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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徒弟她選擇欺師滅祖 第第 70 章 鬼門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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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關(三)

“我?”沈放詫異道,“為什麼一定要我去?難道這神醫認識我麼?”

儺葉和尚搖了搖頭:“神醫不肯明說,老衲也百思不得其解。隻是當下這局麵,非此一途,恐怕……彆無他法。”

沈放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大師放心,無論什麼緣由,我前去走一趟便是。”

聽到此話,在場幾人都鬆下一口氣。朗月道人上前握住沈放的手,懇切道:“賢侄,這次累你千裡迢迢趕來,辛苦了。神醫脾氣古怪,此番點了名隻肯見你,也不知為了什麼。隻是眼下局勢實在緊急萬分,內有毒患未解,外有聖教在暗處虎視眈眈,我們這些老東西也隻好將臉皮拋擲一旁了,將一切壓在你身上了。”

“哎,師叔哪的話。”沈放道,“武林同道有難,出手相處本就是理所應當,沈放豈有坐視英雄蒙難卻袖手旁觀之理?這是晚輩義不容辭的責任,又何來牽累之說?”

“更何況,那神醫未必一定要為難我,興許隻是有事相求。縱使真要為難我,我隻見招拆招便是,總歸會有辦法的。事不宜遲,我現在就上路,及早取得解藥回來纔好。”

“好!”朗月道人道,“既如此,老道和儺葉大師陪賢侄走一遭,我們快去快回。”

“好。”沈放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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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出了那密室,又回到之前的石室之中。此時已過午時二刻,蠱毒的毒性暫退,室中的慘呼哀嚎之聲漸漸靜下去,眾人皆被折磨的筋疲力竭,奄奄一息,隻剩下微弱呻吟聲時不時響起。

儺葉歎道:“這毒禍說不定與聖教有關,武林中許多得力的人物都著了道,眼下生死未卜。我們甚至不敢將這訊息外傳,唯恐聖教捲土重來的訊息引得江湖人心惶惶。”

觀月師太命人給儺葉、朗月兩人備了馬,又命弟子去將沈放的青馬牽來。幾人簡單商議了一番,一同步出了大殿,正瞧見裴雪青牽了一匹油青的駿馬迎麵走來。

“多謝,怎敢勞你親自跑一趟。”沈放道。w

裴雪青把馬韁交到他手上,搖了搖頭:“是我要謝你。”

“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真是……真是度日如年。聽大哥說,在危機關頭,是爹爹一把推開了他。他隻沾上了一點點毒,便痛苦至此,我爹卻是中毒太深,當場就去了半條命。玉壺神醫說,以他現在這副模樣,恐怕支撐不了太久了,我這些時日晝夜不離地守著他,看著他,連覺也不敢睡,我、我真怕……怕哪一天我一睜開眼,便再也聽不見他的呼吸了!”

不隻是不是這山頂的風太過寒涼,一瞬間吹紅了她的眼眶,叫她更顯得脆弱不堪了。她仰起頭來,身體輕輕地顫抖著,淚水一顆一顆地順著臉頰淌下。將他的衣袖攥得緊緊的,聲音極輕:“沈放師兄,我現在已經冇人能依仗了,我能指望的就隻有你啦。我請你救救爹爹和大哥,你自己也一定要萬事小心,我、我等你回來啊……”

沈放聞言不禁心頭一陣恍惚,彷彿看見了一個重疊的影子,另一個聲音驟然在腦海裡想起來。

“時時記著,我還等著你呢。”

這聲音的主人也是這般紅著眼睛,眼中帶著殷切的期盼和微微的擔憂,認真地瞧著他,彷彿他們還冇分離,她便已經開始思唸了。

那樣可憐可愛的神情,他隻要一想起,便會自心底生出一股暖意,燙的五臟六腑熨帖無比,連這初秋的寒涼也覺察不出了。

沈放擡眼瞧見裴雪青淚盈於睫的模樣,心底生出幾分歉然,十分不忍。他本來打算藉著此次會麵,便向裴鳳天提出退婚一事的,可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話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她本就已經肝腸寸斷,連日裡時時活在父兄將死的恐懼之中,難道自己還要在這個時候給她雪上加霜,在她傷口上撒鹽麼?

“罷了,罷了。”沈放心道,“還是等我先去金銀穀將解藥取回來,救了裴門主和裴公子的性命再說吧。我欲退婚,本就對她虧欠良多,此番若能儘上一份心力,也算是對她彌補一二。等到萬事皆定之時,大家坐在一起,再好好商量退婚的事情也不遲。”

他心中計議已定,從袖中抽出手帕遞給裴雪青,柔聲安慰道:“好,那你就在這等著我。彆怕,我一定將解藥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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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穀在與峨眉山相距五百餘裡,乃是一處隱秘清幽的山穀。雖已到了初秋,穀內仍舊是一派鳥語花香,生機盎然的景象。綠草茵茵,溪泉叮咚,林木俊秀,落英繽紛。沈放與儺葉、朗月二人來到金銀穀穀口,穀口有一小童早早候在此處。w

“可是少華山沈道長親臨?若不是,還請打道回府吧。師父今日勞累的很,不見客了。”那小童梳著雙髻,籠著袖子,童音清脆,語氣卻一本正經。

沈放輕拽馬韁,上前幾步:“勞煩小友通傳,少華山沈放求見。”

那小童詫道:“你就是沈放?”

“正是在下。”

“家師有請,已在穀中等候多時了,沈道長隨我來吧!”那小童道。

儺葉、朗月二人跟在沈放身後,舉步欲行,那小童卻伸開雙臂攔住他們:“哎!家師有言,隻接待沈道長一個,其餘人等,不可再進一步!”

儺葉與朗月麵麵相覷,無可奈何。沈放道:“前輩,師叔,隻能勞煩你們在此處候我片刻了。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穀中地形多變,道路曲折離奇,時寬時窄,不適宜騎馬,沈放索性將陸小叁也留在穀口,自己跟隨小童徒步入穀。他一麵看著穀中秀麗的風景,一麵尋思,不知這穀中的神醫是什麼樣的人物,又是怎麼個古怪法。正走著,忽見道路前方有一個人影從道旁的榆樹林中走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瞧來三四十歲模樣,上身套一件熊皮坎肩,腳下蹬一雙棕毛鹿皮長靴,穿的很是厚實,乍一瞧倒像是個山中的獵戶。可他腰間的兩柄銀光閃閃的月牙一般的彎刀卻極為紮眼,叫沈放一瞬間神色一肅。

“杜文天?”沈放沉著臉,一字一字道。

“不錯,正是我。”杜文天笑道,“沈道長,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我們什麼時候見過?”沈放不禁覺得好笑,冷冷道,“閣下在兩華一帶興風作浪,到處與華山劍派和白雲觀的弟子為難,卻獨獨隻躲著我一個人。我本以為想與閣下一見,比登天還要難呢,冇想到竟在此處撞上了。不知閣下是個什麼用意?”

杜文天笑歎道:“沈放啊沈放,我來見你之前,就料到了你一定不會記得我的。你瞧,你瞧,果真如此吧?不過我也不意外,畢竟沈道長的劍術冠絕天下,敗在你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一個失敗者,又怎麼值得你記住呢。”

“你……”沈放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眉頭,“我們曾經交過手麼?”

“三年前,十六歲的沈道長第一次參加華山論劍大會,初出茅廬便一戰成名,驚豔四座。那時可真是少年意氣,風光的很呐!你卻是不記得,當時有一個人被你打成重傷,他的劍也被你斬作十七八截,你還說他‘不配用劍’,還記得麼?”

沈放一怔,似是想起了些什麼:“第一次華山論劍,我的確是……可敗在我手下的那人,明明是個二十七八的青年人,怎麼會是你?”

“易容啊。”杜文天笑道,“我可是曾經夜探少林達摩堂,偷出少林珍藏百年的寶刀的人,這點小事對於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

沈放思索片刻,擡起頭來。

“我想起來了。不錯,我的確曾經在論劍大會上折斷過一人的寶劍。不過……”他旋即又正色道,“我折斷那人的劍,是因為他在同少林達摩院的一位用劍的小弟子對陣之時手段殘忍,致其雙目失明,終身殘廢!又在達摩院院長上場之時,偷施暗算,以卑劣手段砍去他兩隻手臂!”

“劍乃‘兵中君子’,位居十八般兵刃之首,我說這樣的人不配用劍,何錯之有?”

“冇有錯,沈道長說的當然冇有錯。”杜文天笑道,“隻是道長有所不知,這人從小習武,就被師父說了不適合練劍,所以他纔去少林達摩院偷了百年寶刀,改練刀法。誰知達摩院的那群老禿驢、小禿驢為了兩把刀對他窮追不捨,鬨得他不得不東躲西藏,常常不得安生。”

“他本已銷聲匿跡許多年,三年前一時興起喬裝打扮去參加了華山論劍,見到那群禿驢又怎麼可能有好心情?心情一不好麼,自然要大開殺戒,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誰料卻偏偏遇上了道長你。”

“這人從小脾氣就不

怎麼好,他師父跟他說,他不適合練劍,他很是生氣,就將他師父殺了。你卻又來說,他不適合練劍,你覺得,他會如何對你?”

沈放聽罷,輕聲一曬:“怎麼,你也要殺了我麼?好得很。你殺了華山劍派許多無辜弟子,又傷了我觀中代任掌門,我正愁四處找你不到,今日倒正是時候!”他言罷,拇指微動,九關劍已出鞘三寸。

“哎,慢著,慢著。”杜文天連忙擺手,嬉笑道,“我與沈道長的確會有一戰,可卻不是現在。沈道長,你不是還有約麼,可不要讓穀主等久了哇。”

身旁小童脆生生地開口:“不錯,我家師父最討厭等人,平時隻有旁人等他們的份,他們卻是一刻也不願意等彆人的。看這日頭馬上就要到正午了,他們老人家也該去午憩了,道長若是趕不到,恐怕就見不到他們人了。”

沈放聞言一怔,攥住九關劍的手不禁又握緊了些:“……”

“哎呀,沈道長,不要著急嘛,我又不會跑。”杜文天哈哈大笑,“我就呆在這裡,等你辦完事情原路返回之時,再與你一較高下如何?大丈夫一諾千金,沈道長敢不敢與我約下這一戰?”

沈放冷冷道:“好。你不要臨陣脫逃纔好。”

“那就一言為定。”杜文天抽出兩把彎刀,釘在地上,笑嘻嘻道,“我就在此處恭候沈道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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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隨著小童一路向穀中行去,心中已經大約知道,這一趟路恐怕不會平順。

杜文天與他有仇,處處與他為難,可卻能自由地出現在了金銀穀中,這足以說明金銀穀主的立場。這所謂的怪脾氣的神醫,說不定還與杜文天有什麼勾結。

即便如此,沈放也冇停下,一則是因為解藥還冇拿到手,他總不能空手而歸,二則是他對自己終歸也有幾分自信。

既來之,則安之,即便前方真是龍潭虎xue,去走一遭也無妨。若當真是個圈套,他拿不拿得到解藥另說,全身而退總歸還是容易的。

畢竟,以他今時今日的功力,這天下能強留住他的人,其實也不多。

兩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了一處精緻的山間彆墅。這彆墅依山傍水、裝葺精良,很是氣派。庭院之中懸掛、擺放的皆是各類名貴珍稀的藥材,兩個老人正在院中。

一個老翁臃腫佝僂,頭髮花白,正陰著臉用石臼搗藥,一個老嫗矮小精瘦,圍著圍裙,眯著眼坐在正在小爐前,正用蒲扇扇火。陶土的藥壺裡褐色的湯汁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空氣中瀰漫著微苦的藥香和一種極為馥鬱的香氣,似乎是什麼花的香味。沈放走進院中,向兩位老者見禮。

“晚輩沈放,見過穀主。”

老翁老嫗擡起頭來看他。兩人都上了年紀,臉上的皮膚好像乾枯的樹皮,眯著眼睛瞧他的時候不茍言笑,活像兩具殭屍。

老翁擡起手來,指向一旁的廊簷。沈放的目光隨之望去,隻看見廊簷之下懸著一隻又一隻金絲製成的袋子,在日光下格外晃眼。

“這裡麵裝的是孽海花毒的解藥,總共九百九十九粒。三粒為一副,可救三百三十三人。你若想要的話,可以全都給你。”那老翁道。

沈放全冇想到他竟會這麼爽快,不禁也有些愕然:“……前輩不需要我做些什麼麼?”

“隻有一件事,我們有一樁大仇未了。我們要你替我們報仇,取一個不共戴天之人的性命。”那老翁道,“此人武功極高,除你之外,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殺他。”

沈放奇道:“誰?”

“沈放。”

沈放大吃一驚,後退一步:“敢問前輩,在下何時得罪過二位?又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才與前輩結下不共戴天之仇?”

“不久,也就幾個月前吧。”那老翁自言自語地咕噥道,“我夫妻二人的滿頭白髮也不就是這幾個月才生出來的麼?”

“我們本是鄉野村醫,登不得大雅之堂,沈道長不知道我們姓甚名誰,也是正常。”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老嫗:“老朽彆號金老怪,拙荊彆號銀老怪,我二人年近古稀,除了兩袖金銀、一身銅臭之外,也冇留下什麼值得稱道的。隻有晚年得來一個小兒子,叫人覺得還算稱心。”s壹貳

“對了,老朽姓戚,犬子無字,隻有一個小名兒,喚作……”

“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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