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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異星錄 第17章 神啟疑蹤·西陸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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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啟者”的情報逐漸彙總分析。證據指向一個活躍在羅馬帝國心臟地帶(意大利半島?)或小亞細亞的神秘力量。其技術特征(組織效率、少量武器殘片分析)與華夏道路不同,但同樣超越時代。聯盟高層高度警惕,加大情報投入,秘密派遣精銳向西滲透。東西方“神啟”碰撞的陰影越發濃重。

起:承天殿的陰影

承天殿的穹頂高闊,尚未完全鋪設的琉璃藻井間,裸露出冷硬的巨大鋼骨梁架。午後的日光被精心計算過的角度引入殿內,在打磨得光可鑒人的黑色玄武岩地麵投下幾何形的光斑,宛如棋盤,而高踞於九重丹陛之上的禦座,便是這棋局的中心。

曹操(林風)端坐其上,玄色十二章紋袞龍袍服吸收了大部分光線,使得他整個人如同沉入墨池的玉璽,隻餘下冷硬的輪廓和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案頭堆積的奏報不再是錢糧賦稅、官吏任免,而是來自遙遠西陲、經由剛剛貫通不久的寰宇電報主乾線,以最高密級傳遞而來的碎片資訊。

“陛下,這是‘影’從亞曆山大港加急發回的最新密報。”

侍立一旁的心腹內侍將一個巴掌大小、邊緣封著火漆的銅管輕輕放在禦案上。火漆圖案是一個極簡的蟬翼陰影。

曹操一言不發,手指靈巧地旋開銅管,取出卷得極細的、近乎透明的莎草紙卷。字跡是貂蟬(柳煙)特有的娟秀中帶著鋒芒的字型,寥寥數語,卻字字千鈞:

“大秦都(羅馬)內,非止烈焰。月前,波斯潰兵攜殘兵數百遁入敘利亞邊境,遭遇不明武裝伏擊。戰場未留活口,現場除傳統兵器痕跡,更見此物殘骸——形似短杖,中空,精鐵所鑄,內壁焦灼如雷擊,其碎片鋒利異常,非已知任何鍛造法可成。殘片三,附海商密船送達。另,其軍組織嚴密,進退如尺規,似有‘眼’預知戰場。疑‘神啟之目’,已非初視東方。‘影’已循跡西去,入淵更深。珍重。”

隨密報卷在一起的,是三塊用油紙包裹的、約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碎片。曹操捏起其中一片,對著光柱仔細觀察。碎片呈扭曲撕裂狀,邊緣薄如蟬翼,閃爍著一種奇異的、近乎幽藍的冷光。觸手冰涼,密度遠超尋常精鐵。內壁果然殘留著高溫熔融又急速冷卻後特有的波紋狀焦痕和細微氣泡孔洞。

“非烈焰…雷擊?”

曹操低聲自語,指尖在碎片冰涼的表麵上摩挲,思維如同高速運轉的處理器,瞬間調取了所有關於羅馬“希臘火”的情報。那是一種可怕的液態燃燒武器,但眼前這個……指向完全不同。它更像一種瞬間釋放巨大能量的器械,一種……武器化的閃電?

“傳工部尚書諸葛亮、太史令張衡(或類似科技情報負責人)、蔡琰博士,即刻入承天殿議事。封鎖訊息,走西側暗道。”

曹操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

他微微抬眼,目光穿透巨大的殿門,投向長安城鱗次櫛比的、融合了古老飛簷與蒸汽塔樓的輪廓線。這座由他和他的“同類們”以超越時代的意誌與科技強行拔地而起的新都,如同一頭蟄伏的鋼鐵巨獸,剛剛舒展筋骨,宣告了對這個時空的主權。然而,貂蟬這道來自萬裡之外的密報,卻像一道冰冷的墨線,在“寰宇帝國”冉冉升起的煌煌日輪邊緣,悄然描摹出一片不祥的陰影。

西方,並非隻有腐朽衰落的帝國和待宰的羔羊。

承:格物院的微光

承天殿西側,一條幽深的、僅容兩人並肩而行的石梯向下延伸。壁上每隔數丈纔有一盞長明油燈,光線昏暗,空氣裡彌漫著石壁的濕冷和新刷桐油的味道。這條“暗道”是新都建造時預留的應急通道之一,此刻成了傳遞絕密資訊的捷徑。

不多時,諸葛亮、一位身著深青色官袍的老者(司掌天工院格物分院)、以及蔡琰(蘇清)的身影出現在幽暗的通道儘頭,被內侍引至承天殿後一處不起眼的偏殿。殿內陳設極簡,僅有一張巨大的紫檀木桌和幾把椅子,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標注著帝國疆域和電報主乾線節點的寰宇輿圖。曹操已在此等候。

沒有多餘的寒暄,曹操直接將那三塊金屬碎片和貂蟬密報的謄抄件推到桌案中央。

“孔明,張院判(老者),蔡博士,看看這個。亞曆山大港,貂蟬所獲。”

諸葛亮立刻拿起碎片,眉頭微蹙,指尖在碎片邊緣和焦灼的內壁仔細摩挲感受,又從隨身攜帶的工具囊中取出一個鑲嵌水晶鏡片的放大鏡片,湊近了仔細觀察其結構紋理。那位張院判則小心翼翼地拿起謄抄的密報,反複閱讀,麵色凝重。蔡琰(蘇清)則拿起另一片碎片,對著從高窗透入的微光轉動著角度,試圖從它的光澤和質感中尋找線索。

沉默持續了約半盞茶的時間,隻有金屬碎片在指尖轉動、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偏殿內回響。諸葛亮首先放下放大鏡片,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

“陛下,此物…非同小可。其材質絕非凡鐵,更非灌鋼、百煉鋼之屬。其色幽藍帶烏,堅逾精鋼,韌度亦驚人之高(從扭曲撕裂而非斷裂推斷)。觀其內壁焦痕,非尋常爐火煆燒所致,更像是…瞬間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由內向外的巨大能量爆發,如同…雷霆在密閉管腔中炸裂。其製造之法,聞所未聞。”

張院判放下謄抄件,介麵道,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諸葛尚書所言極是!陛下請看密報描述,‘形似短杖,中空…其碎片鋒利異常’。此物恐非兵刃,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發射器具之關鍵部件!它必須以某種方式,將一種狂暴的能量(或彈丸)約束在管狀通道內,瞬間激發,射向目標!其威力…恐怕遠超我軍最新銳的後裝燧發槍,甚至…能與小口徑臼炮相比!”

他頓了頓,手指在密報上一點,“戰場未留活口…這不僅是武器之利,更是其組織效率之可怕體現!‘進退如尺規’、‘似有眼預知戰場’…這絕非尋常強軍,其排程協調、戰場感知,皆非常理可度!”

蔡琰(蘇清)放下碎片,她的目光穿透眼前的實物,彷彿在曆史的迷霧中搜尋相似的痕跡:“陛下,二位大人。此物之技,與我等所推動的以蒸汽、機械為基礎,層層演進之路徑,截然不同。它更…直接。彷彿跳過了我們正在經曆的‘積累’階段,直指某種力量的根源與控製之秘鑰。”

她拿起謄抄件,指著‘神啟之目’四個字,“‘神啟’之名,其意昭然。若羅馬核心真有此等組織,他們獲取力量的‘源頭’與‘方式’,恐怕與我們差異極大。這不僅是武器的較量,更是…道路的碰撞。”

“關鍵點。”

曹操(林風)的聲音低沉,如同金屬摩擦,“其一,武器形態與能量運用方式不同。其二,戰場組織與資訊感知效率極高。其三,目標明確,對我方潛在威脅高度警覺(‘已非初視東方’)。其四,隱匿性極強。其五,地點,指向羅馬核心腹地(敘利亞行省靠近安條克或小亞細亞)。”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寰宇輿圖前,手指精確地戳在亞曆山大港的位置,然後緩緩向西、向北移動,越過地中海,最終點在了羅馬城和安條克城的位置上。指尖停頓之處,彷彿凝聚著無形的壓力。

“通知天工院格物分院,代號‘破曉’。成立最高機密專項組,由孔明親自主持,張院判全力協助。唯一任務:不惜代價,解析此碎片!材質成分、可能的作用原理、製造工藝線索…任何蛛絲馬跡!呼叫一切資源,啟用最高許可權資料庫(指整理出的先秦至兩漢格物典籍及近年研究成果彙編)比對。此物,是我們窺探‘神啟者’技術底牌的唯一視窗。”

“諾!”

諸葛亮與張院判肅然領命。

“蔡博士,”

曹操轉向蔡琰,“你負責牽頭‘天聽’(情報分析核心小組代號),整合所有與西方相關的資訊源:貂蟬的‘影’線、南洋公司海商帶回的流言、與羅馬埃及行省貿易站接觸的官方\\/非官方記錄、甚至…被俘的波斯貴族口中關於其宿敵羅馬的軼聞。所有資訊,無論巨細,交叉驗證,建立關聯模型。重點:搜尋關於羅馬內部異常人事變動、科技奇聞、秘密結社、特殊崇拜、以及…‘天眼’、‘先知’、‘火杖’等關鍵詞的一切線索。我要知道,這‘神啟之目’,究竟是誰的眼睛,又在為誰而視!”

“臣妾領命。”

蔡琰(蘇清)深深一禮,眼中閃爍著屬於曆史學者解謎的光芒,更帶著守護新帝國的責任感。

“另,密令海軍都督周瑜、安西都護府都督(如夏侯惇或指定將領):”

曹操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冰冷的殺氣,目光投向地圖上裡海西岸和高加索山脈的方向,“啟動‘西風’計劃。各自挑選最精銳、忠誠、通曉西土語言風俗的軍官與士卒,化整為零,或偽裝成商隊護衛、朝聖者、工匠、奴隸,或利用我方控製的波斯殘部及安息(帕提亞)邊緣勢力作掩護,分批次、多路線,向西滲透!滲透目標區域:敘利亞行省、小亞細亞(安納托利亞)、乃至…意大利半島核心地帶!主要任務:建立秘密情報點,觀察羅馬核心區動態,搜尋任何‘神啟者’及其技術產物的直接蹤跡!最高原則:隱匿第一,生存第二,獲取情報第三!非萬不得已,絕不動武,更不可暴露身份!此行動代號為‘光塵’,意為微末之光,散入塵埃,伺機燎原。”

“光塵…”

諸葛亮低聲重複,眼中精光一閃,“如星火潛行,遍佈敵境…陛下此名,甚妙。”

命令被迅速記錄、加密,通過專用電報線路瞬間飛向建康海軍都督府和遙遠的疏勒城安西都護府。一場圍繞著西方神秘“神啟者”的、無聲的科技解析與情報滲透戰役,在寰宇帝國的心臟和邊疆,同時拉開了帷幕。

轉:深淵之眼與棋局之手

長安城南,天工院深處,一座守衛森嚴、外牆無窗的巨大石質建築內。這便是代號“破曉”的專項研究核心區域。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臭氧、融熔金屬和化學藥劑混合的奇特氣味。巨大的蒸汽動力驅動的鍛錘在遠處發出沉悶的轟鳴,為這裡的精密研究提供著澎湃動力。

三塊幽藍的金屬碎片被放置在特製的、襯著黑色天鵝絨的青銅托盤裡,置於房間中央一張巨大的石台上。強光透過精心打磨的水晶透鏡聚焦其上,旁邊圍繞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測量儀器:精密的青銅卡尺、用於測量微小硬度的金剛石壓頭裝置、還有連線著複雜黃銅管線和壓力表的耐高溫高壓密閉反應釜。

諸葛亮親自坐鎮,張院判與數十名天工院最頂尖的格物學家、冶金師、化學師(此時應稱“丹鼎師”或“金石師”)日夜輪班,如同麵對一個來自天外的謎題。初步的物理測試結果令人心驚:極高的硬度(金剛石刻劃僅留淺痕)、驚人的韌性(強力扭曲後仍保持一定強度而不碎裂)、遠高於鐵的密度、以及某種特殊的色澤與反光特性。化學測試則更為艱難,強酸強堿隻能在其表麵留下極其緩慢的腐蝕痕跡。

“諸葛尚書,此物…絕非人間凡鐵!”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冶金師聲音發顫,“其冶煉之法,必是秘傳中的秘傳,且需難以想象的高溫與特殊爐氛!我等以焦炭鼓風爐重構先秦‘百煉鋼’之法,所得之物已稱神兵,然在此物麵前,脆若陶瓦!”

“不止於此。”

另一位專注於“金石反應”的丹鼎師指著密閉反應釜上劇烈波動的壓力表,“碎片在‘七情散’(強酸混合液)與‘純陽真火’(通入高壓蒸汽加熱)共同作用下,竟有微弱‘自振’!釜內壓力異常升高,似有能量從其內部被激發…這…這簡直像是傳說中的‘金石**’之理,卻又可控地束縛於內!”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被嚴密保護的院落——“天聽”情報分析中樞。這裡的氣氛與格物院的熾熱探究截然不同,是一種近乎冰點的沉靜與高速的資訊流淌。巨大的房間內,四麵牆壁幾乎被各類資料覆蓋:密密麻麻標注的地圖、寫滿資訊的莎草紙和竹簡卷軸、經由電報傳來的短訊紙條、甚至還有描繪著異域人物風情的畫稿。數十名訓練有素的分析員如同精密的齒輪,在蔡琰(蘇清)的統籌下,將海量碎片資訊分類、歸檔、對比、串連。

“博士,亞曆山大港貿易站密報:羅馬元老院近期異常平靜,但埃及行省總督府與羅馬本都的官方信使往來頻率,較上月激增三倍,且多走海路快船,規避常規驛站。”

“博士,三日前抵達長安的波斯流亡大貴族密呈:其家族在泰西封陷落前,曾重金賄賂一位羅馬派駐敘利亞的軍團財務官,獲知一個流言——羅馬皇帝卡拉卡拉近衛軍團中,獨立出一支不足百人的‘密涅瓦之指’(密涅瓦為羅馬智慧與戰術女神),直屬皇帝本人,裝備奇異,行蹤詭秘,常駐羅馬城郊一處名為‘潘多拉之匣’的廢棄礦山。”

“博士,南洋公司‘海豚號’船長口述記錄:其船在克裡特島補給時,聽聞當地酒館傳言,西西裡島火山(埃特納)附近常有奇異藍光閃爍,被漁民視為海神之怒,但亦有膽大者稱看到‘鐵鳥’(?)狀黑影掠過火山口…”

“博士,貂蟬大人一月前發出的加密資訊中,有一串看似樂譜的數字,已按‘琴絃密碼本’第三冊破譯成功:‘目標疑與古亞曆山大裡亞大圖書館遺跡有關,探索者名曰‘索菲亞追索者’(sophia

seekers)。’”

資訊如同潮水般湧來。蔡琰(蘇清)站在巨大的資訊牆前,指尖在一條條線索間劃過,如同撥動無形的琴絃。她的思維高速運轉,將看似無關的點滴,在曆史的脈絡和邏輯的經緯上編織串聯。“卡拉卡拉…近衛軍…‘密涅瓦之指’…廢棄礦山‘潘多拉之匣’…亞曆山大裡亞遺跡…‘索菲亞追索者’…還有西西裡島的異光…”

她低聲呢喃,目光銳利如刀,“他們隱藏在帝國的陰影中,以神隻或智慧之名偽裝,根基很可能在羅馬本土,但其觸角延伸至帝國最富庶、最關鍵的行省(埃及、敘利亞),甚至可能利用了古老的遺跡作為據點…他們不僅僅擁有武器,更在係統地…‘追索’某種知識或力量?這‘神啟’,是饋贈,還是…某種更危險的交易?”

而在承天殿深處,曹操(林風)的麵前,擺放著來自諸葛亮團隊的初步技術簡報和蔡琰團隊的情報彙總分析摘要。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紫檀木扶手,發出單調而規律的“噠…噠…”聲。他沒有看報告,目光卻彷彿穿透了厚厚的宮牆,落在了遙遠的西方。

“陛下,格物院進展艱難但方嚮明確,天聽分析脈絡漸顯。隻是‘光塵’滲透,非朝夕之功,風險亦高。”

低沉的聲音響起,司馬懿不知何時已悄然侍立在下首陰影中,如同一道融入背景的影子。他今日未著官袍,一身深青色的常服,更顯其低調深沉。

曹操的目光終於從虛空中收回,落在司馬懿身上,帶著審視。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風險評估”的具象化。“仲達有何見解?”

司馬懿微微躬身,姿態恭敬,話語卻直指核心:“微臣鬥膽,觀‘天聽’所呈‘索菲亞追索者’之名,及貂蟬大人所述其組織嚴密、情報精準之態…此等對手,其‘眼’目力,恐怕非同小可。我方‘光塵’散入,即便偽裝精妙,然人數、裝備、行事邏輯,終究與西方本地迥異,恐難逃其中樞之‘巨眼’長期觀察。一旦被其視為威脅,恐遭雷霆反噬。”

他停頓片刻,彷彿在斟酌詞句,聲音壓得更低:“微臣以為,欲探深淵,需有三策。其一,‘光塵’當分為明暗兩道。明者,為最普通之商賈、流民、甚至…被俘釋放的波斯士兵(需確保忠誠),隻做最基礎觀察,目標僅為存在,不主動刺探。其二,暗者,當尋覓‘同類’。非我族類,其心雖未必異,但對‘神啟者’之忌憚或可利用。譬如,羅馬內部深受其神秘力量威脅之傳統貴族、被排擠之軍團將領、或…那些同樣在追索古老智慧卻不願附庸於‘神啟’的學者團體(如亞曆山大裡亞殘存的學者?)。其三,當有‘棄子’與‘疑兵’。”

“何為棄子與疑兵?”

曹操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棄子者,”

司馬懿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便是挑選少量忠誠死士,攜帶經過精心偽造、指向我方勢力範圍內某個‘假想敵’(如安息內部某個強大部族,或黑海北岸的遊牧勢力)的‘重要情報’,刻意暴露行蹤,甚至主動攻擊‘神啟者’的次要目標。若對方捕獲或擊殺此‘棄子’,獲此假情報,其目光或可被短暫引向他方。疑兵者,則是在我方控製或影響的邊緣地帶(如高加索山脈、北非海岸),製造適度的混亂——支援某個部落叛亂,襲擊羅馬非核心的運輸線,散佈流言…讓‘神啟者’的視線無法完全聚焦於核心滲透的‘光塵’之上。”

曹操沉默了片刻。司馬懿的建議充滿了冷酷的算計和風險,但邏輯上確實能有效提高核心滲透力量的生存率。“允。細節由你協同周瑜、安西都護府製定,報朕核準。‘同類’之說,蔡琰那邊或有線索,你與她協調。”

他做出了決斷。為了窺探深淵之底,有些代價必須付出。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再次悄無聲息地快步進入,呈上一個更小的銅管,火漆上沒有任何標識,隻刻著一道極細微的波浪紋。

“陛下,建康海軍都督府,周都督最高密級急報。”

曹操迅速開啟,裡麵隻有一張薄紙,上麵是周瑜剛勁中透著凝重的筆跡:

“陛下鈞鑒:‘海鵠’訓練艦例行巡航東海(日本列島方向),於三日前,遭遇未知艦隻尾隨。其艦:修長流線,無帆無槳(?!),航速極快,遠超我軍新銳巡洋艦;通體黯色,極難目視;靠近至三十裡(我軍最新式‘千裡鏡’極限)時,艦首似有微弱藍光一閃即逝,隨即該艦急速轉向,遁入深海濃霧,蹤跡全無。疑為‘神啟’之造物?其目標…似在窺探我東方虛實。臣已令東海、南海艦隊提升戒備,擴大搜尋範圍。瑜頓首。”

紙片被輕輕放在紫檀木案上。曹操(林風)的目光掃過諸葛亮發現的神秘材質碎片報告、蔡琰梳理出的“索菲亞追索者”線索、司馬懿冷酷的滲透三策、以及周瑜這份描述著東方海域幽靈般戰艦的密報…無數冰冷的碎片資訊,在他那如同超級計算機般的大腦中被強行串聯、推演。

“光塵”計劃尚未真正踏入西方腹地,而對方那雙“神啟之目”的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遼闊的陸地與海洋,精準地投向了寰宇帝國的東方海岸!

東西方“神啟”的陰影,已不再是地圖上的遙遠標記。它如同潛伏在深淵中的巨獸,睜開了冰冷的眼睛,其觸角竟已悄然探至帝國的東方門戶。這一發現帶來的寒意,遠超之前所有的分析報告。

合:光塵待發·暗影東來

承天殿偏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周瑜那份描繪著東海不明艦隻的密報,如同一塊玄冰投入滾油,瞬間炸裂了所有關於威脅距離的預設。

“東方?無帆無槳?藍光?”

司馬懿失聲低語,素來深沉的臉上罕見地掠過一絲驚愕。他瞬間意識到,自己之前構想的以西方為核心的戰略滲透,其基礎假設已被徹底顛覆。對手的視野和機動能力,遠超估計!那艘幽靈艦的出現,意味著“神啟者”不僅盤踞西方核心,其觸角早已具備跨越汪洋、直接窺探東方心臟地帶的能力!

“三十裡…千裡鏡極限…”

諸葛亮的神色也異常凝重,他迅速在腦海中運算著,“我軍最新裝配‘窺天’3型望遠鏡,極限辨識距離約為三十五裡(約17.5公裡)。對方能在三十裡外被捕捉到微弱藍光,其自身目力或偵測裝置之強,恐怕…已在我軍之上!更遑論那無帆無槳的驚人航速!”

技術差距帶來的冰冷現實感,比任何戰場上的失利都更令人心悸。

蔡琰(蘇清)快步走到那幅巨大的寰宇輿圖前,指尖從羅馬的位置,一路向東,艱難地劃過代表廣袤未知海洋的空白區域,最終落在標注著“瀛洲”(日本列島)與“東海”的位置。“以周都督描述之艦速推算…若其從地中海出發,繞過好望角,橫渡印度洋,再穿越南洋群島抵達東海…所需時間,以目前已知最快帆船計,也需數月!然此艦航速遠超帆船,且能避過我方日益嚴密的海上巡邏網,其航程與隱蔽性…難以想象。”

她頓了頓,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另一種可能…他們並非自西方遠渡而來,而是…在東方某個我們尚未探知的隱秘之地,存在其據點或…製造之所?”

這個推測讓偏殿內的溫度再次驟降。如果“神啟者”的力量在東方也有隱秘的支點,那意味著帝國的腹背都暴露在威脅之下!諸葛亮立即介麵:“亦或,其艦船擁有我等無法理解的動力與續航…甚至能潛海而行?”

他對那“無帆無槳”的描述印象太深刻了。

曹操(林風)緩緩從禦座上站起。他臉上沒有震驚或憤怒,隻有一種冰封般的、絕對理性的專注。所有資訊碎片——西方的神秘武器、高效組織、東方的幽靈艦、超越時代的動力——在他那“處理器”般的大腦中被瘋狂地建模、關聯、推演。

“威脅模型改變。”

他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如同手術刀般切割開混亂的迷霧。“‘神啟者’,非一地之敵。其組織核心可能在羅馬(基於‘索菲亞追索者’線索),但其力量投射能力,已覆蓋寰宇。”

他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重敲在東海的位置:“此艦,是警告,更是探測。探測我方海防體係之極限,探測我方科技發展之水平,探測我方…對‘非常規威脅’之反應速度和認知程度。”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劍鋒,掃過諸葛亮、蔡琰和司馬懿:“原定之‘光塵’西向滲透計劃,目標修正!優先順序提升至最高!但策略,按仲達三策並行:明暗兩道,尋隙利用‘同類’,遣‘棄子’惑敵,布‘疑兵’擾敵。務必以最快速度,摸清其西方核心區之虛實、組織結構、技術來源關鍵線索!”

他轉向諸葛亮:“‘破曉’專案優先順序同步提升!碎片解析,不僅關乎武器,更關乎其力量本質!集中一切資源,朕要知道,那幽藍碎片承載的‘雷霆’,究竟源自何處?是某種我們未知的…‘金石之能’(指放射性物質)?還是另一種形式的能量約束與釋放?天工院所有非核心專案,資源向其傾斜!”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蔡琰身上:“‘天聽’擴大監測範圍。所有來自帝國東部、南部海域的異常報告——無論漁民所見海怪、商船遭遇奇事、島嶼異常地貌、乃至天空異象(如不明亮光、軌跡詭異之星)——皆列為最高優先順序,交叉印證!周瑜處,‘海鵠’事件後續追蹤,由你天聽小組直接對接海軍都督府情報司,形成每日專報!另,啟動‘回聲’計劃,利用南洋公司遍佈四海的商船網路,以重金懸賞征集一切關於‘無帆快船’、‘深海藍光’、‘奇異鐵鳥’的情報與目擊記錄,真偽由‘天聽’甄彆。”

“臣(妾)遵旨!”

三人齊聲應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也燃燒起昂揚的鬥誌。

命令再次化作無形的電波,沿著新生的電報網路,飛向帝國的四麵八方。格物院深處,更強的動力被接入,更精密的儀器被啟用,圍繞著那三塊幽藍碎片的研究氛圍近乎瘋狂。天聽情報室內,關於東方的海圖被放大懸掛,無數資訊點被標注、連線。海軍各基地警鈴大作,巡邏密度陡然增強,瞭望塔上的“千裡鏡”被擦得鋥亮。

而在遙遠的建康海軍基地深處,一處代號為“淵海”的高度機密船艙內,氣氛肅殺如鐵。數十名被精心挑選出來的“光塵”成員已集結完畢。他們穿著最普通的麻布衣衫,臉上帶著刻意塗抹的風霜痕跡,身份證明檔案上記錄著五花八門的來源地:敘利亞的香料販子、安息破落的小貴族、黑海北岸的遊牧騎手、甚至是被俘後“歸順”的波斯老兵。每個人的眼神都沉澱著堅毅與機警,如同即將撲入黑暗的獵鷹。

一位負責協調行動的、麵容隱藏在鬥篷陰影下的海軍情報軍官(或許曾是孫權的水軍精銳),正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做最後的任務簡報:

“……記住,你們是塵埃,是光中不可見的微塵。你們的任務,是活著融入那片土地,用眼睛看,用耳朵聽,用最卑微的身份,去觸控‘神啟者’存在的痕跡。明線組的兄弟,你們的身份經得起最嚴厲的盤查,你們的任務就是‘存在’本身!暗線組的精銳,你們擁有雙重甚至三重身份掩護,目標隻有一個——尋找那些同樣不滿‘神啟’陰影籠罩的羅馬人,貴族、軍人、學者…任何可能成為我們‘眼睛’的人!至於‘棄子’…”

軍官的聲音頓了一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你們的名字已記錄在英魂碑上。你們的犧牲,將為‘光塵’爭取時間,為帝國贏得洞察深淵的機會!行動代號——‘光塵’!願星火不滅,終見黎明!”

沒有慷慨激昂的誓言,隻有無聲的抱拳行禮。這些即將散入西方深淵的微末光塵們,轉身,融入不同的、偽裝好的商船或小型運輸艦的陰影之中。在帝國海軍最新銳的幾艘快速巡洋艦的隱蔽護航下,船隊趁著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悄然駛離港口,劈開波浪,向著地中海的方向,義無反顧地駛去。

他們不知道前路有多少深淵和眼睛在等待。他們隻知道,帝國需要那雙來自深淵的情報之眼。

曹操(林風)獨自一人站在承天殿最高的觀星台上。夜風獵獵,吹動他玄色的袍袖。下方,是萬家燈火初上的長安新城,蒸汽塔樓噴吐的煙柱在夜色中化作模糊的灰影,電報局方向依舊燈火通明。更遠處,帝國的疆域在黑暗中延伸,直至目力不可及的浩瀚海洋與蒼茫大陸。

他攤開手掌,掌心靜靜躺著剩下的一片貂蟬送回的幽藍碎片。碎片在星光下閃爍著冰冷而神秘的微光,彷彿來自另一個星辰的冰冷眼眸,與天穹之上的無數星辰相互輝映。

東方海域的幽靈艦、西方腹地潛藏的索菲亞追索者、手中這蘊含未知能量的碎片…它們如同黑暗深淵中緩緩睜開的巨目,冰冷地注視著這個剛剛一統、躊躇滿誌的寰宇帝國,以及它腳下這條與眾不同的“神啟”之路。

“光塵已散,淵瞳已開…”

曹操的聲音低沉得彷彿隻存在於夜風之中,“碰撞之局,無可避免。隻是這棋盤橫跨寰宇,對手…非人乎?”

他緩緩握緊手掌,將那點幽藍的星光死死攥在掌心,目光如炬,投向西方那片被星圖示注為“大秦”、此刻卻彷彿籠罩在無儘迷霧和更深邃黑暗中的大陸。在那裡,格物院的燈火徹夜不息地解析著碎片的秘密,天聽的分析員們孜孜不倦地梳理著資訊的脈絡,而第一批“光塵”,正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試圖在那片未知的深潭中,激起揭示真相的漣漪。

深淵的陰影已然投下,而帝國的回應,是更加淩厲的科技之劍與投向深淵的探知之矛。這場橫跨寰宇、超越時代的碰撞,在第一縷硝煙真正升起之前,無聲的情報與科技暗戰,已然進入了最緊張、最危險的時刻。星光照耀下的長安城,輝煌之下,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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