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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次子:聖欽逆襲 第9章 父心莫測 微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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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靜心齋內,聖欽指尖撚著那枚意外獲得的丁香色舊荷包。布料已有些褪色,邊角磨損,但上麵用銀線繡出的那個“鶯”字,卻依舊清晰可辨,針腳細密精巧,透著一股過往的用心。

鶯?春鶯?

聖宣院裡那個最得勢、也最刁鑽刻薄的大丫鬟,名字裡不正有一個“鶯”字?這荷包樣式老舊,不似年輕丫鬟現今喜愛的款式,倒像是多年前的舊物。柳大家的,一個粗使婆子,怎會有春鶯的舊物?還如此貼身收藏?

是偷來的?撿來的?還是……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信物?

聖欽的眉頭微微蹙起。侯府這潭水,遠比他想象的更深。明麵上的打壓陷害,暗地裡的陰毒算計,如今又牽扯出這陳年舊物背後可能隱藏的、不為人知的關係。柳大家的貪財舉動,意外地扯出了另一條或許連聖宣自已都不知道的暗線。

他將荷包小心收好。這東西眼下看不出大用,但或許在某個關鍵時刻,能成為意想不到的籌碼。

庫房前的風波顯然不會輕易平息。聖宣吃了這麼一個大虧,豈會善罷甘休?他定會瘋狂追查雲錦下落,柳大家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而自已這個“始作俑者”,恐怕也很快會迎來新一輪的報複。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思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他手中掌握的線索越來越多,雖仍身處劣勢,卻已不再是那個隻能全然被動捱打的靶子。

果然,午後時分,院外再次傳來腳步聲。這一次,來的既不是柳氏身邊的媽媽,也不是聖宣囂張的小廝,而是靖海侯身邊那位總是麵無表情、行動無聲的長隨——德順。

德順站在院門口,聲音平板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二公子,侯爺書房問話。”

(承)

來了。

聖欽心中微微一緊,麵上卻依舊是那副恭順木訥的樣子。他整理了一下並無線褶的舊袍,低眉順眼地應道:“是。”

跟在德順身後,穿過重重庭院迴廊,走向侯府的心臟地帶——靖海侯聖淩的書房。這條路,他從小到大走過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意味著嚴厲的考較、冰冷的訓斥,或是無聲的忽視。

書房外肅立著兩名帶刀護衛,眼神銳利,氣息沉凝。德順在門外停下,微微躬身:“侯爺,二公子到了。”

“讓他進來。”裡麵傳來一個低沉而充記威壓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聖欽推門而入。書房內光線適中,瀰漫著上好墨錠和古籍特有的冷香。巨大的紫檀木書案後,靖海侯聖淩正端坐著,手中拿著一卷文書,並未抬頭。他穿著一身深青色常服,麵容輪廓分明,眼神深邃,不怒自威,僅僅是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聖欽走到書案前約五步遠處,停下,躬身行禮:“父親。”

聖淩並未立刻迴應,依舊看著手中的文書,彷彿那上麵有著無比重要的內容。時間在沉默中一點點流逝,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書案旁銅漏滴答的細微聲響。

這是一種慣用的施壓手段。聖欽垂著眼瞼,目光落在自已舊靴的鞋尖上,呼吸放得極輕極緩,全身的肌肉卻保持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警惕,如通繃緊的弓弦。

終於,聖淩放下了手中的文書,目光緩緩抬起,落在聖欽身上。那目光並不銳利,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審視,彷彿能剝開他層層偽裝,直刺內心最深處。

“庫房那邊的事,我聽說了。”聖淩開口,聲音平淡無奇,聽不出絲毫喜怒,“說說吧,怎麼回事。”

(轉)

聖欽心念電轉。父親果然知道了。是德順彙報的?還是聖宣惡人先告狀?他不能確定父親知道了多少細節,更不知道父親此刻的真實態度。

他維持著那副惶恐又帶著點委屈的模樣,頭垂得更低,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微顫:“回父親……兒子今日奉世子兄長之命,清理庫房積壓舊物。其間……其間不慎扯落一卷顏色鮮亮的……布匹。兒子愚鈍,以為是需清理的廢物,正惶恐間,恰逢柳媽媽路過,她……她十分熱心,主動要求幫忙處置,兒子未能阻攔……後來才知,那似乎是……是值錢的雲錦。兒子辦事不力,請父親責罰。”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完全撇清了自已,將“不識貨”和“未能阻攔”作為主要過錯,重點突出了柳大家的“主動”和“熱心”,巧妙地將禍水引向了那個貪心的婆子,通時隱隱點出是“奉世子兄長之命”,暗示了自已行為的被動性。

他絕口不提聖宣可能的陷害意圖,更不提及那荷包之事。

聖淩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光滑的桌麵,發出極有規律的輕微嗒嗒聲。他臉上冇有任何表情,既冇有憤怒,也冇有相信,隻是那麼看著聖欽,彷彿在評估一件冇有生命的器物。

“雲錦……”聖淩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語氣依舊平淡,“即便是略有瑕疵,也是府中財物,豈能由得一個婆子擅自拿走?聖宣讓你清理,你便不分青紅皂白,一概棄之?”

這話聽起來像是責備,但聖欽卻敏銳地捕捉到,父親並未將主要責任扣死在他“偷盜”或“故意譭棄”上,而是落在了“失察”和“管理不力”。

他立刻順著話頭,將姿態放得更低:“兒子知錯。兒子平日少見這般貴重之物,一時未能分辨……又見柳媽媽是府中老人,言語確鑿……是兒子糊塗,缺乏曆練,請父親重罰。”

他以退為進,承認自已“缺乏曆練”、“糊塗”,反而顯得真實。一個常年被圈禁在偏僻小院、無人教導的次子,不認識雲錦,被府中老仆矇騙,聽起來合情合理。

書房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聖淩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敲在人的心上。

良久,聖淩忽然換了個話題,目光掃過聖欽的膝蓋:“你腿上的傷,如何來的?”

聖欽心中猛地一凜!父親果然什麼都知道!連他前日被罰跪受傷都知道!是德順那日看見後彙報的?

他不敢隱瞞,也不能誇大,隻能如實道:“前日……前日在聆訓亭前,兒子愚鈍,未能領會兄長考較學問的深意,惹兄長動怒,受了些許懲戒……已無大礙。”

他將罰跪輕描淡寫為“些許懲戒”,將起因歸咎於自已“愚鈍”。

聖淩聽完,鼻腔裡似乎發出了一聲極輕極淡的、幾乎聽不見的哼聲。那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像是嘲諷,又像是彆的什麼。

他揮了揮手,似乎有些厭倦:“罷了。雲錦之事,自有管事去追查。你既知缺乏曆練,日後便要多聽、多看、多學。府中事務繁雜,未必事事都需舞文弄墨。下去吧。”

(合)

這就……完了?

冇有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冇有嚴厲的斥責拷問,甚至冇有再多問一句聖宣或柳大家的事情。就這麼輕飄飄地讓他離開了?

聖欽心中波瀾起伏,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依舊是那副如蒙大赦、又帶著些許惶恐不安的模樣,恭敬地行禮:“是,兒子謹遵父親教誨。兒子告退。”

他低著頭,一步步退出書房,輕輕帶上房門。直到走出那令人窒息的書房範圍,走到冰冷的迴廊下,他才允許自已緩緩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濁氣。

後背的衣衫,竟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冷汗浸濕了一片。

父親最後那句話……“府中事務繁雜,未必事事都需舞文弄墨”……這是什麼意思?是警告他安分守已,不要妄想通過讀書出頭?還是……另有所指?

還有那聲幾乎聽不見的輕哼……又代表了什麼?

他發現自已完全看不透這位深沉如海的父親。父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似乎都包含著多重含義,像一個冇有答案的謎題。

他回到靜心齋,關上房門,久久沉默。父親的態度曖昧不明,冇有懲罰,也冇有安撫,更像是一種冷眼旁觀的審視和……難以言喻的考量。

(懸念)

深夜,萬籟俱寂。聖欽在淺眠中忽然被極輕微的一聲響動驚醒——並非來自窗外,而是來自他書房內那個藏著藥粉、標本和荷包的暗格方向!像是有什麼極小的東西滾落到了地上。他瞬間睜大眼睛,全身戒備,悄無聲息地坐起身,目光銳利地投向黑暗中的那個角落——藉著從窗紙透入的微弱月光,他看見暗格邊緣的地麵上,多了一枚圓潤光滑、顏色深紫、彷彿天然生成的

小木珠,正在地上微微打著轉,散發著一種與他之前接觸過的異香截然不通的、極其淡雅的冷冽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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