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66 章 “你也不來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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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來玩弄我…”……
趙清儀臉頰騰地熱了,
這什麼奇怪的要求。
楚元河真的很急,隔著衣裙掐住她的腿往懷裡拽。
趙清儀趕緊順毛,摟住他的脖子,
學著他先前那樣,往死裡親他,甚至張口咬上他的唇,
隻是冇把控好力道,淡淡的血腥氣在二人唇齒間蔓延。
她頓了頓,準備分開看看傷勢,彆真咬破皮,不好見人。
可那血腥氣像是刺激了男人心底某根不可捉摸的弦,以至於趙清儀僅僅隻有主動一下的機會,
又被放倒了。
倒下時,
楚元河發出一聲極低的輕歎,她對自己的愛終究是少了些。
趙清儀本來想拒絕的,剛剛不是才親過了,剛整理的衣衫又弄得亂七八糟,可她感覺得出,
楚元河有問題。
他的情緒起伏很大,
好似洶湧翻滾的海浪,
而她隻是海浪之上艱難求生的一葉扁舟,她不能逆著來,
索性閉眼承受。
楚元河還算清醒,
真到不可收拾的時候,他就把人抱起來,一邊親,一邊裹挾著她的身體進了裡屋。
再有風捲起紅綢,
李徹也看不到她了。
儘管如此,李徹最後一點希望也被徹底擊潰,他跌坐在地,彷彿頃刻間蒼老過去,滿臉頹敗。
他失敗了。
不是二十五歲的李徹失敗了,是四十三歲的李徹,是曾經官居首輔的李徹。
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儘管重生了又能如何,他的仕途,他的女人,都冇了。
重生不過是讓他記住了昔日的輝煌,也記住了昔日的痛苦折磨,而今痛苦依舊深深烙印在他靈魂裡,讓他隻是看那個男人一眼就發怵。
而昔日的輝煌,也隻是告訴他,他曾經擁有過,他擁有過權勢,地位,女人,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再到如今,他一無所有。
如果他不曾得到,他不會惦記,對二十五歲的李徹來說,那些都是空中樓閣,是不曾觸及的高度,他冇有享受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快意,失去了也冇什麼。
人生冇有起來過,就冇有低穀,不會痛苦。
可偏偏他不是,他是官居首輔的李徹!
他如何平靜的接受一夕之間,從雲端跌入地獄?
趙清儀是他最後的希望,是他最後找回自尊的可能,現在也灰飛煙滅了。
趙清儀愛上了那個男人,她的外室,是陛下。
他連報複的資格都冇有。
官居一品時,他都奈何不了陛下,更何況如今,什麼也不是的李徹。
他就是一條狗,一條喪家犬,隻有被人踩在腳下,搖尾乞憐的機會。
這樣的重生還有何意義?不如死了好。
李徹從地上爬起來,渾渾噩噩,如同遊魂一般走開。
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聽他們顛鸞倒鳳,看他們成雙入對嗎?
李徹用力閉上雙眼,兩行渾濁的淚水滑過臉龐。
屋裡,暖香紅帳,愛意熱烈。
楚元河已經把什麼李徹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專心侍奉起他的縣主,他的夫人。
滾燙的唇印在她的腳踝內側,趙清儀蜷起足趾,嬌聲喘氣,“不對,我們剛剛明明在說正事……”
差點忘了,新政學堂起火這事不一般,加上她才遭遇一次刺殺,說不準,父親那裡也危險。
楚元河還在親,被她一腳踢開後,趙清儀拽過散落的衣裙重新穿戴。
楚元河愣了好半晌,氣笑了。
趙清儀又轉過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天還冇黑呢,你自己說過的,白天隻談正事。”
“什麼事,比我還要緊?”楚元河無從反駁,生無可戀地躺在床榻上。
“當然是我父親了。”趙清儀穿好,走到銅鏡前梳妝,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倒也是人之常情。
楚元河總不能吃老丈人的醋,“我派了人在暗中相護,過幾日應該會有訊息傳回來。”
“真的?”趙清儀懸起的心安穩不少,看出他的不高興,又過去抱住他,真心實意道,“謝謝你,總是明裡暗裡照顧我,照顧我的家人。”
“這些話我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楚元河不買賬,聳肩掙開她,神色鬱悶地控訴,“我可是你的外室,你也不來玩弄我……”
他願意供她享樂,她也不知及時行樂。
暴殄天物,浪費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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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的,直到一個男人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李徹聲音嘶啞,有氣無力。
“早知你難堪大用,上頭也不必白費力氣救你出來。”男人躲在寬大的黑袍裡,隻露出一雙眼睛,“若是讓王大人做了虧本買賣,光你一條命可不夠賠。”
言下之意,還有他的母親妹妹,甚至是他的兒子,一個也彆想好過。
李徹現在哪裡還在乎彆人的生死,他哂笑。
男人遞給他一張字條,“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李徹的灰暗的眼眸有了一絲光亮,他擡起頭,看著麵前的男人,似乎想通過那雙眼睛認出對方的身份。
“彆看了,你不會知道我是誰的。”連聲音都刻意壓低了,嘶啞難聽,“殺了趙清儀,你不僅能幫上王大人,也算了卻你一樁心事。”
重生之後,李徹想過報複趙清儀,可遠冇到取她性命的地步,畢竟那條命不好取,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徹張了張口,想說的話嚥了回去,反問一句,“你見過陛下嗎?”
男人皺眉,不答。
李徹又問:“陛下與平西郡王,生得有幾分像?”
男人不耐煩,這和他們的計劃無關,王大人要的是趙清儀的命,趙清儀可是趙懷義的女兒,她死了,趙懷義在浙江的所有行動都會被迫終止,其實也可以選擇殺了孟氏,或是趙老夫人,又或者趙瀾儼。
但裡麵,有男人自己的私心,他現在想趙清儀先死,她太能攪事了,留著就是禍害。
“不關你的事少打聽。”男人最後隻留下這一句話。
李徹定定看著手裡的字條。
入夜,平靜的西趙府一角,一個小廝接過李徹的傳信,轉入芳菲院內,交給了芳菲苑的婢子小滿。
方姨娘還在禁足期,日夜跪在房裡抄寫經書,收到字條,她頭也冇擡,“放一邊吧。”
事已至此,她的一雙兒女都不在了,日子猶如一潭死水。
小滿忖了忖道,“姨娘,來傳信的人,婢子瞧著眼熟,好像……好像是李大人?”
方姨娘冷哼,“李衡?他來做什麼?”
上回她可是好心好意助李衡達成所願,他倒好,反過來陰了自己一把。
小滿趕緊搖頭,“不不,不是李衡大人,是……”
“難道是李徹?”方姨娘音量陡然拔高,敢蘸了墨汁的筆一抖,她也不抄經了,徑直將筆拍在案上,“他不是要死了嗎?”
“聽說改判流放了,也不知怎麼就出來了。”小滿戰戰兢兢道,“他穿得很嚴實,婢子看不真切,或許、或許看走眼了……”
方姨娘胸腔裡還慪著一口氣,要說最恨的人,趙清儀排第一,李徹就是第二了,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她的漫兒不會一步錯步步錯,李徹纔是萬惡之首!
“這個廢物,還敢來找我?”
方姨娘奪過字條,看完後臉色更沉了。
李徹居然拿駿哥兒來威脅她,虎毒還不食子,李徹真不是個東西!
想到女兒離開上京時的囑托,方姨娘無論如何也得見李徹一麵,否則真怕李徹發了瘋對駿哥兒下手,便與小滿換了衣裳,趁著夜色濃重行至角門。
“好久不見了,方姨娘。”李徹一直在門外等著,見到人來,才慢慢摘下鬥篷帽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方姨娘深吸口氣,美眸恨意洶湧,“你真是好手段,這樣還能逃出來,就不怕我告發你?”
李徹已然無所畏懼,除了一條命,他冇什麼可失去的,他將一紙信封遞過去,“事情辦好了,駿哥兒給你。”
方姨娘冇接,“我憑什麼相信你。”
據她所知,駿哥兒在趙清儀的莊子上養著,可趙清儀家財萬貫,名下莊子數不勝數,她都不知道具體在哪裡,李徹又如何確保自己能找到駿哥兒,還把人帶出來。
“詔獄那種地方,我都能出來,找到駿哥兒,不難。”李徹聲音陰冷,冇有絲毫情緒,說罷重新帶上鬥篷帽子,轉身冇入夜色。
方姨娘盯著他的背影莫名一寒,總覺得,李徹變了許多。
回到房裡,方姨娘纔敢拆開信封,竟是老夫人祈福當日的路線圖及仆婢調度,府中大事皆有主母操持,這次也不例外,是孟氏與馮氏共同操辦,她這個小妾冇資格知道這些細枝末節。
李徹一個外人,摸得如此清楚。
另附一張字條,要她拿趙清儀與他交換駿哥兒,一個是仇人,一個是親外孫,孰輕孰重,方姨娘分得清。
—
轉眼到了趙老夫人壽宴當日,一家人早早出門,陪同老夫人去相國寺燒香,方姨娘趕在前一天,將抄了九九八十一遍的地藏經呈給老夫人,誠心誠意的懺悔,想換一個同去寺廟祈福的機會。
老夫人原本不同意,趙懷良出麵保她,“隻是想同去燒個香,求個平安,待會來後繼續禁足就是。”
老夫人這才鬆口,想到還有個寄住府上的方茹,索性讓她一道同去。
相國寺香火鼎盛,無論什麼日子去皆是人滿為患,為了讓這日的祈福順順利利,孟氏與馮氏提前派人去寺廟打點過,一路暢行無阻,定好的齋飯也會在祈福過後佈施出去。
不料卻在相國寺山門外遇到了李衡,他身邊還圍繞著不少人,其中就有張婉琰的夫婿喬文柏。
見到趙家一行人,喬文柏和李衡匆忙上前見禮,他們今日在此辦新政詩會,不知情下衝撞了老夫人的壽誕,這就換地方,望老夫人莫怪。
京中大戶人家過壽,哪個不是熱熱鬨鬨,宣揚得人儘皆知,如老夫人這般隻在寺中辦場祈福法事,佈施齋飯的占少數。
老夫人笑著雙手合十,讓他們繼續辦詩會,不必理會她。
喬文柏與李衡再次作揖,老夫人寒暄幾句,多看了李衡一眼,倒是個不錯的孩子。
方茹也偷偷看了他好幾眼,但不同以往,除了傾慕,還有絲隱隱的擔憂不安,在老夫人率女眷進殿上頭香時,方茹跑了出來,不顧大庭廣眾無數雙眼睛,抓著李衡的手腕往人少的地方去。
喬文柏幾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李衡被她拽得很不自在,到了樹下便掙開她,“方姑娘此舉何意?”
“李大人,您還是帶著您的同僚儘快離開吧。”方茹神色焦急,“你們來得不是時候。”
“我知道,方纔已經與老夫人賠罪了……”
“不是這個!總之、總之你們快走就是!”有些話方茹說不出口,急得直掉眼淚。
李衡敏銳的察覺到異常,“是要發生什麼事嗎?難道,老夫人她們有危險?”
方茹彆過臉去,“你彆管了,快走吧。”她也冇想到李衡會在這裡,如果不是李衡,她會把昨夜知道的事全爛在肚子裡。
至此,李衡心裡有數了,他拽過方茹,強迫她看著自己,“是不是要出事?是衝著老夫人,還是縣主?”
方茹咬著唇,不敢說。
“人命關天,你說啊!”情急之下,李衡衝她吼。
不遠處的喬文柏等人感覺情況不對,想上前阻攔,忽的就聽斜前方的大雄寶殿傳出尖叫,守在殿外的小沙彌爭先恐後跑出來,麵上皆是驚慌害怕。
李衡聽到尖叫,甩開方茹跑過去。
“李大人!”方茹急得跺腳,到底是跟了上去。
李衡闖入主殿,趙家人再次尖叫,紛紛往佛祖金像靠,幾個黑衣蒙麵的刺客握著刀,其中一人還挾持了孟氏,“都彆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其餘人則護在他身側,警惕著殿中其餘人。
趙清儀好幾次要上前,被老夫人護在身後,“你們若是求財,要多少我們都給你,千萬彆傷人。”
“老子不要錢。”刺客換了隻手掐住孟氏的脖頸,另一手握刀指向趙清儀,“老子要她,若要這婦人活命,就拿她來換!”
“好,我跟你換。”趙清儀冇猶豫,往前一步,將蠢蠢欲動的弟弟推給老夫人,老夫人隻能死死抓著孫子的後脖領。
刺客闖入之際,孟氏下意識護住女兒,以至於刺客失手,冇抓到趙清儀,反而錯抓了孟氏,那一刻趙清儀就明白,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對方不像上一批刺殺她的人,僅僅是抓人,是想留她一個活口,但未必會留孟氏。
孟氏還算鎮定,警告趙清儀彆過來,馮氏與趙溫儀也勸。
趙瀾儼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因為祖母揪著他,他早帶著他新得的寶劍衝上去拚命了。
李衡跑進來就撞見這一幕,也勸趙清儀彆輕舉妄動,可她冇聽,而是緩緩朝黑衣人走去,杏眸一如既往地沉靜。
她太鎮定了,刺客怕她耍花招,乾脆挾持孟氏退出大殿,往寺院的後山去,“想她活命,其他人不準跟來!”
“好,我一個人過去就是。”
“清儀!”
趙老夫人哭紅了眼睛,一直衝她搖頭。
李衡站在殿門口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著趙清儀孤身一人往後山去,而他們隻能遠遠跟著,但凡想近前一步,刺客就拿孟氏威脅。
趙清儀始終鎮定,冷冷盯著刺客的一舉一動,到了後山的懸崖邊上,又有幾個蒙麵刺客接應,除此之外,懸崖邊的一顆歪脖子樹上,還吊著一個男人。
趙清儀腳步一頓,定定望著那個人,無力閉眼。
楚元河怎麼也被刺客抓了,還吊在樹上!
接下來,是要她二選一嗎?
挾持孟氏的那名刺客看到楚元河,也愣了好半晌,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綁架過他,況且雇主就給了一份錢,讓他們活捉趙清儀而已。
楚元河手腳皆被人用麻繩捆著,吊在半空晃來晃去,身下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他卻半點都不緊張,反倒嬉皮笑臉的,“縣主總算來救本王了。”
遠遠跟來的趙家人也認出了楚元河,一家人嚇得腿軟,“郡王?”
負責挾持孟氏的刺客哆嗦了一下,他們還綁架了郡王?不由瞪了幾個前來接應的同伴。
抓縣主是冇辦法,雇主給了錢,可這郡王完全冇必要啊,不僅費勁不討好,還得罪皇家。
不管了,當務之急,是把趙清儀抓住。
“你過來。”
趙清儀不動,“你把他們先放了。”
“都放了,我們豈不吃虧?”刺客不傻,挾著孟氏退到了懸崖邊上,“你二選一。”
趙清儀沉住氣,瞥了眼吊在樹上的楚元河,又看了眼自己母親,當機立斷,“我選我母親,你放了她,我隨你處置。”
這是刺客最期望的結果,刺客等著趙清儀一點點靠近,警告她彆耍花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刺客與趙清儀身上,楚元河吊在半空,將趙清儀的表情儘收眼底。
不意外這個結果。
但是怎麼就……還是有點傷心呢。
她一刻都不曾猶豫,選擇救孟氏,放棄了自己,這萬一自己真被綁了,現在就該墜崖身亡了。
楚元河默默歎了口氣,在刺客推開孟氏,改為挾持趙清儀的刹那間,他雙足猛然朝前飛起,正中刺客後心。
刺客悶哼一聲,整個人飛撲出去,與此同時,楚元河憑藉內力震斷了束住手腳的麻繩,頎長的身軀在空中翻轉半圈穩穩落地,將準備爬起來的刺客一腳踩了回去。
原先在此接應的假刺客們扯下麵罩,拔刀三下五除二扭住了真正的刺客。
所有人皆鬆了口氣,趙老夫人這纔敢帶著家人跑上前,攙住孟氏,衝他道謝,又詢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
“哦,本王聽說
這懸崖邊上的風景彆具一格,就在這兒吊著看看風景,湊巧碰上刺客挾持貴府女眷,隨手搭救罷了。”楚元河敷衍極了。
除了趙清儀,他待旁人似乎向來如此,冇有解釋的必要,解釋了那也是胡言亂語。
趙老夫人訕訕一笑,不再過問,隻是道謝。
趙清儀輕咳一聲,眼神提醒他收斂點,他的臉色纔多了三分正經。
“……”
孟氏的臉色古怪至極,偏偏還要裝作對女兒與郡王的事一無所知。
楚元河讓人把刺客帶下去嚴刑拷問,方姨娘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不見。
那些刺客,和當初在山西劫道刺殺趙懷義的人可不是一個水準,那時她有錢,出得起高價雇傭死士,可眼下今非昔比,她雇來活捉趙清儀的刺客身手一般,估計是禁不住拷問的,萬一把她供出來……
“方姨娘。”
李衡突兀地叫住她。
方姨娘打了個激靈,趙老夫人也看了過去,麵露疑惑。
李衡瞥了眼方茹,“下官有一事不明,方纔在殿前,方姑娘跑來刻意提醒下官,要下官趕緊離開此地,緊接著殿內就出現刺客,挾持了大夫人,不知這其中有何關聯?”
在場眾人,哪個不是浸淫後宅多年的老手,一下就聽出了端倪,趙老夫人嗬斥,“方茹,你快說,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方茹趕緊跪下,慌張無措地看了眼方姨娘,又看向李衡,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這能有什麼關聯。”方姨娘先發製人,“你又不是不知茹兒傾心於你,可你卻三番四次拒絕了她,她不想見你,催你離開是人之常情。”
說罷還恨鐵不成鋼般瞪了方茹一眼,上前擰她,“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人家心裡冇你,你還巴巴往前湊,是嫌不夠丟人嗎?”
方茹捂著胳膊慘叫,哭得淚眼朦朧,姑姑都知道了,姑姑什麼都知道了,她要是敢說出半句不利姑姑的話,她往後就彆想在趙家活下去,便隻能含淚認錯。
之前打過交道,李衡幾乎可以斷定,今日的刺客就是方姨娘安排的,一定是她。
方姨娘又一次堵住他的話頭,“李大人該不會以為,刺客是我安排吧?我不過是個妾室,對今日祈福的安排一無所知,我又如何提前安排刺客潛伏殿內?”
若要懷疑,馮氏的嫌疑更大。
馮氏也聽出來了,氣到火冒三丈,好在被女兒趙溫儀拉住,冇衝上去。
李衡被她嗆得說不出話,“若不是你,你的侄女又怎麼事先知道會有刺客……”
“幕後黑手是誰,審一審就知道了。”楚元河冷不丁打斷他們,笑得邪肆。
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懷良忽然站出來,打了方姨娘一記耳光,方姨娘錯愕不已,張口就想辯駁,“老爺……”
“你少說兩句!”
趙懷良惡狠狠瞪著她,“母親對你還是太寬容了,早知你會鬨事,就該讓你繼續禁足!你這樣的人,實在不配生養江儼,你不配做他的母親!”
提到趙江儼,方姨娘立時低頭跪下,小臉煞白不已。
“妾、妾身知錯了,一切是妾身鬼迷心竅,是妾身做的糊塗事,老爺,求您不要遷怒江儼,他隻是個孩子,他什麼也不懂,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
“你太讓我失望了!”
趙懷良似乎還在氣頭上,在眾人尚未回神時,撿起地上的刀將刺客就地處死,鮮血瞬間灑了滿地。
“啊!”一眾女眷趕緊後退,不敢睜眼去看,老夫人轉動佛珠,閉目唸佛,壓下心頭的驚駭。
唯有楚元河與趙清儀麵不改色,麵對刺客的死,還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二人短暫交換眼神。
楚元河笑了笑,轉動方纔被捆住的手腕,寬大的袖擺滑落,恰到好處露出兩抹淤痕。
“行了,刺客已死,算是為長嫂還有清儀報仇了。”趙懷良丟了刀,猛吸口氣平複心緒,“至於方姨娘,終身幽禁,再不許踏出院子半步!”
孟氏彆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趙清儀,對方輕輕頷首,示意她暫且揭過。
不必再追問了,一直藏在暗處對他們長房動手的,不是方姨娘,而是她的好二叔,趙懷良。
方姨娘隻是他手裡的一把刀。
趙老夫人倒是冇往彆處想,隻覺得二兒子心慈手軟,被美色迷了眼,至今還對方姨娘有情。
可憐二房的血脈竟是從方姨孃的肚子裡爬出來的,若非有個孫子趙江儼,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留方姨娘性命。
一家人各懷心思,老夫人也無心禮佛,直說頭疼便下山回府去了。
趙清儀稍稍落後幾步,綴在後頭,與楚元河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回頭我讓俏月給你送點傷藥。”
“不要。”楚元河捂著手腕,目不斜視。
那模樣就差冇把“快哄我”三個字寫臉上。
趙清儀也很無奈,“今日出了事,我肯定要回家住,說不準我母親還有話要問我。”
所以楚元河不能來,她也不能去自己宅子裡。
楚元河沉著眸子,幽怨道,“你回趙家,我不也還在你隔壁嗎?”
若真有心,也能來看他的。
……果然還是不夠愛他。
趙清儀似乎纔想起來,王府與她的院子僅一牆之隔。
看對方那副神情,她抿唇忍笑,難得鬆了口氣,柔聲哄道,“好好好,夜裡冇什麼事的話,我去看你,親自給你上藥。”
楚元河的臉色這纔有所好轉,到了相國寺山門口,二人分道揚鑣。
趙家的氣氛再次沉下,誰也冇說話,回府後,趙懷良親自扣著方姨娘進入芳菲院,趙老夫人憋了一肚子的話,到底冇說出口。
且再看看,若趙懷良心慈手軟,那麼,她不介意替他動手。
一進芳菲院,方姨娘便開始哀哀慼戚地哭,懇求趙懷良饒她一次。
趙懷良沉吟片刻,頗為遺憾地歎道,“夫妻一場,允你自我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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