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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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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花廳裡,晚菊開得正盛,金蕊裹著夕照,像撒了滿地碎金。可這融融暖意,卻焐不熱花廳裡的寒氣,連空氣中浮動的桂花香,都帶著股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

謝容瑛被兩個仆婦“扶”著,坐在花廳下首。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的軟緞夾襖,頭髮梳得齊整了些,隻是眼神依舊渙散,手裡捏著塊桂花糕,時不時往嘴裡塞一口,碎屑沾在嘴角,像隻被人餵飽的鬆鼠。

上首的老夫人,卻冇了往日的尖利。

她穿著件石青色的團花錦袍,手裡摩挲著佛珠,臉上堆著僵硬的笑,看向謝容瑛的眼神卻像淬了冰。佛龕藏毒被揭發,二房又遭劫斷手,侯府早已成了汴京的笑柄。老夫人知道,再不動手,彆說吞掉嫁妝,怕是連侯府的根基都要被這瘋婦攪得散了。

“容瑛啊,”老夫人開口,聲音透著刻意的溫和,“前幾日是老身糊塗,錯怪你了。今日設這宴,是想跟你賠個不是。”

謝容瑛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傻笑:“賠……賠糖嗎?”

周圍的仆婦想笑又不敢,隻能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二房的人也來了,趙瑾站在趙仲禮身後,趙仲禮的右臂空蕩蕩地裹著白布,滲出暗紅的血漬,看向老夫人的眼神滿是怨毒——他認定是老夫人派的“山匪”。

“有,有糖。”老夫人強忍著噁心,對王嬤嬤使了個眼色,“把那碗冰糖燕窩羹端上來,給少夫人補補身子。”

王嬤嬤應聲上前,端著個描金細瓷碗,碗裡盛著粘稠的燕窩羹,上麵浮著幾粒殷紅的枸杞,看著就香甜。她走到謝容瑛麵前,臉上堆著笑,手卻在袖子裡微微發抖。

那燕窩羹裡,摻了足以要人命的砒霜。

是老夫人昨夜親手調的,說要讓這毒婦死得“體麵”些,也算全了侯府與謝家的情分。

謝容瑛的鼻子嗅了嗅,眼睛亮起來:“甜的……”她伸手就要去接。

就在指尖要碰到碗沿時,她突然“呀”了一聲,縮回手,指著老夫人腳邊:“狗……狗狗……”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隻通體雪白的京巴犬,正搖著尾巴蹭老夫人的褲腿。那是老夫人的心肝寶貝,取名“雪球”,平日裡比趙珩還金貴,連飯都要用人蔘湯泡著吃。

“雪球乖,一邊去。”老夫人皺眉,踢了踢狗,眼裡卻閃過一絲不耐。

謝容瑛卻突然站起來,搶過王嬤嬤手裡的燕窩羹,顛顛地跑到老夫人麵前,蹲下身,舀了一勺羹,遞到雪球嘴邊:“狗狗吃……甜的……”

“不可!”老夫人臉色驟變,猛地想去奪碗,卻被謝容瑛靈活地躲開。

雪球是京巴犬裡的饞嘴貨,聞到甜味,早已經急得直跳,伸出舌頭就舔那勺羹。溫熱的燕窩滑入喉嚨,它還意猶未儘地搖著尾巴,蹭謝容瑛的手。

“嘻嘻……好吃吧?”謝容瑛笑得開心,又舀了一大勺,全餵給了雪球。

老夫人的臉瞬間慘白如紙,手裡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滾到謝容瑛腳邊。王嬤嬤也嚇得麵無人色,雙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你……你這瘋婦!”老夫人的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過玻璃,指著謝容瑛,渾身發抖,“那是給你吃的!你怎麼能喂狗!”

謝容瑛被她吼得一愣,隨即癟癟嘴,哇地一聲哭了:“狗狗餓……奶奶凶……奶奶壞……”

她哭得驚天動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把手裡的燕窩羹往地上一摔,瓷碗“哐當”碎裂,褐色的羹汁濺了老夫人一裙襬,還沾了幾滴在雪球的白毛上。

就在這時,雪球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它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蹦起來,四肢抽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眼睛瞪得滾圓,嘴角開始往外流白沫,粉紅色的舌頭吐出來,漸漸變成紫黑色。

“雪球!”老夫人嚇得魂飛魄散,想去抱它,卻被它猛地甩開。

雪球在地上瘋狂打滾,雪白的皮毛沾了泥灰和羹汁,變得汙穢不堪。它撞翻了桌腿,打碎了酒壺,最後猛地抽搐了幾下,四腳朝天,再也不動了,眼睛還死死地瞪著天花板,像是在控訴什麼。

整個花廳,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謝容瑛還在哭,哭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詭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隻死不瞑目的京巴犬身上,又緩緩轉向老夫人和地上那碗碎裂的燕窩羹。

苦杏仁味!

剛纔冇在意,此刻混合著犬屍的腥氣,那股淡淡的苦杏仁味突然變得刺鼻起來!

“毒……有毒!”一個膽小的丫鬟尖叫出聲,嚇得癱在地上。

“燕窩羹裡有毒!”

“老夫人想毒死少夫人!”

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賓客們紛紛後退,看向老夫人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鄙夷,像是在看一個淬毒的老妖婆。

趙瑾更是眼睛一亮,指著老夫人,聲音陡然拔高:“大家都看見了!老夫人想用毒燕窩害死少夫人!虧她還說什麼賠罪,根本就是鴻門宴!”

趙仲禮也冷笑一聲,捂著空蕩蕩的右袖:“我看二房被劫,也未必是山匪所為!”

老夫人被眾人的目光看得渾身發冷,嘴唇哆嗦著,想辯解,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看著地上死透的雪球,又看看那碗碎裂的燕窩羹,再看看哭得“傷心欲絕”的謝容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怎麼會這樣?

那毒明明是給謝容瑛準備的,怎麼會……

她猛地看向謝容瑛!

謝容瑛還在哭,可那雙原本渙散的眼睛,此刻卻透過淚霧,死死地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笑,快得像閃電劃過夜空!

是她!

是這個瘋婦!

她根本冇瘋!她早就知道燕窩裡有毒!她是故意的!故意把毒羹餵給雪球,故意讓她親眼看著心肝寶貝死在麵前,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想下毒!

“你……你這個毒婦!”老夫人指著謝容瑛,突然淒厲地尖叫起來,狀若瘋癲,“是你!是你算計我!”

謝容瑛卻像是被她嚇到了,哭得更凶,撲到最近的一個仆婦懷裡,瑟瑟發抖:“鬼……奶奶是鬼……要吃人……”

“老夫人瘋了!”

“她不僅想毒死少夫人,現在還嚇少夫人!”

“太可怕了!”

賓客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看向老夫人的眼神從恐懼變成了厭惡。一個想毒死孫媳婦謀嫁妝,還虐待瘋婦的老封君,比那碗毒燕窩更讓人不齒。

王嬤嬤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是老夫人!是……是我!是我一時糊塗!”她想攬罪,卻被老夫人一腳踹開。

“滾開!”老夫人狀若癲狂,指著地上的犬屍,又指著謝容瑛,“是她!是她這個剋星!剋死了珩兒,克斷了仲禮的手,現在還害死了我的雪球!我要殺了你!”

她瘋了一樣撲向謝容瑛,指甲尖利,像要撕碎眼前的人。

謝容瑛卻靈活地躲開,繞著桌子跑,嘴裡尖叫:“殺人啦!奶奶殺人啦!”

花廳裡徹底亂了套。桌椅倒地,杯盤碎裂,賓客們四散奔逃,仆婦們拉的拉,勸的勸,趙瑾和趙仲禮冷眼旁觀,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謝容瑛跑著跑著,突然腳下一絆,摔倒在地,正好撞在老夫人腿上。老夫人重心不穩,也跟著摔了下去,正好壓在那碗碎裂的燕窩羹上,手被瓷片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珠混著褐色的羹汁滲出來。

“啊——!”老夫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謝容瑛卻趁機爬起來,指著老夫人流血的手,突然咯咯地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血……紅紅的……跟狗狗一樣……奶奶也要死了……”

這話像一道驚雷,劈得老夫人渾身一顫。她看著自己流血的手,又看看地上死不瞑目的雪球,突然眼前一黑,一口氣冇上來,竟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老夫人!”

“快叫太醫!”

花廳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謝容瑛站在一片狼藉中,臉上的瘋癲慢慢褪去,隻剩下冰冷的平靜。她看著被抬走的老夫人,又看了看地上那具漸漸僵硬的犬屍,嘴角的笑意冷得像冰。

雪球,你不該死。

但誰讓你是她的心肝呢?

她就是要讓老夫人嚐嚐,失去珍視之物的滋味。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這侯府的老封君,是個何等蛇蠍心腸的毒婦。

青禾扶著她,聲音還在發抖:“夫人……我們……我們回屋吧。”

謝容瑛點點頭,任由她扶著往外走。經過犬屍時,她腳步頓了頓,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

“下一個,就是她了。”

晚風穿過花廳,捲起地上的碎瓷片和犬毛,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苦杏仁味,飄向侯府的深處。

那裡,趙珩的臥房還亮著燈,隱約傳來痛苦的呻吟。

謝容瑛知道,老夫人倒了,接下來,該輪到那個躲在暗處的穿越女,親自嚐嚐這毒宴的滋味了。

而這場用犬命鋪就的路,終將通向所有仇人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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