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47 章 “你可以叫我停下…”…
-
“你可以叫我停下…”……
一聽要分家,
老夫人與二房眾人大驚失色。
這怎麼行?離了大房,她們二房在這京中算個屁。
“哎呀。”馮氏連忙打圓場解釋,“我絕對冇有要分家的意思,
大伯莫要生氣。”
趙懷義現在是閣臣,又與張首輔走得近,還得陛下器重,
將來說不準就是下一任首輔,有個如此位高權重的大哥坐鎮,無形中給二房臉上貼了不少金,就連前來求親者的門檻都拔高了一大截,她們瘋了纔會想分家。
“不想分家,那今日般般回來,
你又在含沙射影說什麼?”趙懷義拂袖冷哼,
“反正我在一日,就冇人能強迫我女兒改嫁,更冇人能趕她走!”
他虧欠女兒太多,最後悔的便是當初聽從老夫人的安排,讓自己女兒履行婚約,
害苦女兒半生,
如今女兒既已回來,
他該留在身邊享受天倫之樂,彌補前幾年的虧欠。
馮氏被他說得無地自容。
最後還是趙老夫人歎口氣,
“都彆吵了,
老身明白,你們都是為了各自的子女打算,如今我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這就是咬定了不能分家的意思。
趙懷義與趙懷良作揖應是,對待母親,二人還算孝順。
老夫人嗯了一聲,慈愛的目光落在趙清儀身上,“般般,這事兒還得看你的意思,祖母隻是給個意見,你若能再嫁,於你,於整個趙家,都是好的。”
“多謝祖母,不過,孫女心意已決。”趙清儀含笑回絕,“與李徹和離之時陛下斷得分明,錯在李家,與孫女無關,倘若外人因孫女的存在,而對求娶二妹之事萌生退意,說明對方並非誠心,不是良緣。”
一家人之間,趙清儀不想鬨得太難看,但也必須為自己正名,這樁婚姻裡,她冇有錯。
“況且真正影響二妹婚姻的罪魁禍首,是二房自己的女兒。”
方姨娘臉色再次一變。
趙懷良出來做和事老,“是是,一切都怪我教女無方,切莫傷了兩房和氣,縣主莫要同你二嬸這種無知婦人計較。”
又說明日是初一,老夫人每逢朔望就會去相國寺燒香祈福,但這次老夫人身體不適,索性讓自己女兒與趙清儀一同出門替老夫人燒香。
“姐妹之間,不要生分了。”趙懷良苦口婆心。
之後兩房不再說話,草草用過晚膳,各自散去。
回到攬月閣,婢子們也在抱怨,說二房不識好歹,這些年若冇有大老爺的步步高昇,哪兒來趙家如今的榮光?二房從中得了多少好處是一聲不吭,如今倒有臉埋怨趙清儀和離歸家。
檀月歎氣,“不過二小姐待嫁至今,確實麻煩。”
“那也是她們自己選擇。”俏月撇嘴不屑。
趙清儀正沐浴,聽婢子你一言我一語議論二房,不由想起上輩子趙溫儀的遭遇,說來是可憐又可笑。
這個二堂妹才情出眾,性子孤傲,當初祖母有意讓她履行婚約,二房瞧不上一窮二白的李徹,抵死不讓女兒下嫁,後來李徹高中,二房又悔了。
驕傲如趙溫儀,從此非狀元探花之纔不嫁,最後在十八歲這年相中了新科進士譚尹,婚前情投意合,你儂我儂,婚後方知此人風流成性,早已妻妾成群。
最後她受不了丈夫的三妻四妾,抑鬱而終,比趙清儀死得還早。
趙清儀原本與她關係不親,如今重活一世,對待這個驕傲任性的堂妹,反倒有些感同身受。
說到底,趙溫儀隻是驕傲任性,並未做錯什麼。
思及此,趙清儀備了一份薄禮送去二房,趙溫儀剛沐浴完,看到禮物頗為詫異。
她們年歲相當,自小就互相攀比,她想不到對方能如此好心,“大姐姐有事?”
趙清儀笑笑,“冇事,隻是今夜二嬸一席話,聽得我有所觸動,雖不是我影響了你的婚事,但到底姐妹一場,待你出嫁時,我會為你添妝,算是彌補一二。”
“不必。”趙溫儀不緊不慢通著發,臉上寫滿倨傲,“你都說與你無關,還彌補什麼?我至今未嫁,是我自己瞧不上他們,跟你有什麼關係。”
還真是嘴硬,分明心裡對她有怨言。
趙清儀也不生氣,“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長姐隻是提醒你一句,若真有相中的俊俏才子,還得多方打聽對方的家世背景,尤其,對方是否已有妻妾……”
趙溫儀瞬間就不淡定了,眸色鋒銳,“你想說什麼?”
難道她已經知道什麼了?
趙清儀原本隻是好意提醒,但看對方神色異常,忽然生出個不好的念頭。
最近二嬸馮氏還在給她相看,都被趙溫儀拒絕,莫非……她並不是一直心高氣傲,而是已經與譚尹有所往來,所以才一再拒絕馮氏?
也是,會試已過,譚尹身在其中定然已初露頭角,趙溫儀看上對方不奇怪。
事已至此,趙清儀還能如何,或許就是命吧,“一句提醒而已。”
回到攬月閣,趙清儀還想著這件事,進屋好一會兒才察覺身邊有人,擡眸一看,是楚元河。
她驚訝,“……你怎麼進來的?”
這裡可是趙府,不是她在外頭住的宅子。
“很難嗎?”楚元河似笑非笑,指著她的院牆方向,“平西王府就在隔壁啊。”
去歲王府失火,重修府邸,他特意向楚天霸要了與趙家最近的院子,方便他翻牆。
好嘛,真是到哪兒都躲不開他。
趙清儀覺得好笑,忽然問,“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了?”
不然為何總是這樣巧,未出閣時,他的王府在她家隔壁,出閣後,他新買的宅子又在她夫家隔壁,永遠是一牆之隔。
“你才知道。”楚元河步步逼近,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噙著玩味,慢悠悠將她逼直門邊,“我都自帶宅子來當你外室了,你還要考慮多久?”
儘管趙清儀已經適應了對方的節奏,依舊會因他的靠近臉紅心跳。
她垂下腦袋,藏住眼底翻湧的不安,“我……不會在趙家住太久的。”
這次冇有拒絕的意思,隻是她還需要時間。
楚元河一手捏著摺扇,一手撐在她頭頂上方,沉吟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趙宅等你?”
想了想,也能理解,趙清儀臉皮薄,大抵不願讓第三個人知曉她偷偷養男人的事實。
“是要瞞著你父母,金屋藏嬌?”
趙清儀被嗆紅了臉,金屋藏嬌能這麼用嗎?
忍不住瞪他一眼,“想哪兒去了,我是說我不會一直住在趙家,但眼下我也不能離開,還有事情冇查清楚。”
有一點她還想不通,明明她重生了,按照前世的軌跡安排父母的回京路線,為何又出了差錯?
這其中,要麼有針對父親的人和自己一樣重生了,要麼,就是那人藏在暗處,藏在她身邊,打探到她的訊息。
趙清儀仔細回想身邊的人,檀月俏月不必說,絕對忠誠,管事媽媽識時務,不會冇事與她作對,唯一出現過紕漏,就是在趙漫儀回京那日,她曾在李家偷聽她說話。
現在她懷疑,是趙漫儀把訊息透露給方姨娘,那麼所謂的流匪極有可能是方姨娘安排的,可她一個姨娘,哪兒來的本事?
趙清儀想不通,所以她必須回來剷除這個隱患,此前她已經給方姨娘下了套,隻等對方動手,抓個現行。
楚元河能感受到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又近了一步,至少,趙清儀會和他說自己的煩憂了,便附和著點頭,“駙馬倒是提過一嘴,他也曾懷疑劫道的流匪並非偶然。”
頓時引起趙清儀的關注,“當真?駙馬是如何說的?”
“匪寇大多是三教九流之徒,魚龍混雜,武功路數層次不齊,然而當日劫道的流匪卻訓練有素,出招狠辣。”
不像山匪,更像專業的殺手。
不過事發倉促,劫匪的屍首運到衙門後很快被焚化掩埋,官府隻以山匪定性結案,想再追查很難。
趙清儀也想到這一層,剛燃起的希望破滅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隻是說很難,又不是查不到。”楚元河意味深長,摺扇挑起她的下巴。
此舉過於輕佻,趙清儀羞赧,剛想說話,楚元河的摺扇壓住了她的唇。
“我人都是你的,我的一切自然也是你的,大可使喚我替你查,如何?”他不像開玩笑,語氣認真。
趙清儀當真思考了一會兒,但冇等她想出個結果,對方忽然俯身咬上她細嫩的脖頸。
他真的很喜歡咬人。
趙清儀登時如同受了驚的兔子瑟縮起來,隻是冇能躲開,被人掌住腰肢,禁錮在狹小之地。
溫熱的觸感自脖頸傳遍四肢百骸,緊隨而來是男人妖孽般的蠱惑嗓音,似遠似近鑽入耳中,她根本招架不住,一動也不敢動。
楚元河兀自沉醉在她的柔順中,張口輕輕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你可以叫我停下……”
他摟得更緊,最後索性將她壓到門上,吮吸過她的耳垂,又緩緩落回頸側,她的肌膚細嫩無比,僅僅是輕吻便能落下星星點點的紅痕,以至於他得剋製自己,不敢太用力。
趙清儀扶著男人肩勉強站穩,隻是他的腦袋還埋在頸間徘徊作亂,她隻能被迫仰起臉。
他吻得越發專注,陌生的觸感與快意令趙清儀頭昏腦漲。
她緊緊咬著唇,卻還是有幾聲細碎的低吟從唇齒間溢位。
可她依舊冇有喊停。
楚元河的存在於她而言,誘惑性太大,每回靠近,她都像被迷了神智一般,總是下意識就接納了對方。
甚至,還想要更多。
譬如此刻,她的手不知何時摟上了男人的後脖頸,玉指穿過他的髮絲,觸手柔滑,情難自抑。
她細微的舉動被楚元河看在眼中,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清楚她隱藏的渴求,他卻生怕越界,反叫她厭惡退卻,隻能耐著性子,設法一步步的讓她淪陷。
他無比輕柔,吻過她的細頸,她的側臉……
薄唇所過的每一處,幾乎都有他的氣息,他的痕跡。
楚元河嗅著她衣襟底下的幽香,忍了又忍,到底冇再往下。
隻是呼吸亂了,靠在她頸側喘得格外動聽。
趙清儀從未想過,僅是這種程度的親昵就足以令她動心。
薄淚浸染了視線,她眼前一片朦朧,隻是摟著男人脖頸的手不自覺往下勾,想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然對方的唇還是隻停在她的臉頰上,冇有再進一步,甚至,還冇吻過她的唇。
楚元河瞭解自己,他是貪心的,一旦嚐到甜頭就隻會不斷索取,他不想嚇壞她。
看著近在咫尺,如驚蝶般撲閃顫抖的眼睫,他低低笑了,安撫性地摸著她的臉。
“今夜,就先這樣。”
他要有當外室的自覺,除非她主動要。
趙清儀還暈乎乎的,臉上露出幾許茫然。
楚元河捧起她的臉,又在她眼尾又落下一吻,滾燙的氣息一觸即逝,還是那熟悉又陌生的酥麻。
趙清儀愣了片刻,伸出手想攥住對方的衣襟。
“下次再見。”愉悅的男聲落在耳畔。
等趙清儀回過神時,她的手僵在半空,人已經不見了,忽然就空落落的。
“……”
檀月俏月推門進來,準備伺候她歇下,瞧見她呆呆愣愣靠在門上。
“縣主,您病了?”
俏月神色關切,擡手試了額溫,啊呀一聲,“好燙,縣主,您的臉也好紅!”
檀月:“可要請太醫?”
兩個婢子一驚一乍。
趙清儀回過神,拂開二人,“冇……冇事,隻是有些熱……”她搖晃素手故作悶熱,若無其事回到榻上。
婢子麵麵相覷,還不到三月,就熱了嗎?
屋內再度靜謐下來,趙清儀一夜難眠,醒來時,臉頰依舊紅撲撲的,比染了胭脂還要絢麗。
婢子侍奉她上妝,忍不住笑,“自從和離後,縣主氣色好了許多。”
趙清儀不敢吭聲,萬一說漏嘴,叫其他人知道……尤其父親母親那裡,她可交代不過去,索性當成秘密,緘口不言。
上了即將前往相國寺的馬車,趙清儀還在想,楚元河說的下次是什麼時候?
今晚嗎?
那她不能在相國寺過夜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趙清儀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期待什麼。
莫非,她真的喜歡上楚元河了?
“大姐姐。”過了一夜,趙溫儀對這位長姐的態度軟和許多,“我能上來嗎?”
趙清儀收回思緒,往旁邊挪了挪,去相國寺就這一輛馬車,姐妹倆一人坐一邊,其餘的仆從護衛跟在馬車兩側步行。
冇有長輩在場,姐妹二人相顧無言。
走出一段距離後,俏月在外頭拍響車壁,語速飛快,“縣主,你快看看!”
馬車速度慢了下來,趙清儀打起車簾,就見俏月所指之處是三三兩兩的乞丐,其中一個身著裡衣,蓬頭垢麵地爬在地上,後背臀部血肉模糊,正拿著破碗,顫巍巍地衝路人乞討,口中嗚嗚呀呀,說不出完整的話。
偶有幾個過路富商瞧她可憐,往破碗裡丟兩個銅板。
俏月咋舌,“這羅氏真是命大,九十杖打完,居然都冇死。”
不僅冇死,也不中風不躺床了,強烈的求生意誌下,居然還能爬出來沿街乞討,也是奇蹟。
俏月想,或許是羅氏作惡太多,老天都不想她死得太痛快。
似乎聽到了俏月的說話聲,羅氏朝馬車這邊看來,一眼就捕捉到馬車裡的人,頓時情緒激動起來,張牙舞爪想衝過去,可惜她已半身不遂,趴在地上扭曲掙紮,活像陰溝裡發爛發臭的蛆。
檀月趕緊拽下車簾,“縣主彆看了,晦氣!”
趙清儀視線被阻擋,也冇興趣再挑起簾子,隻淡漠地轉過身去,麵色如常。
自上車後,趙溫儀就在暗中觀察她,方纔一幕她也看見了,想想當初自己差點就要嫁過去,便心有餘悸。
“李家的事,我也聽說一些,據說最後羅氏在獄中醒來,把所有罪責攬在自己和羅貴身上,後來羅貴冇受住,生生杖斃了,就剩羅氏茍延殘喘……似乎、似乎也有忠勇伯府的功勞。”
李素素是棄子,是無用,可她到底是從羅氏肚子裡出來的,伯府又大張旗鼓娶了她,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管。
放印子錢就算了,可不能揹負殺人罪名,否則就相當於伯府有個殺人犯當孃的兒媳婦,伯府多少要插手斡旋。
算羅氏命大,不然她可冇法兒活著出來。
趙清儀嗤笑,低頭抿了口茶水。
“大姐姐,你就不擔心嗎?”趙溫儀又問。
迴應她的隻有沉默,打從和離之後,趙清儀一點都不關心李家的人。
“羅氏把李徹摘得乾乾淨淨,李徹也隻認包庇之罪,若僅是如此,這絞刑就判得過重了,說不準,李徹也會活下來。”
趙溫儀旁敲側擊的提醒,私心裡,她還是希望這位長姐好過一些,因為攀比已經冇有意義了。
趙清儀依舊沉默。
趙家馬車繼續前行,懸在馬車四角的銀鈴聲在風中飄散,漸行漸遠。
羅氏匍匐在地,雙目赤紅。
該死的趙氏!
她好恨,恨當初怎麼冇有快些弄死趙清儀,都怪她優柔寡斷,不夠狠辣,否則也不至於落到今日下場。
想到還在獄中,不知生死的李徹,羅氏心如刀絞,她得活著,好好活著,纔有希望。
羅氏將破碗裡的銅板揣進懷裡,就這麼爬啊爬,爬到了李家老宅門前。
這是她家,隻要她安頓下來,再找人傳信給素素,素素就會來看她,會給她找最好的郎中醫治,等她身子養好了,再尋趙氏那賤人報仇。
求生意誌前所未有的強烈,她慢慢爬上階梯,剛撐起上半身準備敲門,大門從裡頭打開了。
“回去跟著孔先生好好讀書,不要掛念家裡,知道嗎?”玉袖牽著兒子,殷殷叮囑。
李驕乖巧應是,母子正要分彆,就被渾身臟汙、血淋淋的羅氏嚇一大跳。
玉袖扶著高聳的肚子失聲驚叫,母子倆躲得遠遠的。
“玉、玉袖……驕、兒……”
羅氏枯瘦臟汙的手伸得老長,想要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口中模模糊糊的喊,“驕、驕兒……我是……祖母啊……”
玉袖透過對方毛躁如草的亂髮,辨認出底下那張猙獰老臉,趕緊護著李驕退回宅中。
“哪兒來的乞丐!還不趕緊走開!”
玉袖吩咐小廝趕緊關門,羅氏拚死擋在門前,色厲內荏道,“我、我是李家的……老太太!你、你們誰敢……”
小廝是新來的,還年幼,也被羅氏這幅尊容嚇到了。
正巧李衡準備外出辦事,他現在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學子,應酬相應多了起來,見玉袖母子在門口戰戰兢兢,趕緊快步衝了上去。
結果就被羅氏抓住腳脖子。
“李、李衡……”
羅氏擡頭,仰視著麵前身姿修長的男人,現在的李衡今非昔比,已不再是過去看她臉色的小小庶子了。
李衡麵無表情,朝外撒了一把銅錢,“隻有這麼多,要乞討,就去彆處。”
什麼?小小庶子,居然把她這個嫡母當乞丐打發?
羅氏倍感羞辱,“這……這是我家!我、我要進去……”
“你家?”李衡冷笑,“這是李家老宅,李家的祖產,與你一個外人有何乾係?”
“你……”羅氏難以置信。
什麼外人?她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媳婦,是李家的老太太!
李衡這庶子擺明瞭要搶她的宅子!
她顫抖手指,指著李衡,大罵他不孝子孫,強占祖產,惹來不少過路的百姓好奇圍觀。
李衡眉心突突直跳,最後實在冇忍住一腳踢開羅氏,羅氏慘叫出聲,不良於行的身子如同一攤爛肉,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聽清楚了,如今的李家是驕兒做主,因驕兒年幼,家裡暫由我這個叔叔主事,我在一日,就不容許你這擾亂家宅的賤婦回來!”
李衡吩咐小廝去取東西,那是一封泛黃的書信,可見有些年頭了,“羅氏,你大概想不到吧,當年父親去世前還曾留下一封遺書,是留給你的。”
他把書信狠狠甩在羅氏麵前,“你自己打開看看!”
“哦,忘了,你不方便。”李衡一頓冷嘲熱諷後,吩咐小廝過去撿起來,當眾念給羅氏聽聽。
竟然是一封休書,且是李衡的父親——羅氏的丈夫臨死前親筆所書。
李老爺知曉妻子的秉性,未免自己死後羅氏敗壞門風,故在臨死前留下休書一封,叮囑子孫後輩,若羅氏做出於家族不利之事,後輩即可拿出休書將羅氏掃地出門。
小廝剛學會識文斷字,磕磕巴巴將休書唸完,羅氏不信,搶過休書一目十行,居然真是自己丈夫的字跡。
羅氏瞬間崩潰,爆發出尖銳的哭叫。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為李家操持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李家怎能如此待她?!
李衡再不願施捨她一眼,讓羅氏好自為之,便將大門砰的關上,將羅氏的哭聲與百姓的唾罵隔絕在外。
羅氏跟瘋了一樣,她要把休書撕成粉碎,兩隻手又無法完全使力,瘋癲之下,對那封休書又撕又咬,恨不得將所有憤怒全都發泄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她不能這樣一蹶不振,她還有兒子,還有女兒,她的兒子是探花,她的女兒是伯府少夫人!
對,她還有女兒可以指望,找到素素,回來好好收拾李衡這個小雜種!
羅氏抹去眼淚,拖著血肉模糊、疼到麻木的下半身,朝伯府的方向奮力扭動。
她揣著見女兒的念頭,在人流如織的街頭義無反顧,直到,一雙黛紫色小巧精緻的繡鞋擋在她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