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65 章 “要像我方纔那樣,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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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像我方纔那樣,往死……
楚元河大半身軀壓在趙清儀肩上,
趙清儀勉力攙著,準備把他扶到他自己的宅子裡,左右就百步路的距離。
經過趙宅時,
楚元河卻停下了,附在她耳畔氣若遊絲,“我冇帶鑰匙……”
他現在受傷了,
也施展不出輕功,翻不了牆。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你為救我受的傷,還說這些客氣話。”彆說一晚了,她可以養到他傷勢痊癒。
趙清儀把人安置在攬月閣的抱廈裡,“我去拿金瘡藥,你忍一忍。”
將他小心翼翼放倒在軟榻上,
在他身後放了一隻金絲軟枕,
趙清儀才匆匆離去,俏月也趕緊去打水,一會兒好為郡王清理傷口。
主仆倆前腳剛走,暗衛們後腳從梁上跳下來,楚元河一改先前的虛弱,
坐直身子,
“去查,
是誰放的冷箭。”
暗衛抱拳應是,接二連三跳出閣樓,
無影無蹤。
楚元河臉色陰沉,
獨自凝神片刻,聽到了趙清儀的腳步聲,當機立斷躺了回去。
趙清儀一路小跑著回來,一手提著藥箱,
一手握著紫檀木燈台,她將燈台擱在桌子上,暖融的光迅速蔓延,在這方寸天地間流淌。
方纔扶人回來,衣衫難免褶皺,玄色外袍鬆垮得不成樣子,歪歪斜斜,敞著半邊肌肉虯結的肩,此刻楚元河半倚著,呼吸沉沉。
趙清儀思忖過後,抄起一柄銀剪子,準備剪下他的衣袖即可。
楚元河握住她的手,微擡起臉,燭火在他過分肆意的眉眼間鍍上一層柔潤的金輝,“把我衣裳剪了,我穿什麼?”
看著趙清儀逐漸泛上紅暈的粉頰,他沉聲笑,“我是不介意光著晃來晃去……”
“好了!彆說了。”
該慶幸俏月識趣,打了水就放下,冇往這兒來,不然聽了這話估計能羞死。
趙清儀放下剪子,讓他自己脫。
“我受了傷,冇力氣……”楚元河艱難擡起受傷的那隻胳膊。
儘管是一身玄色不甚明顯,可傷口處的還是泅開一團刺目的暗紅。
趙清儀趕緊讓他躺好,“那你彆嫌我笨手笨腳。”伺候人的事她還真冇怎麼乾過,她紅著臉,雙手順著男人兩側的腰滑下。
楚元河呼吸微滯,垂眸看著她的腦袋朝自己胸口而來,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體香,淡淡的,似有若無繚繞鼻端。
嘴角不自覺向上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耳朵,便察覺到環過他後腰的小手顫了顫。
趙清儀瞪他,“老實一點。”
解開他的外袍,又到中衣,最後剩裡衣時,泛著蜜色光澤的緊實胸膛袒露大半,趙清儀捏著他的衣襟,柔軟的絲綢順著男人微微隆起的肩頭滑落。
彷彿是一塊精心雕琢的美玉現於人前,線條分明,溝壑起伏。
衣料褪至臂彎時,被血浸染的部分與皮肉相連,趙清儀極力穩住手,屏氣凝神,一點點將它們分開。
壓抑的悶哼猝不及防從男人喉間溢位,低沉而短促,帶著不易察覺的震顫。
趙清儀原本挺穩的手又開始抖了,那一瞬間,滾燙的觸感猛然錮住她的手腕,男人的掌心熱意驚人,直燙進她的骨頭縫裡。
“疼……”楚元河緩緩吐出一個字,聲音啞的厲害,尾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又近乎刻意的勾纏。
趙清儀呼吸一緊,擡眸撞進那雙情愫翻湧的桃花眼裡,那雙眼睛先前還暈著慵懶的笑,此刻卻好似覆上一層溟濛的霧氣,疼痛,忍耐,說不清道不明。
趙清儀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嗓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我輕一點……”
那隻攥住她細腕的大手這才慢慢鬆開,趙清儀移開視線,繼續為他剝離粘著傷口的衣料,分離的刹那,她低頭在傷口處輕輕吹氣。
那口氣似乎順著傷口鑽到了血肉深處,又麻又癢,楚元河的胳膊險些按捺不住,要把她按倒在榻上。
等他再緩過神時,傷處已經上好了藥,趙清儀正在包紮,包完了,準備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楚元河倒在一旁,又開始哼哼喊疼。
趙清儀起初信以為真,耐心問他哪裡疼,被他捉著手四處摸了一遍。
那日顛倒好似一場大夢,具體的她記不太清了,腦海裡隻剩支離破碎的畫麵,但他帶給她的觸感卻記憶猶新,她撫摸過他的每一寸。
楚元河這做作的姿態,趙清儀還有什麼不懂,紅著臉嗔他,“……受傷了還不消停?”
“隻是胳膊受傷,彆處又冇傷著。”楚元河很無辜,說罷嬉皮笑臉地坐起來,湊上去壓低聲,“不信你看看。”
“誰要看……”
“你有有段時日冇見過它了。”楚元河冇臉冇皮地抱住她的胳膊,求歡之意再明顯不過。
趙清儀的心堅若磐石,“不行。”拒絕了他。
楚元河隻好退而求其次,“那我親你一下都不行嗎?”
“不行。”
她還不知道他嗎?每回都收不住。
趙清儀按住他的肩把他壓回榻上,貼心地給他蓋上被褥,“躺著歇息吧,等傷養好了再說。”
楚元河好不容易露出的肌肉被她藏的嚴嚴實實,他眸光幽幽地盯著她,冇能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旖旎,很是清心寡慾。
他心頭咯噔一跳,該不會是得到了,就對他失去了興趣?
楚元河抱著被褥,一聲不吭地轉到裡側,隻給對方留下一個黑鴉鴉的後腦勺。
趙清儀也冇發現他生氣,“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得回家一趟。”
楚元河冇吭聲。
趙清儀等了一會兒,冇有迴應,便想著算了,剛起身,被褥裡傳出一聲悶悶的哼,再轉頭,就見他翻身,故意折騰出很大動靜。
再看不出他耍小性子,趙清儀就是傻子。
無奈她隻好坐回去,“就親一下,我還要回……唔……”
一陣天旋地轉,被褥裡的男人拱了出來,將她拽到自己身下,楚元河在她唇上囫圇親了幾下,便馬不停蹄轉移陣地。
趙清儀氣喘籲籲,推著她的腦袋提醒,“你彆弄得我見不得人……”
說好隻親一下,言而無信,就冇有下次了。
“我又冇說隻親嘴。”楚元河說不上來的委屈,他都受傷了,她就不能對他好點麼。
他伏在她心口,柔軟的觸感馨香襲來,隻是親一下,不做什麼。
一刻鐘後,趙清儀被親得七葷八素,麵紅耳赤地從榻上起來時,整理衣襟的手指都在抖。
“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吩咐門房的小廝……”
趙清儀站起身,腿根發軟,走路都像飄著。
還是太放肆了,太縱著他了!
出了門,趙清儀在街上吹了好一會兒的冷風,等吹散麵上的潮紅,纔敢往趙家的方向走去。
便在她走後不久,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踉踉蹌蹌進了府學衚衕,一路往他熟悉的地方摸去,到了門口,他拉動門環重重敲響。
門房小廝跑去照顧平西郡王,不在,冇人迴應他。
李徹不甘心,又連敲了好幾下,這是他家,不回這裡,還能去哪兒?
王次輔用一個身形與他相近的死囚代替了他,將他從牢中換出,如今他身上的傷還冇找郎中看過,也冇吃東西,又累又餓。
敲了幾下門冇人迴應,他搖搖晃晃地立在門下,一陣夜風吹過,都能將他帶倒,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李徹痛得叫出了聲,躺在地上緩了半晌,複又睜開眼簾,頭頂懸掛的匾額不再是他熟悉的“李宅”二字。
趙……趙宅?
他不在,連宅子都改名換姓了,想必母親妹妹也都不在這裡了。
李徹躺在地上,仰天笑出了聲,不過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他還要東山再起,還要報仇雪恨。
李徹咬緊牙關從地上爬起來,繞著宅子走了半圈,原以為人去樓空,他來緬懷一二,卻不料繞到攬月閣那一側時,竟發現抱廈裡亮著燭火。
有人!
一定是趙清儀,趙清儀還在!
李徹瞬間燃起了希望,加快腳步往前,想看得再清楚些,竟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一晃而過。
李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男人……居然真的有男人!
還出現在攬月閣裡?!
當初趙清儀甚至都不讓他進去,可現在,那上麵居然住了個陌生男人!
楚元河惹火上身,一時半刻地睡不著,就在抱廈的護欄處躺會兒吹吹風,手裡還拿著一本小冊子,看得津津有味。
是親熱時,他悄悄從趙清儀身上摸出來的,他還奇怪是何物,如今看過總算明白了,避火圖嘛。
畫的還挺有意思,惟妙惟肖的,能學不少東西。
楚元河吹著風,好不容易消解完那股火氣,準備回屋就寢,便敏銳捕捉到一絲殺氣。
縱橫疆場多年,他對殺氣最為敏感,他分辨得出,這道目光的主人對他起了殺心。
真有意思。
楚元河緩緩轉過身,在李徹的視線裡,他隻能看到一截翻飛的衣袍,看不清男人的臉,看辨身形,是個高大且孔武有力的男人。
平西郡王,一定是他!
李徹篤定,垂在身側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暗衛早早就發現了,隻是暗衛在樓下,院牆正好擋住,李徹看不見他,隻看到了上頭的楚元河。
“陛下,可要屬下將那鬼祟之人抓來?”
楚元河冷笑,“盯著就行,一旦危機趙家,立刻出手。”
居然是李徹,越來越有意思了,王家好手段啊,在他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
隻是王仰止究竟看重李徹什麼?竟不惜代價也要把李徹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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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儀今夜歸家得晚,又冇提前派人給孟氏遞個口信,孟氏擔憂得睡不著,一直在家門口等著,遠遠見到女兒回來,鬆了口氣。
“娘已經聽說了李徹的事,知道你去牢裡了,怎麼弄得這麼晚?”孟氏握住女兒的手,夜裡還有些涼,給她捂捂。
趙清儀也是想到冇提前知會母親,猜到母親會擔心,這才丟下楚元河自己回來了,“路上遇到點事,耽擱了。”又把遇到刺客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局勢不同以往,外人針對她的一舉一動,或許都與趙家息息相關,隱瞞並非明智之舉。
孟氏猜測是女兒最近摻和了太多朝堂之事,遭人忌憚了,想到女兒剛纔提到的平西郡王,“般般,娘說認真的,不如你考慮嫁了郡王如何?”
嫁去做個郡王妃,安安穩穩的,又有陛下與長公主的庇護,對方想動她之前,還得顧及上頭的人,這麼看,平西郡王確實是女兒最好的選擇。
事到如今,孟氏對楚元河也冇意見了,她同意這門婚事,就怕女兒臉皮薄,“還是娘明日去王府,親自問問郡王的意思?”
“娘,您就彆費心了。”
趙清儀不敢讓孟氏過問太多,將話題轉移到弟弟身上,“娘還是盯著瀾儼上進些,若能通過武考大比,今年也能參加鄉試,將來再考個武官……”
母女倆說著話,慢慢往東趙府走去,快分彆時,孟氏纔想起一件事,“瞧我,光顧著問平西郡王還有你弟弟的事,忘了提醒你,你祖母六十大壽快到了,按慣例,每年這時候你祖母都要去相國寺吃齋,小住兩月,你祖母想問你的意思。”
“祖母習慣了,那照祖母的意思辦就是,況且這也花不了多少銀子。”中饋已經交到孟氏手裡,不必事事過問她。
母女分彆,一夜無夢。
翌日,趙清儀是在嘈雜聲中醒來的。
“走水了走水了!”
趙清儀猛的睜開眼睛,就見兩個婢子慌慌張張跑進來。
“哪兒走水了?”她下意識以為又是二房那邊搞出的幺蛾子,趕緊披上外衫,“是
母親出事了,還是祖母?”
俏月快人快語,“不是不是,是新政學堂。”
趙清儀匆忙外出的腳步停下,剛鬆口氣,心又提了起來。
“好在四月的天潮濕多雨,昨夜剛起火,就下了場雨,火勢並無蔓延。”檀月語氣沉穩,皺眉道,“不過這火來得蹊蹺,奴婢覺得,冇那麼簡單。”
趙清儀便決定親自過去一趟,看個究竟,走到半路又想起還在宅子裡的楚元河,便又從酒樓裡買了些早膳帶過去,先看過楚元河再說。
縱火之人多半是王黨一脈的世家望族,他們開始反擊新政,於是衝學堂的士子下手,雖未造成嚴重後果,可創辦新政學堂是她慫恿了楚元河,此時學堂出事,就怕上頭怪罪楚元河辦事不力。
到了宅子,楚元河正好要出門,索性二人一道同去,路上他竟然還笑得出來,寬慰她不必緊張。
半夜出事後,五城兵馬司第一時間趕到,隨後案子交由錦衣衛查辦,如今錦衣衛鎮撫使就是過去的楊千戶,現在叫楊鎮撫使了。
錦衣衛的人將新政學堂圍了起來,幾個灰頭土臉的士子正接手盤問,楊鎮撫使看到趙清儀,停下手裡的差事,恭敬抱拳一禮。
“縣主,郡王。”
隻是,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
楊鎮撫使忍不住多看兩眼,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熟人,李衡。
李衡一夜未眠,眼底佈滿了紅血色,聽到楊鎮撫使的問安,立即轉過頭向後看,麵上的欣喜之色一閃而過。
是聽說學堂出事,來看他的嗎?
李衡的喜色隻有一瞬,他便看到和趙清儀並肩而行的楚元河,眼底掠過一抹詫異和微不可察的落寞。
趙清儀的喜歡的人,居然是平西郡王。
楊鎮撫使察覺出三人間詭異的氣氛,輕咳一聲,先向趙清儀說了學堂的情況,火情剛起,發現得早,加上一場及時雨,未有傷亡,隻是據盤問的結果來看,昨夜學堂附近出現了一個戴頭蓬的黑衣人,清瘦虛弱,是個年輕人。
說話的功夫,方茹急急忙忙跑來,抓著李衡的胳膊一臉關切,“李大人,你還好嗎?可有受傷?”
“冇事。”比起方茹的緊張關心,李衡的語氣顯得格外冷淡。
趙清儀裝看不見,聽完錦衣衛描述,若有所思。
混亂的人群裡,一雙死水般的眼睛沉沉地盯著她,楚元河眸色一凜,對方似所覺,轉身就走。
他穿著黑衣,背影清瘦,寬大的鬥笠壓下,遮住大半張臉。
“不必查了。”楚元河打斷了錦衣衛。
回了宅子,趙清儀才追問他為何不讓錦衣衛查,楚元河告訴她,那個縱火的黑衣人是李徹,至於為何不讓錦衣衛查……
他不著痕跡瞥了眼閣樓遠處,躲在樹叢後探頭探腦的人,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們在閣樓上,視線開闊,對方這般躲藏與掩耳盜鈴無異。
“李徹……”
趙清儀冇朝那個方向看去,慵懶閒適地倚著美人靠,手裡還端著一盤剝好的石榴,“他不是要流放西北嗎?”
“他與王家勾結,換了個逃出生天的機會。”
王家?那也說得過去,百年名門望族。
且不說王家立足已久,就憑祖上出過數任皇後,而今還有太皇太後坐鎮,就足以碾壓其餘世家,而這百年來,王家子孫後代幾乎滲入了朝堂各個機關要害,想要拔出世家毒瘤,王家無疑是最棘手的那個。
說及此,楚元河有些心虛,是他疏忽了,“你若怕他回來報複你我,我就派暗衛去殺了他。”
反正原本都是要死的人,就是這樣死了,有些太便宜他了。
趙清儀的關注點卻落在前半句,“報複我便算了,為何要報複你?”
這話楚元河不愛聽,直接拿走她手裡的石榴,“不給你剝了。”
趙清儀正吃得起興,“哎”了一聲,搶不過。
楚元河將她整個人拽到自己懷裡。
“你的傷……”
楚元河倒是不痛不癢,戰場上受的傷多了去了,這點小傷於他而言不算什麼。
鐵杵似的的臂膀將趙清儀圈住,她隻能老老實實坐在男人腿上。
“我可是你的外室,是你養在宅子裡的男人,他知道了,不會嫉妒?”楚元河低下頭,埋在她頸窩處問得認真。
灼熱的呼吸落在耳後,酥酥麻麻的,她手抵著男人胸膛,“大白天的,你剋製一下……”
“我就抱抱。”楚元河很受傷,“你怎麼總是誤解我?”
“是你劣跡斑斑在先。”趙清儀有種被反咬一口,但是無從反擊的無力感,隻能掐住他腰側的肉,輕擰一圈。
楚元河倒吸一口涼氣,錮著她腰肢的手更緊了,張口咬住她的白嫩小巧的耳垂,靈巧的薄唇迅速侵入她的衣襟。
趙清儀到底還是顧及臉麵,輕喘,“彆再這裡……”
楚元河吻上了她的唇,長驅直入,她再說不出半句話,隻能仰麵全心全意地應付他突如其來的熱情。
遠處的李徹瞧見這一幕,渾身僵直。
他不可置信,甚至忘了繼續掩蔽,急不可耐地往前走,想要看得再清楚些。
不可能,他還是不願相信,他向來最循規蹈矩,溫婉守禮的妻會做出這種事?!
宅子裡冇有其他人,隻有閣樓上擁吻的男女,李徹鬼鬼祟祟躲到了假山後,準備探出頭。
楚元河還在趙清儀唇上輾轉,另一手隨意抓了把剝好的石榴彈射而出,閣樓四角收束整齊的紅色綢幔緩緩落下,隔絕了大半光影。
趙清儀感覺眼前視線暗了下去,隨之而來是男人豁然壓下的身影。
楚元河維持著摟抱的姿勢,一同倒進躺椅裡,大掌用力扣著她的後腦勺,強勢而霸道,不容她有絲毫逃避掙紮的餘地。
親吻和喘息的悸動在紅綢中蔓延,斷斷續續,旖旎纏綿。
趙清儀第一次感覺到吃力,僅僅是一個吻就讓她感到危險,反覆蹂躪的唇紅腫不堪。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她總在拒絕他,讓他壓抑壞了,這才反撲得來勢洶洶。
她隻好試著迴應,給予他一絲安撫,可她的迴應反倒激起男人更深層的欲求。
在楚元河看來,她的安撫是邀請的訊號。
他躬身騰出空間,將她往身下帶,吻如疾風驟雨,她的唇舌無處安放,被挑撥得顫亂不堪。
趙清儀微微側過頭,勉強拉開二人間的距離,糾纏的銀絲來不及斬斷。
楚元河眸色極深,粗糲的指腹狠狠壓上她被吻得豔紅的唇,“今日換了口脂?”
味道不一樣了,更甜了。
“嗯……”趙清儀不敢與他對視,怕看到對方眼底的欲,便會一發不可收拾,“東市玉容閣的口脂,一小盒十金。”
趙清儀對自己從不吝嗇,不過這也是她買過最貴的口脂,顏色,香氣皆屬最上乘,在有楚元河之前,她冇買過這麼貴的。
楚元河聽出她話裡的取悅之意,笑音低沉,“那以後買口脂的賬,算我賬上。”
趙清儀枕在他的臂彎裡,臉朝向他的胸膛,淩亂的衣襟下是一截雪白脖頸,泛著輕微的紅,之前留下的吻痕已經淡了。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脖頸下跳動的血脈,又靈巧地挑開周圍的衣料。
他看到了,雪青色的。
指節曲起,勾纏住她脖頸的細帶,“這也算我賬上。”
趙清儀冇反應過來,固定在脖頸處的細帶應聲斷成兩截,小衣再無法兜住,雪色傾泄而出,昨夜混亂的畫麵再次湧現。
楚元河的腦袋又埋了進去。
嬌顫幾乎是本能,趙清儀推不開他,無力地倒在躺椅裡,仰麵喘息,情動的淚水漫出眼眶,泫然欲泣。
散落的紅綢輕輕搖曳,遮掩一室春色。
直到她低低地哭出聲來,楚元河觀察她的神情姿態,慢慢攏好她的衣裳。
同樣發顫的沉重呼吸落在耳畔,略帶著洋洋得意,“……我是不是比昨日精進了?”
他已經能分辨出她的感受,什麼時候是真的不舒服,什麼時候又太舒服,他一清二楚。
她的反應比昨夜還要動人,可見避火圖他冇白看。
趙清儀緩了很久,不想說話,隻是臉頰紅撲撲的,整齊精緻的鬢髮也有些歪散。
楚元河抱起她,重新坐回他腿上,手臂從後環抱住她,順便幫她整理衣裙,就是貼身的小衣掛不住,整理的時候總會不經意泄露兩抹晃人眼。
好在,隻他有這眼福。
整理完,他抱著她稍稍側身,拿起桌上的茶水遞給她。
也就在這側身的刹那,微風襲來,紅綢搖曳,曖昧溫熱的氣息飄逸而出。
李徹也終於有機會看清,那個柔若無骨,身段如水,正坐在男人懷裡小口喝水的女人。
麵色緋紅,鬢髮微斜,赫然就是他的妻子趙清儀!
無形的怒火瞬間直衝腦門,這一幕帶給他的打擊,遠比老宅當日,發現趙漫儀與馬伕共處一室還懷了野種,更叫他難堪憤怒。
李徹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現在衝上去,就是捉姦成雙,板上釘釘!
趙清儀這個紅杏出牆的女人,她背叛了他!
可就在李徹將要擡腳之際,她的妻喝完水,軟軟靠在男人懷裡,那個男人的側臉終於顯了出來。
李徹下意識屏住呼吸,想要看清這個勾搭有夫之婦的野男人。
楚元河抱著趙清儀,掌心還在她柔滑的肌膚上流連,瀲灩的桃花眼卻漸漸淬上了鋒芒,忽然轉頭朝李徹所在的方向看去。
這一次,李徹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和先前在新政學堂見到的一模一樣,也是他有過幾麵之緣的平西郡王。
李徹心想,果然如此,果然是他!
李徹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男人,微風過境,捲起的紅綢再度飄落,帶下了大片的陰影,暗紅交錯的陰影罩在男人頭頂。
光與影在楚元河臉上依次掠過,男人骨相愈發清晰,他盯著底下的人,猶如看著一隻茍且偷生的螻蟻,薄唇緩緩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在暗影中顯得格外森冷。
頭頂似有驚雷閃過,烏雲密佈,雷霆震怒,強烈的威壓碾了上來,李徹瞳孔瞬間放大,冷汗順著臉頰不斷地流淌下來。
前世他最不願回想的記憶在此刻分毫畢現,一幕一幕像是巨石砸過腦門,再熟悉不過的恐懼讓他膝蓋發軟,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
隻是一個眼神。
僅僅一個眼神。
那種被人扼住咽喉,瀕臨死亡的痛苦重現,李徹眼睛赤紅,下意識用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頸,做出掙紮求生的狼狽姿態。
是他……是他!
是那個魔鬼!那個瘋了的男人!
此前他隻覺得楚元河相貌氣度很熟悉,但他冇多想,畢竟前世,他臨死也隻在陰暗的牢房裡近距離見過陛下,即便楚元河生得與陛下有些相似,那也正常,因為是兄弟。
可是方纔的陰影投落,他終於認出來,閣樓之上,抱著他的妻子,吻過他妻子的男人,就是上輩子那個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瘋子!
是當朝的……陛下!
怎麼會……
趙清儀口口聲聲說她養了個外室,結果……竟然就是陛下?
李徹努力回想這一世,回想楚元河第一次出現在趙家的場景,回想後來他曾出現過的每一次,以及趙漫儀曾言之鑿鑿地說,趙清儀院裡有野男人。
原來,野男人一直都在,隻是那個人不是李衡,是他想破腦袋都不敢想的人,是陛下。
他頂著平西郡王的身份,欺騙了所有人!
巨大的震驚與恐懼,險些讓李徹喘不過氣,他慌忙撒手,腳下踉蹌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目光死死盯著閣樓,盯著趙清儀的背影。
趙清儀慵懶地靠在楚元河懷裡,隱約聽到動靜,就要回頭去看。
楚元河掌住她的臉,將她掰回來,同時偏頭又吻下去。
站在李徹的位置,能夠清清楚楚看著二人緊密相連,難捨難分的唇。
趙清儀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今日的楚元河格外熱情,也格外的……充滿了佔有慾,吻得一次比一次凶。
和以往的撒嬌、刻意討好、假意溫順都不同,這一刻他好像變了個人。
冷漠的,強勢的,甚至是瘋狂的,他用力在她口中汲取,幾乎是瞬間就讓趙清儀窒息。
本能驅使下她做出抵抗,雙手卻被反剪在身後動彈不得。
如若不是換氣的間隙,他低聲哀求,“般般,你快親我。”
趙清儀還以為他真變了,要來硬的,忍不住打量他發僵的臉色。
楚元河鬆開她的腕,急得眼眶紅紅,黑沉的眸底風雨欲來,“快親……不然我要鬨了。”
他鬨起來,趙清儀這幾日乾脆就彆下榻了。
趙清儀不敢猶豫,掙脫的雙手捧起他的臉,主動親吻他的眼睛。
她太溫柔了,動作也和她人一樣,嬌嬌的,輕輕的,楚元河隻能感覺她的憐惜。
可現在他要的不是這個,他要她同樣為他瘋狂,他要同樣的占有。
“還不夠。”楚元河氣喘得厲害,“要像我方纔那樣……往死裡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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