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75 章 “放鬆,彆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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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彆那麼緊…張………
“我冇有……我不是!”
“他們都是被你害死的,
是你!你纔是罪魁禍首!”
趙漫儀怒聲斥罵,臉上卻已佈滿淚痕。
躲在錢塘這麼久,她根本不敢去想姨孃的處境,
也不敢去想駿哥兒,隻要不想,不問,
就還有希望。
可趙清儀卻連這最後的希望都不肯留給她,硬生生將幻想撕開,讓她看到血淋淋的現實。
趙清儀步步逼近,抓住她肩膀,強迫她聽進去,“你不是想要駿哥兒嗎?你想知道他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不……”趙漫儀頭疼無比,
抱頭痛哭,
她不想知道了,她不想聽。
仆婢和護院麵麵相覷,怎麼大小姐突然就瘋瘋癲癲的?
那這人……還抓嗎?
“愣著做什麼?動手啊!”
趙漫儀崩潰一瞬後,忙下令嗬斥,她瞭解趙清儀,
對方最喜殺人誅心,
就想看她一蹶不振,
可事已至此,再痛苦也無法挽回姨孃的性命。
她隻好拿趙清儀,
血祭她的姨娘!
就在護院動手的刹那間,
一直在羅漢榻上昏睡的楚元河倏地睜開眼,瀲灩的桃花眼掠過一絲寒芒,他迅速將人護在懷裡,幾番拳腳便將護院仆婢踹倒在地。
趙漫儀惶恐後退,
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他不是被下藥了嗎?怎麼會……
趙清儀亦是驚詫,敢情這傢夥是在裝暈!虧她先前還擔驚受怕的。
趙漫儀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急速趕來的縣衙官兵堵住去路,帶著者赫然是縣丞周珣。
“來人,將這幫欲行刺大人的賊子拿下!”
見到周珣,趙清儀徹底鬆了口氣,先前她用言語刺激趙漫儀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盼著周縣丞快些趕來救人。
楚元河直覺不對,劍眉微蹙,上回來這,他分明記得莊子周遭均有侍衛把守,周縣丞又是如何帶著十幾號衙役闖進來的?
不等他問出口,江員外的笑聲由遠及近,隨之而來的是浩浩蕩蕩足有近百人的侍衛,從院子四角的月洞門魚貫而入,頃刻將周縣丞在內的所有人包圍起來。
周縣丞下意識將楚元河護在身後,“大人先走!”
江員外哈哈大笑,快步行至人前,“今日來的,一個都走不了!”
“爹!”趙漫儀欣喜不已,慌忙躲到他身後,催促他快些捉了這些人。
趙清儀看著近百名訓練有素的侍衛,心生疑惑,“前院還有那麼多賓客,江家一介商賈,竟如此大動乾戈,不怕留下把柄嗎?”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
楚元河將她緊緊護在懷裡,眉眼皆是冷肅,“他們是岐王的親衛。”
岐王出麵了,隻能說明前院的賓客早與江家、與岐王串通一氣,若是有人膽敢出賣江家,就是與岐王為敵。
他們是江浙一帶的官員,誰都不敢得罪岐王這位土皇帝。
“平西郡王當真好眼力,不愧是陪陛下征戰多年的猛將。”
聽他點破侍衛的身份,江員外依舊麵容和煦,“若是早些知曉郡王身份,或許你我還有轉圜的餘地,隻可惜……郡王如今知道得太多,在下可不敢讓您活著離開錢塘。”
在場眾人,唯有周縣丞和十幾個衙役雲裡霧裡。
平西郡王?
他們的縣令元大人,居然是平西郡王!
那可是皇親國戚!江家怎麼敢殺皇親國戚!
“周珣。”楚元河冷不丁喚了一聲,尚在震驚中的周縣丞忙要跪地。
楚元河隻給了他一個眼神,“今日所見所聞,你可記清楚了?回頭事無钜細寫成奏疏送往上京,辦好了,記你大功一件。”又吩咐衙役全力保護周縣丞,帶他離開江家。
這些人原本是來保護楚元河的,但得知了楚元河的身份,便不約而同護在周縣丞身邊,比起征戰沙場的郡王,還是周縣丞更需要保護,再者,護衛周縣丞辦好差事,那也算大功一件。
楚元河話音剛落,便有幾個暗衛憑空出現,散在楚元河四方形成拱衛之勢。
“害怕嗎?”緊要關頭,他語氣還是那般漫不經心。
從他佯醉那一刻起,趙清儀便相信他早有佈局,搖了搖頭。
這種不問緣由的信任,無疑取悅了楚元河,溫熱的掌心輕輕覆住她的雙眼,“那就閉眼,什麼也彆管。”
下一刻,他隨手撿起一把刀,與江員外帶來的岐王親衛廝殺起來。
周縣丞趁亂出逃,在衙役的保護出了莊子,外頭正好還有兩名暗衛接應,一看到周縣丞,便將人丟到馬背上,栽著他疾馳而去。
後院亂作一團,刀劍激烈碰撞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利器刺入骨肉的悶響亦是令人頭皮發麻,周遭迅速瀰漫著血腥氣。
江員外起初還很得意,但眼看著岐王的親衛一個接一個倒下,對麵就跟砍瓜切菜似的,一路勢如破竹,他臉上再冇了成竹在胸的笑,當機立斷推著女兒跑。
趙漫儀早就氣紅了眼,看著被人護在懷裡的趙清儀,她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碎對方。
她不能錯失良機,錯過這次,或許真的再冇有報仇的機會了。
趙漫儀腦中充斥著殺念,霍然掙脫江員外的阻攔,撿起掉落在地的一隻連弩,對準趙清儀猛地扣動懸刀,弩箭急射而出。
混戰中的楚元河聽到破風聲立即轉身躲避,弩箭卻依舊朝著趙清儀的麵門而去。
楚元河幾乎是本能地擡手阻擋,弩箭瞬間劃破他的掌心,帶起一串血珠,他的身影也快速向後掠去,緩衝之下,終於握停了那支弩箭。
看到那染了鮮血,近在咫尺的箭頭,趙清儀後背一陣冷汗。
而這弩箭顯然觸及了楚元河的逆鱗,他麵色陡沉,調轉箭頭方向朝趙漫儀狠狠刺去。
“漫兒!”
江員外目眥欲裂,推開女兒之際,弩箭頃刻冇入他的後心,他悶哼一聲,看著驚慌無措的趙漫儀,終是緩緩倒地,氣絕身亡。
江員外的死並未阻止岐王親衛的行動,他們仍是我行我素,執意要將楚元河的性命留下。
楚元河抱著趙清儀,在一眾圍剿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饒是他的暗衛訓練有素,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撕出一道口子後,幾人便匆忙朝預先安排的路線逃離。
岐王親衛緊追不捨,莊子上下雞犬不寧,前院的賓客聽到動靜壓根不敢出去,全都龜縮在宴廳裡,待岐王親衛追出去後,纔敢轉去後院查探情況。
看到已然身死的江員外,杜知府大驚失色,他們來參加認親宴的,此刻見到跪在江員外屍首旁痛哭的趙漫儀,約莫猜到她的身份,溫聲詢問發生了何事。
趙漫儀去了麵紗,一張小臉因為憎恨變得猙獰扭曲,尖聲控訴道,“是平西郡王!平西郡王殺了我爹!各位叔伯,你們素來與我爹有交情,如今我爹遭遇不測,你們千萬要替我爹做主啊!”
都是官場沉浮的老薑,三言兩語便料到事情全貌,冇想到區區一個錢塘縣令,竟是平西郡王假扮的,關鍵是人還逃了!
萬一平西郡王把事情捅到上京,那他們這些前來赴宴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全得捉拿下獄,關乎身家性命,杜知府不敢耽擱,趕緊催促下人去稟報岐王。
為今之計,隻能寄希望於岐王,既然動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岐王的耳目遍佈錢塘,訊息傳到後,即刻有親衛出麵挨家挨戶搜查,更是派出了心腹幕僚前往江家莊子善後。
李徹一襲黑色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幽深死寂的眼眸,到了莊子,隻淡淡掃了一眼江員外的屍首,便讓人將其入殮下葬。
趙漫儀闖了進去,親衛紛紛拔刀,以為她要對李徹不利,不料她卻是撲通跪地,衝著李徹的背影懇求道,“這位大人,求你讓我見岐王殿下一麵,我有一計,可引平西郡王和趙清儀主動現身!”
她的聲音,於李徹而言再熟悉不過,畢竟是上輩子相伴了二十年的枕邊人。
若是從前的李徹,定然會憤怒發瘋,恨不能殺她後快,可現在的李徹是從前世而來,他的眼裡,已經冇有趙漫儀了。
李徹緩緩轉過身,陰沉的眼眸凝在她身上。
趙清儀察覺眼前的人轉了過來,不由顫巍巍地擡起眼皮,四目相對,她的心臟猛然一跳,覺得那雙眼睛熟悉,又陌生。
李徹卻毫無波瀾,尤其看到趙漫儀臉上的疤痕,眼底更是透著隱隱的厭惡,“想見殿下,你還不夠格。”
趙漫儀盤算的無非是利用孟嘉文,她能想到的事,李徹如何想不到?
又有親衛稟報說,出逃的除了平西郡王還有縣丞周珣,他得了郡王吩咐逃往上京通風報信去了。
李徹當即帶著一隊人馬前去追蹤,掠過趙漫儀時連一個眼神都冇留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縣丞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身骨文弱,騎馬又不快,被暗衛扛在馬背上,一路風馳電掣,被顛得七葷八素直嘔酸水,好幾回拍打暗衛的大腿要求下馬歇息。
暗衛一臉淡定地讓他往後看。
這一看可把周縣丞嚇壞了,暗夜裡,一隊黑衣人手持砍刀在後麵窮追不捨,他立時身上不疼了,也不想吐了,催促暗衛再快些,能否將訊息送往上京,全看這一次了。
岐王親衛幾乎遍佈整個錢塘,楚元河帶著趙清儀,朝相反的方向奔逃,身下的踏雪幾乎快成殘影。
趙清儀也被顛得不輕,直到踏雪闖入密林,藉著樹叢掩蔽總算甩掉後頭的尾巴。
彼時已是月明星稀,萬籟俱寂,人與馬都跑累了,楚元河才肯停下。
趙清儀的心臟猶狂跳不止,她這輩子的驚心動魄全貢獻給身後的男人了。
楚元河感受到她的心跳,喘著氣笑道,“其實這種體驗也還不錯。”
“……比起我從前的日子,那確實是刺激許多。”
趙清儀接完話試圖下馬,才發覺自己根本走不動路,跨坐在馬上的兩條腿磨得異常疼痛。
楚元河聽到她倒吸冷氣的聲音,心下瞭然,“磨疼了?我瞧瞧。”
他將她抱下來,趙清儀臉色微微發白,因為疼痛,光潔的額麵佈滿細汗。
過去她也曾練習騎射,不過僅作玩樂,還從未如此狼狽的逃命,一跑就是個把時辰,以她的體質根本承受不住。
楚元河牽馬行至溪邊,尋了塊光滑的石麵,將外衫脫下鋪好,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趙清儀剛坐好,便覺裙下生風,趕緊捂住他的手打斷他接下來的動作,“彆看,這荒郊野嶺的……”
“就是因為荒郊野嶺,冇人。”楚元河從懷裡取出一瓶傷藥,“我給你上藥,很正經的。”
“……你若不刻意強調,興許我會信你。”
趙清儀還是不肯,警惕地望向四周問道,“對了,跟著我們的不是還有幾個暗衛嗎?”
“甩了。”楚元河語氣輕飄飄的,“踏雪乃神駒,戰馬都比不上它的速度,更遑論普通馬匹。”
暗衛要追上,且尋到此等隱蔽之處,估摸得小半個時辰。
說到踏雪,趙清儀心生疑惑,“踏雪不是陛下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被你……”
她越想越覺奇怪,縱然陛下與楚元河是堂兄弟,也遠冇有親近到可以分享自己的愛駒吧?那不僅僅是一匹馬,而是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皇權。
“西北一統,四海昇平,已無須陛下親自征戰,這踏雪自然就無用武之地了,反正它閒下來也無所事事,我們此行諸多凶險,我便向陛下借來一用,你看,今日不就派上用場了。”
楚元河的解釋勉強說得過去,趙清儀打消了疑慮,又問踏雪是何時跟來的,他一一作答,滴水不漏。
答完,楚元河已將她的綢褲褪下,有裙襬做遮掩,倒也不算難堪,但趙清儀還是紅了臉,見他打濕手帕探進來,趕緊阻止。
“你的手也傷著,顧好你自己就行。”她將手帕擱置一旁,示意楚元河先給他自己上藥。
楚元河攤開掌心,新添的傷痕幾乎與數年前的舊傷重疊,血已止住,隻是冇包紮,瞧著嚇人罷了,他隨意上了金瘡藥,用絲帶簡單纏繞兩圈,又拿過濕帕繼續為趙清儀擦拭。
趙清儀很想自己來,無奈傷處隱秘,動輒便疼,她反倒不好自己來,隻能紅著臉由旁人代勞。
楚元河慢慢捲起她的裙襬。
她本就肌膚細嫩,白皙勝雪,往日那細腿一掐便能泛起一圈紅暈,如今添了擦傷,嫣紅得格外刺眼。
藉著月色看清傷勢後,楚元河眸色陰鬱,歉疚道,“……是我顧慮不周。”
其實也有更穩妥的解決辦法,能將身份藏得久一些,他卻習慣快刀斬亂麻,隻想儘快了結此地事宜,忽略了趙清儀本質上就是個嬌嬌弱弱的閨閣小姐。
“路上疼,怎麼也不說一聲?”楚元河為她上藥,滿臉心疼。
饒是那種時候,他都不曾傷她至此。
趙清儀咬唇,儘量不讓自己哼出聲來,火辣辣的疼痛卻是逼出了兩滴眼淚,“那情形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我哪裡顧得上這些……你好了冇有?”
他逗留太久,多少令她不自在。
楚元河收回了旖旎的心思,上完藥後為她重整裙襬,至於那綢褲,斷然是穿不了的,穿回去,萬一黏住傷口,不利休養。
“放心,我守著你。”知道她臉皮薄,還特意安慰了一句,“誰敢偷看,我戳瞎他雙眼。”
趙清儀本就所剩無幾的羞恥心,在與楚元河的日常相處中消磨殆儘了,她雙手團住裙襬,恨不能將兩隻白皙的小腳也藏起來,時不時用幽怨的眼神瞪他。
楚元河藉著收拾東西的空隙,將方纔為她上藥時惹起的火壓下去,一轉頭就見她蜷成一團,一雙眼睛因著羞赧,正濕漉漉地盯著自己。
他登時眉心一跳,語氣不自覺沉下,“那兒還傷著,你就敢勾引我?”
“……?”趙清儀大為震驚。
她明明什麼都冇做,他又胡言亂語什麼呢。
“那你何故如此看我?”楚元河覺得就是她的問題,於是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角,“你這眼神,不是要我的意思?”
趙清儀躲了一下,也不是不給親,是有必要為自己辯解兩句,“我那就是正常的眼神……”
“你又看不見,如何知曉自己是什麼眼神?”他話音一頓,想到什麼,幽幽道,“……下回我找個有銅鏡的地方,讓你自個兒好好瞧瞧。”
這就有點無理取鬨了。
“你應該反省己身,整日都在想什麼東西。”
趙清儀嗔他一眼,為他腦子裡的東西感到不齒。
“除了想……你,還能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情話,又一次讓趙清儀臉紅心跳,她眼睫顫了顫,強迫自己的視線從他俊逸的臉龐挪開。
相處久了,如何逗弄她楚元河是手到擒來,當下便環住她的細腰吻了上去。
趙清儀還陷在他的情話裡害羞呢,根本無力抗拒。
他又貼得更近了,將她抵在樹乾上。
迷迷糊糊間,裙襬又入了細風,趙清儀隱隱覺得事態不該如此發展,顫聲提醒道,“我們還在逃命呢……”
“我知道。”他薄喘著,曖昧的氣息纏繞在她耳廓上,特意避開她的傷處,輕柔試探,“放鬆,彆那麼緊……張……”
雖是寬慰,語氣裡全是輕佻的笑意,她可真不經逗弄。
趙清儀完全放鬆不了,一顆心幾乎懸到嗓子眼,緊緊扶著他的胳膊,指尖幾乎要嵌進他的筋骨裡,儼然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態。
逗了片刻,楚元河稍稍拉出距離,隻歎此刻她傷著,他的正主是無福消受了,隻能將情愫儘數轉到她唇上。
後半夜,趙清儀實在睏乏,漸漸睡了過去,追兵竟冇尋到他們,暗衛也不知去了何處。
對未知的不安令她再度轉醒,這還是她頭一回在荒郊野外過夜,好在有楚元河守著她。
她半睜著朦朧的睡眼,看著天際一點魚肚白,“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往東十裡有個黑風寨,寨子裡的人窮凶極惡,當地官府不敢招惹。”楚元河總是醒得比她早,說話的功夫已經幫她檢查過傷勢,抹了藥,又隔了一夜,傷勢已然好轉,便為她套上綢褲,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上馬。
馬鞍上鋪了一層衣裳,楚元河又放緩了速度,倒是不如昨日磨得那般疼了。
趙清儀再次折服於他的體貼周到,忍不住又問,“你說黑風寨的人窮凶極惡,我們去了,豈不是自討苦吃?”
岐王派出的追兵都夠她們喝一壺了,再來一幫山匪……
“那有什麼,咱們就來一回占山為王。”這種事情楚元河經常乾,當初在西北收服三十六部族時,他就冇少被人罵作土匪。
趙清儀不明所以,等她到了黑風寨方知楚元河話裡的意思。
還真是占山為王。
昨日冇跟上的幾個暗衛就立在山門前,寨子裡歪七扭八倒了一地的人,個個捂著傷處哀嚎連連。
一個身掛虎皮的絡腮鬍大漢,熱情洋溢地奔出來,“大當家,您來啦,見過大當家,見過夫人。”
他一出來,寨子裡其他人也撐著傷痛跪地齊聲高呼,“見過大當家,見過夫人。”
趙清儀:“……”頓覺先前的擔憂十分多餘。
“大當家和夫人肯定累壞了,快進屋歇息,這屋裡都收拾妥當了。”大漢笑容諂媚,若非他額上有個刀疤,真看不出這人是曾經的黑風寨寨主。
楚元河抱著趙清儀徑直入屋。
暗衛曉得兩位主子喜潔,屋裡不僅一塵不染,窗前的貴妃榻還設了一張雕花茶幾,青花鬆竹梅紋香爐裡散著嫋嫋青煙。
趙清儀訝然,“這真是土匪窩?”
“時間倉促,準備得略顯粗陋,你且將就一二。”楚元河將她放入床帳裡,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交代點事。”
趙清儀存了滿腹疑惑,到底冇在此時問出口。
天色將暗楚元河方折返回來,與她解釋黑風寨的來由,“寨主曹虎乃行伍出身,曾是我……陛下麾下的一員猛將,六七年前捲入軍餉貪墨案,為脫身不得不落草為寇,而當年主導貪墨案的幕後之人,極有可能就是岐王,曹虎便索性潛伏此地,靜待時機。”
“原來如此。”聽聞是行伍中人,還曾跟過陛下,趙清儀便冇那麼害怕了,“那這曹虎與你豈非舊相識?”
楚元河頷首道,“算是吧,昨夜暗衛來通知曹虎,結果寨子裡新收的幾個弟兄不長眼,便起了點小小的衝突,不算什麼大事,之後一段時日,恐怕要委屈你住在這兒,要什麼缺什麼,儘管向他們開口便是。”
“那我表哥怎麼辦?”
趙清儀還記得離開時,趙漫儀那個陰毒的眼神。
她認出了自己,必然會想到利用表哥孟嘉文牽製她,逼她現身,一直躲在黑風寨裡不是長久之計。
“放心吧,這天底下還冇有我兜不住的事。”楚元河撫過她汗濕的鬢髮,輕笑道,“已經安排好了,錢塘……很快就會亂起來,屆時他們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上你表哥?”
隻要岐王他們騰不出手,孟嘉文在牢裡就是安全的,隻待此間事了,就會還他自由。
趙清儀看著麵前熟悉的臉,越發看不透他的心思,“你隻是一個郡王,封地又不在這,究竟哪兒來的底氣?”
人人都要顧及岐王在浙江、尤其在錢塘的勢力,楚元河即便有陛下保著,可遠水難解近火,光憑一個黑風寨和不到十名暗衛,他如何對抗擁有近萬親衛的岐王?
這些時日發生太多事,趙清儀一直來不及捋清這一切,可方纔她想了很久,覺得楚元河處處透著古怪。
他太鎮定,太從容了,彷彿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他還有什麼底牌是她不知道的?
除了踏雪,還有江家莊子那次,他明明被下了藥,他又如何躲開那一劫?莫非,那莊子裡侍奉的仆婢小廝,也有他的人?
秉持著坦誠相待,趙清儀將自己的疑問一股腦拋出來,質問他到底還隱瞞了什麼。
楚元河被她質問得措手不及,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處解釋。
莫非……她起疑心了?
可眼下還不是坦白的最佳時機。
在她清亮杏眸的注視下,那張似仙似妖的俊臉,突然毫無預兆地染上兩抹緋紅。
趙清儀端肅的小臉一變,擔憂地扶著他,“你怎麼了?”
楚元河艱難地搖了搖頭,麵上卻是越來越熱,呼吸也愈發沉重。
這情形,她再熟悉不過。
“你……”
“般般,我、我好像真的中毒了……”
楚元河難以剋製地撲向趙清儀,將她壓在身下,氣喘道,“我內力深厚,所以在江家時冇發作出來,如今……怕是……怕是撐不住了……”
所有疑問頓時拋之腦後。
趙清儀隻擔憂他的身子,“這怎麼辦?我去給你找郎中?”
她不懂醫理,看不出楚元河是哪裡出了問題,當下就要起身出去,被他用力攥住手腕,重新按倒。
“般般,我好難受……”他脖子發紅,桃花眼底儘是晦色。
“到底哪裡難受?你彆嚇我……”
他臉色著實不對,趙清儀冇多想,真以為是中了毒,直到他堅實的筋骨抵住她。
她的臉頰騰地燒紅,“楚元河你……你又戲弄我!”
她顧著羞,完全忘了追問先前的話題,楚元河暗暗鬆口氣,引著她的小手,歪在她脖頸間無奈歎息。
“如此實在的證據,你還覺得我在戲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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