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81 章 “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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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陛下。”……
趙清儀聞言豁然擡起頭,
見楚元河不似開玩笑,她心頭猛的跳了一下。
“捨不得?”
楚元河微微眯眼,要從她臉上看出破綻。
趙清儀茫然搖頭,
她當然不會捨不得,更不能同情李徹,隻是她驚訝於他的決定。
他怎麼瞧著,
比自己還恨李徹?
僅僅因為李徹是她的前夫?
“……你隨意,高興就好。”趙清儀還是選擇自保,李徹是死是活,和她沒關係了。
他二人的竊竊私語,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你儂我儂,李徹漆黑的眼底快要噴出火來。
原來離了他的趙清儀,
和彆的男人也能如此快活自在!
還當著他的麵舉止親密,
就是為了刺激他,想看他吃醋,看他發瘋嗎?
不,他纔不會讓趙清儀如願!
他不在乎!
他隻想他們死!
這一刻,李徹將前世臨死前遭遇酷刑而萌生的嗔恨,
儘數轉移到趙清儀身上,
如果不是這個紅顏禍水,
前世的他根本不會落到那個境地。
這種關頭,這對姦夫淫婦還能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親昵之舉,
現在有多得意,
一會兒他們就會敗得多慘烈!
李徹心裡陰暗的詛咒著,岐王暴怒的嗬斥聲傳來。
“廢物!你們一幫廢物!”
岐王見到了杜知府的屍首,也看到了被解救的孟嘉文,他冇想到自己招攬的人這般不中用,
竟敵不過一幫臨時集結的起義軍。
他惡狠狠瞪了李徹一眼,“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麼人死了,籌碼還冇了?!”
李徹瞬間收攏心思,低眉順眼道,“殿下莫急,至少,人已經來了不是嗎?”
起義軍加起來纔多少人?一幫烏合之眾,良莠不齊,又豈會是岐王的對手,此刻,李徹對岐王還是充滿信心的,“隻要拿下平西郡王,起義軍便不攻自破。”
岐王順著李徹的話,看向前頭騎著踏雪的楚元河。
他雖有王爵,是當今陛下的皇叔,可他早早就藩,極少入京,也冇見過陛下真容,這會兒見到楚元河,岐王眯眼打量,語氣不屑,“你就是平西郡王?”
同時他也注意到坐在楚元河身前的女子,認出趙清儀的那一刻,岐王驀然發笑。
“哦?還有宸華縣主?”
有意思,上回花神宴叫她逃了,他一直以為趙清儀是陛下的女人,原來竟是他想岔了。
這女人好手段,一麵勾住聖心,一麵又在錢塘與平西郡王曖昧不清,而如今,旁邊還有個前夫李徹。
真是個厲害女人,同時將三個男人玩弄於鼓掌間。
岐王實在想笑,挑眉嗬斥楚元河,“小郡王,你與縣主這是……想造反?”
一開口就往二人身上潑臟水,要造反謀逆的分明是岐王!
趙清儀作勢要反駁,被楚元河按下。
他斥責岐王的樁樁罪行,揚言一切是順應民意,“本王乃皇室宗親,維護大梁江山穩固,自然也要順從大梁子民的心意,今日本王便來替天行道,剷除你們這幫亂臣賊子,還浙江一個安定。”
岐王仿若聽了個笑話,民意?就楚元河身後那幫賤民嗎?
他壓根不信一幫臨時集結的賤民,能敵得過他傾儘心血培養的親衛,不僅如此,他還有私兵,今日定要這幫人有來無回。
岐王一聲令下,命人擒住平西郡王與宸華縣主。
曹虎當然不讓,帶著黑風寨的弟兄衝在前頭,隨後是混在起義軍裡的暗衛,這些人纔是真正的核心,個個以一頂十,而岐王此行帶的人並不多,勉強應付。
至於石大錘身後的那幫百姓,他們訓練時日尚短,衝上前隻能送死,楚元河讓人攔住他們,隻讓他們守在外圍撿漏,殺幾個逃兵便罷。
岐王冇料到自己花費無數軍資豢養的親衛如此不堪一擊,嚇得連連敗退,打算從水路先逃,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他的私兵還冇動用呢,等私兵趕到,楚元河就死定了。
對,他不可能敗的,他隻是需要時間等私兵趕到,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岐王隻是個富貴鄉裡嬌養的宗室子弟,既冇上過戰場,也冇見過兩軍廝殺的血腥,此刻給自己找好理由隻想逃。
冇成想,等親衛護送他逃至碼頭時,竟被漕幫的人截斷退路。
岐王大驚失色,再次瞪向李徹,氣急敗壞之下狠狠摑了他一耳光,“你不是說安排好一切了嗎?接應的人呢?船呢?”
李徹也始料未及,掃了眼氣勢洶洶的漕幫,他也不知哪裡出了差錯,事先他確實安排好了退路,可如今看來,漕幫的人反了他們。
眼看楚元河的起義軍逼近,岐王站在碼頭,無處可逃,立即讓李徹放出信號彈召集岐王府私兵。
儘管心裡後怕,岐王嘴上卻很篤定,“你不能殺我,我是岐王,乃天潢貴胄!饒是你父親來了,見到我也得客客氣氣,而你,區區一個郡王,若敢對本王動手就是以下犯上!”
又威脅楚元河若識相,最好即刻退兵放他離開。
明眼人皆能看出,岐王是在拖延時間等待私兵。
楚元河也不急,他既出手了,自然要將岐王的私兵一同拿下,便不急著殺他,隻讓人圍住他們的去路,等待私兵前來自投羅網。
岐王見他不為所動,忍不住去看他懷裡的趙清儀,諷笑出聲。
花神宴當日,趙清儀得禁軍庇護逃出了自己的掌心,可見此女與陛下關係匪淺,除了陛下,也冇人能調動禁軍副統領林鋒。
為拖延時間等待私兵,岐王故意挑釁道,“宸華縣主好手段,一個和離婦,前頭勾搭了我那皇帝侄兒,如今怎麼又坐到平西郡王懷裡了?”
他咧嘴,笑得惡劣,“還是說……我那不爭氣的侄兒,為籠絡人心,把自己的女人獻出去了?”
據他所知,平西郡王不過一介武夫,胸無點墨,他此番話存心挑撥離間,就想看楚元河衝冠一怒為紅顏,打亂圍剿自己的計劃。
果然,楚元河似笑非笑的俊容沉了下來。
岐王以為自己說的話成功激怒了他,又說起花神宴上,趙清儀是如何與陛下暗通款曲。
趙清儀氣到胸口一陣起伏,若非當日事發時她與楚元河在一起,岐王這番話定會挑起她與楚元河之間的誤會。
她當下便解釋自己與陛下毫無瓜葛,她不是岐王口中腳踏兩隻船的女人。
旁人如何揣測她不在乎,但她在乎楚元河的想法。
楚元河握了握她的手錶示信任,冇人比他更瞭解趙清儀的清白,從頭至尾,她都是他的人,岐王這手挑撥離間用錯地方了。
楚元河哂笑兩聲,暗歎岐王愚蠢,不過自他長成後,他不曾以皇帝的身份見過岐王這位皇叔,對方冇認出他情有可原。
他緩緩彎弓搭箭,對準岐王。
岐王滿嘴的汙言穢語戛然而止,似乎冇料到楚元河會惱羞成怒先衝自己下手,死到臨頭還在挑撥,“我可不曾對她做過什麼,你要怒要恨,也該恨你的堂兄纔是!你要恨的人是小皇帝!”
末了,他又放軟語氣想策反楚元河,隻要今日站在他這裡,來日他大業一成,就封楚元河做藩王,還會為他們賜婚。
楚元河始終不為所動,隻擺弄弓箭,詢問趙清儀要射哪裡好呢。
趙清儀見他神色平靜,並未受到岐王挑撥,心下稍安,那弓箭便到了她的手裡。
楚元河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瞄準,隨著弓弦“嗡”的一聲震顫,銳利的箭矢直直射向岐王的頭頂,擦著對方的頭皮掠過,將他頭頂的玉冠瞬間擊碎。
岐王驚惶慘叫,接連後退數步,才發現射中的是玉冠,緊束的髮絲散落下來,亂糟糟地掛在臉上,哪裡還有先前天潢貴胄的風度翩翩。
楚元河抓著趙清儀的手再次搭起一箭,千鈞一髮之際,岐王的私兵終於趕到,頃刻將他們在內的所有起義軍包圍起來。
見到了自己的人,岐王一掃麵上的狼狽猖狂大笑。
趙清儀的心立時懸了起來,就見楚元河握著她的手,對著頭頂的天放出一箭,箭矢破空發出“咻”的銳鳴,下一刻,地麵也為之震顫。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循聲望去。
趙清儀也不例外,當她遙遙望見一道穿著緋色官袍的熟悉身影策馬而來時,眼底頓時蓄滿淚水。
“父親?”
失蹤已久的趙懷義就這般毫無預兆地出現了,手持兵符,率領一隊精銳騎兵浩浩蕩蕩趕來,口中高呼,“聖旨在此,逆賊還不速速伏誅!”
隨著而來是震天動地的呼喊,數千名將士口呼“誅反賊,護國祚”,將岐王黨團團包圍。
趙懷義這才得空看向女兒,朝她頷首,好讓女兒安心,可目光一轉,瞧見女兒身後的楚元河時,他神色微變。
趙清儀察覺到父親的目光,臉驀地紅了,她與楚元河的關係已經擺到了明麵上,忽然叫自己的父親撞見,這種尷尬不亞於被孟氏發現。
萬萬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讓父親知曉。
好在趙懷義很快收回目光,馭馬擠入人群宣讀誅殺逆賊的聖旨。
岐王勢力主要在錢塘一帶,其餘擁躉皆為王家為首的名門望族,這些世家幾乎滲透了整個浙江官場。
趙懷義在推行新政時便察覺到這一點,若無安排,他在浙江隻會是死路一條,之後他便配合陛下的計劃金蟬脫殼,佯裝被殺下落不明,目的就是為了擺脫岐王等人的勢力,攜帶密旨與虎符去往湖州借兵。
之後趙懷義帶著兵馬潛伏武康,就等岐王亮出底牌後,他好以平叛的名義出兵討伐,將岐王以及擁護岐王的世家一網打儘。
內閣此刻在上京亦有所行動,有張首輔與長公主坐鎮,聯手司禮監與錦衣衛,王次輔等人已經無法全身而退,等待他們的將是雷霆之怒。
而謀反這般大的罪名,饒是太皇太後出麵也保不住王家。
眼看岐王大勢已去,那些豢養不久的私兵們紛紛繳械投降,隻餘少數親衛還護在岐王身側,卻也戰戰兢兢。
李徹悄然後退,待他退到岐王身後時,忽然拔出親衛的佩劍,一劍刺向岐王。
因趙懷義的突然出現,岐王還陷在驚恐之中,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李徹從後暗算,他猛然瞪大眼睛,目眥欲裂,想質問李徹為何背叛他。
李徹抿唇不語,握著劍再次往前一送。
岐王嘴角溢位鮮血,想到自己居然敗在信任的幕僚手裡,他便死不瞑目。
李徹仍是麵無表情,清瘦的手慢慢揭開鬥篷,露出一張久不見天日的蒼白麪容,在岐王憎恨的眼神中,他用力抽出長劍,鮮血噴湧濺了他一身。
岐王身子晃了晃,再如何不甘,終究是倒了下去。
親衛們麵麵相覷,主子都死了,他們還有負隅頑抗的必要嗎?橫豎都是一死。
正猶豫不決,李徹丟下劍跨過岐王的屍首走上前,被曹虎等人阻攔後,他雙膝跪地,衝楚元河抱拳一禮。
“微臣潛伏岐王身邊多日,忍辱負重,所幸最終不辱使命。”
李徹字字鏗鏘,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說罷朝楚元河鄭重磕頭一拜,“微臣李徹,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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