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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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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夜,總帶著股化不開的死寂。

連風都繞著牆角走,吹過祠堂那扇朱漆大門時,隻敢發出嗚咽似的輕響,像無數冤魂被鎖在裡麵,掙紮著要往外爬。

趙珩是被疼醒的。

背上的潰爛處又開始流膿,“凝神散”的毒性像附骨之疽,日夜啃噬著他的筋骨。他躺在鋪著錦緞的床上,卻覺得身下是燒紅的烙鐵,每動一下,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更讓他煩躁的是,老夫人被氣得暈過去後,侯府徹底亂了套,二房的人明裡暗裡地奪權,賬房又被宗人府查抄,他這個名義上的侯爺,竟成了個動彈不得的廢物。

“水……”他啞著嗓子喊,卻冇人應。守夜的仆婦早被他日夜不休的哀嚎折磨得躲到了耳房,連來福都找藉口溜了——自從謝容瑛“滴血認貪”後,誰都怕沾染上侯府的晦氣。

趙珩掙紮著想起身,卻猛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蘇憐月送來的“神藥”越來越不管用,每次隻能緩解片刻,過後的疼痛反而愈發劇烈,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他的五臟六腑。

“不能……不能就這麼完了……”他咬著牙,扶著牆一點點站起來,踉蹌著往外走。他要去祠堂,去求求列祖列宗,保佑他渡過這難關,哪怕……哪怕讓他再活一天也好。

祠堂離他的臥房不遠,卻像是隔著一條黃泉路。

月光慘白,照在青石板上,像鋪了層薄霜。祠堂的朱漆大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點微弱的光,卻比黑暗更讓人心裡發毛。趙珩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香灰味混雜著黴味撲麵而來,嗆得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祠堂裡陰森森的,一排排牌位在昏暗的光線下影影綽綽,像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供桌上的長明燈燃著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暗,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扭曲變形,像個張牙舞爪的鬼魅。

“列祖列宗……”趙珩跪倒在蒲團上,聲音嘶啞,“孫兒……孫兒知錯了……求你們保佑我……隻要能活下來,我一定……”

話音未落,一陣冷風突然從祠堂後門灌進來,吹得長明燈的火苗劇烈搖晃,差點熄滅!

趙珩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隻見橫梁上,赫然掛著一個白衣人影!

那人影披頭散髮,白衣在夜風中輕輕飄蕩,像一麵招魂的幡旗。最駭人的是,那人影的脖頸處,竟掛著一張黃紙,紙上用鮮血寫著三個大字,在昏暗的光線下紅得刺眼:

還我命來!

“啊——!”

淒厲的慘叫響徹祠堂,趙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蒲團上彈起來,連連後退,後背重重撞在供桌上,供桌上的香爐被撞翻,“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香灰撒了他滿身。

“誰?!是誰在裝神弄鬼?!”他色厲內荏地嘶吼,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開步。

那白衣人影一動不動,就那麼吊在橫梁上,黃紙上的血字在搖曳的火光中彷彿活了過來,一點點滲進紙裡,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是謝容瑛?!

趙珩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這個瘋婦什麼事做不出來?定是她派來的人,想嚇瘋他!

“謝容瑛!我知道是你!你這個毒婦!有種出來單挑!躲在暗處算什麼本事!”他一邊嘶吼,一邊四處張望,想找到人影的破綻。

可那人影就像真的鬼一樣,懸在半空,悄無聲息。祠堂裡靜得可怕,隻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和心跳聲,還有那若有似無的、白衣飄動的“沙沙”聲。

“還我命來……”

一個低沉的、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突然在祠堂裡響起,分不清是從哪裡傳來的,卻像冰冷的毒蛇,鑽進趙珩的耳朵裡,順著血管爬進他的心臟!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趙珩徹底崩潰了,他想起被自己滅口的暗衛,想起那些被他踩著上位的冤魂,想起謝容瑛那雙淬了毒的眼睛,“是蘇憐月!是她讓我做的!不關我的事!”

他語無倫次地辯解著,身體抖得像篩糠,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衫,黏膩地貼在潰爛的傷口上,帶來鑽心的疼痛,可這點疼,遠不及心裡的恐懼萬分之一。

“還我命來……”

那聲音又響起來,更近了,彷彿就在他耳邊吹氣,帶著股徹骨的寒意。

趙珩猛地抬頭,正好對上那白衣人影垂下來的臉——

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睛空洞洞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像在嘲笑他的懦弱!

“啊——!”

趙珩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眼前一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四肢百骸像被抽走了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地。他想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白衣人影在橫梁上輕輕晃動,黃紙上的血字越來越紅,越來越豔……

一股白沫從他嘴角溢位來,雙眼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橫梁上的鬼影,瞳孔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絕望,最後,頭一歪,徹底冇了動靜。

祠堂外,兩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隱入夜色。

他們是謝容瑛派來的死士,剛纔的“鬼影”是他們用竹竿挑起的白衣,聲音是用特製的哨子模仿的,黃紙上的血字,不過是用雞血混了硃砂,可對付趙珩這種做賊心虛的人,足夠了。

西跨院的臥房裡,謝容瑛正坐在窗前下棋。

青禾匆匆跑進來,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夫人!成了!祠堂那邊傳來訊息,侯爺……侯爺被嚇中風了!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謝容瑛捏著棋子的手頓了頓,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抬起眼,月光照在她臉上,一半明一半暗,看不真切表情。

“中風了?”她輕聲問,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是!”青禾用力點頭,“聽說被祠堂裡的‘鬼影’嚇得,當場就癱了!現在太醫都去了,說是……說是怕是醒不過來了,就算醒了,也得落個半身不遂!”

謝容瑛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快得像流星劃過夜空。

半身不遂?

那不是正好嗎?

讓他活著,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化為烏有,看著她如何將蘇憐月拖入地獄,看著勇毅侯府徹底覆滅。

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才配得上他犯下的罪孽。

“知道了。”謝容瑛低下頭,繼續擺弄棋盤上的棋子,“讓死士撤回來吧,做得乾淨些,彆留下痕跡。”

“是。”青禾應聲而去。

臥房裡又恢複了寂靜,隻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謝容瑛看著棋盤上的殘局,黑子已經將白子圍得水泄不通,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趙珩,老夫人,二房……一個個都倒了。

接下來,該輪到最後一顆白子了。

蘇憐月。

你躲在梨花塢,以為能逃過一劫嗎?

謝容瑛拿起一顆黑子,輕輕放在棋盤的最後一個空位上。

白子,死了。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嘴角的笑意冰冷而清晰。

你的死期,也近了。

祠堂裡的香還在燃著,煙霧繚繞中,那白衣人影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滿地的香灰和昏迷的趙珩,像一幅被遺忘的、詭異的畫。

而這幅畫的落款,是謝容瑛用仇恨寫就的——

血債,必須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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