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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徒弟她選擇欺師滅祖 第第 87 章 蜀道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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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難(七)

冬日裡難得有這麼好的天氣,雖然依舊是清寒的天兒,太陽卻暖和得很,熱乎乎地照在人身上,實在舒坦至極。x一2

秦玉兒一夜未眠,正在院中的竹躺椅上打著盹兒,尹如是怕她著涼,又從屋裡拿了一件貂毛大氅出來,給她裹上。

竹籬忽然響動,沈放自外麵撞進來,腳步錯亂虛浮,神情恍惚,走進屋子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秦玉兒被驚醒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均浮現出驚詫的神色,也匆匆追進屋去。

尹如是剛一進屋,迎麵便瞧見他臉色煞白,唇角見紅,不禁駭了一跳,立刻拿住他的手腕,將他押到床邊躺下。秦玉兒並指搭上,探了片刻,神色眉頭微蹙:“有氣血逆行之象……”

尹如是伸手在沈放眼前晃了晃:“喂,沈放!你怎麼了?”

沈放靠在床邊,臉孔、嘴唇都不見一絲血色,額上皆是虛汗。他喘息著,擡起眼來茫然地看著尹如是,又轉頭看著秦玉兒,忽然露出一個蒼白的笑來:“秦姐姐果然冇有騙我,蠱毒發作起來,當真比原先痛苦幾倍。”

“……”

秦玉兒忍不住瞧了瞧外麵的天色,眉頭微微蹙起:“午時還早,你並未毒發。”

“是麼?”沈放怔怔地望著她,手掌緊緊壓在胸口上,聲音顫抖,一字一字問道,“那為什麼……會這麼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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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急促、甜膩的哼吟聲自少女嫣紅的唇瓣間吐露,是最香甜醉人的酒,亦是最鋒利的刃,對任何男人來說都無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段綺年的行事作風和沈放完全不同,吻自然也截然不同。他喜歡侵略和掌控,便是在親吻時亦是如此。

陸銀灣的雙手被他反擰在身後,腰身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扣住,不得不踮起腳尖來,胸口、腰腹都緊緊貼合著他。

他向來冷漠,即便是這種時候,周身氣息亦是極其冷峻的。若非能聽出他的呼吸也不似往常平穩,胸膛滾熱,旁人大約根本不會相信他正在與人接吻。

不知為何,自從方纔沈放露過麵之後,他周身的氣息就更加強硬了,舉止動作亦愈發蠻橫起來。陸銀灣直覺得肺腑中的空氣幾乎要被眼前人攫取殆儘,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他這才舔了舔嘴唇,似是意猶未儘地放過了她。

他眯著眼睛,唇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擡手捏住陸銀灣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欣賞一般地看著她此時的模樣。

烏黑柔順的長髮散了下來,鬆鬆垮垮地落在頸間肩上,少女的臉龐泛著潮紅,眼神迷離,微張的紅唇好似飽滿的花瓣一般,水光瀲灩,引人入勝。

段綺年輕嗤了一聲,在她耳畔沉沉地笑:“當真不在乎他了?”

陸銀灣似是還冇回過神來,輕聲哼吟著,許久許久才喃喃道:“誰?”

“少裝傻了,我不信。”段綺年嗤笑了一聲,拇指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地摩挲著,又沿著她淡粉色脖頸上的青色血脈緩緩向下,漫不經心地碾磨到鎖骨上,一字一字冷淡道,“你以為我是他麼,我可冇那麼好騙。”

“……”

陸銀灣的雙瞳逐漸聚焦,呼吸也慢慢平穩下來,仰頭凝視他許久,好似終於醒過神來。

她“哦”了一聲,淡淡道:“不信,就算了。”

她推開他,垂著眼睛將衣領攏了攏,隨意地捋了捋頭髮,轉身便走,卻被段綺年扣住手腕,一把拽了回來,狠狠地推回青竹之上。背脊撞得生疼,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竟似滾滾驚雷一般:“你在耍我麼?”

“一會說我裝傻,一會又說我耍你?明明是你先親我的,你講不講道理?”陸銀灣擡起頭來,皺眉瞧他。

“是你早上先勾引我的。”段綺年道。

他垂著眼睛,慢條斯理地理著被弄皺了的袖口,語氣不緊不慢:“早晨起來便一口一個段兄地叫,先是用似是而非的話來撩撥我,不多時又非要出來散步,一路上有意無意地頻頻往我懷裡靠……你到底想要乾什麼,誰說得清呢?”

“……”

陸銀灣緊抿著唇,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忽然道了句:“成,你就當是我勾引你了吧。你隻當被人嫖了一把,我隻當被狗啃了一口,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段綺年:“……”

陸銀灣擡腿便要走,卻被段綺年橫跨一步攔下,她忽然大怒:“你還攔著我乾什麼,給老子讓開!老子不勾引你了!”

段琦年皺眉:“你忽然發什麼脾氣?”

“怎麼著?我連發脾氣的資格都冇有了?”陸銀灣眯了眯眼睛,冷笑一聲,“是嗬,江湖上誰不知道我是個天生的狐貍精,看見男人便心裡癢癢,是個男人便想讓人家來上!更何況還是你段綺年這樣的好男人,我可不是聞見了味兒就要巴巴地來勾引你了?!”

“……”

段綺年捉住陸銀灣的雙腕將她拉回來,微微蹙眉默了半晌:“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管你是什麼意思!連勾引兩個字都說出來了,我若還有臉在你麵前晃悠,豈不是真成了婊子了?”

陸銀灣甩開他的手,朝他吼道:“就當老子看走了眼,竟然還異想天開地來找你,竟然還覺得你、覺得你……”

“呸,男人根本就是一路貨色。”

她的眼睛忽然紅了,紅彤彤的好似小兔子一般,盈著水光,卻偏偏惡狠狠地瞪著他。半晌,眼淚快要落下來了,她就仰起頭來,極力地不讓眼淚淌出來。

她哽嚥著輕聲道:“段兄好大的臉麵,我圖你什麼呀?你要是知道我勾引你,你還上我的當做什麼?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之前在南堂也是你先……你現在又來說我勾引你?”

她冷笑一聲,恨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直說啊,有必要這樣嗎?”

段綺年蹙起眉頭,扳住她的肩膀,看她分明恨得咬牙切齒地,眼淚蓄滿了眼眶,卻還仰起頭來,拚命地睜著眼睛。

“我跟他不一樣。”段綺年道。

默然片刻,他擡起手來給她擦了擦眼淚:“好了,是我想岔了,一時說錯了話,不要哭了。”

陸銀灣一揮手拍開了他的手,神色恨恨地轉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揪回來:“都說了,是我錯了,還要怎樣?”

陸銀灣擡起頭來,神色倔強,觸到他晦暗幽深的瞳眸,尚未開口,那霸道的吻便

又重新堵住了她的唇舌,隻剩下含糊的支吾聲嗚嗚咽咽,嫋嫋娜娜。

他將她禁錮在身前,深深吻著,兩個人的氣息又急促起來,陸銀灣一開始還在掙動,漸漸地便也不出聲了,軟軟地偎在他胸前,任他施為。換氣間隙,陸銀灣輕喘著擡起頭來,半垂的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兒,口齒不清地低低喚道:“大哥……”

段綺年的雙臂驟然繃緊,將她圈得更牢,他腰背微微弓著,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牙齒在她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低沉得叫人心室震動的聲音壓著剋製的低喘,在她耳畔一字一字響起:“你是我的。”

“可我不是沈放,容不得人糊弄,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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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正午起一個時辰的時間裡,沈放屋中一直有乒乒乓乓的聲響傳出來,間雜著難耐的喘息和低吼,殷妾仇在屋外聽得一陣揪心,卻不明所以:“沈大哥這是怎麼了?”

尹如是抱著劍靠在竹椅之中,閉眼假寐,聞言淡聲道:“人各有命,你又幫不上什麼忙,還是不知道得好。”

殷妾仇搔了搔腦袋,眉頭簡直要擰成了一股繩。

尹如是睜開眼來,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很是好笑:“我說殷妾仇,你不是聖教堂主麼?這麼關心沈放的死活做什麼?”

“沈大哥救過我的命,我自然要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與我是不是聖教堂主有什麼關係?有什麼可奇怪的?”殷妾仇翻了個白眼,一本正經道,“我當初答應做聖教堂主,也是因為原先的老堂主救了我和我孃的命,我答應了他一定要照顧好南堂的兄弟們的。”

殷妾仇又點著手指數起來:“喏,陸銀灣也救過我的命,段兄也救過我的命,你看,我為了他們也是什麼都能做的。”

尹如是忍不住逗他:“那萬一這幾個人打了起來,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你又該怎麼辦?你要幫誰呢?”

殷妾仇的麵容一下子嚴肅起來,雙目炯炯,整個人都不禁站直了。他苦苦思索了許久,似是遇到了極為棘手的難題,大冬天的甚至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瞪了尹如是許久,忽然叫起來:“你這人怎麼心腸這麼歹毒,我都幫你打掃院子了,你還這麼為難我!這麼極端的事,怎麼可能發生?”

尹如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幽幽歎了口氣:“傻小子,這世上有什麼事,是不能發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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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醒來的時候,冬日午後的暖熱的陽光正從竹窗外斜照進來。他剛剛複明,眼睛受不了這般強照,不自覺地擡起手來擋在額上。

他鬆了鬆牙齒,緩緩扯下發間的布條,一枚沾染著水光和血色的空心竹節落下來,掉到床上。這是秦玉兒怕他毒發時候失了神誌咬到自己的舌頭,特意找來給他的,如今已是齒痕交錯,觸目驚心。

一身衣服被汗水浸得濕透,鬢髮淩亂地黏在蒼白的臉頰上,沈放雙目失神地望著屋頂,輕聲喘息著,疲憊至極。

秦玉兒所言果然非虛。

他緩了許久許久,神誌才漸漸回籠,扶著腦袋坐起身來,恍惚間卻瞥見屋子裡另一個人的人影。

爐火邊擺了一張竹搖椅,厚實的毛毯覆蓋其上。一個人裹著雪白的狐皮披風,正對著嗶嗶啵啵的爐火,翹著腳散漫地倚在竹椅上。

她手裡握著一把欺霜賽雪的銀劍,被她反手拔出了幾寸,劍刃反射出的銀光打在她臉上,與融融的火光交相輝映。

她動也不動,一言不發,目光落在手中的九關劍上,神情無悲無喜,叫人瞧不出心中所想。

沈放的身體不禁一僵。

他呆坐在那,癡癡地瞧著陸銀灣的側影,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

標誌的瓜子臉還是隻有巴掌大小,下巴尖陷在狐皮毯潔白、柔軟的絨毛裡,愈發顯得小巧玲瓏。眉眼和原來**分相似,卻又明顯比十五歲時候長開了些,更加驚豔、漂亮了。

一雙罥煙眉嫋嫋娜娜,如煙籠寒水,似黛落遠山,是最似從前的——笑時喜上眉梢,眉眼一彎便能撥出千萬裡的晴空如洗,哭時輕煙凝雨,任你再冷硬的心腸要忍不住隨著那眉尖輕輕顫栗。

眼睛卻和從前有了些許不同。雖則現在眼眸微垂,叫她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柔和和隨意了起來,可隻一瞬間,沈放腦海中便浮現出了她眼角、唇瓣嫣紅一片,偏頭睨著他時的模樣。眼角微微上挑,鋒利如刀,褪去了年幼時的天真和稚氣,她的模樣豔麗得甚至帶了些攻擊性。

大約是因為大病初癒,未施粉黛,薄薄的唇是淺淡的粉色,好似春天緋紅的桃花瓣,甜美又柔軟,帶著甘甜的氣息。沈放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的……他曾經嘗過,嘗過一次便會上癮。

沈放的喉頭不禁動了動,目光貪婪地移過她身上的每一處,好似想要趁著這一時半刻,將她的模樣全部印進腦子裡一樣,可是目光落到她頸間時,卻猛然一滯。

半掩的衣領間,白皙的脖頸和鎖骨上儘是嫣紅的印記,有如落在白雪之上的紅梅花瓣,綺靡而刺目。

沈放心口驟然一痛,猛地閉上了眼睛,好似有千千萬萬條蠱蟲一瞬間爬滿了心臟上,一同啃噬蟄咬,竟比方纔毒發之時還要痛上百倍。他揪住胸口的衣襟,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口中發苦,眼眶卻是酸澀無比。

早晨的場景,充斥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任他如何驅趕也揮之不去。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從那片昏暗的竹林裡落荒而逃的,隻知道逃走的時候,滿林的碧綠都化作了鮮紅,竹海化作了血海。他踉踉蹌蹌地想走,卻不知往何處走。天地似乎都在旋轉,他根本分不清方向。

好似被人當頭敲了一棍,天昏地暗間再度失明。

為何會這麼狼狽?為什麼要逃走?他自己也冇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幽綠的竹林好似一個漩渦,要將他拖進無法呼吸的深淵裡。

他閉著眼睛,等著這一陣心悸緩過去,卻聽見了陸銀灣的聲音在黑暗中悠悠響起:“醒了?”

大約是他的動靜大了些,陸銀灣不知何時已經注意到了他,起身走過來。沈放一僵,慌慌忙忙背過身去,將唇角溢位來的星星點點的血跡拭去。白色的袖角上又沾上了血,他心裡一慌,又趕忙把袖子攥進了手心裡。

喉結緩緩地滾了兩滾,他這才慢吞吞地回過身,目光再度落到她身上。

陸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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