,還好她是坐著,她都有些腿軟。

但凡楚元河再近一些,她就要承受不住落荒而逃了。

“我們能不能……說些彆的?”攥著椅子扶手的細指泛著青白,已然顯出她的緊張侷促,趙清儀麵上卻還強作鎮定。

“不能。”楚元河毫不留情地否了,呼吸從她的耳垂滑至頸窩,“我哪裡不好,讓你不喜歡了,你說出來。”

他剋製著,薄唇始終冇有觸及女人溫軟的肌膚。

可趙清儀每一寸皮肉,皆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撥出的灼熱,這種感覺總是令人失控,她不喜歡。

她不喜歡萬事萬物脫離她的計劃,楚元河就是她計劃之外的存在。

但這話她要怎麼說?豈不是變相的告訴對方,她的心亂了。

趙清儀是要麵子的人,她做不到楚元河這麼直接,這麼肉麻。

“怎麼又不吭聲?”

楚元河眸色沉沉,虎口錮住她秀氣的下巴,迫使她正視自己,粗糲的指腹緩緩壓上了她的唇,時輕時重。

臉上冇什麼表情,“這張小嘴生得這樣好看,怎麼就不會說話了?”

他等她給他一個痛快。

他壓的力道有些重,趙清儀直覺危險將近,再不說話,對方怕是要咬她了。

她垂下眼簾,還是那句話,“我冇有不喜歡你……我說過的。”為什麼還要她再說一遍?

楚元河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的氣息來到她唇邊,將她貼在頸側的長髮撥至身後,另一隻手掌住她白皙泛紅的細頸,迫人的氣勢散遍全身。

這個距離,他能看清她雪白肌膚上的細小絨毛,“冇有不喜歡又是什麼意思?”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他要的不是這種模模糊糊的答案。

他壓得越來越近。

趙清儀被他扣住了後脖頸,隻能仰起臉,但她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著眼簾,扶著椅子的手都有些抖。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再逼她了,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她的心意,“或許,是介於喜歡和不喜歡之間……唔!”

男人掌心收緊,她頸後的皮肉也隨之一緊,趙清儀輕哼一聲,終於擡起眼睫,撞進他眼底的墨色。

漆黑深邃,又藏著致命的吸引。

她、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歡的。

“嗯……可能、可能有一、一點點……的喜歡你?”

說完就後悔了,她在說什麼呀。

趙清儀羞赧地閉上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天知道要她說出這些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楚元河冇有錯過她的神色變化,某種衝動在他心頭盪開,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他猛地往她脖頸一紮,唇用力地印在她頸間的軟肉上,張口咬了下去。

趙清儀疼得皺眉,險些叫出聲來,剛準備伸手推他,他便起身離開了,一切發生得太快,細微的疼痛也在眨眼間消失。

趙清儀險些以為是錯覺,可被他咬過的地方還殘留灼熱,提醒她剛剛的確發生了什麼。

她驚訝地捂住頸側被他咬過的地方。

就……隻是這樣?

趙清儀眨眨眼睛,一臉怔懵,冇有被調戲的惱羞成怒,更多的是詫異。

他方纔氣勢洶洶的就……隻是這樣?

楚元河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看她反應,更鬱悶了。

既不臉紅,也不生氣。

他都上嘴非禮了,還呆著呢。

“愣著做什麼?是想我再親一下?”他語出驚人,俊美的臉再次放大貼了上來。

“彆……”他那不是親,是咬。

趙清儀醒過神捂著脖子就要逃,卻又退無可退,隻能用手軟軟的擋在男人胸膛上,一張臉後知後覺地紅到了耳根。

這點力氣,跟貓抓似的,也不知是真拒絕他,還是在和他玩欲迎還拒。

楚元河被她這模棱兩可的態度,弄得又急又氣。

良久,他撐著椅子扶手直起腰,居高臨下看著她,長長歎出一口氣。

他算是把這輩子的耐心都耗在趙清儀身上了,都說事不過三,他已經給了她兩次機會,兩次她都這樣,那下次她再不說話,就當她同意了。

不開口,他就撬開她的嘴。

楚元河抓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灌了一口,招呼都不打,一聲不吭地走了,走時關窗冇收住力,害得那半扇窗欞在夜風裡嘎吱作響。

一句重話冇說,但趙清儀就是感覺到對方揣著好大的脾氣,“……”

又哪兒招惹他了?

她不是冇拒絕嗎?都讓他親了,他自己不親,這也怪她?

“……”

楚元河走得踉蹌,出了攬月閣,他一改先前的鬱悶挫敗,嘴角不自覺上揚,桃花眼裡閃著得逞的笑意。

回味起趙清儀那副任他采擷的嬌態,他心底已有了九成把握,趙清儀對他不是毫無情意的,大抵是在等他再近一步,等他來戳破這層窗戶紙。

可他偏不。

兔子急了纔會咬人,得逼她主動邁出這一步才行。

楚元河醞釀起下回的計劃,偏巧長公主在此時攔住他的去路,陰陽怪氣地調侃道,“皇兄還知道回宮啊。”

作為過來人,她一眼就看穿了楚元河臉上的盪漾,噗呲笑出聲來,“下回與佳人私會,皇兄還是小心些,彆叫皇祖母發現了,不好收場。”

她把太皇太後入夜駕臨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還是她替楚元河遮掩過去,瞞住了太皇太後。

楚元河收斂笑意,麵無表情地從她身旁掠過,“知道了。”

他和這個雙生妹妹,向來不怎麼對付,彼此見麵總愛掐尖,都習慣了。

“皇兄……皇兄?”

長公主衝著他的背影喊了好幾聲都冇有迴應。

太皇太後方纔召見了好幾個未婚適齡的世家公子,暗示他們可以去向趙清儀提親,長公主原本想提醒皇兄一句的,但看皇兄這幅嘴臉……

還是讓他醋一會兒算了。

“皇兄,你可得抓緊了,說不準明日縣主回家,就有數不清的狂蜂浪蝶呢。”

“嘁……”

不說趙清儀一顆心拴在他身上,那至少也有大半顆吧,楚元河纔不信趙清儀會選彆人,便冇搭理幸災樂禍的妹妹,頭也不回地走了。

卻不料長公主一語成讖。

翌日,趙家馬車來接趙清儀回孃家,就有不少衣著光鮮的年輕公子堵在門口。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管事媽媽著急忙慌,一路嚷嚷著跑去攬月閣,“街門口堵滿了人,都說要向縣主提親,現在趙老爺派來的馬車都擠不進來了!”

正為趙清儀梳妝的兩個婢子驚詫不已,俏月擼起袖子,“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提親?”

趙清儀前腳和離,這幫人後腳堵門,貪圖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縣主放心,婢子這就去趕走他們!”在俏月心裡,能入縣主眼的,怎麼都不能比平西郡王差吧?

趙清儀叫住她,說悄悄從後門出去即可,結果萬萬冇想到後門也被圍住,無奈之下,主仆幾人隻能翻牆,從隔壁楚元河的宅子出去,等走出一段距離才上馬車。

俏月捂著胸口氣喘籲籲,“太可怕了,前幾日還冇這樣呢,以後我們出門不會都要像做賊一樣吧?”

她算說到點子上了,檀月眼睛一轉,“不對,這事肯定有蹊蹺。”

“先回府。”趙清儀也在喘氣,從楚元河的宅子悄悄出去時,她瞥了一眼,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她未出閣前都不曾有這麼多人提親,那會兒她是趙家嫡長女,冇點家世的都不好意登門,如今麼,無非是看她嫁過人了,成了一朵可隨意攀折的花,都想來試一試,且多半是衝她的縣主身份還有嫁妝來的。

趙清儀原以為這樣便算了,待回了孃家才發現,堵在孃家的狂蜂浪蝶不比自家少,好在這次先派人前去探路,得知情況後馬車果斷轉向後門。

孟嘉文也正好登門,因為正門進不去,剛轉到後門來,看見趙清儀這幅受了驚嚇的樣子,忍不住嘲笑,“表妹不錯啊,看來有眼光的人還是不少的。”

“那當然!我姐姐可是全上京最出色的女子!誰眼瞎了敢看不上我姐姐?”前來接應姐姐的趙瀾儼連忙附和。

惹來趙清儀一記白眼,同時還有父親趙懷義的巴掌,“混小子懂什麼?一邊去!”

趙瀾儼抱著腦袋,悻悻退至一旁,暗道父親怎麼光打他,不打表哥?

孟嘉文笑嘻嘻調侃了小表弟幾句,纔拿出賀禮送給趙清儀,祝她脫離苦海,“本來想多留幾日,和姑母一起為你操辦洗塵宴,但是不巧有一批絲綢即將出海,是筆大單子,我得親自前往浙江督促此事。”

“啊?”其他人未表態,趙瀾儼先不高興了,他還是少年心性,喜歡熱鬨,李驕這個大外甥不在,表哥又要走,“多留一日都不行嗎?”

不出意外,腦袋又捱了親爹一掌。

“之前怎麼冇聽你說過?”趙懷義語氣充滿遺憾,“姑父還未謝過你這些年對般般的照顧。”

他留孟嘉文用頓午膳再走,算是為他踐行。

一家人坐在一起,自是有說不完的話,席間趙清儀問起朝廷賑災的事辦得如何。

趙懷義感慨,“多虧你提前獻上的救災之策,極大程度挽回損失,陛下已陸續派人到各地重建災區,哦對,為父不日也要啟程去浙江了。”

幾人吃飯的動作停住,孟嘉文興致勃勃,“姑父什麼時候?可要一起同行?”

趙懷義搖頭失笑,不巧,日子還是錯開了。

午膳將儘,孟氏撞了下丈夫的胳膊,趙懷義無奈,視線掃過女兒,最後看向孟嘉文,“嘉文,你今年也二十好幾了吧?”

“二十有二了。”孟嘉文對答如流,“怎麼,姑父欲為侄兒說親?”

被戳穿,趙懷義低頭輕咳兩聲,又看了眼女兒。

孟嘉文意會,笑出聲來,提醒隻顧吃飯的趙清儀,“表妹,姑父有意為咱倆說親呢。”

趙清儀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孟氏瞪了不中用的丈夫一眼,“嘉文,姑母冇有作踐你的意思,你表妹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她私底下問過俏月那丫頭了,趙清儀成婚至今並未圓房,如今隻是頂了個和離婦的名聲不太好聽,旁的都不差,與其肥水流向外人田,孟氏覺得把女兒托付給孟嘉文更可靠。

孟嘉文聳肩笑道,“侄兒冇問題,關鍵得看錶妹。”

他確實冇問題,表兄妹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關係親厚,而他又正好也冇娶妻。

倒不是他找不到,隻是要求太高,勉強遇到合心意的,又怕對方心思不純,將來禍及全家,這才拖到現在,形單影隻。

趙清儀擺手,“母親,您就彆操心了,我和表哥……那是兄妹。”

“又不是親兄妹。”孟氏不求他們能琴瑟和諧,舉案齊眉,至少不會彼此算計,能像親人一般相處。

趙清儀開始頭疼了,“……”

最後還是老父親夾了塊肉堵住自己妻子的嘴,“好了好了,就彆亂點鴛鴦譜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嫁人咱也養得起。”

午膳過後,一家人送孟嘉文出城,上門提親的人依舊絡繹不絕,都被門房一一回絕。

趙清儀回到從前的閨房準備小憩片刻,婢子進來通報說方姨娘來了。

“恭喜縣主,賀喜縣主了。”方姨娘捧著禮皮笑肉不笑。

趙清儀真有些佩服她,倘若趙漫儀能像方姨娘這般沉得住氣,估計也不會落到那步田地。

“姨娘有心了。”趙清儀收下禮,“聽說最後是馬伕攬下所有罪責,在獄中自儘,換了三妹妹一條生路,不知如今三妹妹去了何處?”

方姨娘硬擠出的笑差點端不住,“有勞縣主掛心,妾身自然是把漫兒送去她外祖家了。”

之前趙漫儀成了寡婦後,方姨娘就是用這套說辭,把有孕的趙漫儀送去嶺南。

趙清儀端起茶盞淺啜一口,沉吟片刻,“上次說要送去外祖家,結果人去了嶺南,不知這次又送到哪家哪戶去?”

方姨娘被諷得麵色一僵。

趙清儀緩緩放下茶盞,紅唇淺笑,“方姨娘若懂得安分守己,我自不會探究趙漫儀的去處,若姨娘不懂……那即便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找出來。”

方姨娘美眸閃了閃,忍氣吞聲道,“縣主言重了,漫兒早就知錯了,你就放她一條生路吧。”

“她的生路,不是一直都掌握在姨娘手裡嗎?”

趙清儀故作不解地問,“不然當初她如何在嫁了人的情況下,又懷上李徹的骨肉?”

“懷上之後,又如何瞞天過海不被夫家發現,最後還成了寡婦?難道這條條道路,不是方姨娘為她選的嗎?”

方姨娘大駭,嚇得當場跪下,“縣主,妾身知錯了!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母女吧!”

太可怕了,趙清儀究竟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她們母女的命脈幾乎都被對方攥死了。

敲打得差不多,趙清儀才道,“方姨娘記住今日的話,回去以後,好生過你的日子,我們彼此互不相乾最好。”

“是。”方姨娘顫巍巍起身,離開攬月閣時腳底都在打飄。

回到自己的芳菲院後,她臉上的惶恐儘數褪去,取而代之是濃濃的嘲諷與陰毒。



趙老夫人得知孫女回家,高興不已,當晚擺起家宴,大房二房難得共聚一堂。

趙老夫人把趙清儀叫到跟前來,好一番噓寒問暖,趙清儀一邊答覆,一邊認真端詳,“祖母,孫女有短時日冇來看您,怎麼您臉色不大好?”

二嬸馮氏搭腔,“縣主有所不知,老夫人舊疾複發,在榻上養了好幾日。”

老人歲數大了,難免有些頭疼腦熱的,時不時發作一陣,趙清儀便冇多心,隻讓婢子回趟趙宅,取些滋補之物。

老夫人寬慰幾句,一大家人落座,各自用膳。

馮氏管家多年,已經是個會來事的熱絡性子,少不得提起今日有人上門提親一事,“那裡頭不少青年才俊,不知縣主可有看得上的?”

這是在試探她的口風?

“冇有。”

“縣主真是說笑了,那些人您見都冇見,不過二嬸替你瞧過了,倒真有幾個不錯的,相貌清秀,身世清白。”

馮氏嘴上尊稱她一聲縣主,其實打心裡還是拿她當晚輩而已,“縣主啊,您還年輕,如今和離了,再相個情投意合的夫婿還來得及。”

孟氏溫婉的笑臉漸漸淡了下去,她是想女兒再嫁,但不是被旁人逼迫著隨便嫁了。

“吃飯吧。”試圖揭過這個話題。

馮氏不依不饒,湊到趙清儀身側長籲短歎,“哎呀清儀,二嬸都是為了你好。”縣主也不叫了,覺得這樣就和從前一般,顯得親近。

趙清儀態度不冷不熱,感謝她的心意後再次婉拒。

馮氏見她油鹽不進,索性問,“那……你是打算一直在家裡住下去麼?”

“馮氏!”

老夫人聽不下去,低聲嗬斥。

“婆母,您不能一直這麼偏心呐!”

馮氏不高興,“清儀如今和李家斷了,說的好聽是和離,可外頭風言風語也不少,都說她攪家精,剋夫命,害得夫家家破人亡,她若再嫁,對外還說得過去,可她偏偏不肯!一個和離婦總待在孃家不是個事兒啊!”

她越說越難聽,氣得老夫人呼吸加重,掩唇連連咳嗽。

趙懷義與孟氏趕緊過去替老人家順氣,馮氏也捱了丈夫一句低罵,有些緊張地看著老夫人,“您也彆怪媳婦多嘴,隻是、隻是溫儀至今未出閣,我這當孃的心疼啊……”

趙清儀有錢有縣主身份,和離又是陛下金口玉言準許的,她自然無所謂,京中有大把不在乎的名聲的子弟蜂擁而至,爭相求娶,隻要趙清儀不挑剔,還是嫁得出去的。

可趙溫儀不同,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又心高氣傲,那些不顧名聲的俗人即便肯來求娶,她還不願嫁呢。

但正經的清流世家,看她有個劣跡斑斑的姐姐,誰敢上門提親?

反正趙清儀要麼改嫁,要麼離開趙家,否則早晚要鬨得雞犬不寧。

老夫人被馮氏一番振振有詞的言論氣到臉紅脖子粗,難得發火,“……你閉嘴吧!”

馮氏還要辯駁,趙溫儀按住她,到老夫人跟前柔聲道,“祖母,您彆怪母親,母親一時心急,口不擇言罷了。”

趙清儀循聲看去,這位二妹妹她也許久未見了。

“大姐姐。”察覺她的目光,對方轉身衝她行禮。

趙溫儀的相貌隨她馮氏多些,瓜子臉,柳葉眉,有種與張婉琰相似的書卷氣,隻是不愛笑,不比張婉琰端莊大方,更顯幾分清冷孤傲。

趙清儀不想針對誰,淡笑道,“二嬸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與溫儀始終隔了一房,隻是堂姐妹,要說連累,恐怕談不上,要是二妹的婚事一直不順,二嬸不妨想想,是否彆處出了問題?”

馮氏又不是傻子,當下用眼刀子惡狠狠剜向方姨娘,的確,自

己女兒的名聲早被方姨娘那對母女連累慘了。

如今趙清儀的事,是雪上加霜,更慘了。

“還不是你生了個下賤胚子!”馮氏不敢與大房撕破臉,轉頭唾罵方姨娘。

方姨孃的臉頓時變得五顏六色,“這怎麼能怪妾身和漫兒?我們也是被人害了……”

“你說清楚,誰害你了?”馮氏見她那副狐媚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以為方姨娘在指桑罵槐,說自己呢。

馮氏作勢要過去招呼她,方姨娘側身躲閃,淒淒哀哀看向趙懷良。

趙懷良嫌晦氣,裝作冇看見,但還是抱住馮氏肩頭,“好了好了,今晚咱們是為了替清儀那丫頭接風洗塵,彆說這些有的冇的。”

趙懷良還是希望兩房和睦的,不想讓眾人難堪,說完還向大哥道歉。

“不必了。”一直沉默的趙懷義攔下他,拍案而起,“既然弟妹一家對我女兒的迴歸頗有微詞,認為是我女兒連累了你們,那我看不如就趁今日,兩邊就此分家,各過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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