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紀:盤古殘脈 第32章 魔祖噬洪荒
麒麟崖下的地脈氣還在因封脈陣破碎而劇烈波動,每一次震顫都帶著撕裂般的力道——地麵的黃土層不斷隆起指節大的土包,又在魔氣的重壓下瞬間塌陷,留下一個個泛著黑暈的坑洞,坑底隱約可見被汙染的地脈線,如暗紫色的綢帶般微弱搏動。辰將半截麒麟角緊緊護在懷中,角身泛著的淡金色地脈光,與掌心斧痕碎片的青芒交織成半寸厚的薄盾,勉強抵擋住崖頂飄落的黑色魔塵。
那魔塵顆粒比針尖還細,卻裹著弑神槍特有的腐鐵味,落在辰淡青色的衣袍上,瞬間燒出一個個針尖大的黑洞。清氣在洞眼處微弱閃爍,如同風中殘燭,才堪堪阻止魔塵繼續向魂體滲透。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粒魔塵都帶著羅睺的毀滅道韻,若不是斧痕碎片的開天清氣本能抵禦,此刻魂體恐怕已被魔氣侵蝕大半。
“始麒麟,你以為破了封脈陣,就能保住這麒麟崖?”
羅睺的笑聲從崖頂傳來,如同枯木摩擦般刺耳,裹著蝕骨的陰冷,順著崖壁的縫隙向下蔓延。辰擡頭望去,隻見弑神槍的暗紅槍芒如墨汁滴入清水般向四周擴散,數倍膨脹的槍芒邊緣纏繞著細碎的黑色電紋,每一道電紋落在崖壁的符文上,都能激起一陣“滋滋”的腐蝕聲。原本泛著金光的先天符文如同被潮水淹沒的沙灘,快速褪去光澤,僅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腐蝕痕跡。
槍尖纏繞的魔紋更如同活物般蠕動,淡紫色的紋路中夾雜著暗紅血絲,將始麒麟的戊土杏黃旗死死裹住。黃旗上的土黃色光紋原本如江河般奔騰流轉,此刻卻被魔紋勒出一道道蛛網狀的裂痕,裂痕中滲出黑色的魔氣,像是要將光紋徹底染黑。連旗麵中央凝聚的麒麟虛影都變得黯淡,原本威風凜凜的獸首低垂,嘶吼聲微弱得幾乎被風聲掩蓋。
始麒麟的狀態比辰想象的更危急。他土黃色的鱗片上布滿了硬幣大小的黑色魔斑,魔斑如同有生命般在鱗片下蠕動,每蠕動一次,始麒麟的身體便會不受控製地顫抖,土黃色的血液從鱗片縫隙中滲出,落地即凝,卻在接觸魔氣的瞬間化作一縷黑煙,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那半截被槍芒斬斷的麒麟角,墜落時濺起的血珠在空中劃過一道暗紅弧線,尚未落地便被魔氣染成墨黑,融入崖頂翻滾的魔霧中,連角身殘留的地脈氣都被瞬間吞噬。
他四蹄下的地脈光紋已破碎不堪,原本覆蓋整個崖體的光網此刻隻剩下零星幾縷,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漂浮在空中。崖頂中央僅剩的“地”字元文還在閃爍,卻被三層厚的魔氣包裹,金光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燭火,連符文傳遞的“地脈穩固”道韻都變得滯澀,難以支撐起有效的防禦。
“羅睺,你敢染指洪荒地脈,天道定會降下責罰!”始麒麟怒喝著,聲音因失血而沙啞,卻仍帶著先天神聖的威嚴。他猛地仰頭,將一口鮮紅的精血噴在戊土杏黃旗上——那是他本源精血,蘊含著麒麟族世代守護的地脈之力。精血觸到旗麵的瞬間,土黃色光紋驟然亮起,如同乾涸的河床被洪水灌滿,麒麟虛影也重新變得凝實,獸首高昂,發出一聲震徹崖壁的嘶吼,掙脫魔紋的束縛,四蹄踏著火光,對著羅睺猛衝而去。
“天道?”羅睺嗤笑一聲,黑袍在魔霧中獵獵作響,眼中的暗紅光芒更盛。他手中弑神槍猛地向前一刺,暗紅槍芒瞬間化作一條三丈長的黑色巨龍,龍鱗泛著金屬般的冷光,龍爪上纏繞著黑色電紋,在半空中盤旋一週後,狠狠抓住麒麟虛影的脖頸,將其按在崖壁上。“盤古開天至今,天道尚未完全成型,所謂責罰,不過是你們這些先天神聖自欺欺人罷了!”
槍芒與虛影碰撞的瞬間,一道黑色氣浪以崖頂為中心,向四周劇烈擴散。氣浪中夾雜著無數細小的魔刃,如同暴雨般向下方傾瀉。辰隻覺得胸口的斧痕碎片劇烈震動,一股難以抵禦的凶煞氣息撲麵而來,像是有無數把鈍刀在刮擦魂體。他下意識將麒麟角擋在身前——角身的淡金光與碎片的青芒瞬間暴漲,形成一道三尺寬的雙色光牆,光牆上布滿細小的符文,是之前在符文洞領悟的“清氣禦魔”之紋。
氣浪撞在光牆上,發出“轟隆”的巨響,震得整個麒麟崖都在顫抖,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墜落。辰被氣浪的衝擊力震得向後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崖壁的符文殘片上,隻覺得魂體像是被拆開重組,口中(雖無實體,卻有清晰的魂體痛感)溢位一縷淡青色的魂血。那魂血在空中散開,如同被風吹散的青霧,其中還夾雜著幾縷細小的黑色魔絲——竟是氣浪中潛藏的魔毒,順著魂血的軌跡試圖再次侵入他的魂體。辰急忙將斧痕碎片貼在胸口,碎片瞬間亮起一道刺眼的青芒,將魂血與魔絲一同包裹、淨化,才避免了二次傷害。
更可怕的是,氣浪中另有一縷魔絲繞過光牆防禦,如同毒蛇般直直掃向辰的左臂。他隻覺得左臂像是被扔進了燒紅的烙鐵堆,劇痛順著魂脈蔓延至全身,原本已基本塑形的淡青色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麵板下的黑色魔紋如同網狀般快速擴散,每一道紋路都在釋放著陰冷的氣息,讓他的魂體本能地收縮,連調動清氣都變得滯澀起來。他能清晰地看到,魔紋的中心藏著一絲暗紅,那是弑神槍的本源魔氣,斧痕碎片的清氣雖能暫時壓製魔紋擴散,卻無法徹底清除,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絲暗紅在臂彎處緩慢遊走,留下一陣陣鑽心的刺痛。
“魔氣……侵入魂體了。”辰心中一沉。他曾在符文洞感知過無數地脈道韻,卻從未見過如此難纏的魔氣——這縷魔氣與在山道上遇到的魔蟲氣息截然不同,帶著弑神槍特有的毀滅屬性,如同附骨之疽,即便用清氣包裹,也能透過防禦緩慢侵蝕魂體根基。
崖頂的戰況還在持續惡化。始麒麟的麒麟虛影被黑色巨龍撕碎後,戊土杏黃旗的光紋徹底崩斷,旗麵從中央裂開一道丈長的縫隙,斷裂處的光紋如同熄滅的燈芯,再也無法凝聚有效的防禦。羅睺趁機將弑神槍向前遞出半寸,槍尖的魔芒已觸到始麒麟的鱗片,將堅硬的鱗片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黑洞,土黃色的血液順著黑洞汩汩流出,染紅了崖頂的岩石,岩石接觸到血液後,竟快速發黑、風化,變成一捧黑色的粉末。
“始麒麟,降還是不降?”羅睺的聲音帶著最後的威脅,魔霧在他周身翻滾,如同黑色的浪潮,“若降,本座可留你麒麟族一脈,讓你們繼續鎮守這西昆侖,做本座的地脈看守;若不降,今日便讓你麒麟族徹底化作魔氣的養料,連一絲殘魂都留不下!”
始麒麟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羅睺,金色的瞳孔中滿是決絕。他突然仰天長嘯,聲音中帶著洪荒巨獸特有的悲鳴,那悲鳴穿透魔霧,在西昆侖的山穀間回蕩,連遠處的玉珠峰都傳來微弱的共鳴。他四蹄下的地脈光紋驟然亮起,泛著刺眼的金光——那是他在燃燒自身的地脈本源,金色的光紋順著他的四肢向上蔓延,將他的鱗片染成耀眼的金色,顯然是想以自身本源為引,與羅睺同歸於儘。
辰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始麒麟的本源氣息正在快速衰退,一旦本源燃燒殆儘,即便能重創羅睺,自身也會徹底隕落。而失去麒麟族守護的西昆侖,地脈防線將徹底崩潰,魔氣會順著地脈快速蔓延至洪荒各地,用不了多久,東海、南荒都會淪為魔氣的樂園。他必須想辦法阻止,可左臂的魔傷讓他連禦氣飛行都變得困難,每調動一次清氣,臂彎的魔紋便會劇烈蠕動,帶來一陣劇痛,更彆提靠近崖頂那凶險的戰場。
“隻能先帶麒麟角去黑風穀……那裡有巫族的氣血氣,或許能暫時壓製魔氣,也能提醒刑天防備羅睺的後續攻擊。”辰咬了咬牙(魂體模擬出的堅定動作),快速做出決定。他將麒麟角緊緊貼在胸口,借斧痕碎片的清氣在左臂周圍凝聚出一層薄盾,暫時鎖住蔓延的魔紋,隨後轉身化作一道淡青色流光,向東南方向的黑風穀遁去。
遁走途中,辰才真正見識到“魔祖噬洪荒”的恐怖。原本泛著淡黃光澤的地脈線,此刻已被黑色魔氣染成暗紫色,如同被毒素侵蝕的血管,在地麵下隱約可見,每一次搏動都帶著黑色的魔氣向外滲透。沿途的野草剛接觸到魔氣,葉片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捲曲、發黑,最後化作一捧黑色的粉末,風一吹便散得無影無蹤。
低窪處的積雪融化成墨黑色的汙水,水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細小魔蟲——它們通體漆黑,長著三對透明的翅膀,身體隻有米粒大小,聚集在一起時,竟能形成巴掌大的黑色蟲雲,嗡嗡的振翅聲在空曠的荒野中格外刺耳。辰甚至看到,一隻路過的“裂地兔”(洪荒中擅長挖洞的妖獸)誤闖蟲雲,不過三息時間,便被魔蟲啃食成一具漆黑的骨架,骨架接觸到空氣後,瞬間風化消散。
“羅睺不僅要奪地脈,還要用魔氣徹底汙染洪荒的生靈……”辰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他調動斧痕碎片的清氣,感知著更遠距離的氣息——在東邊的東海方向,傳來一絲微弱卻清晰的魔氣波動,那是深海地脈被汙染的征兆;南邊的南荒方向,也有類似的波動,顯然羅睺在圍攻麒麟崖的同時,已派麾下高階魔族向其他區域滲透,試圖形成合圍之勢,將整個洪荒化作滋養魔氣的溫床。
飛行約莫半個時辰後,黑風穀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可辰剛靠近穀口,便發現情況不對——穀口的十二根圖騰柱雖仍泛著紅藍光,卻比加固時暗淡了許多,紅光如同蒙塵的火焰,藍光也變得稀薄。柱身的獸紋上沾著不少拳頭大的黑色碎石,碎石表麵還在冒著細小的黑煙,將獸紋腐蝕出一道道淺痕,顯然是被某種力量撞擊過。
穀內更是傳來此起彼伏的呐喊聲,夾雜著木屋倒塌的“轟隆”巨響,還有巫族弟子的痛呼聲,顯然已遭襲擊。辰加快速度,遁入穀內,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穀內的木屋十有**已被黑色碎石砸塌,斷裂的原木上還沾著未乾的黑色汁液——那是魔氣與木材接觸後產生的腐液,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聞之慾嘔。煙塵中,幾名巫族弟子正試圖扶起受傷的同伴,卻因吸入過多魔氣,動作變得遲緩,眼神渾濁如蒙塵的琉璃,手中的石斧無力地垂在身側,連揮舞的力氣都沒有。
更遠處,兩名弟子正與一塊墜落的黑色碎石對峙,碎石表麵的魔氣形成一道淡黑光罩,弟子們的石斧砍在光罩上,隻能發出“叮叮”的脆響,連一絲裂痕都無法留下,反而被光罩反彈的魔氣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滲出暗紅色的血液。
刑天站在煉身台中央,左手持乾(盾牌)擋住頭頂墜落的碎石,盾牌表麵的熊羆紋泛著微弱的紅光,每擋住一塊碎石,紅光便會暗淡一分。他右手的戚(斧鉞)泛著暗紅光澤,正試圖用斧氣喚醒被魔氣影響的弟子,可他自己的額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比往常蒼白了許多,連呼吸都變得粗重,顯然已支撐了許久。
“是麒麟崖的碎石!羅睺的槍芒震碎了崖體,碎石帶著弑神槍的魔氣,被氣浪捲到了黑風穀!”辰瞬間明白過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碎石中不僅帶著濃鬱的魔氣,還殘留著弑神槍特有的凶煞氣,正是這兩種氣息混合在一起,才讓巫族弟子神智混亂、無力抵抗。
辰沒有猶豫,立刻將麒麟角放在煉身台的石台上——石台是巫族用“地脈岩”打造的,能暫時穩住角身的地脈氣。隨後他調動體內僅剩的清氣,凝聚在右手掌心,對著空中墜落的碎石揮出一道三尺長的青光。青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碎石表麵的魔光罩,發出“滋滋”的尖銳聲響,光罩瞬間破裂,碎石中的魔氣被青光徹底淨化,化作無害的黃土塊,輕輕落在地上,連一絲黑煙都未留下。
刑天察覺到異常,艱難地轉頭望去。當他看到辰的淡青色身影,以及石台上泛著金光的麒麟角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擔憂取代:“道友,你怎會帶著麒麟角來此?西昆侖……始麒麟大人他還好嗎?”
“始麒麟危在旦夕,正燃燒本源對抗羅睺。”辰的聲音因左臂的魔氣而有些沙啞,每說一個字,都要忍受一陣魂體的刺痛,“羅睺的魔氣已開始吞噬洪荒,黑風穀需儘快加強防禦,這些碎石帶的魔氣有弑神槍道韻,尋常氣血氣無法淨化。”他指著穀內混亂的弟子,“需用氣血氣與開天清氣結合,才能喚醒他們,清除體內魔氣。”
刑天聞言,臉色驟變,也顧不上掩飾疲憊,立刻對周圍還清醒的族老下令:“土脈老,你帶三名弟子去取‘裂地熊血’,用妖獸血塗抹受傷弟子的傷口,暫時壓製魔氣擴散!木靈老,你去藥圃取‘清靈草’,點燃後用靈草氣淨化空氣,減少魔氣吸入!火煉老,你率二十名煉體弟子守住穀口,用氣血斧氣組成防線,防止魔蟲或更多碎石入侵!”
“是!”三名族老齊聲應和,顧不上擦拭臉上的煙塵,立刻分頭行動。
土脈老從懷中取出一個半人高的陶罐,罐口用獸皮封著,裡麵是昨夜剛獵殺的裂地熊血。他帶著弟子快步走到受傷弟子身邊,用木勺舀出暗紅色的熊血,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弟子們的傷口上。熊血接觸到黑色傷口時,發出“滋滋”的聲響,白色的霧氣從傷口處升起,那是魔氣與氣血氣碰撞的痕跡。隨著熊血的滲透,弟子們渾濁的眼神漸漸恢複了幾分清明,雖仍虛弱,卻已能勉強握住手中的石斧。
木靈老抱著一大捆青綠色的清靈草趕來,草葉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他將靈草堆在煉身台四周,用火種點燃——淡綠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煙霧中帶著清新的草木香,與空氣中的魔氣碰撞後,黑色的魔氣被煙霧吸附,化作細小的黑色顆粒落在地上,如同撒了一層黑沙。穀內的空氣漸漸變得清新,弟子們的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火煉老則率領二十名**上身的煉體弟子,手持石斧站在穀口。弟子們的古銅色麵板上布滿了凸起的肌肉,胸前的煉體符文泛著紅光,他們同時揮動石斧,二十道紅色斧氣在空中彙聚成一道光牆,將試圖從穀口湧入的魔蟲和碎石儘數擋住,斧氣與魔蟲碰撞的瞬間,魔蟲便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辰則走到刑天身邊,伸出未受傷的右手,將斧痕碎片的清氣緩緩注入刑天手中的乾(盾牌)。清氣與盾牌的氣血光融合的瞬間,盾牌表麵的熊羆紋瞬間亮起,紅光暴漲數倍,原本微弱的光紋變得如同實質,熊羆的輪廓在盾牌上隱約浮現,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刑天隻覺得手中的盾牌突然變得輕盈,防禦之力也增強了數倍,他將盾牌舉過頭頂,一道紅色光罩從盾牌中擴散開來,覆蓋了大半個黑風穀,將空中殘留的魔氣與碎石儘數擋住,光罩表麵的熊羆紋還在緩慢流轉,如同活物般守護著穀內的生靈。
“多謝道友相助,若非道友及時趕到,黑風穀今日恐怕……”刑天感激地說道,可話音剛落,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渾濁,瞳孔中泛起一層淡黑,手中的戚(斧鉞)不受控製地向辰揮來——斧刃泛著暗紅光澤,顯然是之前抵抗碎石時,已吸入少量魔氣,此刻被清氣刺激後,魔氣在識海中爆發,讓他失去了神智。
辰下意識側身避開,斧鉞擦著他的衣袍掠過,斧刃砍在煉身台的石台上,濺起一串火星,石台被砍出一道半寸深的痕跡。他沒有反擊,反而快速伸出左手(雖仍透明虛化,卻能勉強凝聚清氣),將一縷精純的開天清氣注入刑天的眉心。清氣如同清涼的溪流,順著刑天的眉心流入他的識海,與識海中的魔氣碰撞在一起。
“呃!”刑天悶哼一聲,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手中的戚“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雙手抱頭,額頭上的汗珠滾落,臉色時而蒼白、時而發黑,顯然正在與體內的魔氣抗爭。約莫三息後,他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渾濁的淡黑徹底褪去,重新露出堅定的神色。
刑天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戚,又看了看辰,臉上滿是愧疚:“多謝道友手下留情,方纔是我被魔氣影響,險些傷了道友,還望道友莫怪。”
“無妨,魔氣凶險,即便是先天神聖也難以完全抵禦,更何況是我等。”辰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石台上的麒麟角上,角身的淡金光還在緩慢流轉,與穀內的地脈氣產生著微弱共鳴,“這半截麒麟角含精純的地脈本源氣,或許能藉助它,結合圖騰柱的氣血光,設一道‘地脈防魔陣’,暫時擋住魔氣入侵,為我們爭取準備時間。”
刑天順著辰的目光看向麒麟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是始麒麟大人的麒麟角?沒想到竟會落在道友手中。始麒麟大人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托付給道友,足見對道友的信任。若能借角設陣,黑風穀定能多一分保障,也能守住這洪荒的一處地脈防線。”
就在兩人商議設陣細節時,辰突然感覺到左臂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強烈。他低頭望去,隻見左臂的魔紋竟開始加速遊走,原本透明的手臂變得更加虛化,甚至隱隱有潰散的跡象——穀內雖經靈草氣淨化,卻仍殘留著不少魔氣,這些魔氣與他左臂的魔紋產生共鳴,刺激魔紋加速侵蝕魂體。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絲弑神槍的本源魔氣正在向魂體深處蔓延,若不儘快清除,恐怕會危及魂體根基。
“道友,你的手臂……魔紋竟擴散得如此之快!”刑天也注意到了辰的異常,眼中滿是擔憂,他下意識伸手想去觸碰辰的左臂,卻被辰輕輕避開——他怕自己體內殘留的魔氣再次刺激到魔紋。
“是羅睺的弑神槍餘波所致,這縷魔氣帶著毀滅道韻,斧痕碎片的清氣隻能暫時壓製,無法徹底清除。”辰苦笑一聲,調動更多清氣彙聚在左臂周圍,形成一層更厚的青芒,勉強減緩了魔紋的擴散速度,“當務之急是設下防魔陣,守住黑風穀,我的傷暫且能壓製,不必擔心。”
刑天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立刻召集三名族老,圍繞煉身台的石台站定,準備藉助麒麟角設陣。他將戚(斧鉞)插在煉身台中央,對著石台上的麒麟角躬身行禮,口中念起巫族世代相傳的“地脈固陣咒”——咒文的音節短促而有力,帶著與地脈共鳴的韻律,每念一句,刑天的聲音便會與穀內的地脈氣產生一陣共鳴,地麵的黃土層也隨之輕微震動。
隨著咒文的念誦,穀口的十二根圖騰柱突然同時發出沉悶的嗡鳴,柱身的獸紋如同被喚醒的活物,熊羆的利爪、蒼狼的獠牙、猛虎的斑紋依次亮起耀眼的紅光。紅光順著地麵的溝壑向煉身台彙聚,在地麵上形成一道道紅色光紋,這些光紋與麒麟角的淡金光交織時,空氣中傳來一陣類似金屬熔煉的“滋滋”聲,紅光與金光融合處,竟凝結出細小的金色液滴,液滴落在地上便化作一道微型光紋,向四周擴散,將整個黑風穀的地脈節點連線起來。
辰站在刑天身側,忍著左臂的劇痛,將斧痕碎片的清氣源源不斷地注入麒麟角。角身的金光越來越盛,從淡金變成耀眼的金黃,金色光紋從角身向四周擴散,與圖騰柱的紅光徹底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紅金雙色光罩,將整個黑風穀籠罩其中。光罩約莫有十丈高,表麵布滿了細小的符文,既有巫族的氣血紋,也有地脈的固陣紋,還有開天的清氣紋,三種符文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無懈可擊的防禦。
任何靠近光罩的魔氣、魔蟲或黑色碎石,接觸到光罩表麵的符文時,都會被瞬間淨化,化作一縷縷白煙消散。穀內的弟子們感受到光罩的守護之力,臉上的疲憊被喜悅取代,紛紛放下手中的石斧,對著煉身台的方向躬身行禮,口中喊著“多謝首領!多謝道友!”,聲音中滿是感激與敬畏。
“防魔陣成了!有此陣守護,即便羅睺派魔族來攻,也能抵擋一陣!”刑天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他轉頭看向辰,眼中滿是敬佩,“道友不僅破魔救我族弟子,還助我設下如此強大的防魔陣,這份恩情,黑風穀巫族永世不忘!”
辰也鬆了一口氣,左臂的刺痛因清氣的大量消耗而有所緩解,魔紋的擴散速度也慢了下來。他走到石台上,正準備收回麒麟角,卻突然發現刑天正盯著光罩的西側,眼神中滿是疑惑,手指還在空氣中輕輕比劃著什麼。
“道友,你看這光罩……西側那處的紋路,是不是有些異常?”刑天指著光罩西側的一處,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光罩的紅金光在那裡彙聚成一個模糊的圖騰印記——印記的形態與穀口圖騰柱上的蒼狼紋極為相似,狼首高昂,獠牙外露,卻又在狼紋的邊緣纏繞著幾縷淡青色的清氣,形成一道青紅交織的輪廓,像是兩種力量融合後自然形成的獨特印記。
辰凝神感知,能清晰地察覺到,這個印記是開天清氣、巫族氣血氣、麒麟地脈氣三者融合的產物,印記中還殘留著斧痕碎片與麒麟角的共鳴波動,卻不知為何會自動凝聚成圖騰形態,且恰好落在光罩的薄弱處,像是在刻意強化這處的防禦。
“或許這印記是防魔陣的核心節點……”刑天沉吟道,伸手在空氣中臨摹著印記的形態,指尖還殘留著氣血氣,在空中留下一道淡紅的痕跡,“這印記中既有我巫族的獸紋之力,又有道友的清氣之力,還有始麒麟大人的地脈之力,三種力量相輔相成,或許比陣眼本身更重要。我得把這印記畫下來,傳給族內的巫祝,讓他們日夜研究,或許能從中領悟新的禦魔之法,甚至將這印記融入煉體術,讓弟子們擁有更強的抗魔之力。”
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他能感知到,這個意外形成的圖騰印記中蘊含著特殊的道韻,或許就是大綱中提及的“刑天記下圖騰印記”的關鍵伏筆,至於具體作用,還需後續實踐才能知曉。
就在這時,穀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魔氣波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濃鬱、更凶煞,如同黑色的浪潮般向黑風穀湧來。光罩表麵的符文瞬間亮起,紅金光變得更加耀眼,顯然是在自動抵禦外部魔氣的衝擊。辰和刑天同時擡頭望向穀口,眼中滿是凝重——這股氣息,與羅睺的弑神槍氣息同源,卻比之前更盛,顯然是羅睺在解決麒麟崖的戰鬥後,已親自率領魔族向黑風穀進發,一場更大的危機,已近在眼前。
辰握緊胸口的斧痕碎片,感受著左臂仍在緩慢蠕動的魔紋,心中充滿了堅定。他知道,僅憑黑風穀的巫族和這道防魔陣,很難抵擋羅睺的全力攻擊,防魔陣雖強,卻也有極限,一旦羅睺用弑神槍全力攻擊,陣眼恐怕撐不了多久。必須儘快找到徹底清除魔氣的方法,同時聯係更多洪荒勢力,組建對抗羅睺的聯盟,纔有機會守住洪荒。
而他懷中的麒麟角——蘊含著麒麟族的地脈本源,或許能用來加固其他地脈防線;刑天記下的圖騰印記——融合了三種力量的禦魔之紋,或許能成為對抗魔氣的關鍵;還有他魂體中的斧痕碎片——盤古開天的本源清氣,更是克製魔氣的終極力量。這些,或許就是未來破局的關鍵。
黑風穀的風漸漸變得更急,吹在光罩上發出“嗚嗚”的聲響,光罩的紅金光在風中微微波動,如同在守護著穀內最後的生機。辰站在煉身台上,望著穀外那片翻滾的黑色魔霧,心中已做出決定:
待傷勢稍緩,便先去東海尋找“靈脈泉”——他在符文洞領悟時,曾感知到東海深處有一處先天靈脈彙聚的泉眼,泉水中蘊含的先天靈氣純淨無匹,或許能淨化魂體中的弑神槍魔氣;再去南荒拜訪鳳凰族,鳳凰火乃先天至陽之火,是魔氣的剋星,若能借到鳳凰火,不僅能清除自身魔傷,還能為防魔陣增添至陽之力;最後去東海龍宮,聯係龍族——龍族掌控四海地脈,是洪荒中僅次於麒麟族的地脈守護者,若能說服龍族加入聯盟,定能為對抗羅睺提供強大的地脈支撐。
他不能讓“魔祖噬洪荒”的預言成真,更不能讓這片滋養他魂體、給予他新生的洪荒大地,徹底淪為魔氣的樂園。無論未來遇到多大的困難,他都會帶著斧痕碎片的清氣,帶著麒麟角的地脈之力,帶著刑天記下的圖騰印記,守護住這洪荒的生機,守護住那些信任他、依賴他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