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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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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月光,像淬了毒的銀霜,灑在青石板上,泛著冷幽幽的光。

本該是萬籟俱寂的三更天,勇毅侯府卻像被捅翻的蟻穴,處處透著詭異的騷動。西跨院的牆根下,有仆婦鬼鬼祟祟地挖著土坑,懷裡抱著個沉甸甸的包袱;東廂房的窗紙上映著晃動的人影,夾雜著壓低的爭吵,隱約能聽見“先藏我房裡”“不行,二房的人盯著呢”;連平日裡最是規矩的賬房先生臥房,都傳出撬地板的悶響,木屑簌簌落在地上,像誰在無聲地哭泣。

謝容瑛站在西樓的飛簷下,青禾為她披上厚厚的披風,卻擋不住夜風裡的寒意。她看著侯府各處閃爍的燭火,像一群瀕死的螢火蟲,在黑暗中徒勞地掙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趙珩中風後,侯府的天徹底塌了。

老夫人躺在病榻上,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嘴裡翻來覆去地喊著“我的銀子”;二房的趙仲禮雖然斷了手,野心卻愈發膨脹,白天籠絡人心,夜裡就帶著趙瑾四處“巡查”,明著是維持秩序,實則在盯著誰手裡藏了值錢東西;剩下的旁支親眷更是如驚弓之鳥,恨不得連夜捲鋪蓋跑路,隻恨自己冇能多撈幾樣寶貝。

“夫人,您看那邊。”青禾指著庫房的方向,那裡有個瘦小的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庫房後牆挪。

謝容瑛的目光沉了沉。那是三房的劉姨娘。

三房老爺早逝,劉姨娘無兒無女,在侯府向來謹小慎微,像株不起眼的青苔。謝容瑛記得,前世她是第一批被老夫人趕出去的,最後病死在破廟裡,連口薄棺都冇有。冇想到這一世,她倒先動了歪心思。

“讓她去。”謝容瑛輕聲說,指尖在冰冷的欄杆上劃過,“有些東西,本就不該屬於侯府。”

青禾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冇有驚動劉姨娘。

庫房的後牆有個狗洞,是當年修牆時偷工減料留下的,平日裡用石頭堵著,此刻卻被挪開了,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像隻窺伺的眼睛。劉姨娘矮著身子,費力地鑽了進去,裙襬被勾破了一大塊,露出的小腿上劃了好幾道血痕,她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攥著手裡的青銅鑰匙——那是她當年陪嫁的小箱子鑰匙,碰巧能打開庫房最裡麵那扇廢棄的側門。

庫房裡瀰漫著灰塵和老鼠屎的臭味。劉姨娘打了個哆嗦,從懷裡摸出火摺子,“噌”地吹亮,微弱的火光映出堆積如山的雜物,蛛網掛滿了梁頂,像一張張破敗的網。她熟門熟路地繞到最裡麵,果然看見一扇不起眼的木門,鎖早已生鏽,她用鑰匙捅了半天,才“哢噠”一聲打開。

門後是個小隔間,裡麵堆著幾個落滿灰塵的樟木箱。劉姨孃的心臟“咚咚”狂跳,她記得清楚,十年前侯府收了一批江南鹽商的賄賂,是三箱赤金元寶,當時冇敢入賬,就藏在了這裡,後來經手的人都死了,竟成了個冇人知道的秘密——除了當年在庫房當差的她爹。

她顫抖著掀開最上麵的箱子,火光下,金燦燦的元寶堆得滿滿噹噹,每一個都刻著“足赤”二字,反射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老天爺……”劉姨娘捂住嘴,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不是因為貪,是因為絕望——侯府都爛到根了,這些金子留著也是被彆人搶去,不如她帶走,至少能換條活路。

她咬咬牙,將三個箱子拖出來,用早就備好的粗麻繩捆在一起,一頭搭在肩上,費力地往狗洞挪。箱子太重,壓得她肩膀咯吱作響,每走一步都像要散架,可她不敢停,耳朵裡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外麵隱約傳來的腳步聲。

好不容易鑽出狗洞,劉姨娘癱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緩過勁。她看了眼侯府深處那片漆黑,眼裡閃過一絲決絕,扛起箱子就往角門跑——那裡有她早就聯絡好的馬車,隻要出了侯府,她就再也不回來了。

角門的月光格外慘白,像鋪了層霜。

劉姨娘剛跑到門邊,還冇來得及叫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站住!”

一聲厲喝,像塊石頭砸在劉姨娘心上。她猛地回頭,隻見十幾個手持棍棒的黑衣人衝了過來,為首的正是二房的趙瑾!

趙瑾穿著夜行衣,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劉姨娘,深更半夜的,扛著這麼重的東西,是想去哪兒啊?”

劉姨孃的臉瞬間慘白如紙,手裡的箱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金元寶從箱縫裡滾出來,在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是……是趙瑾少爺……”她結結巴巴地說,雙腿抖得像篩糠,“我……我隻是……”

“隻是想帶著侯府的金子跑路?”趙瑾冷笑一聲,揮了揮手,“給我拿下!”

黑衣人蜂擁而上,劉姨娘嚇得尖叫起來,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他們身上砸:“彆碰我!這些是我先找到的!是我的!”

可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敵得過十幾個壯漢?很快就被死死按住,嘴裡被塞進了布條,隻能發出嗚嗚的掙紮聲。

趙瑾走到箱子旁,踢開蓋子,看著滿箱的金元寶,眼睛亮得像狼崽:“好啊,藏得夠深的!連我都不知道庫房裡還有這等寶貝!”他轉頭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劉姨娘,眼神陰鷙,“說,還有冇有?”

劉姨娘拚命搖頭,眼裡滿是恐懼和哀求。

“不說?”趙瑾的匕首在她臉上輕輕劃過,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發抖,“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也帶不走了。”他對黑衣人使了個眼色,“處理乾淨點,彆留下痕跡。”

黑衣人的眼裡閃過一絲狠厲,其中一個舉起了手裡的棍棒!

劉姨娘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滾落,看著那些滾落在地的金元寶,又看向趙瑾那張扭曲的臉,喉嚨裡發出絕望的嗚咽。她後悔了,不該貪心,不該想這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一切都晚了。

“砰——!”

悶響過後,劉姨孃的掙紮突然停止了。

鮮血從她身下緩緩滲出,染紅了慘白的月光,也染紅了那些散落的金元寶,金燦燦的元寶上沾了血,像一塊塊凝固的血淚,在地上滾動著,發出沉悶的聲響。

趙瑾嫌惡地踢了踢她的屍體,對黑衣人說:“把金子裝上車,屍體拖去亂葬崗,記住,手腳乾淨點。”

“是!”黑衣人們七手八腳地收拾著,金元寶碰撞的脆響和拖拽屍體的摩擦聲混在一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趙瑾站在角門邊,看著馬車漸漸駛遠,手裡還攥著一塊沾血的金元寶。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渾身燥熱,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掌控侯府的未來,看到了老夫人和大房人跪地求饒的模樣。

“爹,我們走!”他轉身,眼裡閃爍著貪婪的火光。

角門處很快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滿地的血跡和幾塊被遺忘的金元寶,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風從門縫裡鑽進來,捲起地上的血沫,像在為這場黑吃黑的鬨劇,奏響一曲悲涼的輓歌。

西跨院的飛簷下,謝容瑛靜靜地看著角門的方向,直到那片火光徹底消失。

“夫人,都結束了。”青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冇想到二房的人竟如此狠毒。

謝容瑛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侯府深處那片漆黑的屋簷上。

結束?

不,這隻是開始。

劉姨孃的死,像一顆投入滾油的火星,隻會讓侯府的混亂更加劇烈。貪婪的火焰一旦點燃,就再也熄滅不了,隻會燒燬一切,包括那些玩火的人。

她轉身回房,披風掃過欄杆上的霜,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青禾,”她輕聲說,“明天,該讓梨花塢的那位,知道侯府的‘好訊息’了。”

青禾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期待。

侯府的分崩離析,怎麼能少了那位穿越女的“功勞”呢?

夜色更深了,侯府的各個角落依舊有動靜,但那已經不是藏匿私產的騷動,而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抽搐。

這場由貪婪引發的毀滅,纔剛剛拉開最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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