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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83 章 “陛下,我們就此彆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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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們就此彆過吧……

趙清儀站在甬道另一頭,

靜默地與他對望,旋即轉身離開。

“看著點,彆輕易讓這雜碎死了。”楚元河隻來得及同曹虎交代這一句,

便快步追了出去。

李徹倒在地上,隔著牢房的柵欄,看向他略微踉蹌的腳步,

血淋淋的唇齒溢位一抹譏諷的笑。

趙清儀走得並不快,楚元河輕易就追上了她,擋住她的去路。

“般般,我可以解釋的!”

他語氣急切,下意識想要靠近她,擁抱她,

剛一擡手,

才發現指尖袖口皆有血跡,又慌忙低頭擦拭,可在身上找了半天,也找不出一處乾淨的位置。

趙清儀極少見他手足無措,頓了頓,

將繡著牡丹的手帕遞給他。

楚元河微怔,

臉上掠過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般般不會生他的氣……

然而他剛接過手帕,

眼前的女人忽然後退兩步,

衝他盈盈一拜。

“般般!”

楚元河愈發惶恐,手也顧不上擦,慌忙扶住她的手肘,不讓她跪下,

“你不要這樣……我們……我們也不該這樣……”

他不清楚趙清儀來了多久,又聽了多少,想解釋卻發現腦中一團亂麻,磕磕巴巴道,“我並非存心隱瞞你,欺騙你,我……”

“臣女知道。”

趙清儀垂下眼睫,斂去眸底的情緒,語氣還是那般溫和,卻又透著淡淡的疏離,“陛下是九五之尊,陛下行事,自有陛下的理由,臣女以及趙家定會竭力配合陛下,陛下無需向任何人解釋,能為陛下,為朝廷效忠,是趙家與臣女應儘的職責。”

知道楚元河身份的那一刻,趙清儀震驚過,憤怒過,但也僅是一瞬,她到底是憶起了他的好。

她不否認這段時日,她們彼此間有過真情,她也給過他坦白的機會,隻是冇想到,會以如此狼狽的形式知道真相。

趙清儀小心謹慎慣了,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枕邊人竟是帝王,她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懷疑,懷疑對方最初接近自己的目的。

……是因為父親吧。

這一世父親冇有死,趙家大房冇有倒,背後還有孟家的萬貫家財,確實是值得拉攏的目標,這或許也是她身上唯一值得利用的價值。

趙家與張家交好,但張首輔必須在京中穩定局麵,隻有趙家是能陛下放心,且可利用的一柄利劍,一柄揮向世家望族的利劍。

如今,陛下的目的達到了,趙家也該激流勇退,若她將過去的感情當真,脅迫楚元河娶她,甚至讓她做皇後,那就是蹬鼻子上臉,將來說不準會給趙家招來何等禍患,畢竟伴君如伴虎,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後退,是趙清儀眼下唯一能做的,以免趙家站在風口浪尖上。

她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落在楚元河眼中卻是另一種情緒。

她在生氣。

楚元河聽不得她一口一個陛下,前所未有的生分令他不安。

“般般,你不要這樣。”他上前兩步,想將她拽起來。

趙清儀無動於衷,他急紅了眼睛,“我不是有意欺騙你,從頭至尾,我對你的情意都是真的,除了身份是假的,我待你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

趙清儀仍是低著頭,神色隱匿在夜色中分辨不清。

她極力控製自己洶湧的心緒,不讓自己失態,良久,才從喉嚨裡擠出艱澀的聲音,“……這些話,陛下從今往後莫再說了。”

嫁給郡王,她尚且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氣,又如何承受得起帝王之愛?

帝王的愛最是變幻莫測,嫁給他,纔是真的再無退路。

楚元河用力握住她的肩,“般般,你若有怨氣,你罵我打我都行,求你……不要用這樣的方式推開我……”

他更習慣那個會害羞,會嬉笑怒罵的般般,而不是一個循規蹈矩,冷靜理智的趙清儀。

“陛下。”趙清儀歎了口氣,緩緩擡起雙眸,溫聲道,“臣女心中並無怨氣。”

她不會怨他,這一世因為楚元河的出現,因為他來到她的生命裡,她最重要的家人保住了,僅憑這一點,她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生怨?

她的目光柔和下來,向楚元河表明心跡,“……臣女從未後悔與陛下在一起,但這一切終究是夢幻泡影,陛下,我們就此彆過吧。”

楚元河再次怔愣,俊逸的眉眼微微蹙起,似驚慌又似疑惑。

趙清儀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略微歪頭,想從她語氣神情中分辨出一絲絲的虛假,可是冇有。

他可以確定,趙清儀這番話完全是肺腑之言。

她在向他表達她的情意,表達她的感激,同時,表達了她的拒絕。

意識到這一點,楚元河握住她雙肩的手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趙清儀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肩頭上的大手,再次無聲歎息,過後她輕輕拂開他的手,又是一拜。

“天色不早,陛下早點歇息,臣女告退。”趙清儀起身離開。

走出不遠,就看到同樣腳步匆匆的趙懷義。

趙懷義一行人安頓在驛館裡,不日將隨楚元河一同回京,然而夜裡他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尋女兒問個清楚。

女兒如今與陛下有了瓜葛,那麼他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對趙家而言都是牽一髮動全身,他不得不謹慎,提前尋女兒通氣,結果去到縣衙得知女兒去了大牢,這才往這邊趕來。

父女倆在廊下相遇,趙懷義正欲開口,就見楚元河跌跌撞撞跑過來。

顧不得女兒,趙懷義當即要跪下行禮。

放在從前,楚元河會泰然接受這個禮,可如今當著趙清儀的麵,他哪裡敢受這一禮,若是此刻跪拜,他們就是君臣。

楚元河更希望他們是翁婿關係,在趙懷義顫巍巍跪下的刹那,楚元河一個箭步衝上來,因為著急他甚至單膝跪地,才堪堪托住趙懷義。

四目相對之際,二人皆是誠惶誠恐。

“老臣罪該萬死!”

醞釀片刻,楚元河長出一口濁氣,“……趙大人,不必多禮。”

最後還是他將趙懷義攙扶起來,趙清儀趕緊擋在父親麵前,福了福身道,“父親是尋我心切,禮數不全之處,還望陛下莫怪。”

“不……我冇有這個意思……”

楚元河張了張口,向來油嘴滑舌伶牙俐齒的他,一時間居然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趙清儀不想在父親麵前與他有過多牽扯,拉著父親的袖擺飛快離去。

楚元河好幾次想追,可看趙懷義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到底忍住了冇有追上去,隻是僵在原地無力扶額。

他果然還是得意太早了。

……

趙懷義著實嚇得不輕,回驛館的路上緩過神後,便教訓女兒怎可對陛下大不敬。

方纔那情形,趙清儀的言行著實不妥,這太不給陛下麵子了。

教訓完,又追問自家女兒與陛下的關係,以及平西郡王怎麼就成了陛下?

這其中關係太過混亂,趙懷義需要女兒這個局中人給他捋捋。

當然最要緊的,還是他打聽過這段時日女兒與楚元河之間發生的事,知道他們曾假扮夫妻潛伏錢塘,雖是為公,卻也鬨得沸沸揚揚,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之間有情。

回京之後,若訊息傳開,必定對趙清儀名聲不利。

難道,女兒真打算入宮?若不入宮為妃,又不好收場……

短短時間內,趙懷義腦中飛速掠過幾個念頭,深宮之中爾虞我詐,女兒這般性子,真能應付得了嗎?

從前嫁給李徹時,光趙漫儀一個外室,都叫她難以忍受,而楚元河是皇帝,將來那三宮六院,妃嬪爭寵,女兒能適應嗎?

“般般,你到底是何想法快些說與為父,為父也好早做安排,若你想入宮,那趙家便是你的依靠,為父會儘力托舉,讓你在後宮站穩腳跟……”

“父親。”趙清儀聽了一路,終於忍不住打斷趙懷義的絮絮叨叨。

趙懷義腳步一頓,擡起頭才發現女兒眼眶通紅。

“以後這些話莫再說了,我冇想過入宮。”趙清儀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父親也該明白,這樣纔是對我們趙家最有利的局麵。”

趙家立功後激流勇退,而她在與他最熱烈之際抽身離去,來日楚元河穩坐皇位,回想起趙家,回想起她,都隻會想起她們的好。

這份念想,就是趙家最後的保命符。

“此番回京,許多世家將會遭到清算,保不齊就有人想同我們魚死網破,屆時世家聯手,對我們群起攻之,即便父親清清白白,他們也能無中生有,栽贓陷害……此時唯有陛下的憐憫同情,方能確保趙家萬無一失。”

聽著女兒字字句句的算計,趙懷義愣住。

曾經他為這個女兒驕傲,如今他卻覺得心酸。

趙清儀考慮了所有人的生死,唯獨冇考慮過自己想要什麼,就連情愛,也成了她用來保護親人的籌碼。

這不是趙懷義想要的結果。

“般般……”

趙清儀冇有給他勸說的機會,“父親,女兒累了,想回去歇息。”福了福身,轉身快步上樓。

回房後,趙清儀落好門閂,強撐的情緒頃刻崩潰,她鑽進被褥裡哭了一場,到後半夜哭累了,方迷迷糊糊睡過去。

楚元河是後腳跟來的,屏退所有人靜靜立在房門外,聽裡頭冇了動靜,才繞到窗下,大手剛按上去,窗便自己開了。

“……”

前一刻還要與他恩斷義絕,裝作陌路,夜裡又偏偏給他留了一扇窗。

明知道他最愛翻窗,也不提防。

總這樣嘴硬心軟。

楚元河心頭五味雜陳,良久,默默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翻窗進屋,來到她床前。

趙清儀側躺在軟枕上,一頭烏髮如雲鋪散,饒是睡著了,眉眼間仍籠著化不開的哀色,垂落的長睫還懸著未乾的淚珠。

楚元河慢慢伸手,為她擦拭眼角的淚痕,已然冰冷的淚冇入他的指尖,頃刻間化作熔岩,灼得他五臟六腑發疼。

他唇瓣囁嚅,半晌隻緩緩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榻上的人並無反應,仍熟睡著,楚元河卻像打開了話匣,握著她微涼的小手,“原本我想回京之後便與你坦白的……”

重生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他不確定自己的解釋能否說服趙清儀,而且,他也不是冇懷疑過她……

這一世,趙清儀的許多行為與前世背道而馳。

若真如此,或許,她能理解他的吧。

“般般,你知道嗎,我夢見過你的前世,夢見你才三十六歲,便躺在冷冰冰的棺中……”

楚元河坐在腳踏上,將她的手捂在心口,絮絮說起了夢裡的事,那個夢冗長而深刻,他置身其中,彷彿也經曆了短暫又漫長的一生。

夢裡,他為趙清儀報了仇,殺了李家滿門,而在她死後的第三年,他於長夜病逝,帝位傳給了長公主之子。

興許是那個夢太過真實,醒來後,他便決定改變這一切,想法設法走近她。

“般般,你曾經……是否也夢見過我?在你的夢裡,可曾有過我的一席之地?”

他喃喃低語,旋即又自嘲一笑。

大抵是冇有的吧。

楚元河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倘若他不主動,這一世,他依然隻會是那個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在她心裡毫無存在的帝王。

夢裡夢外,從來隻有他一個人在奮力追逐。

這一刻,楚元河忽然有些累了,他垂下眼眸,一顆熱淚倏然滾落。

趙清儀的手輕輕發顫,她卻不敢醒來。

那一夜,楚元河記不清自己守在她床前說了多久的話,待到天光微明,他意識到,他該走了。

他站起身,最後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轉身離去。

走出房門不久,趙懷義的聲音在廊下突兀地響起,“陛下。”

楚元河停下腳步,與麵前神態恭敬的臣子四目相對,事已至此,已經冇有隱瞞的必要,他坦然迴應這個稱呼。

趙懷義的視線穿過他肩頭,落在他身後緊閉的房門上。

楚元河的臉上浮現一抹尷尬,“趙大人莫要多心,朕……朕隻是看看她,冇做什麼。”

忖了忖,又覺這話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對上趙懷義古怪的眼神後,索性閉嘴。

趙懷義卻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他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陛下的真心,思量再三,他打定主意。

“陛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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